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回答王爺的依舊是一聲不屑的冷哼,隨后那一個人雙手在香樟木圈椅的扶手上撐了一下,站起身來順勢抖了一下自己的風衣說道:“那又何妨?”
“黑月先生!”王爺看著那個憤然站起來的身影,沉聲,一個字一字說道:“本王不是對你的實力有懷疑,只是不想不畏的犧牲罷了!”
很顯然,即便王爺的涵養再好,脾氣再好,此時也有點因為對方三番五次的行為,動怒了…
“啪!”地一聲脆響,那黑月先生竟直接一甩手,將自己剛才坐著的圈椅劈成了兩半,然后看著面面相覷的其他人說道:“請王爺聽咱的好消息就可以了,如若咱不能完成這件事情,這把椅子,就是咱的下場!不過…”他的嘴角微微一翹,冷聲說道:“王爺如果想要活口,恐怕恕難從命,若有人能活在咱的劍下,那可是咱的…恥辱!”
當說到“恥辱”這兩個字時,這房間之內除了王爺之外的所有人竟是感覺到一陣惡寒,甚至背脊心都微微滲出冷汗來,就好像是看到了惡鬼一般的感覺。
甚至幾個經過鐵血戰陣磨練的武將都不能例外。
“告辭!”說完那一襲黑影轉身而走,竟是如鬼魅一般只行一步,立刻一圈星芒籠罩住此人,驀地就從眾人眼前,憑空蒸發了。
這樣詭異的行徑,再加上此時又是晚上,幾個武將倒還好,知道此人是星階強者,而且想必已經到了星杰階的境界,可以撕開虛空了,但是那文質彬彬的白面男子卻是被嚇得不輕,如果不是王爺還站在上面,他不能失了儀態,怕就要直接癱坐在椅子上,驚呼一聲“有鬼”了。
“王爺!”剛那名身穿軟甲的武將已是看不下去了:“這人不過是一個流浪游俠罷了,您干嘛要…”
“呵呵呵…慶長,你也許聽到本王喊他‘黑月先生’,也許你沒有什么印象…不過本王下面說的這個名頭,你必定會聽過”隨后,王爺竟是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說道:“暗夜修夜修羅,裂魂劍祖。”
“什么?此人就是…聲名狼藉,哦,不,聲名顯赫的裂魂劍祖?”當下眾人面面相覷,竟是一個個如同嘴里塞了一個苦柚子一般。
“不錯,現在你們知道,為什么他在聽到墨君無那浩然劍圣的名頭之后,為什么要冷哼一聲了。”王爺看著下方的眾人,沉聲說道:“好了,此事對外保密,不要走漏風聲,諸君都回去!”
“是,王爺。”另外九人,沒有裂魂劍祖的實力,自然也不可能像他那樣刺頭,應了一聲,各自退了下去。
待到這幾人出門,卻是那名身穿軟甲的武將就追上了龍大人,“大人,您看今天王爺的行為會不會是做戲給裂魂劍祖看的,請君入甕,就是想激裂魂老祖去殺墨君無呢?難道真的是請將不如激將?”
“慎言,息武伯大人,王爺心術,豈是我等能夠揣測的。”那龍大人嘴上是這樣說,眼神卻是看了那武將一眼,意思是:“就算猜對了也不要說出來,王爺避諱這個。”
當下龍大人對這武將拱了拱手說道:“息武伯,后會有期。”
“龍大人,后會有期。”武將目送著那名大人跨出門檻,停住腳步,卻是朝著皇宮之內的方向看了一眼,輕嘆一聲,轉而低下頭也朝門外走去。
此時,云京城的夜色,已經是黝黑如墨了。
與此同時,數千里之外的絕地荒漠也已經是一片暮色之中。
終于,四匹駱駝在一塊半截沒入黃沙之中,只有半截露在外面的石碑前停了下來。
其中在最前面的騎在駱駝上的男人,拉下自己那阻擋戈壁風沙的面巾,露出一張刀疤臉來:“三…三位老大…您看,前面就是惡靈沙丘了…”
說著,他伸出手來指著那半截邁入黃沙之中的石碑說道:“您看,這上面寫著的就是鬼文了。”
“鬼文?”后面的一人聽得這句話不禁起了興趣,拍了拍自己的駱駝,來到了那半截石碑之前,拉下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張少年英氣的臉龐來。
正是秦孤月。
在遠處看也許不覺得,但是走到跟前,秦孤月才發現這一塊石碑巨大無比,即便半截沒入黃沙之中,竟還有數丈之高,如果不是那刀疤臉之前告訴秦孤月,這是一塊石碑,他都要以為是一座山了。
“這是…篆文啊!”秦孤月在石碑下看了一眼上面的自己一眼,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篆文,也就是史書中所說的,上古使用的文字,乃是現行文字的原始版本,但是很多的典籍都是用篆文寫的,甚至有些高手為了以后自己的功法秘訣不至于人人都可以學,故意也用篆文寫功法秘笈。
