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子這般挑剔的用人眼光…”如果說秦孤月面前的三千門客,一半是武宗,頂尖的是星魄階,甚至是星杰階的強者,他都不會感到奇怪,畢竟圣天王朝皇室家大業大,千年傳承,還是很有噱頭的…可是現在站在面前的卻是這如同一堆菜鳥加呆瓜的三千人,由不得秦孤月不會感到奇怪了。
“帝傳祖訓,不可不遵,文治武功,不可廢弛…”那站在太子輦車旁邊,握著鶴羽拂塵的年輕太監捏著嗓音說道:“太子殿下依祖制,主持西山圍獵,考校眾門客武藝,為國選才,故此眾門客當隨同殿下在左右,共赴雁翎山圍獵。”
“謝殿下垂青。”三千門客齊聲應道。
“起駕!”年輕太監輕甩拂塵,抬著輦車的仆從緩緩起身,簇擁著太子的輦車緩緩前進著,三千門客之間也是讓出一條開闊的道路來。
秦孤月輕輕一籠踏雪烏騅的馬頭,卻是才發現這給太子抬轎子的六個轎夫竟也不是常人,不僅容貌奇特,身高不過五尺,尖嘴猴腮,似乎是南疆的人種,實力更是達到武宗中階。
武宗高手為太子抬輦車,這樣的配置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但是很快秦孤月就發現,這六個南疆轎夫身上都纏著一道漆黑的鎖鏈,看起來好像是纏住身體,固定輦車的,但其中的能量卻是極其強悍,隱隱與圣天王朝國脈氣運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估計是俘虜來的南疆高手,用這種特制的鎖鏈捆住,以圣天王朝之氣運鎮壓,所以才能甘心讓他們乖乖地做奴隸,給太子當轎夫…”秦孤月心中一想,已是大概明白了分,就在他想要再去琢磨一下,這幾個南疆高手的修煉路數,甚至想要用長河輪回兵 心去參悟一下南疆武道的精妙之處時,卻是被幾句傳到耳中的話給打擾了。
說話的人,不,是兩只蚊子,正是在太子依仗最前面的上等門客當中。
“這小子就是太子新封的太子少保?”
“是啊,半個月前門客大會的時候,還不見有這一號人,怎么會升得這么快?”
“嘿嘿嘿,你瞧這小子面目白凈,太子少保你們也不想想,還有一個身份是什么?”又是一只蚊子竊竊私語,嘲笑道。
“太子殿下的…伴讀…”
“哦哦哦…哈哈哈,想不到太子殿下也轉性子了,也會好這一口了啊!”旁邊一只蚊子立刻就發出了會意的笑聲。
不過他笑了,秦孤月也笑了。
只不過一個是竊笑,一個是冷笑罷了。
居然以為是秦孤月出賣了色相,獲得了太子的破格提拔?呵呵呵,飯可以亂吃,話也可以亂講嗎?
就在秦孤月想著,怎么給這三只喜歡嚼舌根的蚊子一點教訓,甚至是血的教訓時,一個人卻是用傳音入密對著他說道。
“懷沙,本宮希望你在任務完成之前,不要在這些人面前展露任何你會武道的線索,能夠讓他們誤以為你只是一個繡花枕頭,那是最好不過了。”
說話的人,正是無夜太子。
“是,殿下。”秦孤月心念一動,已是用傳音入密對著那輦車之上的回答道。
“至于有些人不合你心意的,來日方長,找個機會打殺了事便是了,不必急于一時。”
無夜太子的下面一句話,卻是讓秦孤月生生吃了一驚。
似乎是感覺到了秦孤月情緒的波動,那輦車中的無夜太子竟是說道:“無論是下等門客,還是中等門客,甚至是上等門客,說到底不過是家奴罷了,而你則是本宮的左膀右臂,他們跟你的地位,豈能相提并論?莫說是他們出言侮辱你在先,本就罪該萬死,就算氱算沒有過節,只要你樂意,打殺了卻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多謝太子殿下抬舉。”秦孤月對著那個聲音,謙卑道。
“現在你要留意的,不是這兩個螞蚱…而是…”太子殿下在輦車里說道:“是一會你要見到的兩個人,太子太師劉文秀和太子太保傲無常,知道嗎?”
“在下明白。”秦孤月應了一聲,他剛剛想再問一句:“太子你到底是怎么計劃的?”畢竟讓一個武宗去殺兩個星魄階強者,只要一個正常的人,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般。
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去問,太子的輦車已是又停了下來,原來就在這么一段時間里,車仗已是順著皇宮內的官道,到了那雁翎山圍場的門外了。
只見一座高聳入云的城樓之上,一道石質牌匾仍舊清晰可見,上書“西山獵場”四個篆體大字。
“這獵場里難不成有什么妖獸不成?居然要用城墻防備起來?”秦孤月看得這城墻,感覺比沙巴特城都差不多了,如果僅僅是一個圈養羚羊,麋鹿的獵場,哪怕里面有豺狼虎豹,也用不著這般大費周章吧?
但是秦孤月很快就把目光從那牌匾,那城樓之上移了下來,落到了城樓門前,策馬立著的兩人身上。
這兩人,一人玄色長袍,峨冠博帶,右手輕輕握著一柄純白羽扇,頗有幾分大賢風度。
旁邊一人,大約三十歲上下,一身玄色甲胄,胸前銘刻一枚猙獰的狼頭,從他鎧甲之中露出的皮膚,依然可以看出上面的文身。
即便秦孤月沒有看到那中年男子的武器,但僅僅看上一眼,已是一股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傲無常曾經是秦戰天的部將,武技超凡,尤其是擅長百煉刀,三十三口飛刀,出神入化,你一定要當心。”太子的話已是出現了秦孤月的耳畔。
“這傲無常是秦戰天的舊部?”秦孤月心中微微一動,已是換了一個試探的口吻問道。
“不錯,據說還曾拜秦戰天為師。”太子圣無夜無奈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秦戰天倒向臨溪王,他也就…”
“屬下明白。”秦孤月簡簡單單地說了四個字,心中卻是波瀾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