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鐵鈞?那個擊敗了魔門第一種子的年輕人?”
“不錯,就是這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在燕州,年紀太輕了,對如今的天下大局不會有什么影響,座師為什么要注意他?”
“很簡單,他的崛起太過突然了!”歐陽文夫輕輕的敲擊著面前的桌子,悠悠的道,“我查過他,在十六歲之前,他很普通的,只不過是一個修煉家傳三四流刀法的一個小捕快,他爹也不過是縣城中的普通捕頭,一身武功也并不入流。”
“這個我知道,后來他拜了明劍為師,明劍是甘州潮音閣的弟子,潮音閣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傳承還是不錯的。”
“那又如何?潮音閣的傳承再深,能比的過魔門,能比的過佛門,能比的過道教正宗?”歐陽文夫的聲音陡然之間高昂了起來。
“魔門的種子高手,佛門的種子高手,還有道門的種子高手,這些人雖然年輕,但哪一個不是從出生就受到栽培,耗費無數的天材地寶,無數的高人心血培養出來的?鐵鈞算什么東西,他遇到明劍的時候已經十六歲了,明劍本身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二流高手,短短三年不到的時候,就能把鐵鈞培養成和那些種子高手相提并論的程度,你們覺得可能嗎?”
“這…!”眾人一時語塞。
鐵鈞的崛起在許多人的眼中早已經是一個傳奇了,正是因為是一個傳奇,所以傳播的甚廣,其中的細節也時不時的被人挖崛起來,可以說他這幾年的經歷之中,除了真正的那幾次不可告人的殺戮和虛空石板的秘密之外,其他的經歷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正是因為其他的經歷都經的起調查,所以才會引起歐陽文夫的注意,因為這些明面上的資料根本就無法解釋鐵鈞的崛起之謎。
鐵鈞的崛起太快了,太過傳奇,也太過輕易。
“座師的意思是,這個鐵鈞身上有秘密?”
“這世上的武林高手,有幾個沒有秘密的?”另外一名老人不解的插嘴道。
“可是像這樣能夠讓一個平凡人在短時間內崛起的秘密卻并不多,如今仙佛絕跡,天下格局勢將大變,稷下學宮傳承萬余年,在這樣的局面之下,將要承擔更大的責任,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大家也清楚,便是武力不足,如果能夠得到鐵鈞突然崛起的秘密,對我學宮是有很有幫助的,先生,您看呢?”
看到歐陽文夫將探詢的目光望過來,那位老者輕輕的捻著胡須淡淡的道,“如今你是學宮的座師,一切的決斷,都看你,我只是在這里聽聽罷了。”
“也好!”歐陽文夫點了點頭,“鐵鈞的幕僚本就是我學宮的學子,就是那個在京城鬧出事之后離開的夏江,聽說鐵鈞十分看重這個人,幾乎把所有的權力都下放到他的手中,玉寬先生,這個夏江是你的學生,你看能不能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好,我會去做的!”
“總之一句話,天下大變,人間正值大爭之世,這也是我們稷下學宮的一次機會,抓住這一次機會,稷下學宮便有機會實現萬年來的夙愿,諸位,拜托了!”
“你們稷下學宮盯上我了?”
鐵鈞回到東陵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便從夏江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極不好的消息。()
“有意思,你是稷下學宮的學子,到現在還在享受著學宮的情報系統,和學宮的關系如此之深,竟然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到底是何用意?”
“學宮有學宮的規矩,這并不算是背叛學宮!”夏江對于自己貿然將學宮的計劃透露給鐵鈞并沒有一絲的心理負擔,“學宮能夠傳承萬年,自然有學宮的傳統,盯上你的是學宮的座師,并不是學宮,只是因為歐陽文夫是學宮的這一屆座師,所以才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學宮罷了。”
“你和歐陽文夫有仇怨?”
“談不上什么仇怨,我都不認得他,我只是不認同他的觀點罷了,你的異常我早就察覺了,所以我才會這么賣力的幫你,我不知道你的最終目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隱藏了多少的秘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我只知道,在你的身邊能夠幫助我實現我一直以來的理想,這就足夠了!”!”說到這里,夏江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你的目標不可能只是在陽間,而我的目標僅僅是陽間罷了,所以我不會幫助學宮對付你。”
“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啊,如果哪一天我也失去了利用價值,你也會如對待學宮一樣將我拋棄吧!?”
“東家氣運綿長,不會有那一天的。”夏江的表情很謙卑。
“但愿如此!”鐵鈞不為所動,對夏江的認知又更深了一層,心中原本的警惕之心終于提了起來。
“既然學宮已經盯上我了,他們會有什么樣的舉動?”
“學宮的最大力量并不是在武力上,而是在遍布朝野的各種勢力上,為了東家一個人,學宮不可能動用太多的資源,即使對您有興趣的是座師也不可能。”夏江似乎已經將所有的可能姓都想到了一般,細細的跟鐵鈞解說了起來,“現在他們主要的依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短時間內也不會派其他的人過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他們一點情報,希望東家不要介意。”
“你不是已經把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他們嗎?還有什么情報?”
“東家的秘密多的是,不會在乎一件兩件的吧?”
“你的意思是慢慢的拖延,學宮難道看不出來嗎?”
“三個月,最多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之內我拿不到他們滿意的東西,那么學宮就會自己行動了,到時候,東家或許會有麻煩。”
“我不會有麻煩的,不要以為學宮傳承萬年,就真的能夠左右一切!”鐵鈞面上閃過一絲冷笑來。
“不是學宮,而是歐陽文夫,座師是學宮名義上的掌管者,不過真正的權力其實是在七位大先生的手里,沒有七位大先生的同意,歐陽文夫最多只能調動學宮十分之一的力量,但是這十分之一的力量已經很恐怖了,不在那些武林大派之下。”
“我很好奇,學宮的力量究竟有多大!”鐵鈞問道。
“東家很快就會知道了。”
“不談這個壞消息了,有沒有什么好消息?”
