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鞭的拉力也是一松,借助這一松之力,鐵鈞的內氣陡然之間灌入了妖刀之中,妖刀的鋒刃之間閃過一道黑光,隨著鐵鈞一陡腕,黑光暴起,將裹在自己身上的長鞭切成了無數的碎片,落到了地上。
長鞭被攪碎,鐵鈞的身形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到了地上,長刀一揮,狠狠的斬向從空中落下來的花夫人。
“啊”
花夫人發出一聲如殺豬般的尖叫聲,粗壯的雙手揮舞著,兩只前臂陡然之間閃動出金屬般的光芒,一道道閃動著金屬光芒的鱗片陡然出現,將她雙手覆蓋起來。
兩聲脆響,花夫人落到地上,竟然毫發無傷。
這下子,輪到鐵鈞吃驚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妖刀虎倀,再看看毫發無傷的花夫人,鐵鈞頓時驚呆了,因為此時花夫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渾身都包裹在類似于雙臂的上的鱗片之下,看起來仿佛是包了一層鱗甲,不過這一層鱗甲實在是太過貼肉了,更像是生長在她的身上一般。
甚至,在鐵鈞的靈覺之中,還能夠感覺到花夫人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著 “中原人,你給我去死”
在鐵鈞驚異無比的目光之中,花夫人終于再一次發起了攻擊。
鐵鈞手中長刀一擺,周身涌現出一股黑暗的潮汐虛影來,面對這種詭異的手段,鐵鈞自然不敢大意,開始施展出渾身的解數來面對這個擁有著古怪手段的家伙。
花夫人的攻擊手段極為簡潔有效,都是肉搏的招式,可以說是拳拳到肉,爪爪到骨,戰斗風格強悍無比,鐵鈞自然也不會示弱,一套刀法施展出來,虎虎生風,周圍潮汐涌動,瞬息間,便將花夫人壓到了下風。
這花夫人身上的鱗甲的確是詭異,能夠抵擋的住鐵鈞妖刀虎倀的斬擊,可是你能擋一次兩次,還真的能擋十次八次不成?
一刀不行,我兩刀,兩道不行我四刀,最要命的是,每一刀都確在同樣的一個地方,每一刀之中都蘊含著極為凜冽森寒的潮汐氣勁,這潮汐氣勁之中還帶著對神魂的沖擊力,花夫人在這越山一帶稱王稱霸慣了,但是卻從來沒有出山幾回,平常除了拜祭山神的時候有機會感應到山神那博大寬廣的神魂力量之外,哪里又體會過鐵鈞這般的神魂攻擊,所以,在雄起不到小半晌的時間后,便連連敗退。
鐵鈞也看出了問題,這個花夫人算是有些底牌,而且底牌還讓鐵鈞開了眼界。
不管是她伺養的那些毒蟲,還是身上長出來的鱗甲,又或者是與鐵鈞相搏時施展出來的那套武學,如果能夠善加使用的話,憑花夫人二流高手的修為,的確有硬悍一流高手的資本,不過可惜,這廝并不能善加利用,用起來十分的死板,以至于好的東西到了她的手上全都浪費了。
當當當當當當當 隨著一連串的斬擊聲,鐵鈞終于一刀將花夫人的一條左臂斬斷。
花夫人發出一聲痛呼,從憤怒之中醒覺了過來,自己不可能是面前這人的對手,再斗下去的話,說不得連命都要搭在這里,明白了這一點,選擇便簡單了許多。
一聲痛叫之后,她的身形連退,朝著山谷的深處退了去,同時發出了一聲厲嘯,厲嘯聲后,谷中又涌出了近百名精壯的男子,各持武器,將鐵鈞死死的圍住,護著花夫人朝著山谷的深處退去。
“想跑,可沒那么容易”鐵鈞看透了花夫人的打算,不由冷笑聲身,這近百名山越漢子也算是精壯,可惜都是普通人,哪里能夠擋的住他呢。
幾個起落之間,便縱身而起,他不yù與這些普通的山越人糾纏,施展出了鶴沖天的身法,這鶴沖天的身法本就迅捷無比,身形一縱,便已經脫離了這些人的包圍,身形閃動,眨眼便抄到了花夫人的前頭。
“花夫人,你就算是想找相好的,也得和我說一聲,否則豈不是太沒有禮數了”鐵鈞面帶微笑,攔住了花夫人的去路。
“你,你這個惡人…”
花夫人斷了左臂,因為奔跑之時太過緊張,并沒有捂住傷口,于是臂中的鮮血已經染滿了全身,她卻渾然不覺,只是用一種驚懼的目光看著鐵鈞,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中原人會如此的厲害,現在在她的眼里,這個中原人已經與惡魔沒有什么區別了。
這也怪不得她,她自小生長在越山之中,是山越人的公主,成年以后,因為天姿極高,不僅將族中故老相傳的氣功修煉到了二流的境界,還自一處遺跡之中學會了養蟲的手段和這元魔鱗甲功的手段,在這一片越山之中,根本就是一個如魔神一般的人物,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族中之人都已經把她當神供了,久而久之,她也把自己當做神了。
想不到今天,卻是一頭撞到了鐵板之上。
“惡人嗎?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惡人,那又如何,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就把這谷中所有的人都殺個精光,你明白嗎?”鐵鈞用平淡的語氣道,只是平淡的語氣之中,卻透著一股子森冷的陰殺之花夫人只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許多,不由的打了一股冷戰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截殺你們,我只是得到訊息,要截殺兩個中原人罷了,你是中原人,又是生面孔,我當然要問問清楚。”
“僅僅如此?”鐵鈞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問道,“僅僅是要你們截殺兩個中原人?”
