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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疙瘩

面對朱勇的放賴,老鴇子先是把隔壁幾家樂戶招過來評理,誰想人家一聽是位國公,連門都沒進轉身就跑。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氣的老鴇子一個人叉著腰大嚷道:“天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女兒歷來每夜二兩的纏頭,整條街上誰人不知?想劉大爺睡了幾個月,從來只有多給沒有少付的時候,一天不過費我半斤肉,問問這兩位爺便知了。

  你朱爺來了后,我大魚大肉的伺候你家主仆,比我親爹親媽還要殷勤,怎么臨了連我女兒的過夜費,還要從那四十二兩內扣除?我們王八人家要這么精打細算,只怕比您家還富足了咧。”

  朱勇大笑道:“像姓劉的傻嫖客,我真學不來,沒錢借錢嫖。”

  金婆子忍著氣說道:“朱大爺,您老是公侯萬代的人家,我們則是當龜養漢的人家,一貴一賤,論理只有咱們沾光,卻沒有咱們倒貼的道理。這二十多天,為了提供酒食,連家中衣服也典當一空,像您這樣的國公爺,理該與別的客人大不同,賞格從厚才是。說句不該說的話,腳夫轎夫到咱家住宿一夜,誰不額外賞個數百錢?”

  朱勇微笑道:“我和你這帳,必須到順天府堂上算一算,方得明白。”

  “哎呀。”金婆子大叫,“順天府也是人見的?我金家沒膽量,您別嚇死了一兩個。”

  眼見糾纏個不清,李麻子擺手道:“想必是朱爺手緊,等日后回京時,何愁不來照應你們?為了幾個錢撕破了臉,值當么?”

  金婆子不依不饒的還要爭辯,金三選擇忍氣吞聲。拉著她說道:“夠了夠了,朱爺急著要走,快到后面吃過早飯吧。”

  朱勇說道:“我不吃早飯。”

  李麻子說道:“那就算了,您請吧。”

  當下幾個人舉手告別。此種事金家也只能認栽。要么店大壓客,要么客大欺主。報官先不說結果,吃拿卡要折騰一場誰也受不了,真正會做生意的都懂得今日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

  想正常人家每月不過二三兩銀子的花費。一天一兩銀子,就算在金陵也是一等一的高消費了,所以金家即使沒賺錢可也沒虧多少,至于金鐘兒,做妓女的還怕吃虧么。

  金鐘兒趴在廂房的炕上,聽著她娘和朱勇間的爭論,氣的臉都黃了。合著成了養小白臉,不賺錢倒貼錢。

  捂著胸口靠在門前郁悶,李麻子走在前,苗禿子走在后。亂說道:“奇哉怪哉!好一個利害的國公哉!第一次得見不拔一毛的哉。”

  李麻子忍不住回頭罵道:“到是你媽的禿耳朵哉!”

  苗禿子也罵道:“你媽的兔耳朵。”

  磬兒在后面大笑,金鐘兒也不由得笑了,李麻子取笑道:“情郎走了也不送一送?”

  金鐘兒冷笑道:“平白接了個一毛不拔的吝嗇鬼,真把人給活活氣死,鬼的情郎。”

  嘆聲嘆氣的老鴇苦笑道:“我家賠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光沒沾到,倒貼了二十多兩,哪里說理?”

  金三皺眉道:“你也罵夠本了。莫說賠二十兩,就是賠二百兩,他是什么人家?伸伸指頭就能令咱們萬劫不復,好歹給了四十二兩,一文錢不給你能說什么?”

  苗禿子說道:“這朱國公年紀輕輕,肚子里卻不知藏了多少詭詐。起初一來就給了老金三十兩,我心里還說,不出一個月,你家最少要發百兩的大財。誰知三十兩是他做的套子,把雞鴨鵝肉,海參燕窩都套了進去,還有牲口喂的黑豆黃豆連金姐的身子一總套在里頭。不但你家折了本錢,連老行家李麻子和我俱在他的套子里,這些天,白奉承了多少好話?

  真沒想到堂堂國公竟連劉智都比不上,十二兩銀子,虧他好意思拿出來,還敢當面給人。看來這金陵,唯有徐家才稱得上財大氣粗,瞧劉大爺花錢時的豪爽就曉得了。”

  “因小失大啊!”金三又嘆道:“素來聽說徐家人出手大方,尤其是徐三爺,秦淮河上不是有句諺語么,數萬豪客眾星朗朗,揮金如土也不如三爺孤月獨明!”

