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的郭元振,這回真是一針見血。
身為羽林衛大將軍,首先得是軍事素質過硬的能征慣戰之將,并且必須在軍隊里享有頗高的聲望,否則鎮不住北衙的那些世族將軍和老爺兵。
其實,必須得是政治過硬的二圣心腹,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
最后,人選肯定只能在北衙內部產生。因為任何一名空降來的大將軍都很難在短時間內融入北衙禁軍,而這一點恰好是目前這個非常時期,二圣所不能接受的。
那么數來數去千挑萬選,唯一符合全部要求的人選,好像還真的就只剩薛紹一個了!
這一點,薛紹的心里其實早就有數。就在武則借酒試探的時候,薛紹就已經想得很透徹了。武則那樣成熟又理智的政治家,哪會做出酒后失言的輕佻之事?若非是權衡利弊反復比較,她是絕對不會出言試探的。
所以,大唐帝國的絕大多數將軍們都趨之若鶩的右羽林衛大將軍一職,薛紹盡管很嫌棄,但實際上多半已是“在劫難逃”。
在李謹行下葬的時候,薛紹真心的盼望老爺子能夠神勇的一腳踢開棺材板從里面跳出來,高調宣布他又滿血復活了。
可惜,這只能是一個美好的假想。
送殯歸來,薛紹拗不過郭元振像個乞丐一樣的絮絮叨叨討酒喝,把他和薛楚玉一起請到了太平公主府里,擺開大宴讓他敞開了肚皮吃。
與之同來的,還有牛奔。
上次北伐,牛奔應募從軍做了一名雇傭軍。戰爭結束,這家伙就失業了。但他從此充作了李謹行的義子家臣,只在他的身邊跟隨伺候。現在牛奔死了義父,李謹行的親生兒女又回長安來接手了家產房屋,他不好再賴在那里,于是又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薛紹既然受了李謹行的托付,便將這個野漢子領了回來,在太平公主府里給他弄了個窩,暫且安頓。反正他與吳銘還有師徒之誼,薛紹就安排他與吳銘同住一院了,一并算作薛紹的家臣私仆。
時隔多日未見,薛紹和自己的這幾個兄弟很有話題可聊,酒宴吃了挺長時間,都黑了。這時,一直不見人影的吳銘和月奴從外面回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郭安。
薛紹正準備去找他們,這不來得正好。于是另置酒菜叫他們一同入宴,大家同吃同聊。
按照薛紹的授意與授權,吳銘把郭安等人帶到藍田縣去安置。
那里有薛紹的產業瑤池玉林,還有他的祖傳田產。郭安帶來的這一批人當中,多半都是孤家寡人,否則他們也不會愿意拋妻棄子的背_景離鄉,來到長安討生活。吳銘和郭安一一遵求他們的意見,有想種田置宅安家落戶的,吳銘就安排他們租種了薛家的田產,并由瑤池玉林撥錢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和一切生活所需。有不想種田只求營生的,吳銘安排他們到了瑤池玉林安頓。
瑤池玉林現在已經是兩京之內唯一的高檔“官僚會所”,接觸的都是王公貴族和達官顯貴,名符其實的“往來無白丁”。因此能在這里做事的伙計都要先經過一番嚴格的培訓,上崗之后的待遇也相當優渥令人眼饞。哪怕是個趕車的馬夫把式,其收入狀況也不輸長安的中產人家了。
這對來自于偏遠苦寒之地的土兵們來,絕對是“上了堂”。
這兩條路子,安排下去了三十多人。吳銘做事很用心也很到位,他讓每個人都心悅誠服心滿意足,對薛紹感恩戴德。同時,這些人又沒有真正遠離薛紹,無論是租種薛家田產的或是留在瑤池玉林幫工的,都仍是薛紹的附庸與私仆。
剩下的,不包括郭安在內剛好二十人。吳銘讓他們暫時留在藍田,聽候安排。他們一路追隨薛紹與郭安來到長安別無所求,專為成為“斥侯”而來。
他們就和前世剛剛從軍的薛紹一樣,年輕而熱血、激進而好勝,他們有著強烈的軍旅情節,并且義重如山。他們愿意和郭安一起接受吳銘的斥侯訓練,并渴望成為當世無雙的精兵之王!
“公子,為了避嫌,郭安等人還是得有真正的軍籍,得有明確的身份。”吳銘道,“否則落在別有用心的人眼里,會去檢舉揭發,公子豢養私兵圖謀不軌。”
“我早有安排。”薛紹道,“北衙禁軍有專門募用的火頭軍和勤雜軍,他們不算北衙的正式衛士,但是也有軍籍、有軍餉,同時不受太多的軍紀約束,相對比較自由并且不受關注。我完全可以讓他們二十人都掛名安排進去。同時,我也會對上面有所交待,以免有人搬出此事題大做。至于郭安,我會想辦法讓你重回右衛官署任職。因為你有政績也有戰功,我還可以去給你爭取升遷。你覺得如何?”
