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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看破的,是發現這所謂的絕望之崖,根本就是一片平地。
只是你的心中認為他是一片無法攀登的懸崖,所以它才成了絕望之崖,不知鳳鳴山是通過什么樣的方法做到,但是即使第一流的人物,也會被這種障眼法所騙倒。
越是固執的絕望,越讓人無法前進。
但當你戰勝這種絕望之后,就不再有任何阻礙。
面前,是一馬平川!
——當然天無月的理解并不是這樣。
他其實是覺得,雖然這是懸崖,但當你認為他是一片平地的時候,那么神祗就會為你創造奇跡。
這種偏執的信仰信念,卻誤打誤撞地打破了絕望的心理定勢,讓他也可以跟隨三人的腳步!
“果然是不同的解讀…”
李淳苦笑。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去尋找精神寄托。
選擇自己,相信自己是最正確的選擇;依托于外物或者別人,則已經降了一籌。
而對神的信仰,是其中最虛無縹緲的一種。
即使是在無神的世界,也會有人將希望寄托在這上面,由于精神力的催眠,有時候還真的能夠完成無法想象的奇跡。
天無月正是這樣,因為他對神祗堅定的信仰,堅定地相信神祗會為他創造奇跡,所以這鳳鳴山的障眼法也就對他不起作用。
對于李淳三人來說,他們是看破了這個迷局,所以才能夠如履平地地走過絕望之崖——因為這確實就是一片平地。
而對于天無月來說,他是堅信能夠在絕望之崖上行走,所以鳳鳴山給他的暗示也變得毫無作用。
他也真的做到了。
當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得實際上是平地。
如今他們四人。都站在了天人界限這條紅線的面前。
“想不到所謂的絕望之崖,不過是個障眼法。”
武寒煙再度嘆息了一聲。
“父親,也是這么輕松地走過來的吧?我卻要依靠李淳的提醒,才能明白這懸崖的真相,已經比他遜色了一籌。”
她微微搖頭,似乎是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李淳卻已經在看面前的那道紅線。
觸手可及。
但卻——無法逾越!
當初武天照也同樣走過了絕望之崖。卻在這里留下了天人界限四個字。
說起來,這四個字,要比絕望之崖更加讓人絕望。
懸崖終究是懸崖,總有登上去的方法。
但是登天,卻是無門。
即使是高明的修者,可以飛騰十丈百丈之高,卻還遠遠沒有摸到天門。
即使是神祗,號稱天庭,在天宇之上。實際上頭頂卻還有一片天。
無論如何飛升,天,仿佛永遠在自己的頭頂,沒有障礙,卻也無法逾越。
這就是天人界限!
明明紅線就在面前,可是無論怎么走,它始終還是在面前。
這就是天人界限!
李淳已經走過七步。
他走七步,紅線退七步。
回頭看時。自己卻還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甚至武寒煙和吉祥,還是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邊。
這七步,和沒走一模一樣。
武寒煙靜靜地看著他。
然后,自己也走了七步。
——一樣的結果。
然在李淳的身側,仿佛這七步,就像是從來沒有走過一樣。
“如果說絕望。這才叫做絕望吧!”
李淳嘆了口氣,而此時天無月也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他眉飛色舞,為自己征服了絕望之崖,為自己對神祗的堅定信念得到獎賞而快樂。
旋即他就呆在天人界限面前。
——確切地說。是開始呆呆地不停往前走。
他相信憑著信念能夠登上絕望之崖,那也就能夠憑著信仰經過天人界限。
這人已經魔癥了。
“有沒有有一絲一毫的前進?”
李淳和大小姐仔細的觀察著,最后,兩個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他已經走了半個時辰,身形比最初前進了一點點。”
“多少點點?”
“百分之一毫米。”
時速百分之一毫米的速度,大約一天可以前進百分之二十四毫米,四天多的時間,就可以向前一毫米。
四千多天也就是十多年的時間,可以向前一米。
那時候,剛好能夠踩到紅線上。
“你父親,應該沒有在鳳鳴山中待上十幾年吧?”
李淳苦笑。
鳳鳴山停留在彌天世界的時間有限,不可能有十幾年來揮霍。
武寒煙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
“他在這里只待了七天,就已經離開,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得到了什么。”
只知道從那以后,武天照的實力大進,終于抵達巔峰,成為幾十年來公認的天下第一。
“七天…”
李淳搖了搖頭,那就絕不可能是用水磨工夫致勝。
武天照肯定有他自己的辦法。
“像他那么走,就算是走到了天人界限,又能如何?”
武寒煙嘆了口氣,輕蔑地瞧了一眼天無月。
“再說若是我沒看錯,越往前走,行進的速度就越慢,只怕永遠都無法抵達那條紅線。”
最初的半個時辰,天無月可以前進百分之一毫米,等到下半個時辰,他前進的距離又有所縮減。
不斷向前,縮減就越大,直到終于根本無法前進。
這就是極限。
這就是天人界限!
李淳和武寒煙瞧著那一道紅線,一起皺緊了眉頭,發出慨嘆之聲。
“那么…精忠天王是怎么過去的呢?”
李淳喃喃自語。
他或許無法跨過那條線,但他是怎么走到那條線的?
如果有無限的時間,或許能夠做到。
但任何人都沒有無限的時間,連神都沒有。
李淳搖了搖頭,忽然干脆地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隱隱約約,他感覺到這里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這,更像是一種考驗。
能夠通過考驗的人,才能繼續向前。
如果說鳳鳴山的外圍,考驗的是人的力量;
那么絕望之崖,考驗的人是的信念;
到了這里,鳳鳴山又是在考驗什么呢?
李淳閉目沉思,一時之間,腦中心思,紛至沓來。
武寒煙沒有打擾他,她也同樣閉上了眼睛,開始靜靜地思考。
吉祥皺著眉頭,東張西望。
只有天無月還在意氣風發地向前走著,口中念誦著祈禱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