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撇下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明夜,那少女轉過臉來,又對秦孤月說道:“我的棋茗司里,正好缺一個收拾棋盤的童生,你過來吧,如果你運氣好,每個月都可以攢到一個功業點,這樣的話,最多三年你就可以去考核司晉升門徒了…”
這一說,秦孤月還真有點想笑的沖動,一個月一個功業點,他會告訴你,他身上帶了一本不知道是哪位圣徒的千秋功業冊,里面有足足兩千功業點嗎?
不過秦孤月作秀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可就苦了旁邊明夜的狗眼了。本書請訪問。
“哦?每個月都可以攢一個功業點啊,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啊!”秦孤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好像很中意的模樣說道。
“師兄…師兄,這…”明夜剛想說:“這不靠譜啊,別聽她瞎扯…”可惜的是,他又一次給打斷了。
“明夜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師姐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隨便打斷我!”那名叫做“清默”的少女側過臉來,對著明夜板臉說完,又轉過臉去,對著秦孤月繼續說道:“棋茗司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是我聽明夜說…”秦孤月又把已經把噎得話都說不出來的明夜拿出來做擋箭牌了:“棋茗司完全沒有油水啊,怎么會每個童生,每個月都有一個功業點的報酬?這不太可能吧?”
“切…”少女白了明夜一眼,冷哼道:“他知道什么呀,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的棋茗司看一看?”
“清默…師姐…”明夜好不容易從牙縫里把后面兩個字給擠出來,“他不是…”
“誰讓你說話了!”少女毫不客氣地又打斷了明夜的話,轉過臉來問秦孤月道:“怎么樣?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秦孤月兩個字的回答,直接就把旁邊明夜的心給打到海里面去了…不為別的,就為分管接引司和術業司的璞至賢者據說是秉承了亞圣的意思,特地一層一層地交代到他這里,接引到這位代替圣天王朝太子入圣賢書院學習學習的太子少保到術業司之后,可以隨意挑選要去的部門。
如果是尋常的童生,還不知道要送多少錢財,走多少人情,怕都落不到那幾個肥缺的部門去。
說白了就是隨便秦孤月怎么挑,什么好挑什么。
足見儒門高層對于這件事情還是十分重視的,但隨便挑是隨便挑啊,但如果這位圣天王朝太子的替身,就這樣被少女忽悠走了,選了一個棋茗司,那會不會讓不明內情的人說儒門故意給無夜太子小鞋穿,讓圣天王朝難堪?
那亞圣會不會感覺很鬧心?那亞圣如果都覺得鬧心了?明夜這個小小的使徒,會有什么下場呢?
想到這里,明夜都感覺自己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然而就在他苦惱地用手遮住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時…
“嗯,那跟我來吧!”少女轉過身來,從懷里取出一枚玉符,輕輕敲擊了一下,頓時在她的面前,一圈紫色的光暈發散出來,一下子就把這少女以及秦孤月和明夜一起都包裹了進去。
待到紫色光芒散去,出現在秦孤月面前的是一片連在一起的建筑物,以青色為主,看起來十分地古樸,正對著的大門上寫著端端正正的三個楷書“棋茗司”,里面則是一片開闊的庭院,其中擺著差不多上百張棋桌,此時竟是座無虛席,到處都是下棋的人,以及圍著看的人,再往里看,則是青紗遮住,想必應該是茶室之類的地方了。
“這樣就到了?”秦孤月看著眼前寫著“棋茗司”三個大字的牌匾,還是稍微吃驚了一下。
“是啊…”少女擺弄了一下串在手里的玉牌說道:“每一個司的司堂手里都有一個諸圣令牌,可以直接傳送回自己的司里,當然了,以后你做了我司里的弟子,也可以得到令牌,區別是司堂的諸圣令牌可以去任何地方,弟子的只可以回本司,要去其他地方還是要走過去的…”
“哦?你怎么才剛剛到使徒就做司堂了?”秦孤月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墨君無,做到了儒門的賢者,不過做到一個講武司的司堂,這面前的少女,不過是使徒身份,居然就可以做到棋茗司的司堂?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司堂啊?”少女略微側過臉來,看了看秦孤月說道:“算了,看在你還是一個新人,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我就原諒你拉。”
“呃…”就在秦孤月不明所以時,旁邊的明夜已是用傳音入密說道:“師兄,是這樣的,各個司的司堂,哪怕是最小的也是資深的圣徒,至少也是星魄階的修為,不是在外游歷,就是潛心修煉,誰有閑工夫管司里的事?除非特別交辦的任務,否則大多都是掛個名,事務主要還是司里的使徒們負責,這諸圣令牌自然也就交給使徒去使用了。”
秦孤月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卻聽得明夜又解釋道:“但是做司堂的賢者和圣徒,最討厭聽到的就是使徒想要奪位的事情,所以剛才她一下生氣了,這事情若是傳到律法司那里,考校下來,不打點銀子,肯定是要吃大苦頭的。”
事事都要打典,一句話就會獲罪,這儒門圣賢書院,都已經亂成這樣了嗎?
