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你總說初夏是圖企咱家的條件,現在知道錯了吧?薛家那條件比咱家強了多少?可初夏動心思了嗎?”胖嬸邊說邊推著兒子往外走,“幫著搬家去,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個時候不出力什么時候出力?”
“娘…”羅紅旗抻著胳膊撐在門框上,“我幫著搬家是可憐寶河叔和玉蘭嬸兒,和林初夏沒有任何關系…”
正切菜的羅曉瓊撇著嘴打斷他:“哥,不嘴硬會死啊?”
“我沒嘴硬,林初夏是比以前懂事兒了,可我就是不喜歡她,也不想讓她做我的媳婦兒,娘,你要是不答應取消我和她的親事,我是不會去幫忙的。”羅紅旗倔強的盯著胖嬸,“就算爹打死我,我也不改主意了。”
“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兒?我和你爹能害你?初夏雖然干活不行,可她沒有歪歪心眼兒,你寶河叔和玉蘭嬸兒也都是脾氣好的,有我們四個老的幫襯著你們,這日子指定過不差了。
就你這死直的性子,要是攤上個不省心的…”重重嘆一聲,胖嬸更加的語重心長,“就算是還恩情,我和你爹也不能拿你一輩子的幸福去還,娶初夏,是對兩家都好的事兒,聽娘的,別鬧了,行不行?”
“我娶的是媳婦,不是丈人丈母娘!”羅紅旗梗著脖子,“娘,實話和你說吧,我已經有了中意的人,不管你和爹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她。”
“誰?”
“鐘紅英?”
胖嬸和羅曉瓊幾乎同時出聲。
“什么?”胖嬸不可置信的瞄一眼女兒,復又看向兒子,“紅旗,告訴娘,你中意的到底是誰?”
“鐘紅英。”羅紅旗臉迅速紅到了脖子根兒,那么高壯的男人,竟像個小媳婦般扭捏起來,和提到初夏時的刺頭樣兒完全不同。
羅曉瓊放下刀,幽幽的嘆一聲,“娘,幾天前鐘紅英來找過哥,過后,我又曾看到他們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垛后面說話,我懷疑過他們的關系,卻又覺得不大可能,沒想到,還真是有可能。”
胖嬸眸色陰沉的盯著羅紅旗:“你妹妹說的都是真的?”
“嗯。”羅紅旗認真的看著胖嬸,“娘,紅英和初夏哪個更是好媳婦,您應該能看出來,反正,我喜歡紅英,她也喜歡我。”
“她喜歡你?”羅曉瓊一臉好笑的瞄著她,“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當然!”羅紅旗答的斬釘截鐵。
“就在一周前,她喜歡的還是趙啟亮,現在,竟然親口告訴你她喜歡的是你?”羅曉瓊看向胖嬸,“娘,你信嗎?”
“不管信不信我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兒,就她那個娘,誰娶了她誰倒霉!”胖嬸嚴肅的看著兒子,“這事兒容后再說,你現在去幫著初夏家搬家去!”
“搬就搬。”羅紅旗氣呼呼的往外走,到了門口,頓一頓,抬腳出了門口。
“哥真是好賴不分…”羅曉瓊幽幽嘆一聲,“鐘紅英那些心眼兒,把他賣了他都不知道,竟然會相信鐘紅英喜歡他,真是好笑!”
胖嬸戳著女兒額頭,“哪有這樣說自家哥哥的?”
“我說的是實情,叔和嬸明明可以搬到咱們家,卻寧可住那小破屋,也不沾咱家的光,這點兒就挺讓我佩服的。”
“哎!”聽女兒這樣說,胖嬸就重重嘆一聲,“你叔和嬸就是這樣的脾性,寧可累死自己也不愿意沾別人的光。”
三小三大六個包袱裝完了所有的衣服被子,鍋碗瓢盆裝了一小袋子,再就外面有幾件農具,這寒酸的家產,使得初夏暗暗咋舌,當年她畢業,從宿舍搬回家的東西,都比這些個多。
“搬吧,早走早利索!”最后看一眼空蕩蕩的屋子,林寶河眸中閃過一絲不舍,繼爾揮揮手,“你們娘倆別動手,這些東西,都不夠我拿二趟的。”
“爹,咱們搬到自己的家,當然要一起動手。”初夏笑著提起兩個輕快的包袱,“我就拿這些了,別的我也拿不動。”
“是,都一起動手。”趙玉蘭提起兩個大包袱,用下巴點點剩下的,“她爹,那些是你的了,外面的家把什兒拿不了你就再跑一趟,反正我們娘倆是不過來了。”
林寶河從女兒和妻子手里各搶下一個包袱,又把其他的東西上搭下掛的全收攏到自己身上,最后掃視一圈屋子:“走!”
初夏率先推開房門,就見門口黑壓壓的給堵了個嚴實,大伯林寶海最先開口:“寶河,玉蘭,你們別當真,娘就是說氣話,怎么能真搬?”
大伯母鄭三巧趕緊附和:“就是就是,你們要是搬了,爹和娘的臉往哪兒擱?”
大堂嫂劉美清討好的笑著:“二叔二嬸,我以后再也不占你們的便宜了,我保證。”
大堂哥林初東的表情倒是很真摯:“二叔二嬸,就算搬也明天吧,那屋潮濕,就算現在燒火,也不舒服。”
“搬什么搬!”鄭三巧瞪一眼兒子,轉向初夏一家的臉上掛上了親和?的笑意,“寶河,玉蘭,不管以前咱們怎么吵吵,那都是氣話,我們可從來沒想著真讓你們搬出去,初東這孩子雖是不會說話,但有一點說的在理兒,那么潮濕,哪能住人?
再說了,就那小屋,到夏天還不熱死個人?都快把東西放下,安心的在這邊住著,等什么時候你們有錢蓋了新房子搬家,我保準不攔著。”
“大伯娘,你是怕爺爺奶奶搬過來住吧?”初夏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某些人的心思,這話爹娘不好說出口,那就由她來說。
鄭三巧臉色立時難看起來:“初夏,大伯娘可是真的為你們好…”
“叔,嬸,我娘讓我來幫著搬家。”羅紅旗適時的到了。
初夏挑眉看他一眼:“佇那兒就搬了?過來拿東西!”
趙玉蘭沖羅紅旗歉意的笑笑,“紅旗,你就幫著拿外面的家把什就行,這些個,我們自己就拿了。”邊說邊推開堵在她前面的鄭三巧,“大嫂,初夏不大會說話,別往心里去,我們還得過去燒炕,就不和你閑聊了。”
鄭三巧氣得簡直要吐血,她什么時候和他們閑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