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傳旨太監還在路上晃悠呢,徐灝就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
這年頭加入錦衣衛,就像是民國加入戴笠手下的軍統局一樣,名聲算是毀了。老百姓對你敬而遠之,有點身份的人家防著你,大臣勛貴恨不得你下一刻就死于非命,總之是大好名聲毀于一旦。
不過有壞處就有好處,做些雞毛蒜皮的壞事屬于你的本分,除非大奸大惡,就連御史都不敢輕易得罪你。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是?得罪了錦衣衛可不是說笑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反正這些亂七八糟的俗語套在錦衣衛身上,最適合不過。
“納尼?叫我當錦衣衛鎮撫使?”怒極了的徐灝順口來了一句口頭禪。
趕來傳遞消息的鄭和含笑道:“沒想到公子會說倭國語,今后小的當請教一二。”
徐灝看了眼博學多才的三寶太監,這兩日心驚于其人的勤奮刻苦,論起學問那是自愧不如,果然歷史上的名人不是白給的,是以沒好氣的道:“歐巴!我沒時間。”
“公子還會說高麗語?更妙了!”
對朝鮮語非常熟悉的鄭和歡喜笑道,因他時常和朝鮮使節團打交道,本身喜歡外語,又為了調教府里的朝鮮美人,因此就學會了很多朝鮮日常用語。
誰讓朱元璋和朱棣父子都嗜好高麗美人呢?數次專門派遣使者上門勒索,也不知拆散了多少朝鮮百姓家,美其名曰貢女。
為此后世的韓國人民很是耿耿于懷,都認為如果不是本國的絕色美人都被大明一網打盡了,導致半島失去了寶貴的美人基因,也不至于鬧得如今韓國女人整容成風。
當然這是一句玩笑話,不過朱元璋確實不喜歡進貢來的色目美人,認為她們高鼻深目膚色蒼白如紙,白的像妖怪。而蒙古妹紙過于健壯皮膚很粗糙,長騎馬形成了羅圈腿;
西藏妹子的膚色太黑了,崇拜喇嘛教令人不喜,南越妹子倒是水靈靈的,就是個頭太矮了太瘦了,性子較野;溫柔的倭國妹子沒見到,兩國目前處于敵對狀態;琉球妹子挺可愛,可惜國小力弱百姓稀少,還得反過來派了工匠三十六姓去倒貼。
數來數去,唯有拿膚色白皙,臉盤圓潤的高麗妹紙來一逞雄風了,而且朝鮮女人性情比起漢家女子還要溫順的多,叫干啥就干啥,稍微說一句重話就嚇得膽戰心驚,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格外討人喜愛,玩起某些另類的游戲特有滿足感不是?模樣風情也別有特色,受用起來自然別有一番樂趣了。
徐灝腹誹著見過的那些各國佳麗,說不羨慕是假的,他沒理睬好學的鄭和,他在思索老朱同志的用意,無端端令他當臭名昭彰的錦衣衛特務頭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安著好心。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捧得越高摔得越慘,再聯想到前兩撥特務頭子們的下場···
“不管了,大不了回去后啥事也不干,專門混吃等死,哼哼!”
內心糾結的徐灝馬上打定了主意,滿肚子火氣無從發泄,瞪著鄭和問道:“聽說府上吳妃時常對我姑姑口出不遜?是也不是?”
鄭和頓時臉都綠了,大搖其頭道:“小的不知。”
你不知道誰知道?反正老子就要死了,臨死前給姑姑留下一份大禮,也算盡了孝道。
徐灝一聲冷笑:“來人,把這個不老實的奴才重打三十大板。對了,去個公公告訴學堂里的先生,讓他們一定把此事寫在書里頭,我徐灝好歹也算是在青史留名了。”
“徐公子,徐公子。”鄭和急忙大叫,“念在小的伺候王爺的情分上,饒了我吧。”
徐灝笑道:“別怕,又不是真打,意思意思就行。”
“哦。”
當下三寶太監被象征性的打了三十棍棒,一打完啥事沒有,就是自覺丟人現眼,拔腿掩面跑了。而徐灝當即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進嬪妃吳氏的院子里。
有權不用枉做官!從四品的錦衣衛鎮撫使,哪怕是朱棣也得供著。
偶然間得知姑姑時常被出身北地大族的吳氏數次用言語擠兌,甚至幾次下不來臺。為了拉攏本地大族,朱棣對此視而不見,而顧全大局的燕王妃則選擇一味的忍讓。
小命危矣的徐灝干脆破罐子破摔,決定給自家姑姑撐腰子,順便殺雞儆猴,讓整個燕王府上下都看清楚了,鳳陽徐氏不是好欺負的。
一進院子里,徐灝直接叫護衛們進去把吳氏的心腹公公全都給抓了出來,當著氣的渾身發抖的吳氏的面前,命手下動手。
李秋等人二話不說,把人往地上一摔,噼啪的就是一陣暴打,鬧得周圍的嬪妃們全都趕過來看熱鬧。
徐灝平視著大怒的吳氏,朗聲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后誰若敢對我姑姑燕王妃不敬,他們就是你等下場。”
話音剛落,李秋等人馬上痛下殺手,生生把公公們的雙腿踩斷了。
吳氏險些氣暈過去,指著徐灝怒道:“你等著,等王爺回來,定會治你的死罪不可。”
徐灝笑了笑,帶著手下轉身揚長而去。
當夜,吳氏被剛剛趕回來的朱棣于二更時分賜死,對外宣稱暴斃了。至此燕王府上下無不震驚,從此無人敢對燕王妃有任何不敬。
徐灝打了人后,徑自搬到朱高煦的王府去了,等待著來自京城的旨意。
臥室里,徐氏苦笑著對丈夫說道:“沒想到灝兒的性子如此火爆,此事怨我,夫君別為難了孩子,他都是為了我。”
剛剛下令處死寵妃的朱棣沒事人似的,擺手道:“那就是個炮仗脾氣,別看平日里溫文爾雅,頃刻間就會點火就著,我都懶得去罵他。”
“這孩子,唉!”
