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那修士笑道:“其實兩位大人以前就面和心不合,大家都知道,主君在這里,有主君壓著,他們還不敢鬧得太過,主君出外游歷,哪里有人能管得住他們?”
“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聞香又問道。
“別的事情…”那修士得到好處,自然要努力回想,片刻,他又笑了:“玄牧大君去潛龍殿閉關,結果不知道被人黑了一次。”
“誰敢動玄牧大君?”聞香露出驚詫之色。
“反正是有人動了。”那修士道:“據說有七、八個修士呢,他們把玄牧大君打得遍體鱗傷,當時幸好被輪值的人發現,要不然都可能把他活活打死,哈…聽說玄牧大君最后是爬出潛龍殿的。”
“這件事鬧得很大呢。”另一個修士接道:“玄牧大君暴跳如雷,也驚動了瑯邪大君和威靈大君,他們帶著人到處盤查,但也沒查出個什么一二三來。”
“其實瑯邪大君和威靈大君為人很不錯,比玄牧大君強多了。”先前那修士道:“玄牧大君一向刻薄寡恩,從來都是他欠別人,誰都不能欠他,這些年不知道惹下多少仇家,這一次總算是有人忍不住了。”
“別亂說話”最后面那一直保持沉默的修士突然道。
那兩個修士急忙閉上嘴,有些怯怯的看著聞香。
“這沒什么,我也很討厭玄牧大君。”聞香道:“不過他畢竟是主君的親傳弟子,遇事只能忍他幾分,如果我有這機會,也一樣會動手。”
“哈哈…”那兩個修士于笑道。
“還有沒有別的事?”聞香道。
“別的事…就沒有了。”那修士道。
“我們走吧。”聞香回頭說道。
見是聞香帶來的人,那幾個修士沒有阻攔,退在了一邊。
蘇唐等人緩步走過高臺,走進大殿中,蘇唐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他們剛才說的是怎么回事?堂堂大君,也會遭人黑手?還被暴打一頓?”
“在潛龍殿內,是無法運轉靈脈的。”聞香說道:“而且也不允許帶靈寶進去,連納戒都不行,否則就會引發潛龍殿的禁制。算他運道好,偷襲他的修士可能很緊張、很害怕,行事毫無章法,而且大君級修士的體質很堅韌,所以他沒有大礙,如果換成我,我直接把他的眼珠挖出來,然后再重創他的腦域,看他以后還怎么逞能?”
聞香說得輕描淡寫,但恨意表達得很明確,蘇唐和方以哲倒沒什么,后面定海星君等人卻是面面相覷,好狠的女子 “你剛才說的斗法殿,又是做什么用的?”方以哲問道。
“斗法殿只日月源的修士們相互切磋的地方。”聞香解釋道:“那里的禁制很厲害,就算是星空之主級的大存在相互拼殺,也沒辦法打破斗法殿的禁制,你們來得不是時候,再早一些,正是日月源的逐鹿之期,斗法殿里每天都有修士們亡命拼斗,只要拿出一些融神丹,便可以去觀戰,甚至還能下賭注,有人接盤。”
“身為修士,搞這種勾當,真夠無聊的。”習小茹說道。
“哪里無聊了?”聞香搖頭道:“大太子螭吻在真龍太子們當中的實力排在第幾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日月源的修士是真龍一脈中最好斗的、實力也最強,這里的大君級修士足有百余名,私斗成風,他們的經驗就是一次次打出來的。”
“能讓修士們這么拼命,獎品應該不菲吧?”方以哲道。
“每年逐鹿之期的第一名,都能得到大羅神鹿的血,還可以到寶庫中任意挑選一件靈寶。”聞香說道:“不止第一有獎,進了前十的都有獎,呵呵…逐鹿之期來臨之后,幾乎每天都要死上幾個人。”
“大太子螭吻這么做內耗太大了吧?”蘇唐說道。
“內耗大,但效果更明顯。”聞香道:“大太子螭吻經常說,他此生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擅斗、不喜斗,缺了一顆爭強好勝的心,進境處處有牽絆,但這是他的天性,由來已久,改是改不掉了,所以他希望日月源的修士能克服這種軟弱的毛病。大太子螭吻收的那三個弟子,都是暴躁、偏激之輩,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不過瑯邪大君和威靈大君雖然強勢,但說話做事是講道理的,唯有那玄牧大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渾球,如果這次有機會,我一定宰了他”
“看樣子那玄牧大君和你結怨很深啊?”方以哲笑道。
“我是有生死決護身,主君對我也頗為倚重,畢竟我能殺人也能救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我,所以不會容許他胡鬧。”聞香道:“尋常修士又怎么能讓他卻手?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遭過他的荼毒。”
蘇唐眼神閃爍不定,他心中有數,真龍一脈最講究高低尊卑,能把尋常修士逼得暗中下黑手,那肯定是被欺負得悲憤莫名了,寧愿鋌而走險,也要出這口惡氣。
而且,玄牧大君等人事后全力追查,竟然什么都沒查出來,肯定是欺負過的人太多了,數不勝數,不知道從何查起,總不能把有嫌疑的全部抓起來。
更何況讓聞香如此耿耿于懷,他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繼續往前走,來往的修士們逐漸多了起來,蘇唐等人不再交談了,默默跟在聞香身后。
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鐘,聞香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怎么了?”蘇唐站到聞香身邊,輕聲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先把你們安置一下,直接帶著你們過去,有些唐突了。”聞香道。
就在這時,前面的岔路拐出了一群修士,人數有十幾個,居中的是個穿著紫龍袍、面目方正的中年人,那些修士如眾星捧月般跟在他身后。
那中年人看向聞香,顯得有些吃驚:“衍夢星君,你怎么回來了?”
