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笑,你還記得那天你回來的時候,我正送一個人走嗎?”李燕不用許三笑回答,自說自答接著道:“那人便是我爸爸,看著很年輕是吧?其實他只比我大了十二歲,我并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但他待我卻勝過了親生。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是個大賊嗎,那也是實情。他現在金盆洗手不做了,在京城開了一家中藥跌打店,我們家的條件其實很不錯的。”
她緊緊依偎在許三笑懷中,身上散發著神秘的令人溫暖的氣息,許三笑陶醉的嗅著,感受著。不說話,只抱著她。她說的什么已經不重要。許三笑現在只想就這樣一直擁有她,哪怕會為此魂飛魄散身死無名也要留她在身邊。
她還在說著:“我爸爸聽說我掉進天坑,連夜坐飛機從燕京趕到南山••••••三年前我一時任性跟他大吵了一架,還說了一些傷他心的話,甚至這三年都不肯回家,我一直以為他還在生我的氣,可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只是想給我一段自由成長的空間。那天我哭了,其實是因為他頭上的幾絲白發,我知道那是一夜之間急出來的,他一來就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為此很生氣,但他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就那么走了。”
李燕接著道:“我生下來沒多久媽媽就死了,那時候他也只有十二三歲,但他那個人太重感情,我媽的死對他造成的傷害幾乎是致命的,前些年有一位照顧過我的姑姑曾跟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他也許那個時候就已經隨我媽一起走了,正是因為這個,我在他心中非常重要,我知道他一生最大遺憾就是江湖造就的,因此盡管他人在江湖卻對所謂的江湖人沒多少好感,也因此,他絕不希望一個江湖人成為自己的女婿。”
許三笑早有心里準備,聽到這里,心中隱約能確認之前的猜測。
盡管李燕說的還不夠直觀,許三笑卻感覺到,那個男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甚至很有可能不遜于燕東陽。如果自己這個猜測是正確的,那李燕可就真是跌落凡間的小仙女了。這也就解釋了她身上潛力的來歷。有那樣一個爹,她身上有點特異之處也就算不得特異了。
李燕接著說:“那天登門的燕叔叔是我爸最好的兄弟之一,好像還是長江龍集團的幕后老板,他們過去經常在一起,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大人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記得當時每次燕叔來我家都有座位,趙總每次來都是站著的。”
她現在就是說長江龍集團是她家開的,許三笑都不感到驚奇了。所以盡管趙一龍去她家,連個座位都沒有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許三笑的反應卻很平淡。
“等一等。”許三笑腦海中忽然冒出個念頭,忙問道:“你是說那天來的燕東陽是長江龍集團的幕后老板?還是你爸爸的兄弟?”
李燕點點頭,嗯一聲道:“是啊。”
許三笑不禁凝神沉思。
李燕說起她爸爸在京城開中藥房,是個跌打醫生。還講了一些父女間的事。這是許三笑第一次聽她比較直觀的介紹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父女深情。她的話讓許三笑感覺到了無形壓力。
那個男人顯然并非普通的跌打醫生。盡管李燕說的籠統,但許三笑只需要把握幾點就夠了。那男人連夜乘飛機從燕京來南山市,而南山市只有一座軍用機場;民航勢必不可能飛抵這里,那么他乘的是什么飛機?長江龍集團的幕后老板燕東陽是那個人的兄弟;在華夏商界赫赫有名的趙一龍十年前在那個男人面前連座位都沒有。
許三笑由此還聯想到了許多事,有關于周至柔的,有關于那次沖喜的,現在想一想,如果自己當時犯糊涂當真和李燕洞房,那后果肯定不堪設想。這又是老瞎子給他下的一個絆子。
又想到燕東陽那天在院子里故意給自己難堪,大概也是那人的意思吧。自己睡了人家閨女,不管是否出于彼此自愿,任何一個當父親的知道了,恐怕都難免有氣。借著燕東陽來訪的機會,既可以檢驗一下他許三笑的成色,又順帶著出口氣。許三笑甚至還想到,當時如果自己意志稍不堅定,結果恐怕就不只是出口氣那么簡單了。
現在,那個男人來了又走了,沒說什么也沒反對他們繼續在一起。樂觀的看至少眼前算過了一關。當然,從長遠看有這么一個岳父還很難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首先不好的是隨時都還有可能失去李燕,這是許三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但如果那個男人硬是瞧不上自己,非要棒打鴛鴦,至少目前為止許三笑不具備招架的能力。
其次是許三笑不得不擔心自己身邊其他女人,尤其是米粒兒,從那人的兄弟燕東陽所表現出的能力看,其精神修養至少不遜于周至柔,如果那人還要強過燕東陽,那該有多可怕?一般人所認知的情況是沒有哪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跟別的女人爭男人。
當然也不全是壞事,許三笑問李燕,你爸爸對長江龍集團有多大影響力?李燕想了想說,我也不太確定,應該是很大,跟我一起來西南的張爺爺是趙總的師父,就是你那天在早餐鋪子見到的獨臂老頭,他在趙總面前幾乎是說一不二,怎么?你有事需要趙總幫忙嗎?
