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劍派,西華峰。
當陳汐一行人返回時,大師兄火莫勒他們皆都高興不已。
不過當得知蒙維、莫婭以及九幽部落的那些少年們選擇留在紫荊白家時,他們又都有些失落和傷感。
而雪妍得知阿秀也離開時,并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心中也有些空蕩蕩的難受,竟有些惘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陳汐對此也沒辦法多做寬慰,或許唯有時間,方才能夠撫平眾人心中的失落情緒。
接下來,向靈白眾人囑咐交待了一些事情后,陳汐便開始閉關。
星辰世界。
陳汐盤坐星空之下,遙望那虛空中的浩瀚星河,思及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神色時而恍惚,時而皺眉,時而微笑…
最終,化作一片平靜。
一切的回憶,都是一種經歷。
一切的征程,都是一種歷練。
而這一切的一切,便是修行。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他就像一根緊繃的弓弦般,開始四處奔波,努力前行,從松煙城到龍淵城、到錦繡城,再到太古戰場。
從九華劍派,到蒼梧秘境、九幽之地、離火城、太清遺地、再到符界。
這些歲月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完善自我,潛心修煉,歷經過生與死的磨礪,里經過血與火的捶打,經歷之曲折跌宕,遠非其他人能夠了解。
走了這么多路,歷經了這么多事,他如今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沉淀。
沉淀,就是將一切經歷化為己用,讓自己的道途變得更平坦!
片刻后。
陳汐起身,駐足星空之下,腰肢舒展,開始一一演練自身所學。
虛空震蕩,力崩如炸雷,那是大崩拳,是陳汐修行的第一部武技。
只不過此時,那一招一式之中,莫不蘊含大道奧義,勢若閃電突進,力若奔雷轟震,已非以往可比。
唰唰唰!
片刻后,他手持劍箓,施展起《萬藏劍典》八大劍勢變幻無窮,其疾如火,其徐如林,其快如電,不動如山…
就這樣,一種種武技、一種種武學、一種種道法猶若行云流水般,從陳汐舉手抬足之間施展而開。
大湮滅拳、星璇雷體、冥濤萬浪掌、御霄葬劍訣、星空大手印、大羅真解…這每一種功法或神通,無不是世上最頂尖的法門。
任何一名修士,只要修習其中一種,都足以縱橫天下,揚名立萬了,而陳汐卻是將這各種道法、神通悉數掌握于身。
其所發揮的威力自然強大無比,可在見識了白驚辰的三拳之后,陳汐終于明白,單單是擁有這些力量還不足以稱得上強大。
因為太過繁雜,反而失去了最簡單、最直接、最具殺傷力的攻勢。
其實細細一想也是如此,神諦之眼、星空大手印、造化劍氣、不朽七式、大羅真解,這每一種道法或神通,威勢無不震爍古今,可他在對戰時,真正能將其威力徹底發揮出來的,卻是寥寥無幾。
這一切,都讓陳汐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道蓮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掌控十余種大道奧義,但卻被道蓮指出,道意再多,若無法將其威力發揮出來,也是暴殄天物。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以符之道意為主,統馭其他各種大道奧義,修煉至如今,已是略有小成。
而如今,陳汐要做的也同樣如此,將這一切道法、神通融會貫通,去除繁蕪,留下最精華的部位,為己所用。
原本對他而言,這一切都宛若一個浩瀚無垠,也困難無比的過程,畢竟,這每一種道法和神通,都已達到了最極致的地步,想要將其融合,可想而知有多困難了。
不過白驚辰那三拳,卻是給陳汐推開了一扇大門,讓他終于觸摸到了一種途徑,那就是融合最適合自己的,摒棄對自己無用的!
而融合的法門,便是。
在符界時,陳汐曾目睹師姐離央以各種之法,將數尊玄仙級強者殺得潰不成軍,橫死當場,威勢恐怖到了極致,也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在他想來,既然之力如此強大,為何不能將自身所學,衍化為,而后以符道之力予以施展?
這個念頭,就如同一道劈開混沌的閃電,令得陳汐靈感如泉涌,再結合這些年來修行的經驗,他能夠清晰感覺到,只要能夠做到這一步,自己的力量絕對能發生一個質的飛躍!
五行,玄帝雷皇、妖祖靈皇、風后巽皇…不都是由人所創,既然如此,自己為何不能將大湮滅拳,煉化為湮滅?將星璇雷體煉化為吞噬?
