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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武斗文斗其樂無窮

  許三笑在自家院子里要與兩部委特委首席緝查員楚烈較量,阻擋其帶走何問魚的企圖。

  一個是修行有道的術士,一個功夫圓滿的武道宗師,不以性命相搏的情況下該如何較量?

  楚烈讓許三笑劃下道來。

  許三笑想起當日尚楠斗郭道安時的情景,說道:“就以距離和時間來定勝負,你若能接近到我身體三尺以內便算你勝,我若能將你定住十秒鐘,便算我贏,你覺著怎么樣?”

  楚烈道:“你不過化勁體力,讓我欺近三尺以內基本等于死了,不過十秒時間太長,三秒鐘已足夠殺死我幾次了。”

  楚烈練的是八卦掌功夫,靜若處子動若游龍,往前一縱便是七八米遠,劈手將許三笑家院子里的石桌抱起,往外走了三步才如夢初醒頓住腳步。回首看許三笑,贊道:“好手段!你跟那些玩把戲糊弄人的江湖術士不同。”

  許三笑道:“不過是趁你一時分神,可惜還是沒到三秒鐘。”

  楚烈凝神看著許三笑,低喝道:“再來!”

  搖身晃手,足下發力身形如電,撲擊而至!

  許三笑喝了聲來的好,舌綻春雷,叫道:“楚烈,回頭是岸!”

  楚烈精神一陣恍惚,登時如飲醇酒,搖三搖,晃三晃,看著許三笑,面露困惑猶豫之色。

  許三笑借這一聲斷喝將自身精神意志加諸于楚烈身上,以強大的精神能量通過聲音和眼神傳播,在楚烈腦子里制造幻象,使自己在其眼中狀若神明,凜然不可侵犯,進而心生敬畏。一聲斷喝之后,許三笑不退反進,再喝問一聲:“你能戒殺否?”

  楚烈并未完全迷失,神色掙扎,咬牙道:“除惡便是揚善,我為何要戒殺?”

  許三笑窮追不舍,又問:“你這輩子就沒存過私心執著,做錯過任何事嗎?”

  對付楚烈這種以武求道與天爭命的大宗師,單純的精神意志影響是很難持續的,只有找到其心靈的破綻,才能將徹底將其制住。這是左道九重上的術法,叫做縛心術。

  楚烈在十一年前曾經因為一念執著,釀成一件無可挽回的錯事,那件事在他心底藏的很深,許三笑本是隨口一問,卻剛好問到了楚烈的心坎上,他突然沉默下來,大約十幾秒鐘后才發出喟然一嘆,道:“我輸了!”

  一旁觀戰的三位女子大惑不解,馬春暖奇怪問道:“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就認輸啦?”

  楚烈道:“你們沒看見我這么長時間不動嗎?若剛才我們是在生死搏殺中,他隨便拿把刀子便捅死我了,這如果還不算敗了,什么才算敗?”

  許三笑道:“嚴格來說我也沒贏,我的縛心術并未能真正控制住你的心,只是誤打誤撞問中了你的心事。”

  楚烈道:“我畢竟習武多年,精神意志久經磨礪,無論你獲勝的過程如何僥幸,事實是我已經敗了。”轉而對馬春暖說:“對不起二姐,看來我幫不了你們了。”

  馬春暖看了蕭落雁一眼,道:“怎么樣?你滿意沒有?”

  蕭落雁道:“什么叫我滿意沒有?大姐出了這樣的事,咱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不過既然人家是你情我愿的,咱們也不好強行干涉,做這么多就算仁至義盡了。”又對許三笑說:“許三笑,你既然不肯讓我們把人帶走,那你就得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今后可能會有比楚二哥更厲害的人物來找她,或者要傷害她,你必須保證會用生命來守護她,如果讓我們知道你辜負了她,我們三姐妹絕不饒你!”

