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下說的哪里不對,讓國師大人失笑?”
師妃暄淡淡地說道,絲毫沒有將莫聞的失禮放在心上。
她修煉的是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心性修為遠高于常人,不僅不易為外物所動,還能伺機尋找對方的破綻,從剛剛開始,她和莫聞的交鋒就開始了,對于勸說莫聞輔佐明君她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因此根本就不為莫聞言語所動。
月光下莫聞打量了師妃暄幾眼,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即使是男裝打扮依舊美得讓人心醉,可惜這美人已經被慈航靜齋那些尼姑洗腦洗得就剩下黎民、天道了,原著中哪怕以徐子陵那種赤誠君子,一同共患難、同生死也未曾得到她,莫聞也不認為自己能奪得芳心,因此反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想費力攻略。
“因為你說的很好笑啊,在下為何不笑?”
莫聞的目光冰冷而又無情地看著她。
“要是你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來說這些,我還能陪你玩玩,畢竟我以前也沒少用這種方法把女人弄上床去,而以正道領袖,佛門傳人來說這事?——
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一個尼姑頭推出來的小尼姑而已,竟還妄圖說服我?
你們這些佛門子弟不事生產、不繳賦稅,對國對民全無益處,一天到晚只知蠱惑那些百姓賣兒賣女給你們上供,坑害黎民,這也就罷了!現在這亂世之中,竟還仗著自身武力,妄圖插手天下的大事,說修天道,還真以為自己真是天道,真能代表黎民了?”
師妃暄眉頭一皺,自動過濾了莫聞那些污言穢語,“莫國師似乎對我佛門成見很深,但我等修行確實想為了黎民盡一份心力——”
“所以你們就選了一個李閥的那個二兒子李世民?”
莫聞不客氣反駁道。從一開始他就未覺得自己能以慈航靜齋為首的正道佛門地支持,在這些人眼中世家門閥才是這天下最好的主人,無論是因為利益糾葛也好,還是李世民最合適也罷,原著中一步步打江山,從那么不利的地步發展到隔江對峙的寇仲,到最后也未能得到他們的認同,嘴上說著為了蒼生,其實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
說什么讓黎民免受戰亂之苦,那李世民投降不也是一樣?為了抵抗突厥。那一步步從無到有的寇仲大戰不是更厲害?治理天下。有宋閥這種門閥支持。寇仲能比李世民差多少,而且還有誰比草根出身的寇仲更愛民。
而這一切慈航靜齋的那群禿頭從一開始就像沒看到一樣,只知道幫著李世民說話,一味地責怪寇仲不顧大局。卻從未想到過讓李世民讓步,說穿了還不是一開始的支持,讓他們的利益與李閥結合在了一起,不能割舍。
帶著幾分嘲諷,莫聞嗤笑道:“還不是長子,我倒是很想看看李世民是怎么干掉他爹和他哥哥走向皇位的,嘖嘖,這架勢和楊廣都差不多了!”
師妃暄眉頭皺得更緊,雖然現在還未選出明主。但是一開始出山門時,她師傅確實是比較傾向于李閥的李世民的,畢竟李閥實力雄厚,而李世民本人也是明君之才,但這些莫聞是如何得知的?
“李世民卻是一位明主。他與楊廣不同,他是那種心懷天下百姓的——”
莫聞卻根本沒聽她的解釋,輕輕地從船頭躍下,朝船艙中走去。
“回去告訴寧道奇那個道門敗類,他要是敢帶著和氏璧去洛陽,陪著那群禿驢給所謂的明君做秀,別怪我把他剩下的九根手指也砍下來!”
原地師妃暄眼中疑惑之色更濃,莫聞竟然連她們下一步的計劃也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第一次師妃暄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夜晚,揚州一處偏僻的小巷之中,一個大漢正拼命地奔跑著,神色惶恐,身上的衣衫皆已濕透,顯露出那虬結的肌肉,一邊奔跑著,那大漢一邊朝身后看去,見沒有人追來,他才松了一口氣,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是一僵。
陰暗的小巷之中,三個人影緩緩走出,為首的一個是身穿白衣的少年公子,只見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壯漢,然后開口說道:“‘大力神’包讓,以橫煉罡的武功聞名大江流域,從鐵布衫的下乘外家硬功,練至別辟蹊徑的上乘內家真氣,你倒也可以算是南方武林一個練功奇聞了,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投靠我?”
那少年語氣柔和,但那壯漢卻像是見到什么極恐怖的事情一樣,看著那漸漸走出的三人,牙齒打顫地說道:“‘天師’莫聞,‘紅粉幫主’云玉真,——屈無懼,竟然是你!你竟然背叛二當家的,你忘了當初是誰從宋閥的追殺下把你救下來了嗎?我說怎么這么快就被人找上門來,原來是你這叛徒出賣我!”
