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醫院門口也沒有看到中年夫妻,初夏有些無力的嘆口氣:“他們為什么不聽我的?檢查也花不了多少錢呀?”
“離過年近了,有些人講究多。”荊哲安慰的拍拍初夏肩膀,“身為醫生,你已經完全盡責,而且,那只是一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天太冷了,一驚一嚇,也會出現流算清的癥狀。”
“但愿吧,我也不希望我說的是真的…”初夏苦笑著看向荊哲,“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些草木皆兵?”
“沒有…”荊哲嚴肅的看著初夏,“我丁點兒也沒覺得你是草木皆兵,反而很敬佩你的勇氣和自信,對于醫生來說,細心謹慎是很重要,可是,膽量也同樣重要,聽上去矛盾,事實上,真正能成為大醫的,必須具備這樣的品性。
別說初學醫者,就算很多從醫多年的醫生,都不敢輕易的對某些癥狀下定論,當然,如果在正常診治中,未經證實就下結論是不對的,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卻很有必要。
不管他們到底是哪種情況,最起碼,檢查可以杜絕掉二分之一的死亡可能,只是浪費半個小時的時間,卻能保證生命的相對安全,這樣做,才是一個真正有擔當的醫生。
初夏,我沒看錯人,以前我就覺得我沒看錯人,經過今天的事兒,我更覺得我沒看錯人,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將來的成就,絕對是無可限量。”
初夏一臉不好意思的笑著:“哥,你夸的人家太不好意思了…”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你手的靈敏度比一般醫生強了不知多少。這么說吧,大家都說我手的靈敏度比較高,可是和你一比,那絕對沒的看,好的天賦,再加上心細善良,果敢有擔當,我剛才的說辭,絕對沒有任何的夸大。”
待荊哲說完,初夏笑的眉眼彎彎:“哥。我剛才沒說完。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夸的人家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反對你再多夸幾句。要不,您再夸我幾句?我還沒聽夠呢。”
荊哲:“…”妹子,咱能不這么玩人嗎?
“哎!”再四處觀望觀望,初夏重重嘆一聲,看向荊哲,“哥,回去吧,看來,他們是不會回來了,但愿。他們是哥說的另一種情況吧。”
荊哲是醫生,還是一名經驗極其豐富的醫生,對于這種病人接手了不是一位兩位,當然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安慰的成份有多少。
但是,病人自己不配合,有什么辦法?
生死由命說起來很殘酷,但對于有些人來說就是這樣的,明明可以生,卻因為愚昧把自己生生的推到了死的邊緣,怪得了誰?
“哥,我知道我可能感情用事了,但是,對于一個還不會看病的準醫生來說,但凡能證明自己是個醫生,還有點兒用處的事,我都會盡力,不是要做給別人看,而是覺得,那是條命,我發現了,我就不能讓他丟了。”初夏蔫蔫的垂下腦袋,“我心情真的不好,哥,你再夸我幾句。”
荊哲:“…”
“要不安慰幾句吧。”
被初夏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盯著,荊哲突然就覺得很愧疚,或者是醫生做太久了,或者是遇到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兒太多了,他真的會覺得盡責了,就無憾了,但事實上,真的就無憾了嗎?
換句話說,如果所有的醫生,都像初夏這個樣子,剛才那個病人絕對不會就那么離開醫生,一件事,一個人說,可能不信,二個人說,可能猶豫,三個人說呢?如果更多呢?
如果真的是腦溢,有點經驗的醫生是能看出來的,病人雖然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流鼻清,但臉色是絕對不一樣的。
他相信,剛才那對夫妻過來的時候,肯定不只向初夏問過路。但,為什么只有初夏看出來了?
“對了,我公公去中醫科了,我過去看看。”初夏說著沖荊哲揮揮手,“哥,再見。”
“等等…”荊哲喊住她,“周叔怎么了?”