這就是所謂的厚積薄發。
沒有歷經過道蓮的指點,他不會明白,該如何統馭自身力量。
沒有見識過師姐離央的戰斗方式,他不會明白,之妙居然可以如此運用。
沒有親自體會白驚辰那撼世三拳,他也不會明白,只有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才能展現出最恐怖的殺傷力。
這一切的積累,方才讓陳汐有了今天這般體悟,而并非是異想天開。
知易行難。
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就又是一回事。
不過陳汐已找到方向,并不著急,而是靜心演繹自身所學,一遍遍體悟著各種道法、神通的威勢和奧妙。
他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身處何地,進入到一種深層次的感悟中。
而一襲杏黃道袍的第二分身,同樣也沒閑著,盤膝坐地,以自身所學,推演著各種的雛形。
一年后。
星辰世界外才過去一個月左右。
杏黃道袍陳汐心中一動,突然被驚醒,皺眉想了想,便從星辰世界中離開。
木奎神色陰沉,站在洗劍池之畔的小院前,怔怔看著手中這份燙金鑲玉的紅色請帖,神色陰晴不定。
許久之后,他最終一咬牙,決定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達而來,“木奎,可有事情發生?”
伴隨聲音,陳汐飄然出現在木奎身前,目光一瞬間就看到了木奎手中的請帖。
這一下,木奎就是想隱藏也隱藏不了了,有些憤慨道:“主人,這是天衍道宗發來的請帖,說是…說是…”
陳汐皺了皺眉,直接伸手拿過請帖,翻開一看,也不由微微一怔。
這燙金鑲玉的請帖,自然是冰釋天所發出,乃是廣邀天下同道于六十七年之后,共聚天衍道宗,觀禮盛典,為卿秀衣和冰釋天結為道侶慶賀。
其上字跡鐵畫銀鉤,清雋飄逸,落款是冰釋天。
尤其當陳汐看到那“冰釋天”三字的筆畫時,竟仿似一瞬間就能感受到,當時冰釋天揮毫潑墨時的飛揚喜悅暢快心情。
“卿秀芳華冰心屬,一衣帶水共釋天。”
落款后方,還藏著一句藏名詩,其中藏著卿秀衣的名字和冰釋天的名字,寓意美滿,看起來極為喜慶。
陳汐默默念了一句,就將請帖還給木奎,道:“這是邀請我的?”
木奎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陳汐的神色,發現對方神色沉靜,波瀾不驚,這才暗松一口氣,搖頭道:“不是,這乃是冰釋天派人傳來,邀請掌教真人的。”
說到這,木奎又解釋了一句:“掌教真人說,此事必須得讓您知曉,做好心理準備,拖的時間越長,反而會影響到您的心境,所以就托小的送來了。”
陳汐點點頭,道:“掌教還有其他囑咐嗎?”
木奎點頭道:“有,掌教真人他說,悟即剎那成正,迷而萬劫沉流,若能一念合真修,哪來恒沙罪垢?”
陳汐深吸一口氣,這一行道謁他之前已經聽過,自然明白其中意蘊,以及掌教對自己的關懷。
“主人,恕小的愚鈍,此話又是何意?”木奎一臉惘然地問道。
“說的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然而情過重,則為妄,欲過重,則為癡,就會被干擾道心,所以,還應捋順心境,氣定方能神閑,如此,外物也不會染身了。”
陳汐淡然說道,既是說給木奎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原來如此。”木奎恍然,旋即小心翼翼道,“主人,我看這冰釋天提前這么多年就發出請帖,絕對沒安好心了,您可莫要掛懷在心,反而受其影響。”
陳汐啞然,笑著拍了拍木奎的肩膀,便轉身返回庭院中,邊走邊說道:“冰釋天肯定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會如此操之過急,既然如此,我又怎會被其影響?”
木奎怔了怔,望著陳汐離開的背影,心中欣喜想到,原來主人早有定奪,那就好,那就好啊…
自這天起,陳汐閉關不出。
這玄寰域中,也極少再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反而是冰釋天廣邀天下的請帖,在整個大世界中鬧得沸沸揚揚。
在這異族頻頻出沒,戰火叢生的局勢中,冰釋天發出這樣一封請帖,自然引起了全天下人的轟動。
也是從那天起,那位早在數千年前就名動天下的天之驕女,那位歷經百世輪回歷練的卿秀衣,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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