但是篆體雖然是原始,但卻并不是在生活之中已銷聲匿跡了,比如說秦孤月最先看到的《太始武經》,上面的字跡就是篆體的,很多家族的家徽也是用了篆文改畫成的,比如千家和龍家。
但是這些馬賊們顯然是看不懂的…所以這一塊巨大的石碑,也就變成了惡靈沙丘的象征,這上面的文字,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鬼文了。
這一塊石碑上分明地用篆體寫著一個殘破的“魅”字,也不知道是城池的名字,還是地名。
在那一塊巨大石碑之前,墨君無和上官天琦也跟了過來。
“離你說的魔神古堡還有多遠?”上官天琦看了看那刀疤臉直接問道。
“老大,還有差不多一天的路程,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回去…明天再來…”說著刀疤臉就想溜,又哪里溜得掉,身影還沒往后退呢,一只手就從后面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提了起來。
“不要耍花樣!”上官天琦看著一只手拎起刀疤臉的墨君無,對著可憐的馬賊頭領說道:“你之所以現在沒死,那是因為你還有用,當然了,我們和你不一樣,不是十惡不赦之輩,所以到了魔神古堡,我們自然會放了你,所以你還是不要耍花樣的好!”
“可是,可是,大哥啊!”馬賊頭領都要哭了:“這地方是惡靈沙丘啊,晚上…晚上很詭異的啊!”
“哦?”上官天琦說著看了看那刀疤臉的馬賊頭領,又看了看前路一片死寂的荒漠,然后像惡魔一樣地笑了起來:“那正好啊,你在前面帶路,如果遇到什么詭異的東西,我們正好可以跑路,不錯,不錯!更加不能讓你走了!”
“好了,你也不要耍花樣了!”拎住馬賊頭領脖子的墨君無出來打圓場了:“我們幾個人的實力,想必你也見識到了,如果你真在這惡靈沙丘之中遇險,我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但你如果使什么花樣的話,我也不介意手底下現在就多出來一堆碎肉,大不了我們幾個人自己進去尋找那魔神古堡就是了!”
“別,別,別…”刀疤臉立刻就軟了,骨頭軟了,語氣也軟了。“我帶你們幾個進去就是了…我帶…”
“早這樣多好!”一直在看觀摩那一塊石碑秦孤月,冷聲一笑,轉過身來,看著那滑稽的刀疤臉說道:“要不要每次都是這么賤的?”
“你…”刀疤臉此時暗地里說不定連秦家先祖秦信長都罵到了,甚至還順帶罵上了秦信長的正室。
“走!”上官天琦在刀疤臉的脖子上拍了一下說道:“你在前面帶路,等到了魔神古堡,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到了魔神古堡,我還能一個人走得回去嗎?大晚上的…
刀疤臉心里那個叫苦啊。
可人在屋檐下,不低頭你就等著抱頭!
“走,賢弟!”墨君無這時才發現,秦孤月牽著自己的駱駝,似乎在對著那一塊殘破的石碑在發愣,不禁開口喊道:“要是掉隊了,我跟前輩可能還好,你還是跟緊我們!”
當下秦孤月被墨君無這句話一喊,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這一塊殘破的石碑上移了回來,騎上駱駝與三人走到了一起。
隨著駱駝在沙漠之中跋涉,倒是不如刀疤臉說的那么可怕,一路上除了死氣沉沉之外,莫說一個人,連一只鬼都沒有,寂靜極了。
就在這時,墨君無卻發現秦孤月的臉上一直籠罩著一層陰霾,似乎是有心事一般。
而且自從他從石碑下離開之后,似乎就一直有心事,墨君無不禁拽了拽自己駱駝的韁繩,來到了秦孤月的旁邊,開口問道:“賢弟,你有心事?”
秦孤月搖頭。
“跟我說說!”墨君無此時則是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樣,長空無月,萬里沙丘之上,隨著駝鈴叮當,夜風之中反倒是催出來一種蒼涼之感來。
“墨大哥,真的沒有事…”秦孤月低著頭說道:“也許是聽了前輩跟我講的故事,又身臨其境來到這上古大戰的惡靈沙丘,心有戚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