“沒什么大毛病,就是壓力大了點兒,需要調整調整。”初夏嘆口氣,“周蜜康今天帶爸去看嬈嬈了。”
“去吧。”荊哲擺擺手,“周叔是需要調整調整,這包袱背這么些年了,也是時候放下了,初夏,多勸勸他,這些年,周叔過的其實比誰都累。”
“我知道,我也這樣和周蜜康說過。”初夏再次揮揮爪子,結果還沒等離開,就看到那會兒失約的男人抱著女人一頭大汗的跑過來,遠遠的看到她,嘴巴用力張著,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去推車。”
看著初夏跑走,男人急了,終于喊出聲來:“別!別走!醫生!救命!救救命!”幾乎每一句,都是嘶吼著喊出來的。
這時候,荊哲迎到他身邊,沖他點點頭,命令道:“給我!”
已經脫力的男人哪還顧得上客氣,待荊哲手伸過來,他胳膊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汗如漿下。
荊哲跑了沒幾步,初夏就推著車子迎過來。
女人的鼻子里已經開始出血,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
主刀醫生是荊哲,成果和吳靜波都跟著進了手術室。
男人自從見到初夏,就堅決不讓她離開,只要她一動,他就跑到她面前跪下,甚至,還要求她也進手術室去救他的妻子。
在初夏多次表明,她是一名還處于實習期從沒上過手術臺的準醫生后,男人終于信了,卻還是不讓她離開。
沒辦法,初夏只好陪他在外面等著。
男人的眼睛沒有焦距,只是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燈,但偏生的,初夏只要一動,他就會迅速竄到她身邊,那感覺,特別像一個不讓家長離開的孩子。
心里還惦著公公的病情,初夏那個無奈就別提了,好在,得了消息的周景平找了過來,親口告訴她,自己沒什么事兒,馬老已經給他開了藥,只要吃一段時間調理一下,應該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看著木呆呆候在手術室外的男人,周景平暗自嘆氣,也真正的覺得,兒媳,會是一名合格的醫生,剛才一路行來,他聽到不少醫生護士在議論這件事兒,其實,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大家開始認識到初夏的能力,壞事是從此將會成為很多善妒者的目標。
手術非常成功,但是,病人醒來后能恢復成什么情況,要看運氣。
“醫生…”女人推進監護室后,男人唇哆嗦著問荊哲,“要是我們聽小林醫生的馬上檢查,我妻子是不是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想了想,荊哲道:“也不是絕對的,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病人完全恢復的可能性比現在要高百分之九十。”
男人后悔的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額頭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初夏嘆口氣,勸他:“大叔,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照顧大嬸兒,不是把自己打傷和大嬸兒做伴兒。”
“是是是,小林醫生,我聽你的,我一定聽你的…”男人趕緊停了手,向初夏表態,“小林醫生,以后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大叔,應該是荊主任讓您干啥您就干啥,在這方面,他是專家,我呀,只是個嘴專家,您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我聽荊主任的…”
“這就對了嘛!”
“但是,我更聽林醫生的。”
初夏一頭黑線,這時候了,您怎么還能說話大喘氣呢?
吳靜波嘴角抽抽著沖初夏豎了豎大拇指,這件事兒,她是真的服氣初夏,哪怕她是中醫世家傳人,也做不到像初夏一樣看的那么精準。
如果不是荊哲親口所說,如果不是男人現在的表現,她肯定以為這只是傳言。
成果就更別提了,他跟在荊哲身邊那么長時間了,他自問,這事兒要是讓他遇到,他肯定看不出來,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總之,這一天,四零一醫院最出名的醫生就是初夏。
一傳十十傳百,最后的傳言竟然是,學員林初夏,天賦絕絕,只憑眼觀,就能看出腦溢血病人的癥狀兒…
初夏那個無奈啊,這下子,她可算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這樣的位置,是她不喜歡的,她不想要啊!!!
晚上回到家,周家一大家子也是又歡喜又擔心。
不過,大家還是歡喜多過擔心的,就算站在風口浪尖上,就算會被人妒忌,但,有監督有努力,相信初夏成長的會更快的。
這一套說辭讓初睡徹底無力了,回到自己房間后,她直接把自己扔床上爬不起來了…
周蜜康進屋看到某人屁股朝上撅著的模樣兒,笑了起來:“怎么,你也有被夸的沒臉見人的時候?臉皮那么厚的人,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是不是我理解錯了?”
“是啊,你理解錯了。”初夏悶悶的聲音傳過來,“我現在不開心的是,從此,我要被所有人監督了,好人,難做啊!”
“那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