第二十四章 安東尼達斯的請求
清晨，陽光透過塔頂的窗戶照屋內，柔軟的大床上莫聞霍然睜開雙眼，一金一銀的雙瞳中散發著耀眼的光澤，宛如一道閃電般在屋中劃過，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絲期待的微笑，眼中的神光也收斂了起來。
師茉德拉此時正著嬌軀趴在他的身上，肌膚相親，渾身上下只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毯子下那飽滿渾圓的曲線盡顯曼妙，臉上也是一片片的緋紅。
似乎是察覺到了莫聞的反應，茉德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打量了周圍一眼，隨即恭順而又小心地問道：“主人，怎么了，為什么不多睡一會兒？”
身體與靈魂都被莫聞玩弄得不成樣子，自從那一夜之后，這位有二流實力的師就墮落了下來，在各種奇妙的知識與無盡的青春面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成為了莫聞手下的一員，平時除了專研那些奇妙的魔法之外，就是負責與莫聞滾床單，簡直和侍寢的女仆沒什么兩樣，絲毫不見擔任肯瑞托六人議會成員時的威風。
聽著茉德拉的問話，莫聞卻是一笑，伸手勾了勾對方的瓊鼻，低聲道：“安東尼達斯回來了！”
“他回來了？”
茉德拉反問了一句，隨即眉頭不自覺地就皺緊了起來。
身為一名資深法師和達拉然統治階層的一員，茉德拉無疑是十分聰明的。雖然僅僅簽訂了追隨契約，但這并不妨礙她開始從莫聞的立場思考問題，通過對契約、神座一些東西的了解。她很明白莫聞之前為什么會對她出手，——自身實力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恐怕是看重了自己六人議會的身份了吧！她加上莫聞就已經有了六人議會中的兩席，再加上暗地里和莫聞有著合作的克爾蘇加德，那么她們差不多就能占據一半的席位，進而對整個達拉然、乃至人族的法師產生巨大的影響。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安東尼達斯這位肯瑞托首席法師。達拉然實際的領導者不出手，且不提六人議會中德雷登是安東尼達斯的死忠。克拉蘇斯對莫聞不怎么待見，只要這位首席法師發話，恐怕就算其他幾位議會成員同時開口也沒有用，畢竟經過了多年經營。安東尼達斯的影響力可不是吹的。
而顯然這一點莫聞也同樣清楚，看著眉頭深鎖的茉德拉，他搖了搖頭，“先別想那么多，至少現在我們還不用跟安東尼達斯翻臉，他可是會有求于我呢！而至于以后，我們或許就不用擔心安東尼達斯師的事情了！”
明明臉上還露著燦爛的笑意，但莫聞此時的語氣中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仿佛不是在說殺人的事情。而是在討論等會吃什么早點一般。
詭異的場面讓茉德拉忽然就打了個寒顫，哪怕是和身下的人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她也從來看不明白對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做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茉德拉低聲問道：“為什么說安東迪達斯會有求于你，主人，你知道些什么嗎？”
察覺到了對方細微的反應，莫聞卻不以為意，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茉德拉之前也算是安東迪達斯一派的人。此時聽著自己毫不掩飾地想要干掉那位師，有些不自然也是應該的。隨即接口道：“因為他需要盟友啊！”
“戰爭就要來了呢，算算時間，那些綠皮獸人差不多也該解決了暴風王國了，下一個就該是洛丹倫大陸這些人類國度了呢！”
躺在床上的莫聞將雙手舉了起來，眼睛中閃著微光，語氣中也帶著幾分興奮，畢竟自從祖阿曼之戰以來，他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和別人動手了。
獸人戰爭，亡靈天災，連綿幾十年的戰斗，他所期待的，所需要的都將有一個結果。
而聽著莫聞的話，他身邊的茉德拉卻是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顧不得自己乍現的春光，直接驚呼道：“什么！暴風王國被攻陷了，這怎么可能！那可是能和洛丹倫不分上下的大國啊！”
對此莫聞卻是一聲嗤笑，“你以為呢？那些獸人可不是你們之前認為的小規模的異界召喚物，苔蘚之敵，那可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霸主，區區一個人類王國怎么可能抵擋得了！”
