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是榮譽和實力的體現,希望大家看更新的同時不要忘記點擊一下右上角的簽到 突厥大軍滾滾而來,鐵蹄震天動地,茫茫如涯鋪滿了官道一眼看不到頭。人數不下千余眾。
薛紹的頭頂,懸著一把大唐的橫刀,寒光森森。
“你砍吧!”薛紹平靜的看著馮老七,但是揪著他的衣襟沒有放,“你砍死我也要告訴你。現在,你退后一步就是一輩子的逃兵匪盜、遲早死無葬身之地!很快裴元帥的大軍就要收復朔代,到時你們沒有被突厥人殺死那也要被軍法處置,妻子兒女都要被罰沒為奴!”
“如果上前,活下來就是真正的功勛勇士!”
“就算活不出來,那也是大唐的英烈!妻子親族會以你為榮!”
馮老七瞪大了眼睛死盯著薛紹,狂喘粗氣。
突厥兵越來越近了!
“你想清楚了沒有!!!”薛紹怒吼!
“兄弟們,不逃了!!”馮老七一把甩開薛紹的手,拼命拽住一個正要逃跑的亂兵,怒吼道,“死,咱們也要死個痛快!死得像個爺們兒!”
很多人,被叫住了。
“跟那狗日的突厥雜種,拼了!!”馮老七一拍馬,一騎當先咆哮著沖了出去!
所有人愣住了。
薛紹拿出了那個牛犄號角,提起丹田中氣大怒吹響,
大唐軍隊的,沖鋒號角!
“兄弟們,沖啊!!”杜正帶著他那群衣襟襤褸形如里人的兄弟們,大喝的沖了出去。
眼見此景、聽到激昂壯闊的沖鋒號角,很多逃兵一咬牙紛紛發出歇斯底里的號叫,對著突厥人沖了過去。
另有幾只號角依次響起,一同響吹了唐軍的沖鋒軍號。更多的亂兵調轉過來,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沖向了突厥人。
剛剛鉆進密林里的一個婦人,舉著一塊石塊沖了出來,“恩公,我來助你殺敵!!”
沖鋒的號角,越來越激昂!
“我等爺們兒,還不如一個婦人嗎?!”叢林里響起一片怒吼與咆哮之聲,剛剛躲進密林里去的許多百姓紛紛舉著石頭和折斷的樹竿子,發瘋了似的沖出來,對著舉著彎刀兇猛而來的突厥鐵騎,大聲吼叫的沖了上去。
許多正在敗逃的亂兵都愣住了。看著這些之前走路都走穩的逃難百姓,其中甚至還有老人、女人和孩子都奮不顧生的沖向了突厥人,他們掉轉了頭來,重新拾起他們扔掉的刀槍,沖向了突厥人的鐵騎大陣。
“殺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
宛如潮水般敗退的難民和逃兵,如同撞上了海邊的懸崖和礁石,又震蕩了回去。
薛紹奮力的吹著號角,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已經無法做出任何的表情。
這就是人性。
人性總是復雜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好與壞就能形容。馮老七這些人,以往曾經也是忠肝義膽的大唐衛士;但是一朝淪落為敗兵和逃兵,他們以往所有的人生指望和人生信念就已經全都崩潰和喪失了,只剩下渾渾噩噩的混吃等死。
可是生死存亡之時,他們終究還是用行為證明了,他們的良知沒有泯滅,血性沒有喪失!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嗚——嗚嗚!!”
薛紹高舉著橫刀,不停的吹奏著沖鋒的號角。目力所及,他看到剛剛舉著石頭沖出去的那個女人,已經被突厥騎兵的箭雨射翻在地。馮老七也轟然落馬,身上如同刺猬一般。
薛紹繼續吹響激昂的號角聲,緊緊握著橫刀,手指關節骨骨作響。
這可是,勛一府配發給上陣將士們用的——殺敵橫刀!
號角聲聲,喊殺震天。
三千難民和逃兵的隊伍,幾乎全部沖向了突厥人。若論戰力,這樣的流民隊伍顯然不是突厥主力騎兵的對手。兩方人馬一接觸,就像是一輛大卡車撞上了一棟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呈輾壓傾倒之勢。可是流民亂兵們就是不退、就是不怵,他們都敢跳起來去抱摔突厥的騎兵。一但掀翻一個,就是一群人一擁而上用石頭砸、用牙咬,哪怕頭頂有彎刀砍來,也是不懼!
后方的官道上,還有源源不斷的突厥大軍朝這邊涌來,不計其數。
薛紹收起了號角,怒號一聲揮舞橫刀沖了上去。
誓死撼衛之!
薛紹沖進了戰團,揮刀砍翻第一個突厥人時,山前山后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號角之聲。
大唐軍隊的沖鋒號角!
在薛紹的后方南方與西方兩條官道上,宛如大海海嘯一般沖來連綿不絕的騎兵。刀槍如浪濤,吼聲似驚雷。
山巒震顫,有如天崩地陷!
過千之眾的突厥騎兵突然陷入了慌亂,調頭撤走。
“王師來了!”薛紹大聲叫道,“追殺突厥兵!殺啊!”
“殺啊——”
難民與敗兵們發出了激昂萬丈的怒吼聲,對突厥人展開了誓死的拼殺。
狼頭大纛倒掉了,掌旗的突厥騎使被杜征一箭射中后腦,轟然落馬。幾名流民沖上前去,將那名掌旗使幾乎砸成了肉泥。
突厥騎兵來勢兇猛,折返回頭不易。回跑了不過一小段路,他們前方也同時響起了一陣驚天的號角與嘶吼之聲。
另一支大唐軍隊,堵住了他們的歸途。漫山遍野的大唐衛士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來,將突厥騎兵包了個餃子!
