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笑吟吟喝了,將酒壺扔在地上,“田伯光,我本意在你死后墳上敬酒的,此時卻省卻了這么多的麻煩,納命來吧。”
田伯光嘿笑一聲,要打便打,哪里來的這么些廢話,當下單刀出手,嗖的一聲削向云飛,田伯光雖是畏懼云飛,但終究也是一個血性漢子。
田伯光自知今日生死懸置一線,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故此使出的快刀更加狠辣異常,全是以命搏命的刀法,一道橫斜,刀鋒順勢一轉,就往云飛身上劈抹。
這一招來的狠辣兇險,一旁的儀琳驚呼出聲,就是那令狐沖也喝道:“云飛大哥小心。”
云飛卻不在意,說道:“田伯光這便是救命的招式?雖是狠辣些,卻還不是我的對手,還有什么手腕一并使出來吧,不要辱沒了你三十六路狂風刀法的名號。”
田伯光聽聞此言,慘笑一聲,他本就不是云飛的對手,昨夜又被云飛重傷,縱然就是有什么厲害招數,哪里還能使的周全,使出那招式的厲害。
二人交手十幾招,云飛只拿劍招對敵,并無用內力壓人,可就是這般,田伯光也漸漸不敵,刀勢雖快,仍如狂風暴雨。
可就是奈何云飛不得,待又過了數十招,田伯光已經有些氣力不濟,傾盡全身之力揮出一刀,云飛瞧了眼前一亮,贊了一聲,好刀法。
拿劍輕輕一劃,劍尖竟是貼住那刀刃,輕輕用力,卸開刀勢,劍尖順勢往前一吐,一招靈蛇吐信,劍尖留下血跡。
田伯光胸口中劍,騰騰騰的往后退了三步,右手長刀支撐在地,左手捂著傷口,臉上神色十分古怪,手指縫中不絕的滲出鮮血。說道:“你這小子,你這小子,當真是厲害。”
云飛搖頭說道:“你是自裁于此,還是命喪在我的劍下。”
田伯光忽然哈哈一笑,將身旁的一桌掀翻,長刀指向云飛,說道:“臭小子,莫…莫要以為你就吃定了老子,休要小覷了天下豪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說罷,怒喝一聲,撲將過來,云飛眉頭一皺,心道:“怎么感覺我成了反面角色,也罷,變送你去黃泉。”
左手并個劍指,拂過長劍,“田伯光,看我武當劍法,十年期我用此招敗你,十年后你喪命在此招之下,也算了解了因果。”
只見得青光一閃,云飛募然出手,長劍飄忽不定,行如蛟龍出水,靜若靈貓捕鼠,劍走龍蛇,白光如虹,翻天兮驚鳥飛,滾地兮不沾塵,一擊之間,恍若輕風不見劍,萬變之中,但見劍之不見人。如此煌煌一劍,旁人只瞧得劍光耀眼。
田伯光瞧得卻是有七朵劍花分刺而來,不知其刺向何方,到了后來,竟是化作一個圓圈,擋不可擋,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快刀揮砍,想要護住周身。
只聽叮叮當當幾聲刀劍相向之音,田伯光雙手垂下,眼神中失去了光彩,似乎還在留戀這什么。
一招之后,云飛落而收劍,眾人再去看那田伯光,只見他一臉驚色,身子直直的摔倒在地,令狐沖上前一探,這人早已經沒了鼻息,仔細去瞧那傷口,只見的他脖間有一線紅絲,想來是劍氣灌喉斃命。
令狐沖暗嘆道:“云飛師兄如此神妙的劍法,自己不知何時才能追上。”瞥了一眼,田伯光的尸體,竟見他的衣服已經破爛,華服之上竟有數十道劍痕,再翻看田伯光的尸體,卻并未見血。
先來是云飛劍法高超,劍招籠罩周身要害,一招取其性命,卻又不再去折磨與他,這收放自如的手段,當真是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坐在樓上一角的曲洋更是心驚,不想云飛剛剛及冠的年歲,已經有了這般的劍術修為,方才那煌煌一劍,便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接得下來,再看這小子神色自如,面色紅潤,顯然是還有余力。
若是自家與其放對,嘿嘿,十有八九是兇多吉少,果真是名師高徒,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江湖果真是年輕人的江湖,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說的便是這個道理。倘若自己能與劉老弟,退隱江湖,琴簫合奏,當的人生一大浮白,什么江湖少俠,后起之秀,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便都成了過往云煙。
念及此處,抬頭望向那楚云飛,只見那楚云飛似乎也笑吟吟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個寒顫,拉著曲菲煙結賬便走,倘若惹上這個煞星,可不是好玩的,自己不打緊,卻不可害了自家孫女的一條性命。
云飛看著曲洋匆匆而去,也不追趕,命人端上幾壺好酒,邀令狐沖共飲,有命人給儀琳燒上一些齋菜。
令狐沖性子果真是灑脫豪放,剛才雖說被田伯光重傷,但卻感念他的不殺之恩,與過人的豪氣,血性,竟是央求云飛好、埋葬了田伯光,而不是讓他暴尸荒野。
云飛道:“本該如此,那田伯光如若不是那萬惡的淫賊,依他的性子,…哎,不提不提,令狐兄,你我喝酒。”
令狐沖點頭說道:“云飛大哥好劍法。”
云飛點頭笑道:“本就是好劍法。”二人舉杯一飲而盡,
云飛贊道:“令狐兄,好酒量。”
令狐沖笑嘻嘻的說道:“本就是好酒量。”
二人相視一笑,頻頻舉杯不提。
喝了半響,云飛起身說道:“令狐兄弟,你我二人身上各有要事,況且這儀琳小師傅,離得師傅久了,想必定逸師太心中甚急,再者她一位佛門中人,陪你我在此飲酒,著實對她名聲不好。不若現將其送回定逸師太之處,待得那劉二爺洗手之后,你我在喝個不醉不歸?”
令狐沖哪能不從,說道:“想來我小師妹并一眾師弟早已到了那衡山城,我耽擱了這些時日,也該去尋他們。”
三人就要相互告辭而去,但就在此時,回雁樓樓下一陣吵鬧,樓梯上腳步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