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啊!!”
混亂的景象讓鐵鈞直皺眉。()
“鐵大人,快走吧,再不走,水淹過來就來不及了!”
“放心,淹不死人!”鐵鈞擺開了徐老大抓著的手,縱身一跳,幾個騰挪之間,便跳到了高處,大聲的叫道,“別慌,大家別慌,是漳水河漲水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去牛角子山避一避,不會有事的!!”
連叫了幾聲,街上混亂的人群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鐵鈞又朝徐老大遞了個眼色。
徐老大略一思忖,似乎想通了什么,對周圍的車行伙記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這些伙記也都四散著叫喊了起來,內容卻是與鐵鈞說的差不多,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原本混亂的人群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開始有序的往牛角子山的方向逃了,鐵鈞看到秩序好轉,也從高處跳了下來,與車行的老徐頭并做一處,朝牛角子山奔去,周王集本就在牛角子山腳下,距離山口也就是一兩里路,跑的快的,只用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到了,跑的再慢,那些拖兒帶女的,在一些強壯的成年人的幫助之下,也沒有超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等到他們進入了山口,登上了山坡的時候,漳水的浪頭,堪堪沖入周王集。
站在牛角山的高處,可以遠遠的看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巨浪狠狠的沖入了周王集,很快河水將整個集鎮全部淹沒,這還沒有了結,巨大的浪頭直向牛角子山沖了過來。
咆哮著,騰起有三四丈的浪頭又惹的已經進入山口的人群一片混亂,紛紛往更高處跑去。
只有鐵鈞等少數幾人看著浪頭,紋絲不動。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已經比平地高出兩三丈了,那浪頭來勢是十分的兇猛,但是真的想要沖到山坡上來,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現在站在山坡上,鐵鈞對于漳水河那邊的情形看的更加清楚了,烏云依舊,雷鳴電閃看著十分的嚇人,但是卻僅限于漳水河上空百丈之內的地方,而漲出來的河水也是以那一處為中心的,這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的現象,這是神通。
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神通。
呼風喚雨!
這門神通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足夠的氣功修為和足夠的水源地便行,基本上所有的神仙都會,包括陳九這個土地爺,因為這門神通能夠保證一個地方風調雨順,想要得到凡人的信仰,這門神通無疑是最有效的,類似的神通,陳九還會不少,可是陳九這廝當了數千年的土地爺,最多也不過是能將呼風喚雨的影響力固定在三里的范圍之內,再大的地方便沒有力量顧及了。(。)
影響不到了,可是眼前漳水上空的這個術法,已經覆蓋了數十里的范圍,就連牛角子山也影響了,不過牛角子山距離漳水很遠,所以受到的影響并不大,只是下著傾盆大雨罷了。
“鐵大人,雖然水淹不到這里,可是這不對勁啊,最近又沒有下雨,怎么會突然漲這么多?!”徐老大也感覺到不對,湊了過來,對鐵鈞道。
鐵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四周,“這事情透著詭異,很可能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這牛角子山中又不安全,只能連夜趕路了,等出了牛角子山來再休息吧!”
“好!”徐老大轉身朝人群走去,大聲的呵斥了起來,已經停下腳步的人群再一次挪動了起來,向著東陵縣城的方向行去,鐵鈞又讓徐老大尋了幾個腳力好的伙記,與他一起前往東陵縣城報信,同時準備安置這些鎮民。
一行無話,從牛角子山往里行了約兩三里,雨勢漸少,待行到一半路的時候,雨漸漸的停了,山路幽遠,卻是一派平和的景象。
看到幾名車行的伙記已經露出了疲態,鐵鈞道,“幾位兄弟,再緊幾步,等到了縣城,就能好好休息了,我鐵鈞不會絕不會忘了幾位的!”
“不敢,不敢!”幾名伙記連忙道,下意識的加快的腳步,現在鐵鈞在東陵縣城是風云人物,前途不可限量,有機會和他拉上關系,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當下便提足了力氣,加快了腳步,與鐵鈞一道朝著東陵縣城奔去。
鐵鈞這個時候也累的不行,原本就趕了一天的路,還沒有開始休息,又跟了十幾里路,也虧得他是習武出身,底子厚實,雖然此時已經露出了疲態,不過心中卻有一股氣撐著,倒也不妨事。
可是終究是事與愿違的,就在他們距離東陵縣城還有十余里,在路上已經能夠遙遙望到縣城的輪廓的時候,三道黑影突然之間從山林中鉆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幾位,跑的這么急干什么,趕著投胎么?”
