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艷秋還在和葉美如理論,初夏來到她面前,站定,眸中滿是感動的看著她:“媽,我可以的。”
是的,她可以的,為了婆婆,為了自己,為了周家的面子,她一定是要可以的。
原本還想再說什么,可是觸到初夏的眼神,林艷秋莫名的就心定了,她沖初夏點點頭:“夏,咱們周家娶的是賢惠的媳婦,是心眼好的媳婦,你在媽心里,在周家所有人心里,是最好的。”
“媽,嫁到周家,是我的福氣,我知道的。”初夏手伸向葉美如,“話筒給我。”
葉美如沖她得意的笑:“我讓你表演,不是讓你說話的。”
“放心,我會表演,但是,我也要先說幾句,這是我的權利…”初夏上前強行搶下葉美如手里的話筒,面向臺下,露出甜甜的笑容:“既然上臺了,就請容許我先辦正事兒。”她看向江太奶奶,道,“太奶奶,初夏祝您平安、健康、長壽!祝您每天有個好心情!”
老太太便笑著沖她點點頭。
“初夏向太奶奶道歉,這是您九十六大壽的喜日子,可是,因為有些人的心有不甘,便無視場合的胡鬧,您可以不計較,我卻不能不內疚。
在坐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相信你們對我,也一直是有各種不解,不解為什么周蜜康會看中我,為什么會娶我。
我也知道,關于我們的議論,非常多。以前,我們一家都覺得,幸福,是我們自己的事兒,用不著向任何人解釋,所以,別人愿意怎么想怎么說,那是別人的事兒。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今天,葉美如當著大家的面這樣鬧騰,我卻不能再沉默,我不能讓愛我的人被別人欺負,下面的那位秦女士,您和我婆婆對著干。無非是妒忌。
落井下石的事情做了,還能坦然的站出來說幫忙的人,真的是奇葩的讓我都不能理解。我現在倒是疑惑,您到底懂不懂音律,就跟著瞎起哄。
好了,說再多,不如實實在在的做,既然葉美如認為,琴彈的好,就代表著能配得上周蜜康,那我就向大家展示一下我的琴技。
太奶奶,我選這首曲子。是想說,您。永遠都是開的正艷的鮮花,您的活力,絕對青春無敵!下面我為大家送上的曲子就是《山丹丹開花紅艷艷》。”
沒辦法,這個年代,初夏能選的曲目只能是這種紅色曲目,如果選別的。可真就給周家惹麻煩了,她要做的是為婆婆解圍,為周家爭光,而不是讓周家陷入爭議。
當然,這首曲子的喻意也是非常不錯的,相對來說,她還是挺喜歡的。
這是來到這個時代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原本的努力,是值得的。
轉身走到琴前,坐定,手指觸到琴鍵的剎那,音律便在她心中回放,到底有沒有,外行看熱鬧,行家看門道兒。
明亮寬廣又激越熱烈的音律回響在大廳時,呂芙和黃蘇愛的臉色都有了微微的變化,她們自己在這方面有專長,當然能判斷得出誰更勝一籌。
倆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迷惑,不是說,這位是從小生活在農村的嗎?可這功底,絕對不是一個農村孩子可以有的!
這歌的傳唱率一點都不比瀏陽河少,是以,原本等著看熱鬧的眾人,此時都跟著哼唱起來,有幾位老先生邊唱邊沖初夏豎大拇指。
他們倒是聽不出功底如何,但是,這流暢的曲調騙不了人,那激昂的感覺上來,讓他們有一種又回到了年輕時候的感覺…
一曲終了,初夏并沒有再來一遍,她起身,恭敬的沖臺下鞠一躬,走到聽呆了的林艷秋身邊,挽起她的手,移步下臺。
一直到婆媳婦倆走到主桌,熱烈的掌聲才經久不息的響起來。
秦香怡很想再找找茬,就不甘心的問呂芙:“她彈的不好吧?”
“非常好,比我好,比黃蘇愛也好。”不希望未來婆婆再丟人現言,呂芙便如實道。
“不可能!”秦香怡眉頭皺的死緊,“一個農村丫頭,怎么可能?”
