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也是終于被自己這個腹黑的便宜師父陰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像吃了一只蒼蠅一樣,開口說道:“那,那應該是會娶的…”
“那不就得了。”上官天琦正插著腰,得意洋洋地要跟秦孤月再說些什么時,正在下面的沙丘上做著“殮事”的北狼傭兵團成員陡然大叫了起來:“團長,你看,這是龍牙傭兵團團長的尸體!這一身青色的鱗甲肯定錯不了啊!”
“是啊,你看,這個流出來的血是rǔ白色的,像玉一樣,是星階高手的血啊!”旁邊一個成員也大聲說道:“肯定錯不了了!團長,龍牙傭兵團整個完蛋了啊!”
潛臺詞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龍牙傭兵團你們都可以下場了,接下來就該我們北狼傭兵團蹦達了。
可是就在時候,更加勁爆的一件事情發生了。
“團,團長!這里好像有一個活口!”那正在喊話,手里提著一把樸刀的北狼傭兵團成員陡然感覺自己這句話喊得怎么有點像斬盡殺絕,斬草除根的反派角色似的,我們不該是人道主義救援者嗎?只不過是順道接收這些倒霉鬼的遺產罷了嘛!當即改口說道:“團長,這里有一個幸存者!”
嗯,這句話就中聽多了!
不過這句話喊出來,段九霄,沫珺,連帶著上官天琦,墨君無和秦孤月都是虎軀一震!這樣都能活下來?就算是生命力頑強的蟑螂老鼠也沒聽說過撕成幾塊了還能活的下來啊!
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幸存者影響了大家發死人財的興致呢?
就在秦孤月考慮段九霄會不會直接要求自己的團員給對方補上一刀,給他一個痛快,送他一程時,段九霄已經開口了:“哦?居然還有幸存者,趕緊拿一點水給他喝,如果有可能的話,為他包扎一下傷口,我馬上就過來!”
一下子某人骯臟的心靈就相形見穢了。
前一天晚上還要舞刀弄槍,差點見血,今天就變成盡棄前嫌,伸出正義仁愛之手了嗎?這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但是秦孤月等人還是跟著段九霄一起下了駱駝,跑下了沙丘,朝著那個有幸存者的地方走去。
當段九霄看到那個半截身體趴在沙子里,斷了一只手臂的人時,他也是微微吃了一驚,畢竟在這種情況能夠活下來的,有這等頑強生命力的,也就只有星階強者了。
既然有一個星階強者已經確定死翹翹了,那這個幸存的必然就是…傲塵!
不錯,那個被埋在半截沙土里,少了一只右手,頭盔上的犄角也被折斷了,此時滿臉傷痕的人,正是昨晚上帶頭向段九霄尋釁滋事的龍牙傭兵團唯一的星魄階強者——傲塵。
原本秦孤月還以為段九霄看到是自己的老冤家,那個不止一次用段九霄比他低一個境界而出言侮辱他的人之后,會轉過頭來掉頭就走,任由對方在萬里黃沙之中自生自滅,反正你是喂蝎子啊,還是喂老鼠啊,還是喂蒼蠅啊,就都不關我事了,不給你補一刀已經算是蒼天有好生之德了。
但是讓秦孤月震驚的一幕又出現了,“沫珺,拿我收藏的天靈仙露過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相…相公。”沫珺先是一愣,似乎是在問自己的丈夫,這個人你也要救嗎?他可是數次侮辱你的人啊,無數次讓北狼傭兵團下不了臺的人啊!這種人死了才好,你為什么要救。
“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否則他rì如果我們落難還能指望其他人救我們嗎?”段九霄說這番話的時候,秦孤月簡直感覺對方的人性光輝都輝煌得刺瞎自己的眼睛,只見他一甩衣袖伸出手來說道:“我說拿給我,就拿給我!”
沫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一凝神,從須彌空間里取出一只小的白瓷小瓶遞給了段九霄。
對方一把搶了過去,竟是俯下身來,面對已經埋在沙土里,奄奄一息的傲塵,推了推他說道:“傲塵,你振作一點…”
見到對方還是昏迷不醒的樣子,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氣息,簡直叫人懷疑是不是已經死了一樣。
段九霄竟是蹲下身來,撬開對方的牙關,把小瓶子里的液體都灌進了對方的嘴里。
片刻之后,那個叫做傲塵的星魄階武者,迷迷糊糊地轉醒過來,竟是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段九霄,可以說,這樣的驚嚇,對于他還是有一點大的,于是已經不能動彈的舌頭竟是用力擠出一句話來:“你…是來,羞辱…我的嗎?”
“哪里的話…”段九霄此時明顯一副,我是好人,你別誤解我的表情,而是關切地問道:“傲塵,你傷得很重,還是少說一點話…一會我讓我的一個團員扶你上駱駝,送你回盟重城療傷…”
“你…你居然…”傲塵的喉嚨哽咽了一下,竟是因為驚訝而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別多說這些什么了,趕緊回去療傷,往rì的恩怨過去就過去了…”段九霄說得云淡風輕一般,“以后龍牙傭兵團的再興,可就只有靠你了,畢竟失去你們這樣的對手,我也是惋惜得很吶…”
不知不覺中,傲塵這個星階強者居然有點想流眼淚了,不,也許只是因為正好眼睛里進了沙子而已。
就在這時,段九霄自然而然地問到了一個問題:“你們這是怎么了?你們傭兵團的戰斗力,我好歹也是有數的,怎么會死傷得這么慘?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說實話,秦孤月早就想問這一句話了,眼看著這遍地的殘尸,就這么一個幸存者,如果不問他,那真的就沒有人可以問了。
要不是段九霄在這,秦孤月都像直接上去拽領子問這個傷員,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那剛剛緩過氣來的傲塵聽到段九霄問的這個問題,也只是哀聲嘆了一口氣說道:“一言難盡…實在是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