秦孤月還沒及得多說什么,卻是看到一個穿著葛布長裙的女孩子慌慌張張地從庭院里跑出來,一看到白衣少女,立刻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撲了上來。
“不好了,不好了,清默師姐…”
“什么事情這么慌張?”白衣少女扇了扇右手的白羽扇看著那童生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慢慢說,不要著急。”
“他們…他們又來了!”女孩子指了指院落里的一大群人說道。
“誰又來了啊!”白衣少女,扇了扇白羽扇,一副有些不太耐煩的樣子。
“就是上次輸了錢的那些人…”小女孩子幾乎是脫口而出,但是女孩子眼尖,一下子就看見白衣少女的身后還有其他人,趕緊改口道:“哦不,上次找師姐切磋棋藝,沒贏的人…他們,他們又來了!”
秦孤月又不是傻子,聽了那侍女這句話,還能不知道這少女在棋茗司里大概搗鼓的是什么玩意兒?
說得高雅一點,就叫做“博弈”,說得世俗一點呢,就是“賭棋”。
這白衣少女顯然是在這上面做了文章,不然也不可能發出所有童生,一個月一個功業點這么好的福利來。
“哦?上次還沒把他們下服氣?”白衣少女不慌不忙,擺了擺手中的羽扇笑道:“那好,那就下到他們服氣為止。”
一邊說著,那女童生就將白衣少女以及秦孤月等人都迎進了擺放著眾多棋盤的大院里。
只見那白衣少女一進庭院,很多棋盤旁邊,身穿葛布的或者身穿青布的弟子立刻就站了起來。
“清默師姐…”
顯然這些人都是棋茗司里的童生和門徒了,而與他們對弈的則什么服飾的人都有,其中不乏一身青衣的門徒,甚至有跟這白衣少女一樣,一身白衣的使徒。
不過最顯眼的,則是那端坐在最里面一張棋桌前的,一身如火紅衣的清秀少年。
紅色的儒服,已經足以代表他的身份了,儒門圣徒!
說實話,這小小的棋茗司,居然有圣徒來砸場子,還真的有點讓秦孤月吃驚的。
“師姐…”那在白衣少女身后的女弟子低聲說道:“之前師姐你不在,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要求先跟我們這些弟子博弈,您看…很多師兄弟都已經輸了。”
“嗯…”白衣少女聞言,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目光環視全場之后,將右手中的白羽扇,輕輕拍在左手上說道:“還有那幾盤是在跟我們棋茗司的弟子在對弈的?”
沒有等下面的弟子回答,白衣少女竟是徑直走到旁邊一張還在下著的棋盤上,看了那旁邊穿著葛布儒服的弟子,隨后眼睛一挑,看著另外一側與棋茗司弟子對弈的一名白色儒服的使徒,冷哼一聲說道:“怎么?方羽寒,你下不過我,就去欺負我們棋茗司的弟子嗎?”
那白衣使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抬起手來,攥住一把自己面前的白色棋子,看著白衣少女,說道:“那就再來一盤吧,你先落子,還是我先落子?”
“哼?還需要再來一盤嗎?”白衣少女左手輕輕捏起棋盒里的一枚黑子,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不假思索地落了下去。
此時黑白兩子正當膠著狀態,相互廝殺,互不相讓,她這一下卻是下在了全盤唯一的一塊空地上。
“這是何意?”那與弟子對弈的使徒冷笑道:“我方久戰正酣,你卻撇下這中盤,獨獨下了一個‘平三三’,莫不是知道這中盤勢不可為,想狡兔三窟不成?”
“狡兔三窟?”白衣少女反唇譏笑道:“對你還需要狡兔三窟?你中盤落子倒多,卻是一個嚇人的花架子,好比上身健碩而腳步虛浮,我這一枚黑子就可以搜你的根!”
“哼…口出狂言…”可是那方羽寒剛要抬起手來,把手里的白子落下去,卻是一下子微微愣住了,隨后竟是額頭上都微微冒出冷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