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菱醒了,第一件事是展露一下她的女高音天賦,先喊了兩聲不要不要墊場,接著發現自己正在展露不算博大,但充滿朝氣和美感的胸膛。頓時氣勢陡增,發出長長一聲尖叫。端的是穿金裂石直插云霄。
有調查表明,男人的武器大小與鼻子大小成正比,女人的含水量多少則與其音域的寬廣度息息相關。
許三笑可惜的說,“要是可以再加把勁,估計上頭就能聽到了。”
李燕安慰道:“學姐別怕,是我在給你做胸部按摩。”
楊紅菱一聲尖叫之后,似乎把下落時沒叫出來的情緒宣泄出去了,定了定神,開始打量四周的情形。最后看著李燕問道:“我剛才好像聽見許副鎮長說話的聲音?”
許三笑剛走到溶洞,聞言回頭,見李燕一指自己這邊,說道:“他剛進去。”許三笑為避免楊紅菱受刺激,趕忙往里走了兩步。就站在洞口的暗影處,觀察傾聽,其實只是想了解一下楊紅菱的狀況。
楊紅菱回憶起掉落時的情形,一下子意識到是自己連累了這二人。不禁歉疚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李燕正在把內衣脫下來,天氣炎熱,她穿的也不多,一件文胸之外套了一件T恤而已。把文胸給了楊紅菱,道:“學姐,你先穿這個對付一下吧。”
楊紅菱稱謝接過來穿在身上,感覺不是很牢靠,自信心不禁大受其挫。從身上扯下兩片布條加固了一下。忙活完了上身又忙活下身,褲子同樣被磨的慘不忍睹,主要是最開始一段的沙石較多造成的。衣服被磨爛以后就到了土層,因此皮膚受的傷并不是很嚴重。這里也沒什么條件處理傷口。楊紅菱把磨爛的衣褲湊到一起,盡可能嚴密的纏在了下身上,之前是狼狽,現在卻像是在扮演原始人,看起來很有喜感。
李燕有心把內褲也脫給她,不過這個就有點難為情了,而且擔心許三笑就在溶洞里,保不齊正在偷看呢。
許三笑站在溶洞口看著,李燕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可愛。模樣耐看,會燒一手好菜,直爽大方,善良真誠,還有一點古靈精怪。
陰陽怕懵懂,幸福怕明白。難得糊涂才是滅除煩惱的最佳良方。所以盡管身臨絕境,她才能這般淡定吧?
看樣子,楊紅菱暫無大礙,許三笑決定向洞里探索一下。
溶洞里漆黑一片,洞口的光只能照進二十米左右的距離。視線所及處,到處懸掛著鐘乳石,各種各樣,奇形怪狀,折射洞口光線后更增幾分光怪陸離,宛如置身于神話世界。
許三笑往洞里走了幾步,忽然耳中似響起一種奇怪的聲音,側耳聽了一會兒,覺得那聲音似乎是由遠及近,仿佛有某種事物正在向他所在的方位奔來。嘩啦啦好似驚濤拍岸,轟隆隆恰如銀河落九天。許三笑腦子里稍一轉念,猛地意識到不妙!
這竟是一條還活著的地下河流!
山南和湘南二省山川壯麗多秀美,皆因多地下河流,水潤豐澤所致。這些年,人口激增,地下水資源被透支嚴重。許多地下河都已干涸死亡。其中有一些地下河卻是出于半死狀態。多半時間沒有水,但一到漲潮的時候便會有水流過。
許三笑估算時間,此刻大約傍晚時分,正是江河漲潮之時。不知道這股子水流有多大,此時此刻容不得有半點猶豫,拔足退出溶洞,來到二女近前,見楊紅菱癱軟在地,明顯行動不便。一個箭步過去,彎腰抄起泥團兒似的楊鎮長,扛在肩上。
李燕問:“許三笑,發生什么事了?”
許三笑腳下不停,口氣急迫道:“別問,快點跟我走。”說著,拉上李燕迅速向右手方向的洞口奔去。
來到洞口,發現這個洞的走勢果然是向上的,腳下毫不停留便往里跑。
李燕被許三笑硬拉著,身不由主的踉蹌跟隨,追問著:“許三笑,到底你看到什么東西了?”