“是的,就是兩個中原人。”花夫人斬釘截鐵的道,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和鐵鈞耍什么花花腸子了。
鐵鈞終于放下了心來,元勇這一次得到的情報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阮文棟必yù除之而后快,但是卻因為意外的碰到了自己,兩人一起跑了,阮文棟必不會甘休,可是他又沒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來處理這件事情,畢竟時間太短了,給他的反應時間也不多,所以只能傳遞出這樣一個有些模糊的命令至各山越的部族,這些部族估計也是想趁這個機會出山來打些秋風,卻好死不死的讓鐵鈞碰上了,于是就有了山中的這一次沖突。
差不多明了了前因后果,鐵鈞也不yù在這里多生事端,掃了一眼花夫人,再看看身后那些為他所懾,想要沖卻又不敢沖上來的山越人,他冷笑道,“花夫人,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攙和到山越人和中原的爭斗中去,就憑你這點小手段,估計扛不了多久。”說動,展開身形,幾個起落之間,便出了山谷,那花夫人直直的站在那里,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方才緩過勁兒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至極的情緒,將一眾手下遣散,后來也正如鐵鈞所言,并沒有參與到阮文棟的行動之中,整個部族才得已保全,這是后話不提。
卻說鐵鈞離開了山谷,為了避免麻煩,晝行夜宿,潛藏行跡,很快便離開了越州的地界,那越州阮文棟雖然多方派人追殺堵截,都是無果而終,甚至他們連元勇都沒有尋到,整個越州鬧騰了近半個月,方才安靜了下來。
對鐵鈞而言,越州之事只是一個插曲,很快他便將這一切放到了腦后。
一意朝著中州的地界趕去。
此時他渾然不知,自己自從到了景陽縣外之后,一切的行動,都落入了別人的視野,直到離開越州境內,方才脫離別人的監視。
“如何?”
在一間古樸的茅草屋內,掛著一面古拙的銅鏡,當鐵鈞的身形度過了怒龍江,便消失在了鏡中。
屋中,一名白衣青年男子與一名灰袍老者對座著,品著香茗,吃著茶點。
將鐵鈞在越州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老者面色古井無波,向青年男子問道,“此人如何?”
“謹小慎微,膽小怕事,鼠輩而已”青年男子微微的揚起下巴,面上不屑之色極濃,“當不得大事,頂多只能在燕州偏安一隅罷了。”
“此人的福緣不錯,短短三年之內便已入一流高手之境,不可小視啊”老人似乎并不同意他的觀點,搖頭道,“而且他也并非是怕事之人,魔門的鬼影駱江便是此人所殺,還奪了駱江的神兵妖刀虎倀。”
“他殺駱江,只是一個意外,同時又貪圖駱江的神兵罷了,我甚至都懷疑他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么,所以才會下那般的殺手。”說到這里,他自信的笑了笑,“現在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沒有什么后悔藥吃了,此為不智也”
“你真的這么看?”
“是的,老師,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再糾纏于這個鼠輩了,天下英姿出眾者眾多,英杰,何需為此等鼠輩費神,此次鷹揚會恰逢越州之變,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說動朝庭重用這些少年英杰,一來給他們錘煉的機會,二來,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培養人才,中興大唐。”
“中興大唐嗎?”灰袍老者掠過一絲微笑來,“閻川,你真的決定了嗎?
“當然,這本就是題中之意,難道老師有什么不同的看清?”
“我能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學宮首席之爭,我們這些老家是不能隨意插手了,白游今如今便在阮文棟的帳下,看來鷹揚會與越州之變,將是你與他的首次較量,我若是你,便絕不會放過一個人才。”
“老師還是認為那鐵鈞可堪一用?”
“任何人都有他的用處。”
“好,既然老師如此看重這個鼠輩,那學生便給他這個機會,當然,得讓他先過關小樓那一關再說,您認為,他能過的了那一關嗎。”
“危險,但也不是沒有機會,這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希望他的運氣不錯,否則的話,愧對老師這一番期望,就算是下了地獄也不得安寧啊”
“哈哈哈哈哈哈”兩人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