呂芙沖她笑笑:“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這樣。”
“香怡,你兒媳婦不可能向著別人的,你呀,有啥不信的?”桌上的一個女人便笑著拍拍她,“別鬧了,再鬧你臉上更難看。”
秦香怡瞪她一眼,很不甘心的盯向林艷秋,看到對方那一臉的笑容,她就覺得刺眼的要命,要不是丈夫警告她少找林艷秋的茬,她今天一來就想把林艷秋當初租她房子的事兒說出來臭擺她了,好不容易忍到后面,有這樣的機會,卻又成了對方翻盤的機會,她那個不甘心就別提了。
偏生的,自家這個未來兒媳又是個吃里扒外的…,她恨恨的瞪一眼呂芙,只能暫時先做罷。
初夏送林艷秋回到主桌,就被江太奶奶給留下了,拉著她的小手來回端詳,嘴里嘖嘖著:“明月,你們家可真是娶了個寶貝,這性格,這才氣,我喜歡。”
“嬸,您也別總是夸她,小孩子驕傲就不好了。”嘴里這樣說著,可是看周老太太笑到耳根的嘴角就知道,她到底有多開心了。
孫媳不會音律,她當然也不覺得丟人,但是,現在這樣的場景,又有哪個長輩不喜歡?
有的人,越處越難看,有的人,越處越好看,顯然,她家這孫媳就是這樣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時葉美如可是快要氣爆了,她對音律算不上精通,但是,聽聽還是會的,反正,她想挑刺是一點兒都沒找著。
坐回桌后,她直白的問黃秋愛,有什么瑕疵是她聽出來的,結果,黃秋愛想也不想的搖頭:“沒有,她彈的非常完美!”
“真的假的?”葉美如盯著黃秋愛,一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黃秋愛沖她笑,“她比我彈的好,而且,不是一星半點,因為,她根本就沒使出全力。”
“這怎么可能?”葉美如的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
“沒什么是不可能的,大嫂,丟人丟的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家吧。”黃秋愛說著起身,拉起她就往外走。
“喂,你什么意思?”葉美如看著突然就翻了臉的小姑子,一臉的不解,“咱們是一家人,你這什么意思?”
黃秋愛也不說話,硬扯著葉美如就往外走,到了臺前,猶豫一下,拿起話筒,道:“江太奶奶,今天的沖撞非常不好意思,黃家會給您一個交待的!”
看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江太奶奶就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坐的都不傻,一看這情況,哪還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十有八九,黃秋愛對這個大嫂不滿意,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除去她,所以,才會說,回頭給江老太太一個交待。
人家的壽宴,搞成這樣,的確是需要交待。
一直回到家,初夏耳朵里還是鬧哄哄的夸獎聲,這一次,她算是一戰成名了,相信以后大家再傳的時候,就不是周家娶了個什么都不是的農村丫蛋子了。
唉,她想低調的,可為什么有些人應非不讓她低調呢?
路上,周老太太和林艷秋都沒追問她琴技為什么那么好的話,也不知是沒聽出來呢,還是有意不問的,這倒使得初夏有些不自在起來。
“怎么了?身上長虱子了?”看著她動來動去的,林艷秋便笑著問道。
初夏就裝模作樣的嘆氣:“一下子太出名,不怎么適應啊。”
“你呀…”于桃笑著戳戳她腋窩,“你會不適應嗎?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要我呀,早就慌的篩糠了,奶奶,媽,你們說小蜜怎么就那么好的眼光,一下子就把寶給撿回來了?”
周老太太得意的笑:“小蜜是誰?不是寶他能撿嗎?”
林艷秋鄭重的點頭:“就是。”
看出老婆婆和婆婆心情極好,初夏就繼續臭屁:“我呀,寶的地方還多著呢,周蜜康可算是把寶藏搬回家了。”
“嗯,你就是周家的聚寶盆,媽可要好好的摟緊了。”林艷秋邊說邊摟住她晃晃,隨之神色嚴肅的看著對方,“夏,媽謝謝你,秦香怡那死婆子都快氣死了,這么些年,她總和我做對,夏是第一個明明白白幫媽出氣的!”
周老太太笑著看向于桃:“桃兒,你婆婆這是在指責咱們呢,一直都不給出氣。”
“唉,怪我沒本事。”于桃一臉愧疚的看著林艷秋,“媽,對不起,大兒媳太窩囊了,以后,一定向您小兒媳學習,爭取也做您的貼心大棉襖。”
林艷秋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什么叫大棉襖?”
于桃一臉認真的解釋:“初夏已經是媽的貼心小棉襖了,我只好做貼身大棉襖嘛。她貼心,我貼身,媽不就就里外不缺了?”
“你這叫什么道理?”嘴里這樣說著,林艷秋的眸中卻滿是開心,婆媳是很多家的難題,還好,在她家,這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