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羈絆

　　“艦長…”冬月叫什么一聲，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神色有些焦慮。

　　“冬月，放心吧，我們使徒有星空投影的提示，請相信我的判斷！”羅賓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讓美女副官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羅賓，請跟我來一下！”秦倫給羅賓丟了一個眼色，帶著她離開艦橋。

　　“你應該知道我想找你說些什么吧？”到了一處僻靜地方，秦倫皺眉看著她。

　　“我知道！”羅賓遲疑了一下，便苦笑說道，“凱莉姐以前就一直批評我缺乏自信，好謀而無斷，適合做一個參謀的副團長，而不是一個下決定的人。可我總是害怕，會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讓同伴產生死傷。”

　　“所以就算之前冬月質疑你的偵察能力，你也沒有反駁，而是將決定權交給了我？”秦倫轉過身盯著她，冷笑著說道，“身為使徒團長和戰艦最高領導，居然寧肯忍耐一名土著和下屬副官的質疑，也不敢做出決定！”

　　“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凱莉姐的堅持，你以為我愿意來做這個團長，還是和你這樣的人一起搭檔！”羅賓驟然變色，忍不住叫道，“反正你比我更出色，為什么不能由你來做決定？”

　　“既然你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那你就該知道我不會為其他團員的生命負責！”秦倫獰笑著上前一步，幾乎貼著羅賓的胸膛，直視她的眼睛。

　　“現在你給我聽好，假如我們在x352行星上遇險，而你在進擊號上又不能及時作出反應，別怪我丟下其他人不管。你知道我做得出來，就憑失落現在的狀況，凱莉事后一樣威脅不了我！”

　　“好，我明白了！”羅賓漲紅了秀臉，高聳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著，氣鼓鼓地盯著秦倫。

　　“不錯！”秦倫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美女制服領口露出的一抹白皙和深深溝壑，忽然露出一個捉狹的笑容，一語雙關地說道。

　　“你…混蛋！”羅賓低頭掃了一眼，羞怒地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望著美女團長婀娜多姿的搖曳身影，秦倫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恢復了原先的神情，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生過。只是他馬上就心里一動，輕聲喝道：“是誰？出來！”

　　“少爺，是，是我！”僻靜的廊道拐角轉出表情無奈的駝背仆從，“我比你們來得早，這里又是個死角，沒來得及避開…”

　　“弗蘭克！你在這干嘛，剛才戰斗那么激烈，不去休息一下嗎？”秦倫挑了挑眉，疑惑地問道。

　　“我…沒什么，只是在艙室里太無聊，來這里看看星空！”弗蘭克目光一黯，喃喃地說道。

　　“太無聊？不跟他們玩幾把牌嗎？”秦倫目光一閃，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我知道了…你想家了？”

　　“沒，沒有，跟西芙和迪迪也沒分別多久！”弗蘭克扭過頭去，不跟秦倫對視。

　　“你知道我說得不是惡魔之角的那個家！”秦倫輕嘆一聲，走過去靠到他身邊，同樣目無焦距地觀看著廊道窗外的宇宙星空，“這么久了，還沒有習慣使徒的生活嗎？又或者說惡魔之角讓你沒有歸屬感！”

　　弗蘭克沉默不語，良久才問道：“少爺，我們…我們還能回去嗎？”

　　“回去？回去干什么，那里還有什么值得我們留戀，你該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威靈頓少爺，真正的威靈頓·斯坦，在我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秦倫知道駝背仆從說的是哪里，頓時面無表情地回道：“可憐的凱瑟琳也死了，使徒不可能回到經歷過的歷史劇情。那里還剩下的只有你的、我的、凱瑟琳的墓碑，以及三具腐爛得不成人形的軀殼！”

　　“回不去了嗎？”弗蘭克微微失神，眼睛有點紅，苦澀地說道，“少爺，你不該那么說的…”

　　“那我要怎么說呢，弗蘭克·斯坦，你是在怪我嗎？”秦倫只覺心底一陣煩躁，語氣罕見地有些生硬，“如果我留你在那個世界，你現在早已是一堆枯骨。做使徒不好嗎，有那么多刺激新鮮的事情，能讓人不用封印，就可以遺忘所有不愉快的心情！”

　　弗蘭克低下了頭，平靜地說道：“是的，少爺，是我想多了！”

　　“弗蘭克，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現在應該看得更清楚了！如果不愿意再留在我的身邊，那就走吧，我當初的承諾，現在依然有效！”秦倫深吸一口氣，冷淡地說道。

　　“少爺，我從沒那么想過…”弗蘭克驚駭地抬起頭，卻現秦倫已經轉身離去，頓時只覺手足無措。

　　秦倫與兩位同伴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進擊號的突擊。借助消滅八只納帕薩打開的蟲族巡邏盲點，戰艦順利地突破到了行星大氣層的上空。或許是進擊號判斷正確，x352行星的蟲族基地只是一個空殼，他們一路上再沒有碰上巡邏的蟲子。

