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和羅家的親事剛剛取消,這個風口浪尖上,初夏再住在羅家就有些不合適,羅曉瓊雖然不舍得,可雙方家長已經商定了接下來的路怎么走,為了初夏的名聲,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只好哭兮兮的任由初夏回了自己家。
屋里還是有些潮,趙玉蘭便僅著一個炕燒,反正一家三口以前也是住在一間屋子里,就算初夏要單獨住,也不差這幾天。
院子里一顆樹齡近二十年的梨樹,雪白的梨花撐滿了樹冠,趙玉蘭燒炕的時候,初夏便搬個小板凳坐在梨樹下和趙玉蘭閑嘮。
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活著的梨樹,初夏很興奮,要知道,以前她最羨慕的就是這種生活,悠然田園,有花有草有樹有雞有鴨有鵝…
可惜,愿望實現的時候,卻不是她曾想要的樣子,如此想著,臉上就飄過一絲傷感,趙玉蘭以為她是在擔心薛家的親事兒,遂安慰女兒:“夏,放心,薛立剛真敢玩陰的,娘有辦法。”
“娘有什么辦法?”
“反正娘有辦法…”
火光映照下,趙玉蘭腮頰飛上兩酡紅暈,初夏看得有些發愣,這樣的娘,是她未曾見過的,嫵媚羞澀的象個嬌俏的少女,莫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事兒?可是,以趙玉蘭和林寶河的感情來說,不應該還有什么一直掛念著的情人吧?
別怪初夏亂想,一般來說,讓女人有這種表情的,除了愛情,還有什么?
“娘,你的初戀是爹嗎?”
趙玉蘭飛速瞥一眼女兒,嗔怪道:“這孩子,這是問的什么話?出去找找你爹,吃飯了。”
打量打量趙玉蘭,初夏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娘你害羞了,嘿嘿…”在趙玉蘭惱怒前,趕緊起身,“有自己的房子的感覺真好,我去喊爹回家吃飯嘍。”
林寶河勤快,趁著天將黑的空兒,又背著背簍去拾牛糞了,初夏剛出胡同口,就看到了林寶河的身影,她緊走幾步迎過去:“爹,娘做好飯了。”說著伸手去接小鐵锨,林寶河手往后一縮,“臟,別沾手了。”
“爹,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舍得我干…”初夏打量打量林寶河的臉色,“爹,出什么事兒了,看你好象不高興。”
“沒出什么事兒。”林寶河說著加快了步子,“爹餓了。”
初夏悄悄撇了撇嘴,她爹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在找借口,不急,飯后她有的是時間審他。
晚飯趙玉蘭貼的玉米面餅子,炒的大白菜,或者是有了自己的房子的原因,連初夏這個不愛吃玉米面餅子的,都覺得當天的飯菜特別好吃。
“說吧,又出什么事兒了。”晚飯后,還不等初夏開審,趙玉蘭先開口了,初夏就美滋滋的笑,“爹,你還想裝著沒事兒,結果呢?越裝越不象…”
趙玉蘭瞪一眼女兒:“讓你爹說。”
“村里都在傳,薛家看上了劉美鳳。”
“爹,這是好事兒…”初夏笑著往林寶河身邊湊湊,“是不是有人說,羅紅旗和我散了,薛家又沒看上我,然后說了很多難聽的,爹就不高興了,對吧?”
“嗯。”林寶河嘆一聲,“路上有人明著和我說…說的不好聽。”
“不是說薛家沒看上美清的妹子嗎?”趙玉蘭一臉的疑惑,“她二姨家的小慶可是親口說薛國紅見了劉美鳳,甩手就走了,難道小慶搞錯了?”
“娘,這事估摸著是有人故意放的風聲,管他呢,愛怎么說怎么說,只要不讓我嫁到薛家去,怎么說都行。”
“可這是誰說的?就算咱不嫁到薛家去,讓人這么說閑話也挺氣人的,以后好人家誰還會上咱家提親?”趙玉蘭的眉頭擰了起來,“這樣做的人顯然就是為了讓咱家丟臉,能是誰呢?會不會是鐘家?”
初夏就點頭:“鐘紅英她娘能做出那樣的事兒來。”
“我去找她!”林寶河忽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趙玉蘭趕緊拉住他,“你去找她有什么用?她會承認?那就是個無賴潑皮,你這會去找她能占什么便宜?”
“要真是她說的,我扇爛了她的嘴!”林寶河眉頭擰成個川字,“咱們又沒擋她的道兒,她怎么能做這么缺德的事兒?”
“爹…”初夏略一猶豫,道,“我還有一個懷疑對象,說出來你別生氣。”
“誰?”
“爺爺奶奶和小叔那邊。”
“不可能!”林寶河頭搖的象波浪鼓,“你爺奶和你小叔再怎么說也是自家人,哪能去造這種謠?”
“這個,待兩天就知道了,我只是剛才突然覺得,咱們已經搬過來了,爺爺奶奶卻還沒搬到大伯家去。
如果咱們住在這邊,他們又不搬過去,那么,村子里會怎么說他們?可如果咱們的名聲先壞了…”
同一時間,胖嬸家也在討論這個問題,羅剛順手指在兒子頭上戳了又戳,嘴張了合合了張的,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被氣的。
如初夏家一般,一家子猜來猜去,也沒猜準到底是誰造的謠,不過羅剛順和胖嬸倒是拿定了主意,就算是和林家解除了婚約,也不能讓鐘紅英進羅家的門兒,如果羅紅旗一門心思的要娶鐘紅英,他們就全當沒這個兒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對羅紅旗來說,就是死局了。
鐘紅英愿意嫁給他,圖的是他能當兵,可他爹娘要是不管他,他上哪當兵去?
這事兒沒給他太多的糾結時間,第二天上午,周漢亮來了,同時帶來了羅紅旗的入伍通知書——特招的。
揍著那張鮮紅的入伍通知書,羅剛順手不自覺的抖成一團,這通知書,來的太是時候了!
“你是要娶鐘紅英,還是要入伍?”
聽著羅剛順的問詢,周漢亮眉頭突的一跳,什么?羅紅旗要娶的難道不是林初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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