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剪住了雙臂,上身已經無法動彈,把右腿往后一liáo,想用腳去踢趙才哲。趙才哲哪能讓他得逞,就在他的左肩膀出現因右腿用力而微微晃動的前兆時,抬腳往他腿彎里一點,只聽見“咚”的一聲,胖子肥碩的身軀就跪在了地上。
完全被制服的胖子沒有了還手之力,就開始在現場叫嚷:“你們都是騙子,是強盜,想要搶我的寶貝,我…”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節目的錄制早已經亂了,趙才哲可不想讓這胖子再把現場的氣氛弄得更亂,左手直接捏住他上下頜的結合處,食、中兩指一用力,把胖子的下巴暫時摘了下來,省得他繼續鬼叫。
套用一句說書的詞,就叫“說時遲那時快”,趙才哲的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只是簡單的幾下,很多觀眾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驚呼聲,就把胖子完全制服了。
門口的崔正男也帶著兩個護衛隊員進來,把這個胖子先押到后臺去,等著警方的人來接手處理。
趙才哲制服了胖子,還要給觀眾們一個交代,拿起已經被田乃昘放回桌上的兩件瓷器,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道:“剛剛打擾諸位了,我在這里給大家道個歉。這兩件瓷器是兩件高仿的贗品,來自一個專門制造和販賣假文物的犯罪團伙,現在警方正在偵查這個案子,我們藏協也在自己的領域和警方進行了合作。
剛才這位先生矢口否認這兩件瓷器是贗品,并且堅稱這是他家祖上傳下來的,這就讓我們有很多環藝的地方了。因為這件事涉及到整個古玩行和收藏圈的利益,所以這位先生必須交由警方來處理,我不得已而為之把他暫時制服。我在這里再次為剛才的事給大家道歉!”
趙才哲的話可信度是極高的,自從那期《訪談》節目播出以后,所有看過節目的,和聽說了的人,都被他為民族文化事業所作的貢獻所感動。
試想一個為民族文化事業自掏腰包上百億,擁有數十萬件頂級藏品,自己的收入都會數到手軟的人,能對兩件并不是很珍惜的瓷器動心嗎。
而趙才哲禮貌謙和的態度,也贏得了現場所有人的掌聲,甚至連攝像師都放下了手上的營生,為趙才哲鼓起掌來。
這件案子的涉案資金很可能達到數千萬之巨,警方對此也極為重視,接到趙才哲的電話后,京局在這個案子上的負責人很快就來到了現場。
對藏協和趙才哲本人給與他們的協助表示了感謝,又給現場的觀眾道了歉,稱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給人民群眾的財產安全帶來了損害,警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盡早偵破這個案子。在觀眾的掌聲中,把胖子帶走去審問了。
胖子進了警局也沒有怎么抗,很快就全都交代了。他之所以在節目現場表現的那么瘋狂,還真是怕趙才哲會用不正當的手段搶了他的東西,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手里的東西是贗品。
這個胖子本是廣東人,自己在京城經營著一點小生意,每年也能賺個大幾十萬,家里也是妻賢子孝,生活過的tǐng如意的。
去年年底回家鄉省親的時候,結識了一個在深圳和香港兩地給旅游公司做中介的老鄉。兩個人都是在外鄉拼搏生意的,年齡也相仿,可算是一見如故,當時就聊得很投機。后來在家鄉又聯系了幾次,常來常往之下,兩個人關系也越來越好了。
今年剛剛入冬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去香港旅游,還專門照顧了他老鄉的生意。去了香港之后,對方也專門給他們做了安排,整個在香港的行程都對他們很照顧。
香港的確是有很多收藏家,像趙宗憲、趙永珍兄妹兩人,就是出身古玩世家的頂級大收藏家,在世界收藏圈都是很有地位的大藏家;還有趙泰來、何柱國、楊永德等很多的著名收藏家。
他這個老鄉在香港和深圳兩地打拼了不少年頭,又是從事人際比較廣的旅游業,能夠認識一些大收藏家也是很正常的。既然是自己老鄉介紹的,去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指點呢,這可是不容錯過的大好機會。
見面的地方并沒有在那位收藏家的家里,而是選在了一個酒店,本來還想見識一下大收藏家藏品,卻沒能如愿。不過那位收藏家倒也很好說話,還因為他老鄉的關系請他吃了一餐飯,給他講了不少的收藏知識,一頓飯下來倒也收獲頗多。
他見到的那位收藏家,是以收藏瓷器為主的,臨到飯局結束的時候,服務員進到包廂里說外邊有人找這位收藏家,想請他幫著看幾件東西。