薛紹仰天長嘯,心中那根緊繃的心弦總算是松懈下來。
回頭一看,后方來的那一支唐軍當中,有一騎跑得特別快,白袍白甲騎一匹烈焰般的火紅神駒,特別的扎眼。
那騎如同閃電一般飛馳而來,越來越近。
薛紹看到那名騎士的手中,提著一柄罕見的絕世神兵——方天畫戟!
薛楚玉!
緊隨薛楚玉之后,是兩個揮舞馬槊快馬如飛的猛將,程伯獻與程齊之。
“兄弟!!”薛紹大叫一聲。
薛楚玉一騎飛快的從薛紹身邊抹過停都沒停,奮勇沖上了前去。
汗血寶馬怒嘯一聲,薛楚玉連人帶馬飛跳起來直接從幾個流民的頭頂躍過,如同一把尖刀扎進了突厥人的騎兵群中。
“擋我者死!”
一記方天畫戟揮砍下去,哧啦啦的一片肢體破碎之聲,兩名突厥騎連人帶馬被薛楚玉砍成數截!
程伯獻與程齊之雙騎也從薛紹身邊抹過,兩把馬槊如同兩條蛟龍入海,殺進了突厥騎兵之中。緊隨其后,劉冕與崔賀儉也身先士卒的殺了過來。
這五個初歷戰陣的年輕人,大有一股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豪邁,正在爭先搶功。
既然主力援軍殺到,薛紹便策馬站到了官道邊,捂著額頭苦笑,戰圈之中人喊馬嘶一片混亂,果然是誰也顧不上誰。再加上我現在這副野人一樣的尊容,飛閃而過的瞬間他們能認出我來,那才有鬼了!
后面殺來的唐軍將士,如同潮水一般從薛紹身邊涌過。薛紹看到了一面青龍大旗,上書一個“程”字。大旗附近的衛士都是穿著青色的戰袍,戰袍上也繡有青龍。
青龍旗,右衛親府所用的旗幟——難道是裴行儉的親府精銳大軍來了?
主將姓“程”,莫非就是程伯獻的父親、單于道行軍副總管、人稱“惡來”的程務挺?
“承千牛——承千牛!!”身邊傳來幾個人的齊聲大叫。
薛紹扭頭一看,有幾名沒披衣甲的亂兵拖著一個滿身是血插滿箭支的人,到了官道旁。
是馮老七。
薛紹跳下馬跑了過去,蹲到馮老七身邊。
馮老七的眼睛睜得很大,嘴里不停的在冒血,顯然是回光返照。看到薛紹跑過來,他猛然伸出雙手抓住了薛紹的衣襟。
“你、你究竟是不是天后密使?!”馮老七的一雙眼睛幾乎瞪得要跳出眼眶,死盯著薛紹。
“我不是。”薛紹說道。
“你果然騙我!”馮老七猛然吐出了一口濃血,身邊的亂兵們驚叫一聲差點都跳了起來。
“但我是左奉宸衛千牛備身,駙馬都尉,裴元帥的學生。”薛紹說道,“我名叫薛紹,承譽是我的表字。”
“你!…”馮老七的眼睛瞪得更大的,瞳孔卻在不斷的縮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灰暗,一片死氣漸漸彌漫上來。
“有一件事情我沒有騙你。”薛紹說道,“你們現在不再是逃兵,而是護民有功的英烈,大唐的功勛衛士!你們的妻子兒女與親族,不會再受到懲罰、蒙受羞恥,相反還能得到烈士撫恤與勛門彰顯!”
“你…此…言…當真?”馮老七雙手緊緊抓住薛紹的衣襟,掙扎著喊出這幾個字。
薛紹點點頭,“此言若假,讓我不得好死!”
“多…謝…!”馮老七全身抽搐,“噗”的吐出一口血噴了薛紹滿手滿臂。一扭頭全身泄力,松開了抓住薛紹衣襟的雙手。
薛紹伸出那只沾滿鮮血的手,緩緩抹到了他的眼瞼上。
馮老七,閉上了眼睛。
他身邊的幾名衛士,圍著馮老七的尸體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是血誓,我說話算數。”薛紹看著自己那只沾了鮮血的手,“回到并州后,你們的生死榮辱都交待在我身上!”
這時,杜征帶著幾個兵跑了回來,個個氣喘如牛身上帶傷,跑到薛紹身邊就全部趴下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漸漸的,一些逃難的百姓也聚集到了薛紹的身邊。
有人哭,有人笑,也有人跪在地上對薛紹磕頭作揖。薛紹身邊很快聚集了一大批人。
唐軍前后兩路夾攻,從人數到戰力都處于絕對優勢。那一撥千余騎突厥兵很快被打得丟盔棄甲。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戰局大定,突厥兵幾乎被誅殺殆盡。
中軍“程”字大旗朝薛紹這邊過來了,旗下一員高大健碩身披明光戰甲與青龍戰袍的大將,手提一挺丈許長的大馬槊,高聲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一個叫承譽的衛士?”
薛紹站了出來,“我就是。”
那員大將騎在馬上瞇著眼睛打量了薛紹兩眼,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像”,又問道:“你是哪衛哪府的兵?何方人仕?”
居然信不過我…薛紹擰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是京兆府藍田縣人氏,右衛勛一府越騎團第三旅,越騎衛士。”
那員大將明顯睜大了眼睛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你沒事就好,終于找到你了!”
“閣下某非就是人稱‘古之惡來’的程將軍?”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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