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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人月雙圓

  屋子里,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種曖昧又惡心的氛圍,似乎既人人心生向往也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人小鬼大的小喜子瞇著眼觀察著微微抖動中的帳子,漸漸嘴角翹了起來,故意咳嗽了一聲。

  瞬間就見帳子劇烈抖動了一下,跟著傳出薛雨慌亂的動靜:“是誰?”

  “是我呢。”

  “什么事?”帳子里厲聲問道。

  小喜子滿不在乎的嬉笑道:“好啊!在我跟前也擺出大爺的架子嘛?”

  “咦?”帳子一下子分開又合上,只露出了薛雨的腦袋,一看是小喜子,自己也好笑起來。

  人也不驚慌了,慢條斯理的光著屁股下了地,拿起長衫裹住濕漉漉的下身,走出來問道:“你什么事?怎么好多天不見你的影兒?”

  哥,你怎么大白日的睡覺?”

  “呃,這個。”薛雨表情不自然的扯謊道:“我發燒了,怕風。”

  “嘻嘻,原來是病了。”小喜子笑了幾聲,又很聰明的不問下去,稍坐片刻即知趣離去,絲毫沒有打聽那床上是誰的想法,因為他和薛雨關系好。

  薛雨見他走了,迫不及待的跑回來捧起楚楚的俏臉親了個嘴,“他沒看見,看見了也無妨,都是自己人。”

  “討厭,誰和你是自己人?”名聲不好的楚楚一樣不當回事,光著身子,懶洋洋的揉了下大腿,皺眉道:“你多時沒洗過澡了?那玩意臭烘烘的。”

  “昨晚才洗的啊!我就怕你嫌我不干凈。”薛雨說完四處聞了聞,伸手撫摸光滑的軀體,嘿嘿笑道:“我的寶貝天生就有味道,男人都這樣。再說成天撒尿悶捂著的,咱別說這掃興的,我問你,可再來么?”

  “我怕你不成?”楚楚不屑的輕輕一笑,抬了他一下,又一把攥住了對方那命根子。

  “來了來了,別急。”薛雨叫嚷著翻身而馬,看著胯下美人,一時間意氣風發,大開大合起來。

  二人都料想此時外面的生意熱鬧。沒人會進來報帳,年輕人戀奸情熱,任何一點時間都不肯放過。

  云收雨歇,摟在一塊睡了會兒。半個時辰后,醒來的楚楚怕被人看見,先起來穿好衣服,嗅著那股子惡心的騷臭味,搖搖頭,悄悄走了出去。

  又半個時辰。薛雨也醒來了,見楚楚走了,感覺尿急的很,下了地走到后院茅房。站了半響噓噓來噓噓去,不想就尿了一兩點,那地方一陣一陣的傳來劇痛。

  薛雨也不知道怎么了,這樣的疼痛已經有段時日。不好對人提起,也不好意思去看大夫。

  強忍著穿好了衣服去幫齊大壽干正經事,忙了半宿。將繡品打包準備送進徐府,又把張府定的貨物派人送去。

  次日,楚楚因為受了朱家姐妹和徐煜的恩惠一直沒有報答,躲著薛雨的這幾天,親自繡了兩件緞襖,十雙襪子和送給徐煜的幾件小衣,也打了包叫人一塊兒送了去。

  兩個人不時眉來眼去,偷空兒又忍不住親熱了一回,不想胡天胡地半個鐘頭,薛雨疼得要死,怎么也泄不出來。楚楚見他臉色煞白,不敢再折騰了,趕忙下來幫著冷貼熱敷也不管用,薛雨生生疼了一宿。

  次日是大年三十,薛雨強忍著進府做事,徐家舉族祭祀不消多說。

  晚上徐灝陪著父母,一家人在介壽堂守歲,期間他談笑風生,說笑話講故事,逗得女兒們咯咯嬌笑。

  外頭鞭炮齊鳴,屋子里笑語歡聲,祖孫三代其樂融融。這令頭一次出宮過年的朱明之大感新鮮,兼且舅舅對她的態度十分之好,大有對待未來兒媳婦的親切。

  本身徐灝就在晚輩面前沒有任何架子,不管是上一代的公主,還是朱明之這一輩,無不喜歡親近他。

  大年三十家家團聚,竹蘭的家里也擺上了豐盛酒宴,薛雨吃了點雞肉,不對了,捂著肚子叫道:“快請醫生來,受不了啦。”

  竹蘭忙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

  當著全家人的面,薛雨難以啟齒,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竹蘭趕緊追了出來,薛雨這才紅著臉說道:“娘,我那里疼得要死。”

  “哪里?哦!”過來人的竹蘭明白了,不禁又氣又擔心,把大兒子喊過來,悄聲說道:“你弟弟不學好,怕不是染了臟病,你趕緊去請個這方面的名醫來。”

  老大薛云是金陵大學很有名望的先生,一擺手苦笑道:“娘,我哪里曉得這個?”

