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色大衍術
史提爾.馬格努斯正朝著四幢大樓中的北棟最頂樓前進，精通魔法、心思細密的他很容易從周圍那些塵埃以及魔力殘渣推斷出一些事情的真相。
除了那些木偶一般的學生外，他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這說明并沒有人在看守姬神秋沙，至少沒有特殊擔任守衛的人，憑那些看上去毫無心智的傀儡是無法看住一個正常人的，而從奧雷歐斯不惜攻入學園都市也要抓住吸血鬼殺手來看，他絕不是不重視對方，那么結論就只有一個了，——姬神秋沙并不是被監禁，而是出于自由意志而留在這里，甚至可能正在幫助奧雷歐斯.伊薩德。若是如此，恐怕他還要面對的是“吸血殺手”這種真相不明的可怕超能力。
“混蛋，我就知道超能力開發對大腦有損害，不然這些超能力者怎么就沒一個正常的！”
史提爾不禁想到了莫聞，那種能面不改色地大肆屠殺自己的同類，實力又強的可怕的家伙，他是不想再遇到另一個了。
不過似乎英國清教的主還在庇護著史提爾，在他趕到頂樓之前，戰斗就已經開始了。
“——倒下吧！入侵者！”
如同炸裂一般的怒吼聲，那是一個男人驚怒的聲音。
但下一刻這驚呼就被另一種聲音所取代，似乎一直堅信的被摧毀，又好像老鼠遇到蛇一般，那個男子的聲音就變得尖細起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金色大衍術應該是完美的。你怎么還沒有倒下，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倒下、倒下、倒下啊！——”
然后就史提爾就聽到了自己熟悉異常，又恨得咬牙切齒的聲音。
“怎么。號稱煉金術的最高成就——金色大衍術是狂犬病不成，除了讓使用者狂吠以外就沒有其他的用處了嗎？”
該死的，又被這個家伙搶先了，史提爾暗中不滿地嘀咕道，腳步卻是愈發輕快，不一會兒就沖上了北棟的最頂層。
在一個看上去有些像校長室的房間內，他看到了三個正在對峙之人。
金色頭發、長相異常英俊的莫聞。面無表情，神色有些天然的紅白色巫女，還有就是一個皮膚非常白皙。染成綠色的頭發梳成大背頭，身穿意大利制的純白西服與高價皮鞋的男子。
此時莫聞正一步步地朝著那個男子逼近，而對方則神色倉惶地退后著。
“奧雷歐斯.伊薩德！”
看著那個綠發男子史提爾驚呼出聲，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和他同命相憐之人。
“——窒息吧。”
似乎被逼上了絕境。奧雷歐斯懷里取出了一根細針，慌亂地插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叫的是如此大聲，以至于就連剛剛趕到的史提爾都能看出他有多么恐懼眼前的這個男人。
伴隨著奧雷歐斯的話語，整個金色大衍術內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某種莫名的變化，正朝著 莫聞逼近。
莫聞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如同被鋼鐵制的繩索纏住般的，但下一刻這種感覺就消失了，莫聞只是用右手摸了摸脖子。就若無其事地繼續走上前來。
“——觸電而死。”
在煉金術師叫的更加大聲，在他說完的瞬間。藍白色的電光從四面八方沖向了莫聞。
電光的漩渦燃燒著空氣，宛如電蛇一般纏上了莫聞的身軀。
但莫聞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輕輕地抖了抖手臂，就像驅趕走一群蒼蠅一般，那些電蛇就都消失不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金色大衍術接連失效，奧雷歐斯失態地咆哮起來。
對此莫聞卻是嗤笑，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淡淡地歪了歪腦袋。
“真是可惜，你的金色大衍術并不是‘講什么就實現什么’而是‘想什么就實現什么’的魔法！以你那貧瘠的想象，殺普通人還差不多，但對于我來說卻是不夠啊！”
下一個瞬間，莫聞的身影猛地出現在了奧雷歐斯的面前。
“給我用力點想啊！”
沉重的一擊猛地砸在奧雷歐斯胸前，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他整個人都彎曲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吐出些什么，但還不等他開口，一擊大力抽射猛地抽在他的臉上。
“怎么說也是煉金術士中最強的一個，奧雷歐斯，你給我爭氣一點啊，拿出點真本事來啊！”
如同毆打小孩子一般，莫聞一拳一腳地狠狠地揍著奧雷歐斯，一邊打著，還一邊刺激著他。
“可惡！”
血液染紅面龐，奧雷歐斯看著莫聞大叫了起來。
“別小看我啊！再沒救出那孩子之前，我是絕不會輸的！”