　　“到達x352行星上空，戰艦主引擎熄火，切入行星同步旋轉軌道…”

　　“艦長，主炮室報告，4型粒子脈沖軌道炮已經清理預熱，主炮鎖定目標，請求批準充能…”

　　“主炮充能開始，倒計時十秒，1o，9，8…”

　　獨立戰艦的主炮實際上不必充能這么長時間，不過，進擊號的主炮有些特別，本身是一艘主力宇宙戰艦的主炮，所以射過程有點復雜，當然威力同樣巨大。

　　“艦長，主炮充能完畢，火控室請求射！”

　　隨著主位上的美女艦長一聲令下，艦橋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戰艦的投影大屏幕上。

　　屏幕上一個巨大的十字光標透過輻射瞄準鏡，正好對準了行星地表的一個藍色小點，那里就是蟲族的基地所在。

　　與大家之前得到的資料有所區別，當進擊號科技組的研究員認真對比過，這才現蟲族基地并非原先以為的那樣，處于深海海底，而是在一個巨大的湖泊底部。

　　這個湖泊從空中望下去，形狀呈滿月，所以給了它一個“月湖”的代號。只是進擊號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以宇宙戰艦的主炮威力，要是蟲族基地完全不加防御，那么這個“月湖”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形如潛艇的進擊號，圓潤光滑的前端像花苞一樣打開，露出了里面炮管黑洞洞的戰艦主炮，內部一點熾烈的光芒由小變大，直至滾筒般噴射出炮管。

　　直徑幾乎達到上百米的光柱，在射的一剎那，在投影屏幕上熾如烈陽，讓眾人都不由微微瞇起眼睛。

　　光柱接觸到大氣層的那一刻，一道強烈的圓形沖擊波憑空而生，甚至連體積龐大的戰艦都不由向后一挫，脫出了行星同步軌道，向著外太空滑去。直到戰艦輪機室的艦員微調了副引擎的矢量噴口，這才重新回到軌道上。

　　原本是潔白色的光柱，因為大氣的摩擦，外緣帶上了橘黃的附加光焰。如果此時有人站在x352行星的地面，那么一定能現亮如白晝的行星上，突然間又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太陽。

　　巨大的粒子束打破了原本安寧的月湖區域，在聲音出現之前，湖面上只是強光一閃，就激起了漫天的白煙。但是這些由水蒸氣組成的白煙也只有短短一個剎那，里面蘊含的水分子再度被高熱的粒子輻射所分解。

　　“轟！”水分子分解產生的易燃氣體瞬間就被引爆，幾乎跟粒子束撞擊水面傳出的聲音不分伯仲，一起混成了一種巨大的爆炸聲。

　　聲浪伴隨著后續的爆炸沖擊波，摧枯拉朽般將湖畔的喬木和植被全部吹飛，并在熾烈的溫度中燃燒殆盡，這個過程幾乎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有。

　　至于湖畔森林里的節肢生物，以及月湖的水生物，它們是幸運的，因為它們根本沒來得及體會到痛苦，災難就已經直接結束。

　　湖水被粒子束的高熱所蒸，水生物全數滅絕。盡管高能粒子流相比較“污染型武器”，輻射程度要低很多，但是其伴生的沖擊波和輻射粒子同樣會讓這片湖泊區域，在數百年內寸草不生，變成一個人造荒漠。

　　宇宙戰艦對于行星的破壞力就有這么大，難怪在某些宇宙生物眼里，人類比jannamer還要具有破壞力。

　　在進擊號的大屏幕上，原本的月湖連同湖畔森林都已經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個猶如隕石撞擊產生的環形凹坑。在這個目測直徑過上百公里的環形坑當中，現在就只剩下了一樣東西。

　　原本在投影上猙獰可怕的蟲族基地，現在像是被一根粗棍子捅爆的花苞，變成了一副殘花敗柳的景象。又像是剛剛出爐的肉包子，升騰著滾滾的熱氣，基地附近到處可見一堆堆化為黑色灰燼的蟲尸。

　　秦倫等人沒有料錯，蟲族雖然提前一步在x352行星設立了基地。可這個基地并沒有軍事作用，只是一個殖民站，并且前不久才剛剛完工。里面除了一些工兵和偵察兵種，就連各種防護罩和炮塔都還沒有建造完畢。

　　“跟我沖鋒，清理掉周圍殘余的蟲子！”在炮擊之前，已經悄悄進入大氣層的秦倫，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獰笑。

　　在他身后則是密密麻麻浮空的兵人機甲，除了還在戰艦上的羅賓三人，其他所有吉斯飛行官連同七名使徒都已經盡數在此。這場戰斗剛剛開始，就步入了掃尾階段。

　　當然，進擊號歡慶勝利的眾人此時還不知道，就在他們清理x352行星的時候，除了得到消息趕來的信念號，另外還有三支艦隊正在朝著x352行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