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莫聞眼中閃爍著冷冽的殺機,笑得更加開心了,“當然是給李子通、任少名點顏色看看了,不然他們還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也好,”沈落雁點點頭,“現在我們的人馬雖然不少,但都沒有經歷過實戰,正好讓他們見見血!”
“李子通、任少名,你想動哪個?”
莫聞微微一愣,“現在我們手下至少有八萬的人馬吧,怎么還不能同時收拾他們兩個廢物?”
沈落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的城主大人,那是全部的精銳兵馬,你不可能不留下一些守城吧,江淮的杜伏威可是一直盯著我們呢,而且一次性派出所有人馬,你就不怕遭人忌憚,還有最重要的是,雖然這一年來我們一直在全國收購糧食、從五斗米教入教那里得來的糧草也不少,但未來我們可是要一下子打好幾年的仗的,本來就有些勉強,能省還是省一些為好,所以我看這次出動兩萬到三萬左右兵馬為妙,以這種規模看上去威脅不大,不足以引起別人的危機感,但配合著揚州城的城防也足夠麻煩,正好能震懾一下周邊的人。”
莫聞點點頭,沉思了一下,然后開口說道:“這樣啊,落雁你帶著三萬的人馬去把李子通宰了吧,城務先交給虛行之,快去快回。
就在我們附近占據了幾個小城,也敢來擄虎須,我看李子通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沈落雁點了點頭,一想到自己將統帥一軍,那雙美眸頓時明亮了起來,神情有幾分激動,顯然有些按耐不住了,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那任少名呢?就這樣放過他?”
莫聞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怎么可能?收拾不了整個鐵槍會。我還宰不了他任少名?”
沈落雁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莫聞自然明白她要說些什么,安慰道:“放心好了,你忘了我的武功拉,我碾死任少名不比碾死一只螞蟻費力多少,——當然了,要是去之前落雁愿意陪我一晚。我敢保證絕對萬無一失!”
剛剛看著莫聞那霸氣的樣子,沈落雁心中就是微微一醉,只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比眼前這個男子更值得依靠的存在了,仿佛天塌下來都能頂回去,可惜下一刻莫聞就又露出了好色的嘴臉了。
“你!——”沈落雁心中就是一陣氣惱,感覺心中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情緒都被破壞了。不過隨即就是展顏一笑,輕輕走到莫聞身邊,爬在他胸前,一雙飽滿的”shuog”在他胸前輕輕磨蹭,一只手在他胸口畫著圈,“要是莫大城主能平安無事地回來,小女子倒也不是不能奉陪呢?別說一晚。就是十晚也保準讓您滿意!”
莫聞眼睛一亮,伸手就朝沈落雁摟去。
“此言當真?”
可惜沈落雁卻早像兔子一般跳開了,讓莫聞抱了空。
“等您回來再說吧!現在不看看你新買來的小美人?落雁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留下一陣銀鈴般的輕笑聲,沈落雁一閃身,就消失在了樓梯之中了。
莫聞苦笑著搖搖頭,這個沈落雁總是勾起他的火氣就不管了,早晚有一天,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輕笑著。莫聞朝身后看去,那里一個小美人正絞著手指,滿臉羞紅。
“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衛貞貞,見、見過公子。”
“貞貞啊,今年多大了?愿不愿意今晚陪陪公子我啊?”
深夜,九江,春在樓之中。春園的大堂里燈火通明。
廳堂內正門對著的那一端設有兩張臺子,坐了十多名大漢,一個個手持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正嚴陣以待。面色嚴肅。
而后靠著墻的那張座位上,一個身穿黑色勁裝和白色外袍的男子正坐在那里,他有一個寬寬的密布麻點的臉龐,眼窩深陷,眉棱骨突出,眉毛像兩撇濃墨,窄長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殘酷和仇恨電芒,最突出的卻是此人額上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約半個巴掌大的青龍,顯得格外威武。
而在此人的座位兩側,各放著一個頭顱般大而沉重精鋼打成的流星錘。
大廳之中一片寂靜,宛如風雨欲來的前夕,格外的壓抑、平靜。
然后就聽那紋著青龍的男子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一個手下看了看外面的一個水漏,小聲說道:“距離亥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還有一炷香啊?”那男子的聲音格外冰冷,“我卻是有些迫不及待見見那位國師大人了,希望他可不要讓我任少名失望啊!”