“見過瑯邪大君。”聞香微微彎了彎腰:“主君讓我回來取一些東西。”
“這些是什么人?”那瑯邪大君的視線轉到了蘇唐等人身上。
“是我的朋友。”聞香回道。
“那你去吧,不要耽擱師尊的大事。”那瑯邪大君說道,隨后頓了頓:“他們可不能跟著進去”
“大君,我是那么不知輕重的人么?”聞香笑了笑:“正好,我也要找大君呢。”
“找我?”瑯邪大君一愣。
“主君要的東西在寶殿里。”聞香說道。
“寶殿…開殿可是非同小可的”那瑯邪大君用狐疑的神色看著聞香:“衍夢星君,我不是疑你,你想進寶殿,總該有師尊的信物吧?”
“在這里。”聞香把龍符亮了出來。
“師尊把龍符給你了?”那瑯邪大君大吃一驚,接著伸出手:“讓我看看”
聞香把龍符遞了過去,那瑯邪大君端詳片刻,喃喃的說道:“確實是師尊的龍符…”
“瑯邪大君,現在能帶我過去了?”聞香說道。
“我這里只有一把鑰匙,另外兩把在玄牧和威靈身上。”那瑯邪大君說道:“正好,他們都在正殿,我們過去談 “好吧。”聞香點了點頭。
那瑯邪大君轉身揮手道:“你們先散了吧,回我的府里等我。”
那些修士施禮告退,其中幾個還和聞香含笑打了聲招呼,顯然和聞香很熟。
那瑯邪大君當先向前走去,聞香跟在他身側,走出了幾十米,瑯邪大君回過頭,視線再次從蘇唐等人身上掃過,不過這一次,他在目光在蘇唐和賀蘭飛瓊身上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衍夢,他們真的是你的朋友?”瑯邪大君緩緩說道。
“我此行關系甚重,是主君讓他們來護衛我的。”聞香說道。
“哦…”瑯邪大君沒有再說別的什么。
片刻,前方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宮門,有七、八個修士守在兩側,看到瑯邪大君走近,他們急忙把宮門打開。
過了宮門,前方是一座大堂,大堂足有千余米長,寬也在六、七百米之間,在大堂的中心處,有一張居高臨下的大靠椅,下面擺著一列長桌,長桌兩側的座椅大概能容納幾十個人。
大殿修造得富麗堂皇,氣勢頗為宏偉,但真正有資格進入大殿的并不多,否則不會只擺那些椅子了。
和整座大殿相比,那些座椅小得可憐,其實很多修士,都喜歡把自己的居所和活動區域修造得大氣一些,不是要講排場,而是達到了一定進境后,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氣息會擴散到很遠的地方,如果場地大小,氣息被擋住,會有一種好似被禁錮的不適感。
有兩個修士正坐在長桌兩側閑聊,看向這邊有一群修士走來,他們露出不解之色。
左側的修士是一個大漢,右側的修士外貌很年輕,也很俊秀,他們都穿著紫龍袍。
“衍夢星君,你怎么回來了?”那年輕俊秀的修士笑嘻嘻的說道:“是不是沒伺候好師尊,惹得師尊發怒,把你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