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杰階的強者,以一己之力,阻擋住了四萬大軍,已經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了,更加天方夜譚的事情,卻還在后面。
秦孤月居然表示,要跟華南斗談談。
如果談談能夠解決問題,那還要修士的拳頭干什么?直接要政客的舌頭不就可以了?
如今無夜太子一方的星杰階強者,秦戰天出于名節的考慮,不愿意出手,再去干涉雙方之間的斗爭,蘭陵侯前番動用五岳鎮山鼎對抗持有天道微塵的蕭亦曲,后來又發動天璇命星特性硬撼秦戰天,沒有油盡燈枯,已經是萬幸了,如今要他再去強攻,破開華南斗的禁制,即便他有心,也是力有不逮了。
而且也不近人情不是嗎?這樣的情況下,恐怕也就只有秦孤月的方法最可行了——找華南斗談一談。
于是四萬大軍都目睹了十分坑爹的一幕,只見新任秦家家主秦孤月,居然不顧自身的安危,一個人朝著那守在臨溪王軍轅門之前的身影走去。
就在他走到轅門前百步的距離時,那大霧之中的人影開口說話了:“紫微星帝,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可就要掉進幻境里了,雖然不能傷到你,不過以你的境界,怕是要破解好一陣子才行,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秦孤月最煩華南斗的,一個是他貪得不厭的酒量,另外一個就是他總喜歡叫他是“紫微星帝”,兩者排名不分先后。
秦孤月是紫薇星體是不錯啊,但是“帝”這個詞,你能亂用嗎你教人家無夜太子怎么想?
好在秦孤月此時已經走到了迷霧中間,周圍的人都聽不見華南斗說的話,只能看到他的口型和動作。
當然了,如果有人隔著這么大的霧,還離了這么遠,都能夠清晰地看到華南斗說的“紫微星帝”四個字,秦孤月也只好認栽了。
秦孤月似乎早就料到華南斗會說這樣的話,于是抬起手來,從須彌空間里,直接提出一只酒葫蘆來,遙遙對著華南斗晃了晃說道:“華南斗,你盡可以戲弄我,把我關在幻境里,除非你不想要這葫蘆,我從云中國帶過來的葡萄紅酒了!”
“哼…”華南斗看著遠處的秦孤月,冷哼了一聲說道:“本座自然有辦法,趁你不被,把那一只酒葫蘆拿過來,而且,這酒壺究竟裝的是你說的云中國美酒,還是一泡馬尿,還真不好說呢!”
秦孤月當然知道如何應對華南斗的詰難,直接伸出手來,到衣袖里取出一只白瓷的酒碗,右手用精神力托住那一只酒葫蘆緩緩地飛了起來,隔空傾斜過來,將里面的酒液倒了出來一些。
只見那從酒葫蘆里如天河一般流淌下來的,果然不是天州酒那樣的純白色或者乳白色酒汁,而是鮮紅如血,就好像那一壺葫蘆里裝的都是殷紅的鮮血一般!
而且那酒液落在碗中,就好像流出汁水的果子一般,散發出馥郁的香氣,隔著這么遠,居然都把華南斗給挑逗到了。
只見他抬起頭來,像一只敏銳的獵狗一樣,用力鼻子嗅了好幾下,低下頭來,小聲說道:“香啊,還真是他媽的的香啊!不行,本座得把這酒奪過來,喝上一口,少活十年也值啊!”
華南斗自以為幻術結界配合霧氣,神出鬼沒,再加上他境界高了秦孤月一大截,他說什么,秦孤月都聽不到,哪里知道秦孤月的精神力強度,堪比星杰階強者,如果華南斗用的是傳音入密,也許秦孤月聽起來還比較困難,如今直接說話,當然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了。
“果然,上鉤了!”秦孤月聽到華南斗的話,頓時會心一笑,抬起手來,將那一只碗湊到嘴邊,然后當著華南斗的面,居然牛飲了起來!
沒錯,就是那種華南斗喝上一口,寧愿少活十年的美酒,秦孤月居然端著瓷碗仰起頭牛飲了起來!
還有什么比暴殄天物更讓人痛心疾首的?還有什么比眼前這一切,讓嗜酒如命的華南斗更糟心的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了!
“喂喂喂,我說小子!”華南斗直接就看不下去了:“有你這樣喝酒的嗎?這可是云中國的葡萄美酒!”
面對氣急敗壞的華南斗,秦孤月的回答更是絕了,只見他抹了抹嘴邊的酒漬,直接回答道:“我知道是云中國的酒啊,反正我這么喝,我樂意啊!”