聽出那男子聲音中的殺意,那十幾名大漢都縮了縮脖子。
十幾天前,會中兩位護法‘惡僧’‘艷尼’前去揚州城刺殺五斗米教的莫聞,不想卻雙雙失手,被人砍下腦袋送了回來,同時還附上一封信,信上說明揚州城主莫聞將在今日亥時親自來拜訪,并且取走鐵騎會會主任少名的人頭。
此事一出,頓時整個九江都震動起來,任少名氣得當場拍碎了桌子,就要先殺往揚州,不過被別人死死勸住,今夜在這春在樓設下陷阱,等著莫聞前來。
聽出任少名語中難掩的殺意,卻有一高瘦文士開腔笑道:“恐怕任會主要失望了,在下已經都布置下去了,只要那莫聞敢來這九江城,估計不到這春在樓就被碎尸了,任會主估計也就能見見人頭了。”
此人乃是崔紀秀,林士宏手下第一謀臣,被林士宏這個楚帝封為國師,向以智計著稱當世,那日就是他勸住暴怒的任少名的,今晚的埋伏也是他設下的,這春在樓里外三層已被鐵騎會的好手圍住,定要叫莫聞有來無回。
“是嗎?”任少名嘴角咧出一絲笑意,“就算只是見見頭顱也好啊,我倒要瞧瞧敢招惹我鐵騎會,這莫聞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今晚我就要拿他那顆頭顱下酒,和崔國師暢飲一番!”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不時地就有人朝外面的水漏看去。
“還有半柱香——”
“還有一斷——”
隨著那人不斷報告時間,看著依舊毫無動靜的街道,任少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時間到了!”
忽然廳中就有人高呼道。
而此時任少名臉色已是鐵青,一掌將那桌子拍得粉碎。
“豎子,安敢耍我!”
崔紀秀也是搖頭一嘆,“想不到被人稱為仙人下凡的莫國師也會如凡人般貪生怕死!可惜,可惜——”
但就在這時春園外亮起了無數火炬,照外面明如白晝,然后就是震天的喊叫之聲。
下一刻,眾人只聽一陣龍吟之聲,大廳的房門忽然炸裂開來。
一排鐵騎會的會眾口吐鮮血,被轟了進來,破碎的門板灑了一地。
一個身穿白衣,肩上扛著一人高黝黑大刀的少年飄然而入,在他后面隱隱可見一群畏畏縮縮的鐵騎會教眾。
看著那個額上紋著青龍之人,莫聞就是一笑,手中大刀前指。
“任少名,準備好死了沒有?”
那無聲的氣勢讓所有人就是一滯,手腳冰寒。
“莫聞!——”任少名看著眼前之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仿佛九幽來的厲鬼。
而一旁的崔紀秀卻有些失態,今晚的布置是他一手安排,自恃就算是三大宗師前來也未必能討得了好,卻不想莫聞能輕松闖進來。
“都給我上啊!還等什么!”崔紀秀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一樣尖叫。
那些鐵騎會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聲喊,拿著兵刃撲了上來。
莫聞卻是一笑,手中屠龍刀一旋,那些迎面而來的兵刃就斷成了兩截,向前一踏步,一個鐵騎會會眾就被分尸兩斷。
那巨大的寶刀在莫聞手中仿佛沒有一絲重量,上下來回飄舞,一步、兩步,一陣刀光之后,莫聞已經站在大廳之中,整個房子里就剩下了莫聞、崔紀秀、任少名三人。
“給我去死吧!”
看著那遍地的尸骸,任少名就是一聲怒吼,狀若瘋魔一般,將兩個流星錘掄起,拼命灌注全身真氣,驀地就有兩團芒影炸裂,挾著勁厲的風聲猛撞往莫聞。
錘子帶起的疾風吹起了莫聞的頭發,但莫聞卻是輕輕一笑。
只見他手中屠龍刀猛地劈下,其中一個流星錘頓時一分為二,然后手腕一擰,握著落下的長刀,運轉全身力氣,把刀背朝另一個鐵錘擊去。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那流星錘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什么!”任少名就是一驚,急忙向一旁跳去。
那飛回來的流星錘直接砸入身后墻壁之上,整個墻壁應聲而碎,之后那流星錘更是余勢不減,連續幾聲悶響,也不知砸壞了多少東西。
側身閃過,看著那墻上的大洞,任少名瞳孔就是一縮,心中驚駭不已,豈料這時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面前,趁著他分神這短短一剎那,手中黑光一抹,任少名斗大的頭顱就飛了起來。
一手抓住那落下來的頭顱,那身影就是一陣輕笑聲,足尖一點,退出了門外。
茫茫夜色之中,莫聞提著任少名的腦袋飄然而去,只留下一臉呆滯的崔紀秀和一幫手足無措的鐵騎會會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