這個人還是和他的老鄉認識的,收藏家也就沒有避諱他們,直接讓服務員請對方進了包廂。看過對方的幾件東西后,給了肯定的評價,都是官窯精品;但是這些瓷器來路不怎么好,都是盜墓出來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屬于走私的,奉勸對方以后能不碰還是不要再碰這類東西了。
胖子當時就被人家的東西迷住了,他老鄉見他喜歡得很,就答應幫著他去問問那人愿不愿意出售。等他的老鄉找到對方的時候,人家手里就只剩下兩件了,因為是最后一筆買賣,又是熟人介紹的,胖子花了只六十萬就把那兩件瓷器買了下來。
回到家里后,胖子每天都會抱著兩件瓷器高興上一陣兒,這下自己手里也有了好玩意兒了,從今往后,也能算的上收藏家了。
這胖子就屬于狗窩里擱不住干糧的,賣給他東西的人已經說過了,這些東西一定要低調收藏,千萬別拿出去顯擺,畢竟不是什么正經來路的東西。
可他一高興起來,哪還記得別人的勸告啊,聽說《又是一年春來到》正在征集藏品上電視鑒定,胖子就想給自己的收藏弄上兩趙身份證,這以后可就是真正的名正言順了。
他倒是記得一句話,打死都得說這玩意兒是他們家祖傳的,絕對不能說出盜墓和走私相關的東西來,這玩意兒是要坐牢的。
哪成想上了節目卻給趙才哲直接定了個贗品,六十萬的鈔票,老鄉的欺騙,這一切都讓他有些承受不了,發生后邊的那種情況就在所難免了。
至此,整件案子已經初現端倪,這個胖子的老鄉和另外兩個給他一起下套的人,是目前最關鍵的人物,只要能夠控制了他的老鄉,案子一定會有大的進展。!。
香港九龍某夜總會頂層辦公室里,雞仔正站在寬大的班臺前,面露擔憂道:“大佬,我們在京城的線被警方盯上了,損失了好幾條小蝦,京城方面和我們合作的毛哥已經來到香港,希望我們能提供一些保護,你看怎么辦?”
“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只是做這么一點事,都會被盯上,早就和他們說過了,大陸的很厲害,做什么都要小心一點,他們就是不聽。現在出事了,才知道找我,如果不是德哥有交待過,鬼才會管他們的事。”
坐在班臺后邊的一個三十多歲黑臉大漢拍著桌子發泄了火氣之后,又緩和下來道:“雞仔,你去安排一下這個毛哥,給他找兩個妞陪著,先去大嶼山躲兩天吧。記得告訴他,不許與外界有任何聯系,大陸的很厲害的,出了問題大家都得玩完。”
雞仔答應一聲就去安排毛哥了,剩下黑臉大漢一個人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從監視器上看著雞仔進了電梯,停在三樓的位置后,黑臉大漢猛的站起來,拿起手邊的酒瓶狠狠地向墻上砸去。桌上的一盒煙也被他捏的變了形,幾個過濾嘴很不安分地跳出來,落在地毯上滾到遠處。
黑臉大漢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坐在皮椅上,喃喃地道:“大陸的很厲害的,希望有兩個妞兒陪著,這個毛哥不會有思鄉的念頭,否則一定會出亂子的。”
說到這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拿出電話撥通了,道:“雞仔,找兩個正點一點的妞兒,你把毛哥送到大嶼山之后,一定要把他的電話收了,再提醒他千萬不要和家里聯系。大陸的很厲害的,他們會找到毛哥的家人做工作,一定要防范這一點。”
掛斷電話后,又開始喃喃地自言自語:“德哥是不是被那個大陸老鬼灌了迷混藥啊,黑社會是砍人收保護費的,搞什么文化產業,連字都認不全,還搞他媽個毛啊。那個老東西一天到晚唧唧歪歪,弄一堆瓶瓶罐罐盤盤碗碗的,還不是一樣要走私、販賣、詐騙,還他媽不如去賣白粉呢。
大陸的那么厲害,還偏要跑到大陸去做生意,京城的事情已經露餡了,其他地方也是遲早的事,京城人把這個叫什么來著,對,叫‘作死’。再這樣繼續下去,黑火社非要被他搞散了,總有一天得把那個老東西丟進海里去喂鯊魚。”
念叨了一陣兒,還是覺得不舒服,又拿起電話撥出去:“德哥,我是爆熊啊,那個京城的毛哥來了,我讓人把他安排在大嶼山,還給他找了兩個妞兒穩著。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可我還是有點擔心啊,大陸的很厲害的,萬一這個毛哥暴露了,我們會有出麻煩的。”
電話里傳來德哥的聲音:“暫時還沒有問題,就先養著他吧,只要他沒有留下尾巴,大陸的就不會找來的。如果大陸那邊有什么行動的話,我們也不能不為自己考慮,到時候找幾個機靈的兄弟,把他弄到大澳去埋了。”
爆熊拿著電話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德哥,這邊我會都安排好的,你放心吧。還有一件事我想說一下,現在社團里有不少兄弟都對這個文化產業有抱怨,兄弟們人心不穩,隊伍就不好帶了啊。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是不是把這邊先放一放?”
