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得了方丈大師一口內力相助,當即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內息頓時暢通無阻,登時精神大振。他手上略微使勁運氣,只覺得內息奔涌,如水銀流淌,緩緩不絕,行動比平日快上不少。
云飛笑道:“可傳完了?那么繼續來戰。”
一言既出,東方不敗三人同時撲出,已做三才陣,撲向云飛,像他們這等武學宗師身份,本是不應該這般如此的,以三敵一即使勝了也不光彩,但想及云飛剛才那等絕世劍招,也只好如此了。
“此劍名曰‘太岳’,我于武當金頂之上,觀山岳之巍峨,故創此招,以‘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
一劍煌煌而出,宛如泰山壓頂,云飛悟出此招時,忽有明悟‘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這一劍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就是單純的一股氣勢,一股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勢。
方丈大師三人面色大變,他們面前現出的不是云飛的劍招,而是一尊巍峨山岳,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東方不敗大喝一聲,‘來的好,切看我葵花魔功。”身形陡然又是一閃,猛然幻出千百虛影。在楚云飛面前排了一長串,這些身影劃了個一條弧線。萬宗歸一,凝成一人。一劍刺向云飛所化出的山岳。
方丈大師雙手合十,“六字真言訣”“嗡!嘛!呢!唄!咪!!”一字一字的大喝而出,聲道沉雄渾厚,如春雷乍響耳邊,讓人心襟動搖,不能自已。聲音還未散去,方丈大師腰間一沉,雙手五指箕張,蒲扇一般左拍右拍,指尖更嗤嗤有聲,勁氣四溢。一掌如雷霆一般擊出。
令狐沖這一劍刺得最晚,但卻是極進了變化之道,這一劍,似穹廬籠蓋四野,綿綿密密,無所不周,無所不到,瞬息之間,便已然將云飛周冇身籠罩,這一招式奇幻萬端,變化莫測,自冇由揮灑、更無規范,實在已經到了“獨孤九劍”所能及的極致。
忽然之間,四人發出巨響騰空,如浪擊礁巖、石崩山崖,轟隆隆不絕于耳。
此招過后,云飛蹭蹭蹭連退三步,而令狐沖面如金紙,哇呀一聲吐出一口淤血,方丈大師與東方不敗卻并無異樣,只是略微后退一小步,穩住身子罷了。
此招不若前面的‘太極’‘獨孤’兩招窮極變幻,而是實實在在的推出一劍,以硬碰硬。以一己之力,硬抗三人。
就是這般,令狐沖倘若不是內力打進,此刻恐怕已然被云飛的‘太岳’震得七孔流血而死。
東方不敗見云飛只是退了三步,臉上并不受傷之色,不禁暗叫道:“這小子怎的就這般妖孽,劍法舉世無雙也便罷了,這最耗時日內功,怎么也這般強勁,深厚。
此時云飛卻不住搖頭,似乎是對此招不甚滿意,只聽他輕聲吟道:“擎天一柱凌絕頂,遍覽千山萬仞窮。這一劍若要到了極致,若要叫人無可生出抵抗之心,還的要登上絕頂,俯瞰群雄吶,嘿嘿,這一招算我敗了。”
方丈大師不住腹議,你這小子,什么叫算你敗了,當真是小覷我等么?單論此招,便將這天下群雄,全都給比了下去。
不理會三人一臉怪異的表情,云飛又道:“前些時日,在熟讀道藏之時,瞧見莊子有云‘天下之水,莫大于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又得老子《道德經》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悟得一劍,名曰‘水柔’。”
“后與家師論道,曰: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吾輩獨處于華山之巔不可比先賢,是為爭也,夫唯爭乎?不爭也。此劍法得與柔水,又名曰‘不爭’。請諸君賞。”
云飛輕輕的遞出一劍,這一劍并不是太極劍法的陰陽之道,也不是獨孤九劍的破盡一切,不是‘太岳’的泰山壓頂之勢。而就是平平淡淡的一劍,不爭,卻叫你避無可避,只得處在云飛劍勢之中。
方丈大師此時面色大駭,此劍法近乎于道已,云飛此劍名曰不爭,實則爭也,他以此劍法,來與先賢爭,與后來者爭。
忽然心有所悟,盤膝而坐,口誦佛經: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密藏。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今至心,歸命頂禮……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渾身不住冒著熱氣。白霧裊裊騰騰。匯成濃濃霧柱。仿佛孤云出岫。筆直擎蒼。置身蒸籠一般。全身大汗淋漓。一顆光溜溜地腦袋愈發油亮。好似全身地油脂都給煮了出來。裹住全身地土黃袈裟濕地透徹。繃緊地環扣一跳。瞬時間袈裟腫脹鼓起。
你與天下爭,我與地獄爭,‘啵’的一聲大響,兩股氣勢相遇,轟隆隆只如雷霆在耳畔乍起。
東方不敗瞧得厲害,閉目苦思,今練氣之道,不外存想導引,渺渺太虛,天地分清濁而生人,人之練氣,不外練虛靈而滌蕩昏濁,氣者命之主,形者體之用。天地可逆轉,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輕傳。修煉此功,當先養心,令心不起雜念,超然于物外方可,若心存雜念,不但無功,反而有性命之憂。
云飛小子,多謝你小子相助,你有柔水,但我心如止水,你曰不爭,我卻干冒天下之大不韙。葵花真氣,給我破。
只見得東方不敗將手中長劍拋去,渾身紫氣大盛,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輕哼一聲,身上繚繞的紫氣陡然一凝,隨即便疾疾旋轉。未及半晌,突然紫氣螺旋上升,減淡漸漸會與頭頂。
一招撲出,直入雷霆閃電,撲向云飛那‘不爭’一劍,而此時方丈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