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和千尋雪兩人相顧一眼,千尋雪退讓了一下,意思是,孤月你拿主意!
很明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果是其他世家前來送禮,那昨天就應該到了,哪里有臨場來送禮的,這樣也太不知禮數了…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是來搗亂的。
不管怎么說,下面可是有幾十雙眼睛在看著呢。
“放他進來!“千尋雪在得到了秦孤月肯定的目光之后,沉聲說道:“我們千家既然邀請各大世家前來觀禮,自是來者不拒…”說到這里,她咬了一口銀牙,淡然笑道:“但若是有人蓄意挑釁,我千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各大世家的人聽到千尋雪這一番話也是微微點頭,一個個都在等待著下面將要上演的一場好戲。
“是。”那小廝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只見一名身穿褐色短袍,面容陰鷙,手中握著一柄褐色羽扇的男子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步走進了會場里。
與在座的其他世家的子弟和使者,人人都是盛裝肅穆相比,一身褐色的短袍,未免是太過隨意了一些。
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竟沒有帶隨從,一個人就來了?
那人剛一進場,秦孤月立刻就用精神力觸手去“看”了一下對方,至少心里一個數,不至于一會動起手來,對方實力一無所知,兩眼一抹黑。
但是秦孤月這一看,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對方周身都好像是籠罩在一層黑色的氣場之中,竟是連秦孤月的精神力都感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能夠屏蔽對方的感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身境界比對方高,另外一種就是有一些強力的法寶。可以說,秦孤月現在對于星階以下的人,無論相術師還是武者都可以一眼看破,如果對方是星階強者,那根本不需要跟秦孤月等人廢話,直接動手鬧事就可以了…
那必然是有一件很厲害的法寶了,竟能夠完全隱匿自己的氣息在黑暗之中。
或者是一門極其厲害的功法。
“他的實力如何?”千尋雪雖然是半步星階的實力,但是精神力修為上卻是遠遠不如秦孤月的,所以她還是更加相信秦孤月的判斷一些。
“深不可測!”秦孤月用傳音入密回答了四個字說道:“只是不知道,他口口聲聲說是為少主來的,是哪一個少主,又是哪一家找上了我們的麻煩…”
少主…
千尋雪把一堆仇家拿出來兌了一遍,又仔細想了一遍,除了已經被秦孤月一劍斬首的龍若是一個“少主”,再找不出第二個可以被稱為“少主”的仇家來了。
“難道是上官超的人?”秦孤月腹誹道:“他老子來都不敵用,難道改成兒子也請來了嗎?”
“若是上官超的人倒是省心了。”千尋雪此時也用傳音入密對秦孤月說道:“不如先看一看他想要干什么,將計就計便是了。”
“不錯。”秦孤月點頭贊許道:“以不變應萬變,最好不過。”
千尋雪看著面前那手持褐色羽扇的男子沉聲問道:“不知閣下的少主是哪一位世家的子弟,又不知道閣下口口聲聲說是有一份大禮,卻是空手而來,難道是要取笑我們千家和在座的一眾世家子弟嗎?”
千尋雪說的話可以說,不輕不重,輕一點的話,賠罪就沒事了,重的話,就可以聯合起會場上的人對那褐衣男子群起而攻之。
誰知那手持褐色羽扇的男子聽了千尋雪的話,未曾有絲毫的害怕,而是扇了扇手中的羽扇,貼在身前,淡然笑道:“我家少主乃是大楚國二等伯爵,易山伯的長子。”
“易山伯?”秦孤月聽得這個命號,只覺得一陣耳熟。
“易山伯?難道是那位大楚國的虎將之后?”秦孤月沒有想起來,千尋雪倒是先開口說了出來:“有著百越之中‘撼山易,撼易山伯難’美稱的嚴武鈞大人?”
“嚴武鈞!”秦孤月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個人,歷代大楚第一猛將世家,嚴家,地位相當于圣天王朝之中的秦家…只是大楚國王是王,往下一等就只能分封伯了,所以嚴家只分到了二等伯爵。
嚴家的人!
秦孤月想到這里的同時,千尋雪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會!”秦孤月和千尋雪兩人相顧一視,秦孤月立刻低下頭盤算道:“難道這嚴峻是嚴武鈞的兒子?外出歷練來的?該死的,怎么這些愛惹事的人,老子和師父一個比一個厲害?又是上官戀曲又是毒蠱老祖,又是易山伯嚴武鈞…”
如果此時千尋雪知道秦孤月想的是什么,估計她肯定就會說了,你秦孤月不是一樣有一個強勢后臺的老爸?不然千家祠堂的時候,你早就沒了!
