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很快反應過來,云神君口中的魔神,與他所理解的魔神,并不是一回事。
魔教的信徒,其實與其他的神祗信徒并沒有太多的差別。
他們拜謁偶像,虔誠祈禱,希望得到神的恩寵。
“只不過他們信奉的神祗,是魔道一方而已!”
彌天世界,是一個神道一方完全占優勢的世界,天庭秩序井然,雖然控制力有些不足,但是卻魔道體系神祗容身的空間。
“…因此,彌天世界中的魔教,雖然也曾興盛一時,但是由于神祗方面的慘敗,他們早已勢微。”
李淳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千年之前曾有天魔降世,到現在世界上仍然有天魔的軍隊殘黨,和被魔化的獸類,所以魔教還有存在的理由。
一旦這些余燼徹底被彌天世界掃清,那魔教自然也就完全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當然因為現在彌天世界本來就面臨末日,所以各位神祗壓根兒就沒心思在意這上面。
“你…伯父之前,與魔神溝通上了?”
李淳心中一凜,陡然想到了這可怕的事實。
云神君說她父親云飛龍的傷勢,是神祗所造成那也就是說,云飛龍真的溝通了魔神!
至少,與其照過面!
“不錯。”
云神君苦笑點頭。
李淳倒吸一口涼氣,為之駭然。
在彌天世界之上,魔道之力幾乎無法感應,即使是魔教祖祖輩輩,想了無數方法,但在千年前天魔撤退之后。能夠呼應魔神的次數,實在是少得可憐。
“十八年前,黃泉之門開啟,很多人以為是魔教之人所做,但其實不然。”
云神君知道李淳的震駭,她慢慢地解釋。
“黃泉之門。開啟的乃是死道那是死寂的世界,與魔界的熱鬧不同。”
她雙眼之中有血色的漩渦旋轉,似乎是因為回憶起了過往。
“不過因為死道開啟,父親也借這個力量,并用我的血,趁機打開了魔道的通道,溝通了魔神。”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景象。
天魔亂舞!
“你…你的血?”
李淳震驚,十八年前,云神君頂多就只有三四歲。那時候就能下手取女兒的血來溝通魔神,這個父親…
他瞧了云飛龍一眼,眉頭微皺。
“父親是個狂熱的魔教徒。”
云神君知道他的疑惑和憤怒,嘆了口氣,開口解釋。
狂熱的教徒,無法用言語來解釋。
“不過,開啟魔道之后,他也后悔了…”
彌天世界。并沒有被魔氣污染得太厲害,雖然有融入魔道的種子。根基卻還不夠深厚,大部分人…即使是魔教徒,都不可避免的受到神道的限制。
這種限制并不在表面,而在內心的深處。
潛意識里面,會接受像現在這種世界平和的生活,習慣于平靜的日常。娶妻生子,沒有什么大波瀾。
“這是神道希望的世界,也是神道所需要的信徒。”
魔教中人,縱然有叛逆的因子,但是當云飛龍真的看到魔道的世界之后。開始猶豫,是否要真的將彌天世界引入魔道。
這種猶豫,是致命的。
于是…他被魔神所傷!
“等等…等等…”
李淳越聽越糊涂,對萬象天界,似乎也有了更深的認識,但具體的細節,還是不太明白,忍不住打斷,開始向云神君詢問。
“萬象天界之謎,確實很多人不知道,不過根據我們魔教的典籍,略有些殘缺的記載…”
云神君點了點頭,“托我父親的福,我也很早見識到了魔道,對這天地之中最核心處,略有所知。”
“你可知道,萬象天界之中,有四種勢力,最為龐大?”
神、魔、仙、死!
神道、魔道、仙道、死道!
“這個…卻不知道…”
李淳瞠目結舌,認真地聽著云神君科普。
反生靈突破二十級限制,跨過天人界限之后,就可以統稱為仙人,以天仙、金仙、太乙、大羅來分級。
“但是他們的意識、生長環境和選擇,卻決定了這些強者歸屬于不同的勢力!”
云神君目光炯炯,屈起手指。
神道,就是成立天庭,穩定秩序,維持一個世界的平穩,越是一潭死水且繁衍順利,就越符合神道的需求,他們汲取著這個世界信徒的信仰,增強自己的力量。
魔道,則是顛覆一切,弱肉強食,弱者被受乒,強者可以隨心所欲地掠奪弱者所有的一切,這種行為,不但不被指責,反而是受到鼓勵!
“就像是養蠱一樣,魔道世界之中的大魔頭,只會越來越強就算他死去,也是被更強的魔頭所代替!”
仙道,追求長生逍遙,消災避禍,不顧世間其它,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固然欣欣相容,求生掙扎,但反而是最無情的一條道路。
“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李淳嘆了口氣,微微點頭。
長生逍遙人人好,但是要太上忘情,不顧一切,未免過于清冷。
“死道,就是最古怪的強者之路,但其實擁有最多的強者,因為每個強者都是要死的…”
死者,進入安眠,而死道的強者,他們認為這世界太過喧囂,實在是太討厭,所以他們希望的是一個完全沉寂的世界。
所以黃泉之門開啟之后,死物縱橫,要將一切毀滅。
“這真是古怪的理想…”
李淳嘆息一聲,卻知道這四種勢力之道,或許都有其大道的根源,甚至連接到圣人的選擇,每一種道,其中涵義深遠,并非完全。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別的道,但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云神君嘆了口氣,萬象天界浩渺,她所了解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勉強能夠給李淳解釋。
也就是說,魔教之人云飛龍,原本懷著魔道的理想,開啟了通道,溝通魔道神祗,但因為某些原因而后悔了。
“所以…他就被打傷?”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云神君的臉色一紅,貝齒輕咬嘴唇,“父親之所以被重創,是因為我。”
她頓了頓。
“…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