一把抓出七八根細針，奧雷歐斯也不管自己是否還在正確地使用著針灸術，一把就全部插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葛利果圣歌隊，給我去死吧，混蛋！”
想象著自己印象中最強大的攻擊，奧雷歐斯宛如絕境中的孤狼一般，大聲嚎叫起來。
鮮紅色的光柱在三澤塾的上方的天空匯聚起來，接下來一晚上接連出現過兩次的羅馬正教最強武器第三次出現了。
宛如火焰般的長槍撕裂了三澤塾北樓的屋頂，對著莫聞轟了下來，以那個規模，無論是莫聞，還是奧雷歐斯，或是姬神秋沙、史提爾他們都逃不掉，所有人的下場都只有一個，就是被那恢弘的圣歌轟成塵埃。
在今夜之前，羅馬正教的記錄中，還未有正面吃上這一擊后，還能生還的存在。
但在這里，在這個小小的私塾中，這個記錄卻被接連打破了。
不同于金色大衍術那般是破壞后的重建，面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莫聞只是平靜地伸出了一只手，一只右手。
然后就好像被無形的橡皮從畫板上抹去了一樣，伴隨著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那貫穿天地的一擊就那樣消失了，甚至未濺起一絲波瀾，除了天空中那被轟散的云朵，再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
“怎么可能？”
可能一輩子的驚訝也沒有今晚一夜來的多，看著莫聞高舉的手臂，奧雷歐斯整個臉龐都扭曲了起來。
“我在羅馬正教那么多年，從未見過葛利果圣歌隊失敗過，那可是3333位修道士的力量，你怎么可能對抗的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也難怪奧雷歐斯感到驚懼，要知道在術士‘伯利恒之星’出現之前，這就是整個魔法世界已知的、單論破壞力最強的術式了，從號稱二十億教眾的羅馬正教在失去一只葛利果圣歌隊之后，就再無力組建另外一只，甚至從此走向衰弱，就知道這種攻擊是如何少見而可怕了。
莫聞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大步朝著他走了過去，那微微揚起的拳頭，讓奧雷歐斯下意識地回憶起之前的痛苦，身子下意識地就顫抖起來。
但是這一次有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夠了！”
姬神秋沙張開了雙臂，仿佛圣母一般攔在了奧雷歐斯面前。
“我都答應了你的條件了，就不要再傷害其他人了！”
雖然在莫聞地利誘之下簽訂了契約，但并不代表著姬神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或是性格大變，在莫聞未說出不同的命令之前，她還是能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的。
而那邊的史提爾也同樣開口了，只不過他是對奧雷歐斯說的。
“算了吧，奧雷歐斯，已經夠了，你和我都是失敗者，我們都無法挽救那個孩子，茵蒂克絲，她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被你身前的怪物救了，她正跟‘伙伴’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已經沒有我們插手的余地了，——所以已經夠了！”
決定性的一句話。
原本支撐著奧雷歐斯.伊薩德的一切，全部崩潰，他開始狂笑。
“哈哈......哈！”
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奧雷歐斯忽然露出了一個黑化的笑容。
他拿出了一根細針插在了自己脖頸。
“————去死吧！”
同樣的一句話，但這次對象不是莫聞。
帶著有些困的表情，姬神秋沙搖晃著身體，仰著頭，往后倒下，沒有傷口，沒有流血，甚至沒有生病，她就這樣死了！
雖然被保護在身后的人攻擊，但她的臉上卻沒有憎恨、沒有懊悔，反而帶著一絲解脫，以及略微有些好奇的神色。
“敗類！”
看著宛如敗犬一般瘋狂亂咬的奧雷歐斯，莫聞不屑地吐出了兩個字，他走到了姬神的面前，伸出一只右手來將少女扶了起來，透過抱住她的“右手”，姬神身上漸漸傳來虛弱卻確實的心臟鼓動聲。
“哈哈！果然你是用那只右手來抹除了我的金色大衍術！”
看著自己的魔法被破解，奧雷歐斯卻沒有失望，而是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表情。
“那就讓這只礙事的右手消失好了！”
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又一次將細針扎在脖頸，奧雷歐斯大聲呼喊起來。
“暗器槍，將刀身旋轉射出！”
“切斷那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