許三笑說:“嗯,是有件事想請他配合一下。”
李燕說:“這還不好辦?我一會兒就去找張爺爺,讓他給趙一龍打電話,放心,要是不管用,咱們還可以找燕叔,我小的時候他常來我家,他老婆是我爸的干妹妹,跟我關系可好了呢。”
又補充道:“張爺爺其實一直都住在咱們家附近。”
許三笑聽的直撓頭,說:“我算聽明白了,你爸爸雖然只是個跌打醫生,但他的兄弟朋友卻個個了得,簡而言之就是你爸爸更加了得,咱們兩個要是過好了,一切就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咱們兩個要是過的不好,比如吵架生氣什么的,你回娘家哭訴一番,我就要大事不妙了,是嗎?”
李燕抿嘴道:“哪有你說的那么邪乎啊?我爸那人其實最講理不過,只要你好好待我,我自己覺得幸福,他就不會說什么。”
許三笑嘆道:“我就怕你會感到不幸福,你是知道的,我有些感情糾葛很難做出了斷。”
李燕竟似對此見慣不怪,毫不在意的:“米粒兒是吧?也許還有楊紅菱,許三笑,比你風流的男人比我出色的女人我也見過,這種事兒換做別的女孩子肯定接受不了,但你要是知道我家里的情況,你就會明白,你那點毛病在我眼中真不算什么,只要你有本事處理好,不要鬧的大家難堪,我才懶得理會。”
許三笑大吃一驚,這番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世上有女人不吃醋的嗎?他不禁重新審視起面前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樣的家庭才能在她腦子里灌輸進這么奇特的想法?
“我爸現在的老婆,也是我最不喜歡又最佩服的女人曾對我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他們的身體是拴不住的,越出色的男人越是這樣,如果你喜歡上一個有很多跟你一樣或者比你更出色的女孩子都喜歡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喜歡你的同時多半也喜歡其他女孩子,最好的辦法是攥緊他那顆貪心,只要牢牢抓住了,外面就算有三千佳麗,你也能集后宮寵愛于一身。”
這話忒合許三娃子心意,這廝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頻頻點頭。
“有經歷才有發言權。”李燕接著說:“她其實是經驗之談,所以我相信她說的話。她還跟我說,男人的真心在于平日里的責任和擔當,危急關頭的勇氣和無私無畏,而不在于他們喜歡多少個女孩子,所謂純情與否其實是跟他們的能力有關的,通常情況下,能力越大的男人就越貪心,這是男性的生理天性。”
“所以她對我說,選對一個男人很不容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世上其實很少又有本事,又對女孩子肯用真心的男人。”
女人心,海底針,喜歡一個人成癡的時候,便不能依常理判斷,正如陳鳳凰女士當年深愛某先生,甚至為此不惜寫下這樣的詩句:獨望西樓空余恨,此生不在民國時。為伊消瘦人憔悴,自苦悖心甘作妾。
女人感性,越是挑剔的女人越更容易為自己所愛不顧一切。
許三笑說:“那你覺得我算不算?”
“根據你那天在天坑里,還有在虎嘯村時的表現,勉勉強強算一個吧。”李燕嘻嘻一笑在許三笑臉唇上親了一下。
許三笑說:“這位阿姨太可愛了,有機會我一定當面謝謝她,你爸爸真有福氣能娶這樣一個老婆。”
李燕說:“我也覺得她特了不起,我爸那么風流瀟灑的男人,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對她從來敬畏有加。”
許三笑慨嘆道:“家有賢妻是每一個志在天下的男人的夢想,修身,齊家,平天下,我認為這三件事都離不開一個好女人。”
李燕一蹙鼻子,道:“臭神棍,你倒說說看,我算不算好女人?”
許三笑將她緊緊擁在懷中,說:“對我而言,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李燕說:“許三笑,你也是我心中最棒的男人。”
沉默了一會兒。
李燕問道:“你不是要請趙一龍幫忙嗎?跟我說一說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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