“這是嚴峻的人!”千尋雪已是用傳音入密對秦孤月說道:“小心應對,可能有詐!”
“嗯。”秦孤月暗暗點頭,千尋雪又再次開口問那褐衣男子道:“我記得請帖上分明是昨rì,為何易山伯的人到今rì才到?”
那褐衣男子托住手中的羽扇,對著千尋雪微微做了一個揖說道:“大楚之內近rì多雨,道路泥濘,故而來遲了,還請池江子見諒。”
騙鬼啊!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這句話來。
他一沒有仆從,二沒有車仗,一個人帶著一把不知道是什么鳥的羽毛做成的扇子就到落城來了,不要說大楚境內多雨了,即便下刀子,又關他的行程什么事?
但是這個借口聽起來卻又是合情合理,如果千尋雪一位揪住他遲到這件事不放,自然而然就會給在座的其他世家留下了這個女人錙銖必較,十分小氣的印象。
如果是千尋雪融合命星血脈之前,肯定會與對方激辯一番,但此時她已是半步星階的強者,心性修為也與星階武者無限接近,所以在遇到這樣的挑釁之后,也是淡淡笑著說了一聲:“若是如此,這位大人可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褐衣男子擺了擺手中的羽扇,看了看禮臺上的千尋雪,又看了看旁邊的秦孤月,緩緩地說道:“在下這次前來,乃是為千家家主的繼任,送上一份大禮,只是不知道池江子敢不敢收了!”
呵,好大的口氣!
千尋雪面色一冷,聲若冰霜道:“那就拿出來!”
那褐衣男子聞言,輕輕一抬羽扇,只見一道黑色的光芒從衣袖之中,一個跳躍,竟是如一條活魚一般落到了地上,落地之時,一聲如野獸一般的吼叫聲,竟是覆蓋全場,讓一些武道低微的子弟都是面色慘白,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這是什么東西!”看到這一幕的唐久,也是大吃一驚,拽了拽旁邊徐庶的衣袖問道。“怎么…怎么會這么可怕?”
誰知徐庶看著那落地的一團黑光,面色卻是平靜異常,緩緩地說道:“一件靈兵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靈…靈兵 就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那一團黑光漸次散去,躺在地上的竟是一柄七尺來長的偃月長刀!
長刀的刀柄之上竟是盤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吞口也是龍紋的,最詭異的乃是那偃月長刀的刀刃上,一半赤紅如血,一半墨黑如炭,其中的紅色的一半竟是如同滴著的血一般,不停地流淌著。
看到一眾世家子弟驚恐莫名的眼神,就好像是沒有見過風暴的溫室中的花朵一般,褐衣男子緩緩抬起自己的羽扇,輕蔑地笑了一下,隨后看向千尋雪說道:“池江子,這就是我們家少主給您的賀禮!這件靈兵叫做‘黑龍惡魂刀’,價值連城不說,更是有市無價,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一件絕世靈兵…”說到這里,他故意看了看秦孤月說道:“這可比什么千秋劍,戮龍劍要珍貴得多了,只是不知道您敢不敢收呢?”
原本大家都是一時驚恐,沒有認出這古怪的靈兵是什么,現在由得那褐衣男子一說,眾人立刻頓悟道,這件靈兵居然就是傳說之中的黑龍惡魂刀啊!
對啊,這把刀的確是很有名的靈兵…可,這是邪兵啊,而且會噬主啊!
如果有人給現在林林總總的靈兵們排一個最不吉利的排行榜,這黑龍惡魂刀必然是前五的!
在別人家登基大典的時候送這等不詳之物,那意思還用說嗎?
如果千尋雪不收,就代表千尋雪沒有膽色,若是千尋雪收了,那這把詭異的邪兵,還不知道會給千家明里暗里帶來多少麻煩…
“如何,池江子可是不敢拿我家少主的這一份厚禮嗎?”那褐衣男子輕搖羽扇,看著千尋雪嘲弄道:“看來東南第一女杰,也實在是徒有虛名罷了,第一女杰畢竟還是女流之輩,少了許多男兒膽色啊!”
“哼,我命由我不由天!”千尋雪冷哼一聲,看著面前地上放著的黑龍惡魂刀沉聲道:“收下由如何?”
“慢著…”秦孤月從剛才那一把黑龍惡魂刀入場時就一直在看這一把古怪的兵器,直到千尋雪要伸手去拿這件兵器時,他才算悟出了一點什么…
而且是十分危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