只不過茉德拉此時卻一點也沒聽進去，而是嘴中不停地喃喃道‘這怎么可能！’‘怎么會？’，對于親眼見證過暴風王國強大的她來說，這種毀滅性的沖擊實在是無法接受，而且因為這點，她甚至對整個人族能否抵抗獸人軍隊產生了懷疑。
不過到底是經歷過不少事情的人，茉德拉很快地就冷靜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莫聞說道：“主人，你剛剛說的安東尼達斯會有求于你，說的是聯盟的事情吧！高等精靈一族會遵守遠古時的盟友幫助我們抵抗那些獸人的吧！”
語氣中帶著一些希冀，茉德拉靜靜地看著莫聞，不管怎么說人族都是她的母族，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被獸人滅亡。
可惜莫聞卻是聳了聳肩，道：“我也說不準，畢竟現在奎爾薩拉斯做主的是我的父親，阿納斯塔里安.逐日者，以我對父親的了解來看，讓他出兵恐怕會很困難，估計頂多是支援你們一些物資吧！”
除非那些沒腦子的獸人作死，為了茍延殘喘的巨魔和建筑風暴祭壇不知死活地主動攻打奎爾薩拉斯，——莫聞在心里默默地補充道。
“可是根據和索拉丁大帝的盟約，這個時候——”茉德拉還待說些什么，莫聞卻擺了擺手。制止道：“這些不是你我該關心的事情，安東尼達斯回來了，估計他很快就會找來了。我和你的關系現在還不宜暴露，你先離開吧，最近沒事的話，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是！”
盡管心有不甘，見莫聞已經做出了決定，茉德拉還是遵從命令，穿起衣服匆匆離開了。
而就在她離開后不久。就有侍者敲起了莫聞的屋門，將他請到了安東尼達斯的房間。
“殿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坐在房間的椅子中，安東尼達斯此時看起來風塵仆仆的，衣服、頭發上滿是灰塵，神態也十分地憔悴。在屏退了侍者之后，他沒有廢話，直接就對著莫聞開門見山地說道。
“暴風王國完了，獸人派來的刺客暗殺了萊恩國王，并攻陷了暴風城，...洛薩爵士正在組織人民撤離，他的境況可不怎么好...暴風王國失陷之后，估計卡茲莫丹也抵抗不了那些殘暴的綠皮怪物，我們的矮人朋友自顧不暇。洛丹倫大陸以南，我們恐怕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我和洛薩爵士商議過，現在恐怕不是獨善其身的時候了。我們需要聯合起來，洛薩他打算親自前往洛丹倫，召集所有人類的國度，將那些獸人趕回他們的老家！”
安東尼達斯一邊說著，一邊苦笑。
他原本對此次南下去艾澤拉斯大陸探查并沒怎么在意，只是因為身在卡拉贊的卡德加法師反應他的老師人族守護者麥迪文情況不對而略微有所關注。
要知道守護者可是人族最強的法師。是肯瑞托議會的前身——提瑞斯法議，會所制造的人為法神。守護世界不被惡魔侵害的最終武器，在安東尼看來像這么強大的法師是不會出現什么問題的，頂多是因為厭倦了與惡魔的爭斗而想找一個接班人而已，這在守護者的歷史上并不少見，最典型的例子是上一任守護者，麥迪文的母親艾格文，這位解決了暗黑泰坦薩格拉斯（因為降臨艾澤拉斯世界，薩格拉斯實力大損，而且靈魂也沒被消滅，而是潛入了艾格文體內，最后隱藏在麥迪文的身軀里，控制了他）的女法神因為不滿提瑞斯法議會地控制而直接反水，找了一個人族法師生下麥迪文后，將力量傳承給了兒子就跑沒影了，身為她血脈相連的繼承人，麥迪文估計也就是個類似的情況。
誰知道到了艾澤拉斯大陸之后，一系列的變故讓安東尼傻眼了。
先是麥迪文竟然被不知名的邪惡力量控制，然后被他的好友洛薩，還有自己的弟子卡德加干掉了；然后是麥迪文之前召喚而來的那些怪物，原本以為只是一些尋常召喚物的它們，竟然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霸主，它們源源不斷地從麥迪文開辟的那個‘黑暗之門’中走出，最后竟是硬生生地滅掉了暴風王國，看那架勢估計以后連與艾澤拉斯大陸相鄰的洛丹倫大陸也不放過，一個不小心人族竟然有了要亡國滅種的危機。
在匆匆了解了這些情況之后，安東尼在和暴風王國的洛薩爵士商量過之后，一致決定要聯合人族七國，將這些侵略者趕出去。
現在洛薩正在組織暴風王國的難民北上，并準備求見洛丹倫大陸實力最強的洛丹倫王國的國王，仁慈的泰瑞納斯出面，聯合所有的人類王國，而安東尼則趕回達拉然，來聯合另外一大助力——高等精靈的國度，奎爾薩拉斯。