  李麻子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是指對姐兒來說才是一輪明月,因再不必擔心任何事,對老鴇則是大損失。話說回來,從來只有我作弄人,沒受過人家的作弄,這次真是遇到了得罪不起的,一句話,把我就給作弄住了。”

  苗禿子說道:“還有我呢,腿肚子現在還哆嗦。”

  李麻子又說道:“你們看他待人是何等謙遜,舉動是何等文雅,性情是何等平和,對待金姐不即不離是何等知趣。一個二十歲的國公,把個世情體察到這等地步,我打心眼里都服他。

  不意是個倭漆馬桶,外面光彩,肚里臭不可聞。講到錢之一字,比我老李還下流數倍,而且他那涵養稱得上是我的祖師爺,三婆子那一頓連諷帶罵,他聽了竟毫不動氣。連他家下人都受不得了,刀子都抽了出來,我當時生怕鬧出事兒。唉!二十歲就能這般忍耐,你們等著吧,將來這家伙絕對是青樓里的第一殺神。”

  金鐘兒也憤憤不平的道:“交往一場,就為了省幾個錢,話都不跟我說,只裝作聽不見,因此我才不送他,真是天地間最狠心不過的人。”

  李麻子笑道:“劉大爺倒是不狠心,但你在他身上狠不狠心?好一個報應。”

  金鐘兒氣道:“你還敢題劉大爺,劉大爺若要不來,我只和你要人。”

  李麻子大笑道:“好一個厚臉皮。”

  金鐘兒亦笑道:“臉不厚,怎么做樂戶家人?都怪你把劉大爺氣走了。”

  “呵!”李麻子無語的道:“明明是你眼皮兒薄,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把個劉智炎涼走的,怎么反賴到我身上?”

  此時的金鐘兒想起朱勇,不但不愛且厭惡十二分,而劉智則又成了當日海誓山盟的情人了,嬉笑道:“我年紀小見識短,他來了,你就該指教我,我也就不會得罪他了。”

  李麻子哭笑不得的道:“我又不是神仙,誰知道你要迎新棄舊呢。再說當時你恨不得一口將朱公子吃到肚子里,就算指教你,你也看不見。”

  不提這些人商議怎么把劉智哄回去,那天劉智抱恨回家,路上不是罵書童無能,便是嫌驢不走正路,滿腹牢騷。

  到了家中,動輒丟盤子打碗,坐在屋里指桑罵槐挑下人的不是,等徐翠云回家后,立刻變得溫順如玉。

  蕭氏病重的這些日子,他也隨著在徐府跑前跑后,并對上司請了假。

  十幾天下來,他也累得瘦了一圈,徐翠云心疼丈夫對他親熱許多。其實論起容貌,徐翠云不比金鐘兒稍差,年紀頂多大上十歲而已,兼且徐翠云什么出身,堂堂國公家的小姐,床榻之上也不是木頭人的鐘可姑可比,在宮里學到了一套取悅男人的本事。

  無非是成親日久,劉智對妻子又敬又怕家里又輪不到他做主,所以喜歡流連在外,這也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比起日漸粗暴的妻子,能在小妾丫頭或外頭的女人身上找到小鳥依人的感覺,找回男人的尊嚴感。

  這日,劉智坐在書房里閉目養神,書童進來說道:“苗三爺來了。”

  劉智慢慢的站起身來,苗禿子已經到了房里,先深深一躬。劉智淡淡的道:“呦!三爺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起劉某人來了?”

  苗禿子笑道:“這話說的見外,我能不記著你么?”

  劉智坐了下去,說道:“不敢當。”

  苗禿子笑道:“別呀,那天自從你走了,留下我和李麻子日日吃瞎屁,難受得緊。”

  “你們吃屁不吃屁關我屁事?”劉智想起一件事來,“倒是年前金三借了我八十兩銀子,你和李大哥是保人,也該還我了吧?”

  苗禿子卻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朱公子走了。”

  劉智嗤笑道:“他走不走,與我何干?”

  苗禿子叫道:“不想這小子竟然是個內外不一之流。”說完把整個經過說了一遍,又將李麻子教訓金鐘兒的話詳細說了。

  劉智愣了一下,說道:“到底李大哥還是個漢子,我和他雖認識不久,他還重點朋友情意,背后說幾句打抱不平的話,不像那些轉眼間忘恩負義的小輩。”

  “爺爺,我錯了還不成么?”苗禿子腆著臉上前,“現在金三兩口子氣得要死,天天念著你的恩情,金姐也后悔的了不得。”

  劉智冷笑道:“那個賤人,也會后悔?”

  “這話說的。”苗禿子笑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何況一個女流之輩,連著好幾天一口飯也不吃。”

  劉智斜眼道:“我管她吃飯不吃飯,金三借了我的八十兩銀子,你要不給我拿回來,小心我帶著徐家那些大爺們去要。”

  苗禿子摸著光頭,嘆道:“我從不會替人說謊話,金姐這幾天確實。”

  劉智打斷了他的話,冷道:“我問的是銀子。”

  “我知道,我知道,等他有了馬上還你,你且聽我好生說完。”苗禿子陪著笑臉,“這幾天金姐茶飯不思,整日里流淚,每天雖然和我們強顏歡笑,究竟她心里有個疙瘩,不好受。”

  劉智不屑的道:“她是因為朱勇。”

  苗禿子信誓旦旦的道:“她若是為了朱爺,叫俺全家都男盜女娼,我活不過明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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