  “那我不管,你趕緊給我請去。”竹蘭怒了。

  “是,是,娘您別急,我這就出去。”薛云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好說歹說請來個郎中,躲在正房的薛雨媳婦一臉怒容,一個勁的埋怨婆婆,什么都怪您寵兒子,有了幾個臭錢一天到晚的不著家,跟那些不干不凈的娼婦鬼混,這下好了,染上了病了吧?云云。

  牽掛兒子的竹蘭聽得不耐煩,罵道:“閉嘴!你一個做妻子的看不住他,怨我?我天天在府里,還不是被你們逼得?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們一家子弄錢,我受了多少委屈?”

  大兒媳婦見狀搖搖頭,說道:“弟妹你別說了,娘您也消消氣。”

  竹蘭恨聲道:“這不爭氣的東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呀?”

  “三長兩短?”二媳婦臉白了,這年代雖沒有最可怕的梅毒,但花柳一樣可怕,也一樣能置人于死地,貌似更可怕的是還能傳染!

  這時候郎中走出來,對薛云說道:“怕是不行了,染毒太重,又不及早醫治,恕在下無能為力。告辭!”

  薛云頓時急了,竹蘭聽完后險些暈了過去,急忙進府求香玉。香玉讓幾個專攻性病的弟子過來瞧瞧,都說有些棘手。

  很快徐灝得知,帶著徐燁徐煜趕來探望,他進房看了下薛雨的下身,貌似沒什么變化,出來皺眉說道:“你們是不是看錯了?依我說不過是一時的尿道炎而已。”

  香玉看了眼一臉焦急的竹蘭,微微搖頭,徐灝知道問題嚴重了,這方面人家醫生才是專家,都診斷出薛雨是得了花柳。十有錯不了。

  他再博學在這方面也是個門外漢,根本不懂花柳是怎么一回事,而花柳在中國較早的記載是華佗,歷朝歷代都有詳細的治療方法和診斷方法,奈何如果病情到了晚期,就算華佗在世也白搭。

  到底薛雨怎么染上的,多久了,傳沒傳染給妻子等,徐灝不想過問。對竹蘭也愛莫能助。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派人挽救,并把三個兒子都叫來,雖然不厚道,叫他們親眼目睹下肆意尋花問柳的下場。也算是震撼教育吧。

  同時徐灝也很是感慨,隨著大明日益繁華,各階層開始追求享樂主義,繁榮昌盛的‘服務業’。導致曾經難得一見的花柳等性病,近幾年開始時有耳聞,所以人還是得潔身自好。不然一旦中了招,害人害己。

  過完年,徐湘月要出嫁,然后要隨著襄王朱瞻墡去封地長沙定居。湘月的弟弟,徐淞長子徐焜也將娶妻,一連兩樁婚事,整個徐府格外忙亂,沒幾個人關注薛雨的病情,倒是不堪傳聞沸沸揚揚。

  竹蘭辭去了內管家的差事,寸步不離的守著兒子,徐燁三兄弟每次回來后皆是一聲嘆息。尤其是徐燁,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分愧疚。

  徐煜和姐妹們成天陪著湘月,她們這個年紀自是難分難舍,而對于家里的長輩來說,早已習慣了。

  不知不覺到了元宵節,亦是徐湘月出閣的大喜之日,一整天徐府熱鬧非常,徐燁徐煜等一干好友送堂姐去了襄王府。

  喜氣洋洋的朱瞻墡親自招待他們吃酒,席間徐燁說道:“家姐今夕大喜,又乃王爺素愿成真,可謂雙喜。我等兩手空空前來,焉能無詩以賀?”

  朱瞻墡笑道:“若我說好詩難得,不如你們這些家伙填詞一闋,以為如何?”

  “妙。”徐煜又說道:“先說好了,不佳不切者,可要罰酒十杯。”

  在座之人皆盛先生、徐珵、祝顥這樣的文人,自然來者不懼。徐燁徐煜兄弟先后寫了一詞,中規中矩。

  坐在一邊的柳五感激徐家,破天荒主動寫了一詞“人月圓”:

  開軒最愛上元月,皎潔正當天。屏張孔雀,堂開翡翠,共坐華筵。禱詞低訴垣娥,愿我人月雙圓。三生今夕,齊眉百歲,天上人間。

  眾人紛紛叫好,柳五笑著道謝,念起徐注所作的右調“彩桑子”:“三生石上因緣結,天也安排,人也安排,好事今宵頓永諧。海棠沉醉風前懶,郎亦多才,女亦多才,漫叫花陰曉漏催。”

  徐注說道:“我向來不工詞之一道,今日屈于燁兒之令,勉強填了一首。”

  “不錯。”朱瞻墡笑道:“初學能有此妥洽,將來不愁不成名家。”

  是夜盡歡而散。

  朱瞻墡送走客人,轉身去了新房,坐在喜燭燈火之下的徐湘月一臉羞澀,愈顯徐家大小姐媚態橫生,人比花嬌。

  開心的年輕親王欣然揮退宮娥,上前溫溫柔柔的攜起妻子的手。

  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婉轉嬌啼聲聲,新婚夫婦成就了百年好事。

  看著雪白緞子上的點點嫣紅,原本還有些擔心的朱瞻墡至此心滿意足,畢竟世人皆知徐府的開明風氣,徐湘月時常出門游玩,在金陵女子大學讀過書,與很多男性有過接觸,免不了招惹了些閑言碎語。

  事實證明,徐府對小姐們的家教,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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