“少帥,不用了。”郭安道,“若是做官,我還不如留在延昌做我的縣尉。既然來了長安,我就只想和我的那些兄弟們在一起,到死也不分開了。還請少帥成全!”
薛紹微笑的點了點頭,“好,那我酌情安排。一定不讓你和他們分開!”
“謝少帥!”
兄弟聚首,酒是越喝越興起,直到深夜仍未散去。這樣的場合太平公主沒有出席,她獨自在房里等了許久仍不見薛紹回來,好奇之下偷偷跑到宴廳來看,正巧看到薛紹站在一群人中間,舉著一個大海碗正在高聲的大笑,然后就把一整碗美酒都喝下了。
太平公主當場就嚇到了,這是喝酒還是喝水呀?還真沒見過薛郎,如何的奔放大笑!和這些人在一起,他怎么就這么開心呢?
下一眼,太平公主看到月奴冒了出來,她和薛紹一樣也舉著一個大碗,了一句“先干為敬”就當眾喝下了一海碗酒,引得滿堂喝彩!
太平公主再度震驚了,原來我真的不如月奴!
“來來來,比劃兩下!”
讓太平公主更加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郭元振喝到興起,居然拉起牛奔要和他對試一番。其他人都轟堂大笑,郭元振你可別不自量力,牛奔力大無窮而且是吳大師的高足深得真傳,一身武藝非比尋常。你這三兩把式,就別獻丑了!
這要是在平常,郭元振肯定嘿嘿一笑就退縮了。但是今仗著酒興,非要和牛奔比劃兩下不可。牛奔可是個十足的愣人,哪里經得起郭元振一再邀戰,于是衣服一扒就跳了起來,要和郭元振比試!
這樣的情景,在軍隊里每都可以見到,薛紹等人無不喜聞樂見。太平公主卻是嚇得目瞪口呆,心中連連驚道:好生粗魯!風度翩翩的薛郎怎會與之為伍并樂于此道?
郭元振和牛奔就真的打起來了,雖然沒有動用兵刃,但是拳拳生風都沒有放水。郭元振雖是進士出身,但是自幼習武并且酷愛此道,再加上連番征戰上陣搏殺,手底下也是見過血的人,很有真本事。
但是,他顯然不是牛奔的對手。
牛奔貌似呆傻什么都一竅不通,唯獨在武藝方面仿佛有著特別過人的賦,否則吳銘也不會看上他這塊料子,特意指點了他。再加上他身軀巨碩生神力還有一副光棍膽氣從來不知懼怕為何物。
因此薛紹覺得,牛奔打起架來應該改個名字,叫——牛逼!
郭元振慘慘的被放倒了,滿堂大笑。
“行,我技不如人,自罰三碗!”在自己的兄弟面前,郭元振也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喇喇的爬了起來端碗就飲,把胸前都淋濕了一大片。
太平公主仿佛有點看不下去了,這些人太野蠻了!
但是她好像又有點不想離去,心想這些人野蠻是野蠻了一點,但也別有一番耿直與快爽之意。薛郎和他們在一起那么奔放和隨興,心里肯定很輕松也很愜意。這完全不像他和那些朝廷里的王公大臣在一起的時候,時時端著身份顧著儀表,每一句話都得心翼翼,每做任何事情都得如履薄冰。
“這莫非,就是薛郎獨衷軍旅的原因?”
太平公主眨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仿佛若有所悟。
深夜,酒宴總算是散去了。薛紹把所有的兄弟都留在了家里留宿,反正太平公主府奇大無比,客房更是多了去。光是吳銘住的那個院子,就足以住下他們所有人。
淋浴罷后,薛紹回了自己的臥室。太平公主仍舊沒睡,亮著燈躺在床上,等薛紹回來。
薛紹喝多了一點酒,進房就嘿嘿的傻笑。
太平公主故意板著一張臉,像是公主脾氣發作的標準樣范,甕聲道:“你不是應該,去和你和袍澤兄弟們抵足而眠么?”
薛紹一句話也不,突然一個餓虎撲食一般躍上了床抱住太平公主就猛親,太平公主下意識的大聲驚叫。
和往常一樣,太平公主仍是裸睡的。薛紹稍一試探,發現太平公主反應激烈很是渴望。于是他幾乎沒有再做任何前奏,就像個侵略者一樣野蠻的“沖殺”了進去。
太平公主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野蠻又直接的啪啪。薛紹沖撞的一瞬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烈刺激,脖子一揚白眼一翻,朱唇輕啟嚶聲長吟,這一刻仿佛是心都飛到外去了!
“野蠻!…壞蛋!…讓我懷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