“談不上什么好消息,我聽說素秀璇最近忙的很,很有可能會來鄧州座。”
鐵鈞笑了起來,素秀璇和太白劍宗一向是站在七王那一邊的,不僅僅是他們,包括雞鳴灘另外一面的邊軍,也是偏向七王的,而自己呢,因為一開始的時候與鄧州府的陸家交好,而陸家則是屬于四王一系的,雙方之間的關系是敵對多于合作,還暗中作過幾場,太白劍宗兩名杰出的劍手都折在了自己的手上,只是現在還沒有曝光出去罷了。
誰也沒有料到天下局勢竟然風云突變,一個莫名其妙的靈界突然之間冒了出來,將人世間所有突破凡境的仙人全都接引走了,各大門派的實力剎那之間損失了五成以上,像太白劍宗這樣的名門大派受到的影響最為明顯,最強大的靠山在yiye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他們情何以堪啊,最讓他們無語的是,一直以來被寄予厚望的七王竟然如此的脆弱,yiye之間便被四王打回了原形,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這其中固然有佛門暗中使力的結果,但是也反映出了七王最大的弱點,當斷不斷。
要知道,在四王繼位的時候,在道門的幫助之下,他有著大把的機會從神都長安離開的,但是他卻猶豫不絕,顧忌重重,最終折在了四王的手中,讓道門各脈多年的苦心毀于一旦,立刻就陷入了極大的劣勢之中。
對于這些支持七王的道門各脈,四王并沒有立刻動手清除,因為盡管這些大門大派已經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但是數萬年來的威名以及殘存下來的實力,仍然讓四王有所顧忌,畢竟現在大唐已經不是開國之初,不是貞觀之世,開元之世的強盛模樣,國內危機重重,各藩鎮割據之勢已現,神都之內也是隱患重重,貿然與道門的勢力開戰,最后受損的只能是他自己,倒不如退一步,將江湖的力量讓出來,讓武林中人自己爭奪,這樣的話,武林很快就會亂起來,而他則可以坐山觀虎斗,收那漁人之利。
“呵呵,我們的這位玉宗皇帝,權謀之術倒也厲害,讓武林各派自相殘殺,這種事情在以前還是不可能,但是現在,失去了最大靠山的高門大派恐怕人人自危了吧?”
“是啊,所以才會到處尋找支持者,到處招兵買馬,現在,太白劍宗恐怕已經顧不上什么朝廷大事,什么七王了吧!”
“道教正宗,魔門,佛門這三個巨頭,即使失去了最強大的仙佛,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隨便挑釁的,但是像太白劍宗這樣的大派,平時得罪的人太多,底蘊也不算很深,還霸占了那么多的資源,一定會引起反彈,一家門派不夠的話,就幾家聯手,以勢取勝,反正失去了仙人坐鎮,太白劍宗在他們的眼中,也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是啊,抱這種心思的人并不少,天下恐怕很快就要大亂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鐵鈞幽幽一嘆,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又問道,“那素秀璇這個女人來鄧州做什么?”
“拉攏你!”
“拉攏我?你沒有開玩笑吧,我有什么好拉攏的?”鐵鈞一怔,有些不解。
“你忘了在陽間還有一股強大的勢力。”
“神?!”
“對,神,神靈并不在這一次的接引范圍,鄧州府雖然偏遠,但是在這里卻有兩個正宗神靈,一個城隍,一個河伯,這兩人個神靈氣候已成,和你的關系匪淺,再加上你的實力也很強,雖然還不是先天煉氣士,但有與先天煉氣士抗衡的實力,所以,算起來,你現在也勉強能夠夠的上在這一界最尖的一群人,如果再加上兩位神靈的力量,你擁有足以在鄧州府稱霸的實力,算得上是地方上的實力派,他不來拉攏你又拉攏誰呢?”
“你忘了嗎,失去了仙人的鎮壓,這陽間的神靈之間,或許又會有一陣龍爭虎斗啊!”
“就算有神戰,也不會鬧到鄧州府的地盤上來,這里有兩個強大的神靈,再加上你這樣地方實力派,人口不多,香火愿力也不多,強大的神靈看不上,弱小的神靈沒能力,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鄧州府只是一個偏遠的府城,自保有余,進取不足,我這個地方實力派現在只能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小小的豪族,不可能對天下大勢有什么影響,更何況,以前我們也算是四王一脈,如果四王坐了天下,我們不去找素秀璇的麻煩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她還會來找我?”
“屁的四王一脈,以前你只是略微偏向一點陸家而已,和四王有屁的關系,素秀璇他們找你麻煩也是因為不想鄧州府有太多的變數罷了,并不是真的把你當成是四王一脈,在他們的眼中,你還是有爭取過來的可能的。”
“這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啊!”
“他們來尋你,一定是有能夠說服你的信心。”夏江笑道,“太白劍宗數千年的傳承,好東西可不少啊!”
“貪多嚼不爛!”鐵鈞苦笑道,“為什么我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天下亂了,自然會有不好的預感,東家,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素秀璇來了,你可不要讓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現在的局面,對你乃至整個鐵家來說,都是一個極好的發展機會,趁著亂局,擴大勢力,提升實力,要比過早的牽扯到亂局之中強許多,鐵家,鄧州府城隍,瘴水河河伯,還有剛剛遷來的白帝門,四方聯手,足以自保,但是也只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