  許三笑微感詫異,看著蕭落雁,愣了一下才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一旁的何問魚一開始有些認生,不大敢說話,這會兒見許三笑跟蕭落雁說了幾句話,氣氛似乎和諧多了,這才問道:“她們是誰?為什么要把我帶走?”

  許三笑道:“她們都是你的親人,跟我一樣愛你,帶你走也是想照顧你。”

  何小妹帶著哭腔說道:“我才不要她們照顧呢,我也不要別人來愛我,我就要你。”

  謝、馬、蕭三女在一旁看著,均感到心酸。回想到當初在一起的時光,看著往昔從不流淚的何問魚,此刻哭的淚眼婆娑,又莫名的感到欣慰。終于一起向許三笑點點頭。

  謝撫云說道:“許三笑,我們就把何老大交給你了,她命苦,懂事兒起就被灌輸一個念想,苦練本領為父母報仇,這輩子就沒真正為自己活過,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帶給她幸福,拜托了!”

  馬春暖道:“如果可以,許三笑,我希望你能幫大姐守住這份快樂,讓她重新慢慢長大,不要再回到從前。”

  楚烈行至門口,突然回頭說道:“特委緝查里沒有比我更強者,但宗教辦里,至少有三個人比我強,何問魚的師門中至少還有兩個圓滿以上的人物,其中一個跟我在伯仲之間,另一個卻是三十年不出山,比我師父還高一輩的人物。”

  何問魚情緒不穩,許三笑也沒心思顧其他事,一心一意把她哄開心了,再回到會場時,開發區掛牌儀式已經結束。李東耀正帶著金顯揚等一干區委新班子成員送秦旭明上車。許三笑趕到的時候,秦旭明正要上車,李東耀看見了許三笑,卻故做未見,主動過去為秦旭明打開車門,道:“秦市長,祝您一路順風。”

  許三笑站在馬路對面看著,腦子里全是謝撫云臨別前說的話,一想到何問魚前三十年過的日子,內心中便充滿了矛盾。如果失憶能幫她忘掉仇恨,從此快樂生活下去,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秦旭明上了車,李東耀示意司機開車。秦旭明坐在車里看見了許三笑,立即命司機停靠過去,奧迪車停在許三笑面前,秦旭明從車里探出頭,關心的問:“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兒了?剛才讓小趙打你電話,打了十幾遍都沒接。”

  不怪秦旭明有此一問,這么重要的場合,許三笑身為主要角色之一,竟缺席了大半場,此舉確實有些不妥,也不符合許三笑一向老成干練的形象。

  許三笑收攏心神,賠笑道:“確實出了點事情,不過已經解決了。”

秦旭明道:“一座新區的建成,不是一朝一夕的工作,交通,治安,文化,教育,經濟建設,城市規劃,你身為區長,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要跟不計其  的人和錢打交道,一切還需小心!”

  許三笑慧眼如電,看得出秦旭明這番話出于真心,心中微暖,這位大師兄雖然是有立場的人,與自己道不同,骨子里卻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

  秦旭明的車漸行漸遠,許三笑目送到看不見了,才悵然一嘆。這一聲嘆息,既是為了何問魚的事情,又是為了自己跟嚴朝輝師徒一場的緣分。

  李東耀本就與許三笑有過節,今天的事情更讓他覺得被落了面子,因而對許三笑更加恨之入骨。連招呼都沒打,便帶著新組建的區委班子回了由原歇馬鎮政府改成的區委區政府。

  許三笑根本沒把李東耀放在眼里,只要自己想,分分鐘都能讓這廝精神錯亂搬家滾蛋。當然,如無必要還是不能這么干,一旦驚動了相關的管制部門,自己這個官大概也就當到頭了。就算不用這么極端的手段,收拾李東耀這樣的小人物,也不是什么難事。虎嘯山莊賣給霍平潮,換來大筆現金,現在的許三娃子財大氣粗,白的有鄭成飛這個臨時公安局長,黑的有白夢江這個從前的歇馬鎮第一江湖大佬。想要搞翻李東耀,還不容易?