三道人影,三道寒光,在他們面前猛的一閃,跑在最前頭的鐵鈞猛的一下子剎住了腳步,大口的喘著粗氣,“你們是什么人?”
“坐山虎,是臥虎寨的五當家!!”一名車馬行的伙記認出了為首之人,面露驚惶之色。
“看你們的打扮,應該是徐記車馬行的人啊!”
坐山虎是一個身材瘦削,面色蒼白的男子,手中提著兩根鐵鞭,饒有興趣的盯著鐵鈞與車馬行的三人,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了鐵鈞的身上,“你是誰,我以前似乎沒有見過你啊!”
“東陵縣尉鐵鈞!”鐵鈞左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之上,目光微微的瞇起。
“鐵鈞,你就是那個干掉了邪修的幸運家伙,呵呵,聽說你還拜了六扇門的那個倒霉家伙為師,現在可紅的很呢!”坐山虎一聽,頓時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惡趣味,“不知道你都從你那個六扇門的師父那里學會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透著一股嘲諷的味道,跟著坐山虎的兩名山賊也哈哈的笑了起來,盡管他們可能不知道為什么而笑,不過老大既然笑了,他們當然是要捧場的。
剛才叫出坐山虎名號的那名車行的伙記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鐵鈞,現在可不是和這些山賊沖突的時候,且不說能不能打的過,就算是能打的過,身后有數百名周王集的鎮民還要過牛角子山呢,東陵縣的軍備力量自保有余,進取不足,如果后面的這些人真的被威虎寨的盜匪劫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鐵鈞同樣有這樣的擔心,但是他并不認為認輸服軟就能過的了這一關,這個坐山虎明顯就是一個賊人兼賤人,一旦和他服軟,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結果呢,自己的身后是數百難民,眼前是一個帶著賤笑的賊人,惟一的辦法便是強行突破。
但是他有這個能力嗎?
為什么沒有?
雖然只有十六歲,雖然他的刀法被明劍批判的一錢不值,但他畢竟練功十幾年,已經練出了氣感,還有一個老土地一萬多年的經驗在身,他怕什么?
坐山虎只是一個小賊而已,如果真的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會跑到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偏遠之地來當山賊了,十幾個保鏢保護的商隊都不敢劫,就算有本事,這本事也大不了哪里去。
鐵鈞自信自己能對付。
“怎么,真的想讓我們見識你的本事嗎?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鐵鈞的左手緊握著刀柄,雖然不答話,可是雙眼已經瞇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坐山虎頓時開始緊張了起來。
他的本事不大,其實和鐵鈞一般,修煉了一門不入流的氣功,到了三十多歲,才堪堪有了氣感,不過他手中的兩把鐵鞭卻非凡兵,他所學的那一套鞭法也有些來歷,在臥虎寨中也算是一把好手,所以才坐上五當家的位子,不過能在一群山賊之中坐上當家的位子,自然也不是軟茬著,感覺到鐵鈞的危險,他的雙腿微曲,瞳孔開始收縮,“小子,你當真是敬酒不吃號罰酒啊!”
說罷,雙腿一蹬,身形如離弦之箭,雙鞭一前一后,一點一劈,向鐵鈞沖來。
“鐵縣尉,小心!”
坐山虎來勢兇猛,一瞬之間,便沖到了鐵鈞的面前,右手的鐵鞭幾乎要點到鐵鈞的面門。
“刀法重勢,劍術重意!!”
在這一刻,鐵鈞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這是他第一次與人生死之搏,而他的五虎斷門刀早已經被明劍判了死刑,明劍曾經和他說過的話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
刀法重的是勢!!
他以前并不知道勢是什么?
不過今天他在逃亡的時候清楚的看到漳水的浪頭拋起數丈高,如怒龍一般的咆哮而至,將擋在面前的所有障礙全部沖垮,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至今還留在他的腦海之中,今天他修煉了潮汐氣功,吸收了潮汐之氣,雖然氣功底子并沒有增強多少,可是潮汐奔流之意在他的腦海之中尚未退去,他擁有陳九一萬余年前的記憶,雖然不再清晰,可是陳九畢竟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見過血的,而且還是在封神戰場上,陳九不會五虎斷門刀,但是一萬年前軍中的戰陣刀法卻在這危機的時刻被激發了出來,在他的身后,還有百余名周王集的鎮民,他是東陵縣尉,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危。
剎那之間,在鐵鈞的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而這些念頭又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最終,喚醒了隱藏在他記憶深處,陳九曾經最擅長的一刀,封神時代的戰陣刀法,在無邊戰場之中用以殺敵的最為簡捷,同時也最為實用的刀法,沒有招,沒有式,只有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