徐氏心里萬分感動,前幾日還想著把侄兒留在身邊幫襯呢,沒想到不用自己說一個字,這孩子轉眼間就為自己出了頭,就是手段稍微過了些,今后得好生勸勸,行事不能這么橫行無忌。
朱棣也覺得徐灝沒事找事,起碼得先和自己說一聲吧?轉念一想,那就不是個安生的主,山東大案不就是先斬后奏?
對于燕王夫婦來說,下面人的死活無足輕重,壓根不當回事。倒不是朱棣不計較,而是徐灝目前的價值遠遠大于一個吳氏,再說徐灝是為了愛妻出氣,也不好苛責于他。
朱棣處事一向果決,既然寵妃屢次得罪妻子的事爆發了,那么就得馬上作出表態,不然身為燕王的顏面何存?
他料到徐灝收到消息后,一定會知道該如何去收尾。還反過來主動安慰妻子,是夜夫妻倆恩愛纏綿,享盡魚水之歡。
郡王府,徐灝收到了吳氏以死的消息,同樣早有預料不出意外,如果朱棣不是此等冷血梟雄的話,也就沒資格日后榮登大寶了。
默默在心里對枉死的吳氏說了聲抱歉,不過徐灝絲毫不后悔,今日之舉看似冒失,實則會更好的融入到燕王府,因為自家姑姑的肚皮太爭氣,三個兒子全是她親生的。
吳氏早就該死了,因為她的愚蠢導致朱高熾和朱高煦都對她恨之入骨,哪怕是為了平息兒子們的怒氣,朱棣也不會放過吳氏,所以說徐灝只是令其死期提前了而已。
對著單膝跪在身前的錦衣衛北平府副千戶肖偉,徐灝緩緩說道:“我不想留下隱患,該怎么做你清楚吧?”
肖偉恭敬的道:“吳家暗地里和蒙古人交易,短短幾年即賺進萬貫家財,本就死不足惜,就是這家財?”
徐灝說道:“如今我錦衣衛兄弟們士氣低落,這錢財留下一半上交朝廷,其余你們都分了吧。還有,我要一份關外詳細情報,盡早送交我手里。”
肖偉大喜說道:“屬下領命,多謝大人念著兄弟們,今后咱錦衣衛定當在大人的統領下,重振聲威。”
重振個屁,老子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徐灝又囑咐他用錦衣衛的人手尋找徐淞的下落,最后無趣的擺擺手,當下肖偉笑著轉身而去。
目送六十多位蒙著面的錦衣衛魚貫而出,徐灝吩咐道:“李秋你即刻回京,先拜訪駙馬王寧,就說我今后有事求他;然后你去求見四叔徐增壽和李景隆大哥,請他們幫我調查歐陽倫的為人行事,務必要找出歐陽倫的把柄。”
徐灝成了鎮撫使,意味著再不是從前的小人物了,不管是任何人都要鄭重以待。
送走李秋等五位護衛,徐灝對著剩下的五個人,不懷好意的問道:“我想留下幾個在燕王府,你們誰敢替我分憂?”
撲通撲通,五位護衛全都雙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嚷嚷自己乃家中獨子,可不能送進燕王府當公公啊!
徐灝哈哈大笑,笑罵道:“都起來吧,沒出息的家伙。你們五個都留下作為燕王府親衛,只聽從燕王妃的調遣,作為我在北平和燕王府的聯系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