  迎面走來一人,許三笑老遠便認出是發了福的金顯揚。現在是金副主席了,從正科級的鎮長到副處級的區政協主席,金顯揚的日子并不好過。三鎮合一,幾個鎮的主要領導基本都得到了升遷。但同為副處級干部,屁股底下的位置不同,權利大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就拿人家駐兵鎮的黨委書記葛洪良來說,當了區委副書記,屁股下面一溜煙的頭銜,每個頭銜都代表著一份權利。首先協助區委書記處理日常事務;受書記委托就黨委決策的一些重大事項進行牽頭調研和決策準備;負責群團、政法、安全穩定、社會建設、農村工作,兼任區委政法委書記、區委直屬機關工委書記、區委黨校校長••••••

  原駐兵鎮的鎮長盛春明成了常務副區長,協助區長主持區政府工作。同樣負責一堆事物••••••

  歇馬鎮的鎮長林四平被任命為區組織部長,分管區委黨史辦、區委老干部局、區編辦;聯系區人力社保局。

  原三陽鎮黨委書記李春耕成了區委常委,負責紀律檢查工作,兼任區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

  甚至連原歇馬鎮黨委副書記高文茂都成了區委常委,負責統.戰工作,協助負責政法、安全穩定、社會建設工作,兼任區委統.戰部部長、區委社會工委書記;分管區臺辦。

  唯有金顯揚,弄了一頂政協副主席的帽子,除了級別外,什么實權都沒有。

  許三笑一見這倒霉蛋兒,心情莫名的開朗一點,刻薄的調侃:“喲,這不是金副主席嗎?怎么沒跟著李書記回去開會?”

  這廝一見許三笑便拉住許三娃子的手,滿腹辛酸一臉委屈,說道:“老領導,您就別拿我開心了,我有什么資格回去開會啊?”

  官場里面很講究這種曾經的統屬關系,一句老領導有的時候能辦很多大事兒。但金顯揚和許三笑之間的關系,這一聲老領導未免叫的有些牽強。許三笑剛當上村官那會兒,金顯揚是副鎮長,反而是許三笑的老領導才對。當然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許三笑之前的職務是艷陽縣委副書記,的確也算是金顯揚的老領導。

  許三笑瞇著眼,笑道:“你是我的老領導,咱們倆互相領導。”

  金顯揚苦笑,大聲道:“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跟我開玩笑呢,李東耀這狗日的對您有看法了,區委晚上有活動,他故意跟人說你家里有事,不讓人通知你,他這分明是想搞山頭主義把你孤立起來,我看不過眼,所以來給您通風報信的。”

  許三笑撓撓頭,道:“老金,你什么時候才能改了這個遇上屁大個事情就大呼小叫,沉不住氣的臭毛病?”

  金顯揚道:“我這不也是為您著急嘛!”

  許三笑眼珠一轉,道:“老金啊,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金顯揚誤會了,根據以往經驗,以為許三笑要整李東耀,二目放光,拍著胸脯道:“您是我的老領導,我是您的老部下,咱們之間有什么當講不當講的,您有什么指示盡管說,請放心,我保證執行到位,口風嚴密。”

  許三笑嘿嘿一笑,道:“官場這個東西就象必須收費的三.陪小姐,你不花錢就不可能對你微笑,你不投入就沒有產出,知道為什么你屁股底下的位置不舒服嗎?就因為你用嘴的時候太多,動真格兒的時候太少,李東耀這個人我在省里學習的時候接觸過,印象里他還是比較看重實惠的。”

  金顯揚一聽就傻了眼,心里驚疑不定,搞不明白許三笑這是什么意思,以他對許三笑的了解,許三娃子應該是勃然大怒才對呀,怎么還鼓勵我去找李東耀溝通去。直愣愣看著許三笑,遲疑道:“許區長,您想讓我做什么?”