那站在最后一位的干瘦漢子,聽了此言不由地將頭低了下來。
而旁邊那個千嬌百媚的少女卻是不滿地一聲冷哼,“包讓,主人招攬你是看得起你,你哪來那么多廢話!”
那大漢卻露出猙獰的神情,宛如被逼入絕路的野獸一般,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虬結的肌肉猛然又膨脹了一圈,“放屁!老子受蕭爺大恩,怎么行這無恥之事,我倒要看看你這第四位宗師到底有什么本事!”
說罷整個人如同狂奔的犀牛朝莫聞襲來,聲勢之威猛,簡直讓人色變。
一擊重拳轟出,配合著自己苦練多年的硬功,包讓相信就算是三大宗師在此,也絕不敢硬接這一招,而這一招過后,他還有接連的后招,相信在這些招式的配合之下,就算是新晉急劇崛起的‘天師’莫聞也要手忙腳亂,那時就是他逃命之時。
但那志在必得的一拳被擋住了,包讓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圓了起來。
那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和自己那沙缽大的拳頭不同,顯得纖細瘦小,但就是這只小手握住了自己全力揮出的一拳,任憑自己如何垂動,都不能掙扎分毫。
沒有內力運轉的跡象,自己苦練多年的硬功反而比不上對方的蠻力,這怎么可能!
“那還真是可惜!”
莫聞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下一刻,包讓就覺得一股無法抵抗的大力從手上傳來,整個人身子一輕,就飄起到了空中,然后猛地墜落。
“不!——”包讓驚恐的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小巷。
緊接著便是如重錘敲擊地面的聲音,小巷的墻壁簌簌而動,一顆顆石子掉了下來。
看著地上那個深坑,和深坑中渾身是血的包讓,莫聞輕輕松開了手,仿佛做了一件小事一般,回身對著云玉真說道:“玉真,此人交給你了!”
此時云玉真眼中卻滿是迷離之色,看著莫聞身軀,真不知那具身軀中怎么會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力量,想想自己曾被那具完美的身軀緊緊抱在懷中,那劇烈而兇猛的沖刺,云玉真就感覺雙腿一陣發軟,嬌嫩雙頰泛起了酡紅,直到莫聞說了第二遍才反應了過來。
小巧的舌頭微微舔了舔朱唇,云玉真仿佛看見獵物一般走到了包讓的身前。
手輕輕放在包讓丹田處,感受那不斷涌來的內力,她開心地瞇起了眼睛。
莫聞卻微微一嘆,“玉真,你這樣雖然能快速增長功力,但是要想成為頂尖高手的話,還是修煉長生訣或是戰神圖錄更加有益。”
那邊云玉真已經吸走了包讓苦修多年的內力,輕輕走到莫聞身邊,獻上香吻。
“人家只要能報仇宰了韓蓋天就行了,至于其他方面不是還有主人呢嗎!”
莫聞搖搖頭,她既然如此選擇,自己也不好干涉。
“接下來去哪?”
“城西悅來客棧,沈法興的手下都聚集在那里。”云玉真眼睛忽然靠在莫聞耳邊輕輕說道:“除了沈法正、李昌恒外,沈法興帳下的‘謝仙子’也來了,主人或許可以去嘗嘗鮮!”
莫聞沒好氣地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這次我們可是來處理江南一地的高手的,可不是來玩的,正事要緊。——當然了,要是那個‘謝仙子’真的國色天香時間又充足的話,到也不是不能廢物利用一次,讓我樂呵一下。”
“我就知道主人不會放過任何見過的美女的。這次可是我特意找來的情報——”
一陣輕笑聲中,那一男一女親密地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而那屈無懼卻留在原地,看看那被吸干了內力后心脈被震碎的包讓,再摸摸自己胸口那冰涼的穴道,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些人早有準備啊,二當家、老包你們可不要怪我,那滋味我再也不想嘗到了。”
“今晚之后,江南的高手有多少會隕落,又有多少人會投誠呢?”
“‘天師’莫聞,還真是可怕!”
揚州城的夜色格外寧靜,這注定是一個殺戮的夜晚。
對于一些江南武林的高手來說,這也注定是個畢生難忘的夜晚。
在那一襲白衣手下,不知多少成名的高手在一夜間隕落,自那夜起,‘天師’莫聞手下的揚州城超越了天刀宋缺的磨刀石,成為了武林人心中新的夢魘,無數江南武林人士談揚州城而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