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路程,緊趕慢趕。
先鋒營都是精銳,在星夜兼程之下,在第十天的傍晚,終于到了怒江邊上。
怒江是彌天世界帝國版圖之中最大的一條江河。
遙望對岸,影影綽綽,已是目力不能及之處。
江上波濤洶涌,浩浩蕩蕩,千萬年滾滾而下,有著磅礴的氣勢。
當初南北分國,就是以這怒江為界,號為天塹。
“這比赤水可要雄偉得多了…”
帝國疆域之中,赤水怒江并稱,李淳曾經見過赤水的浩淼,但今日與怒江的寬闊相比,赤水還是要略遜一籌。
“赤水千萬年前,也如這怒江一樣,只是后來泥沙淤積,自然沒有這般水勢了。”
太子遙望對岸,面色凝重。
這等大水,卻是難渡,雖然他們已經有了準備,但渡江仍然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更何況,東夷人最擅長的就是水軍,他們就在對岸,絕不可能輕輕松松讓他們渡過怒江。
“拜祭怒江水神吧!”
在渡江之前,這第一步是必須要做的。
怒江渡口邊上就有神廟,太子早就做好了準備,親自到神廟之前上香,以五牲祭祀,虔誠誦告。
“怒江水神在上,太子李元亨奉天命討伐東夷,欲渡怒江,祈水神風平浪靜,容我渡江…”
太子誦讀禱文,最后焚燒,將灰燼撒于怒江之中。
說也奇怪,原本波濤洶涌的怒江,在此之后,似乎真的平靜了些。
“神則有靈…”
怒江的水神,也屬于天庭的體系。說起來也是天帝的下屬,太子作為天帝的后裔,雖然不能命令水神,但若是虔誠禱告。也有不錯的效果。
——無論如何。總要給地上的統治者一點面子。
太子乃是奉順討逆,一般情況下各路神祗都不會與他做對。
當然如今天下大亂。龍脈亂竄,神祗們更多的也只會觀望,不會幫他太多的忙。
怒江水神能夠稍稍平息水勢,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水神顯威。我軍必勝!!”
太子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他舉起寶劍,高聲大喝,一眾先鋒營將士,也隨之大呼,氣勢大振。
“架起浮橋!”
水勢稍微平靜,這正是大江上架浮橋最適當的時候。太子一聲令下,輜重營立刻開始了忙碌的動作,浮橋逐漸向著江心延伸而去。
“風魔統領,太子已經開始渡江了!”
在江對岸。東夷軍的一艘大艦之上,一個身材魁梧獨眼的大漢站在船頭,手下斥候正在向他報告。
這人上身赤裸,渾身都是斑駁的刀痕,正是素盞元平手下的大將風魔齊。
他生性殘忍,殺人如麻,雖然并不是素盞元平手下最強的一個,卻是最可怕的一個。
他把守江邊第一要塞,就是要將太子置于死地!
“準備進攻!”
“閉合!”
他獰笑著伸手一揮,只見木質的艙板陡然上升,在精妙的機關術之下,他這艘巨大的艦船,竟然全副封閉起來,變成了一個像烏龜又像紡錘的東西。
這正是東夷人的秘密武器,潛水船!
當初帝國大軍征伐,卻很難在茫茫海面上尋找東夷人的蹤跡,而東夷人藏在海水之下,突襲發動進攻,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潛水!”
風魔齊下達了命令,潛水船嘩啦一聲破開水面,慢慢地往江面下沉。
無聲無息之中,這艘船朝著太子的浮橋靠近。
“對面并未發現異常。”
斥候們跟隨著輜重營,隨著浮橋的延伸,慢慢接近對岸,觀察四方,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當他們回返江邊稟告太子的時候,整座浮橋也已經建設完成。
“奇怪。”
太子皺了皺眉頭。
“東夷人居然沒有在江邊設卡伏擊我們,難道是來不及分兵?”
江南太大,而東夷人太少,他們雖然四下劫掠,卻畢竟不可能蔓延到江南全境。
但在這渡江要塞之處,太子原以為他們怎么也要把守一陣。
“難道說他們真是打算劫掠一陣就回到海上,那素盞元平為什么要占領靈州?”
若是只是為了劫掠,素盞元平根本不需要攻城。
他攻城掠地,在太子看來完全沒有任何戰略意義——唯一的目標,大約只是將自己引來吧!
既然如此,怎么會在江上沒有埋伏?
“不可大意!”
他叮囑眾人,命令先鋒營以防御的態勢,緩緩通過浮橋,不求過速,只求穩健。
當先鋒營經過一半的時候,太子才與李淳一起,慢慢地登上了浮橋。
江水湍急,浮橋搖晃不止,但他們都是修者高手,腳下自然穩當,一步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