  許三笑陰笑看著他,道:“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金顯揚是小人,對這種事的悟性一直都不低,頓時心有所悟,愁眉苦臉道:“您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跟您實說了吧,李東耀那里我早就去過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從誰那里聽說的,我過去跟您共事過,我拎著豬頭都進不了廟門。”

  許三笑嗯一聲,道:“你這還算句實話,你呀,如果不是李東耀對你把門關死了,這會兒你早把老子忘干凈了。”

  金顯揚臉皮真夠厚的,也不覺著尷尬,繼續說道:“許區長,不管我金顯揚如何,我跟您說的話可是千真萬確的,李東耀確實在拉攏區委常委們,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把您孤立起來,然后大權獨攬,如果不是看在咱們過去的關系上,我是不會這么直接的跟您說這件事的。”

  許三笑故意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我也改變不了啊。”

  金顯揚覺著火還不夠旺,繼續道:“您還不知道呢吧,三鎮合一,李東耀任開發區黨委書記這件事其實早就傳出風聲了,現在當選的幾個區委常委,除了您之外,全都去李東耀家燒過香了,姓李的已經磨刀霍霍,您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能不危險嗎?”

  許三笑點點頭,道:“說下去,你還知道什么?”

  金顯揚咧嘴道:“這些還不夠啊?李東耀過去是省委楊副書記的秘書,在省里人脈深厚,只要讓他抓住您一差二錯,翻手間就能讓您沒有翻身的機會,這種情況下,您不能坐以待斃啊,我建議您主動出擊,像對付李紅軍那樣••••••”

  許三笑擺斷他的話,道:“老金,你別說了,這種違反黨紀原則陷害同志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我勸你也不要做,省委領導信任李書記,把他派到區里領導咱們,這就等于是代表省委來的,好家伙,人一來就被我如法炮制,弄的跟李紅軍似的,你說到時候省委的臉往哪放?”

  金顯揚道:“那也總不能就這么任憑他搞小動作整您啊。”

  許三笑閉上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深沉的:“他狂任他狂,咱們是明月照大江,不變應萬變,看誰能笑到最后。”

  金顯揚這個人靠不住,許三笑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故意拿話試探他,自己就算真想對李東耀做什么,也不會對他實說,更不可能通過他。

  金顯揚不死心,還想再勸幾句,許三笑卻加快了腳步,金顯揚甩著大肚子緊趕慢趕也跟不上,累的呼哧呼哧凈剩下喘了,再也沒機會開口。

  區委大會議室里,李東耀主持的區委委員第一次全體會議正準備開始,許三笑推門而入,正座兩個位置,一個是李東耀的,另一個自然是屬于許三笑的。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待李東耀張口,搶著說道:“不好意思各位,剛才跟秦市長多啰嗦了兩句,來得晚了,好吧,現在可以開會了。”

  李東耀咳嗽一聲,接著伸手去摸麥克風,這是領導要講話之前的習慣動作。許三笑卻一探頭說道:“怎么?李書記嗓子不舒服嗎?先喝口水潤潤嗓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沒關系,這會我來主持也一樣。”說著,也不理會李東耀是否同意,對著麥克風說道:“下面開會啊,首先我說一下這次會的議程,頭一件事呢咱們先點一下名,彼此間相互熟悉熟悉,然后討論第一件事,就是區委新址選址的問題。”一指右手邊第一人,道:“就從老盛你這兒先開始吧。”

  李東耀在一旁被這一連串喧賓奪主之舉氣的滿臉通紅,再也按捺不住,奪過話筒,剛要說話。一抬頭就看見許三笑似笑非笑的正看著自己。心底里莫名一寒,想說的話剎那間忘了個干干凈凈。

  許三笑從容拿回話語權,道:“李書記別急著自我介紹啊,先聽聽委員們的,最后才是咱們倆,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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