“爆熊,你是最早跟我的,也是最有腦子的,怎么就沒看出我的用意呢。你認為我真的那么看重他嗎,現在只不過是在利用他來賺錢。這個老家伙能聯絡來一大批的人,幫著我們做假文物,這個買賣還是很賺錢的,這幾個月我們就已經賺了五千萬。
等我們賺到了足夠的錢,就可以收手不干了,出了問題自然會有他們做替罪羊,不會牽扯到我們的。你就安心做你的事,一切都有我在計劃,你弄好你的一攤子,等著分錢就了。”
毛哥自從出了京城,就一路東躲的,坐過火車、汽車、飛機、渡輪,甚至還步行過很長一段時間,換了好幾個身份才混到香港。來到香港可算是安生了,這邊合作的黑火社也算講究,并沒有在他落難的時候拋棄他。
可毛哥也是道上混出來的,可以說黑火社在香港做什么他在京城也做什么,只不過他在京城更加的低調一些,行事手法上也相對低調。
對于道上人的性子,他是在了解不過了,今天香港人可以收留他,明天出了問題,香港人就會把他宰了來保守秘密,這一條在全世界的黑道都是通用的。什么叫義氣,講義氣,講義氣,義氣不就是用來講的嗎,誰會傻到真的去做呢。
所以毛哥還是留了一手的,在雞仔跟他索要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要切斷自己和外界的聯系,不只是防止他和家人通話,也是在防止他受不住心理壓力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來。這就說明黑火社對自己不信任啊,先以藏匿為借口把自己控制起來,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就準備著隨時了結自己呢。
對于熟知黑道做派和程序的毛哥,這樣的伎倆算不上高明,他交出了隨身攜帶的電話,但是也留下了自己和外界聯絡的途徑。沒有電話算什么,只要手里有錢,能夠做到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毛哥和兩個舞女在大嶼山昏天黑地折騰了一個禮拜,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對兩個舞女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想要出去逛一圈。而兩個舞女也逐漸在每人一根百克小金條的yòu惑面前完全失守,答應帶著他在大嶼山范圍內隨便走走,但是卻不能超出大嶼山的范圍。
別說不出大嶼山,哪怕是只在附近走走,毛哥就足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了。這家伙在十年前的時候還是一個在公共車上夾包的,溜門撬鎖火中取栗都是基本功,在外邊溜了半下午的時間,他在想要的東西就已經全部得手了。
晚間和兩個舞女折騰過后,毛哥來到僻靜處拿出白天摸來的手機,換上自己在進入香港的第一天就買好了的電話卡,跟他在京城的情人說了半個多鐘頭的電話,也為自己的安全加了一道保障。
只不過毛哥沒想到的是,這個他最喜歡的情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都已經出事了,還能指望別人為他賣命嗎。
在拿到毛哥藏在小工廠保險柜里的,和香港方面的往來賬目,以及京城銷贓的收支賬目后,私自吞下了保險柜里的四十多萬現金以及一些細軟,把毛哥的賬目都交給了警方,連帶著把毛哥和他通話的內容也都交代了個清楚。
同一時間,深圳福田區的某公寓內,幾個目光冷峻的大漢敲開了一扇防盜門,里邊出來一個三十多歲身材微微發福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看著幾個大漢,問道:“請問你們找哪位?”
“哦,我們找魏永先生。”
“我就是魏永,你們…,你們要干什么,我是黑火社的人,你們不想活了嗎?”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就被幾個大漢按倒在地。
幾人之中的頭目拿出工作證,給他看過,道:“魏永,你涉嫌參與制造和販賣假冒文物團伙作案,被你設計詐騙的同鄉已經報案了,現在我們請你到警局去協助調查,你最好老實一點,別給自己找麻煩。”
自從加入黑火社的那一天開始,魏永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居然來的這么早。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的生意,好不容易才賺到的錢,這些都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呢,怎么到現在就要結束了嗎?
魏永心里不服氣,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的確是觸犯法律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配合,爭取搏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忙道:“幾位,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你們想讓我交代什么都行,我只求能有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還希望能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