畢竟從實力、兵種構成上來看，高等精靈都是人類聯盟所不能缺少的助手，少了他們，這場戰斗的困難程度將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將前因后果說了一番，安東尼眼帶希冀地看著莫聞，誠懇地說道：“凱爾薩斯殿下，你能否回奎爾薩拉斯一趟，將我們的想法轉達給阿納斯塔里安.逐日者陛下，要知道那些殘暴的綠皮怪物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需要精靈一族的力量。”
但可惜莫聞接下來的表現卻給安東尼潑了一盆冷水，只見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椅子，然后說道：“安東尼達斯閣下，您的意思我會轉達給父王，但老實說，我并不怎么看好這次聯盟的行動，或許父王會答應資助你們一些物資。但直接出兵的可能性并不大！”
“怎么會？”安東尼頓時急了，他站起身來，“凱爾薩斯殿下。你可能不明白，那些獸人的身體十分強壯，殘暴嗜殺，如果人類王國失陷的話，他們也絕不會放過奎爾薩拉斯的！”
莫聞搖頭，對著安東尼說道：“閣下，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并不了解我們高等精靈的情況。”
看著師詢問的目光，莫聞雙手一攤解釋道：“我們的族人很驕傲。自從巨魔戰爭結束后，我們就一直在完善著保護奎爾薩拉斯的符文石結界，現在所有的族人都認為有著這些符文石結界地守護，就沒人能攻破奎爾薩拉斯的防御。就算你跟他們說那些獸人是如何的兇殘，他們也不會在意的，再加上幾十年前，由我帶隊將我們的宿敵祖阿曼巨魔打的消失殆盡，更是加劇了這種自信，大部分族人都打算安下心來享受難得的和平，專心研究魔法，因此反戰的聲音會很大！”
“歸納起來也就是我們精靈一族對土地的需求不是很大，奎爾薩拉斯就已經足夠我們繁衍了。而我們有信心守護好那里，所以國王陛下是不會愿意讓人數本就稀少的子民走出奎爾薩拉斯，參與到戰爭之中的！”
“可是。根據千年之前索拉丁大帝訂下的盟友，我們人類可是和——”安東尼還待掙扎，試圖打一些感情牌，豈料莫聞卻是擺手道：“所以說安東尼閣下，你并不了解我們高等精靈一族，對于我們和索拉丁大帝簽訂的盟約。我們自然是會遵守的，但當初的條約只是針對巨魔。而且并沒有說一方打仗，另一方就一定要出兵支援。或許你們認為幾千年前的那場戰斗是人族對我們精靈一族的恩情，但在我們精靈眼中，那卻是一場等價的交易，你們派出士兵，而我們將我們最珍視視若性命的魔法教授給你們！這就是一筆買賣，或許里面有一些交情，但這些交情在國王眼中，并不值得拿自己的子民去冒險。”
眼睛靜靜地看著安東尼，莫聞頓了一頓，接著說道：“老實對你說吧，安東尼閣下，雖然老一輩參加過巨魔戰爭的族人對人類的感覺不錯，但新近出生的族人其實并不怎么喜歡你們，雙方在某些觀念上差距太大了，比如說——我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人類國度的分裂，索拉丁后裔的現狀也讓我們覺得你們人類，嗯，有些——”
話音戛然而止，莫聞沒有說下去，但安東尼卻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應該是說人類忘恩負義，狡詐貪婪吧，也明白對方潛在的意思，——沒錯，當初我們是和索拉丁大帝簽訂過盟約，但現在索拉丁的后裔都不是你們人族的頭了，你們還想拿我們和他簽訂的條約來說事，這也太欺負人了，這就好比一個貴族被另一位貴族占了底盤，然后侵略者恬不知恥地拿著前者簽訂的條約讓他的盟友履行義務一樣，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搖頭苦笑，安東尼頹然地坐回椅子上，自己的種族是個什么情況他自然明白，或許當初阿拉索帝國的分裂有著很多的原因，但這在一向忠貞、誠信的精靈族眼中是卻是無法接受的吧，以前沒什么利害沖突，對方或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保持彼此的關系，但一旦涉及到這種大事，索拉丁遺留的情誼就不怎么可靠了。
聲音有些沙啞，安東尼頹然地問道：“凱爾薩斯殿下，就真的沒有什么辦法說服阿納斯塔里安陛下了嗎？”
他沒有質疑莫聞之前的說法，畢竟這是精靈一族的王子，遠比自己一個外人要了解自己的父親，而且根據他之前得到的情報，這位王子在族中也有著很重的分量，原想以此為突破點拉攏精靈盟友，誰想最后卻是自己這頭被堵得啞口無言。
面對著安東尼自己都不抱希望的詢問，莫聞的眼睛卻是微微一瞇，然后不急不緩地說道：“或許還真有一個辦法可以說服父王。”
面對著安東尼驟然亮起的目光，莫聞緩緩說出一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