“媽的,我不樂意啊!”華南斗一著急,連“本座”的架子都不端了。
“你不樂意關我鳥事?”秦孤月作勢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居然要當著華南斗的面,喝第二碗了!這對于華南斗來說,已經不是暴殄天物,而是慘絕人寰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華南斗鼻子都快要氣歪了,“你不是說要來把這壺酒送給我喝的嗎?”
“是啊。”秦孤月振振有詞道:“可是你說這是馬尿啊,你不要喝啊!”
“咕咚!”又是一口,直接就給秦孤月咽下去了、他反正不心疼,這都是吉賽商行里的東西,怎么喝是是喝,心疼的是吉賽才對!
這一下華南斗是徹底崩潰了,“你說吧,怎么樣才能把這酒給我喝!要我離開這里,是不可能的!我…哦不,本座…”華南斗說到這里,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對著云中國的美酒,垂涎三尺的讒樣,板著臉說道:“本座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為了這點口腹之欲而…而,因小失大!”
“嗯…”秦孤月點了點頭,又給自己斟了第三碗,看著華南斗,比了比說道:“那我就自己喝掉算了,不勞前輩你因小失大了!”
“別,別別別別…”華南斗看到秦孤月又端起碗來,臉上立刻就流露出了肉疼的表情說道:“什么事情好商量,好商量!”
秦孤月也知道,單憑一壺云中國的好酒,想要把華南斗騙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華南斗說要先喝酒,才肯走,那自己可就上了這個老酒鬼的當了!
而且當秦孤月這一壺酒喝光的時候,就是談判徹底崩裂的時候,秦孤月反而會一無所獲。所以他選擇了先退一步,對著華南斗問道:“行,前輩,那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華南斗此時已經分明地感覺到,自己被秦孤月給要挾了,但是他也無可奈何,這是他的弱點,被秦孤月給發現了。
“你為什么要為臨溪王效命!”秦孤月也不跟華南斗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誰說我是在為臨溪王效命了?”華南斗皺眉問道:“我何曾為臨溪王賣過命!”
“就是啊,他勾結人魔殿,人魔殿又是你們生之劍道一脈的死敵,你這是怎么回事?”秦孤月問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但是華南斗很快給了他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回答。
“本座非是為了臨溪王,而是為了臨溪王之子!”華南斗的話音落下,秦孤月愕然之時,他又說道:“臨溪王之子,圣無言,本座認為他博學多才,寬厚仁愛,有明君之風,倘若他能夠日后繼承大統,必定是黎民蒼生之福!”
秦孤月聽得華南斗的話,腦袋里直接就冒出了兩個字來:“荒謬!”簡直太荒謬了,為了讓圣無言以后有機會坐上皇位,所以去幫助臨溪王對付無夜太子嗎?
“太子圣無夜也是仁厚之君!”秦孤月反唇駁斥道:“你怎知道他日后繼承皇位,不會是黎民蒼生之福?”
華南斗依舊振振有詞說道:“在下看圣無夜面容陰鷙,善于心機,與圣無言的出塵脫俗,截然不同,若他秉政,不會與其他的皇帝有什么區別,甚至會變本加厲!”
秦孤月聽得華南斗的話,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前輩,你有沒有想過,你固執己見會帶來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華南斗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若是圣無夜放棄頑抗,根本不會平添更多的傷亡,本座來此的目的,也只是希望你們知難而退罷了!”
“知難而退?”秦孤月坦然笑道:“前輩,你怎不知道知難而退呢?你生之劍道,一向標榜救人,不殺人,可是你剛才的舉動,直接就殺了數萬,乃至十萬人,你難道不知道,如果臨溪王贏了,這些應天軍將士,以及他們的親人會是什么下場嗎?”
華南斗聽到秦孤月的話,繼續固執地搖頭說道:“臨溪王已向我保證,可以不追究這些人的責任,甚至那圣無夜的性命都可以放過,本座不是在殺人,乃是在救人,你不覺得嗎?”
秦孤月不禁在心里暗暗地罵華南斗迂腐了。
“這是他空口白牙所說,他萬一日后不講信用,又能如何?江山一入他手,再多的話,都是廢話!”秦孤月說完,他在身后的無夜太子直接用傳音入密,傳入這迷霧之中說道:“若是華南斗你撤開這一道屏障,臨溪王愿意放棄抵抗,本宮亦可以留下臨溪王一家的性命,如何?而且本宮絕對信守承諾!”無夜太子說道:“若你同意,本宮可以立刻草擬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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