許三笑頭也不回道:“水,河水很快就會漲上來。”
李燕還想再問,忽聞身后水流奔騰聲,大驚失色道:“啊喲不好,真的來啦。”
許三笑扛著楊紅菱,在這黑暗泥濘的古溶洞中奔跑,深一腳淺一腳的哪里跑的起來。不大會兒,便聽到身后嘩嘩的流水聲迫近了。肩頭上的楊紅菱忽然掙扎了幾下,帶著哭腔說:“許三笑,我不行了,你快把我丟下吧。”
流水聲越來越響,前邊幾乎是一片黑暗,許三笑感覺到冰冷的河水已經漫過了膝蓋的高度,前行的難度更大了。許三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別他媽廢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李燕驚叫了一聲:哎喲!
許三笑趕忙拉住她,問道:“你怎么了?”
李燕道:“腳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鉆心的疼。”
許三笑估計是凸起的小鐘乳石干的好事。不說廢話,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扛在另一個邊肩頭上,嘩啦嘩啦的奮力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別害怕,這地下河水冰冷無比,幾乎沒什么生物能在這里生存,剛才我入洞的時候看過石壁上的水痕,咱們走了這么長的上坡路,估計現在就算不走了,也不至于被淹沒頭頂。”
李燕的聲音有點窘迫:“我不是怕水,我是怕你,許三笑,你的手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色?你按到我那里了。”
許三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正按在李燕的臀部,并且是貼著私密的位置,還緊緊扣住。趕忙往下挪了二十公分。解釋道:“對不起,動作有點急了,沒注意到位置不對。”
李燕說:“沒事兒,都什么時候了,我沒那么矯情。”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河道經過億萬年沖刷的寬闊平坦,地形并不復雜。
許三笑扛著倆人,又往前走了一程,饒是他年輕力壯氣脈悠長,但畢竟不是何問魚那樣的武道人物,這會兒已開始感到體力不支,氣喘吁吁。
楊紅菱虛弱的說:“許三笑,你這是何苦呢?把我丟下吧,我曾經做過那么多針對你的事情,你不必對我這么好的。”
許三笑感覺到水漲到腰部后基本停了漲勢,停下腳步,喘著粗氣道:“說什么呢?我這輩子做夢都沒干過這么美的事情,一下子扛倆美女嬉水,把你丟下?開什么玩笑。”
短暫喘息了一會兒,忽然感到水又上漲了,趕忙打起精神來,繼續往前走。隨著體溫和體力的流逝,許三笑感到步子越來越難邁。肩頭上的人也越來越重。到后來,完全憑堅韌的精神意志在堅持。雖然如此,卻仍不忘打趣,借以分散注意力,先在李燕的臀上摸了一把,然后說,楊鎮長你別亂摸我的臉蛋兒行不行?
李燕居然還能笑出聲來,“咯咯,討厭死了,許三娃子,你再摸我,我就摸還回去。”說著,當真伸手夠到許三笑屁股上擰了一把。
楊紅菱則說:“許三笑,你難道不恨我嗎?”
許三笑說:“楊鎮長,這我得向你提幾句意見了,身為黨員和干部,在這種時刻正應該團結群眾戰勝困難,你總一次次的翻小腸找后賬,強調過往那點矛盾,可有點不大對頭,這可是覺悟問題。”
楊紅菱輕輕一笑,道:“許你扛著倆美人嬉水,就不許我小肚雞腸說幾句舊賬嗎?”過了一會兒,又問道:“許三笑,你那個小女朋友哪去了?我怎么好些日子沒看見她了?”
李燕插言道:“學姐,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此刻,楊紅菱深感過往所學的社會和官場里那一套,到了這種時刻,變的一錢不值。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男人的品質如何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看得出。平日里口號喊的山響沒有用,這個時候還能做到不離不棄的才是真正的漢子。能做到不離不棄的同時,不給別人任何壓力,當此絕境中仍能談笑風生的,就更難能可貴了。她是真的被許三笑感動了。
繼續向前摸索。水始終在胸前的高度。
許三笑完全靠精神意志催動這雙腿前行,此刻渾身發冷,全身經絡都似快要被凍住,每一步邁出去,腦子里都如針刺一般疼。左道四重的隨喜心境界,可以幫助他保持在自身的興奮點上,達到最好狀態。但并不能讓他的體力變的更強,機能更加旺盛。當體溫低于臨界點時,血流速度減緩,心臟負荷增加,他勉力為之所挑戰的正是生命的極限。
其實兩個女孩子的情形跟他差不多,女性屬陰,最忌寒涼。她們兩個雖然被許三笑扛著,但腰腹以下卻一直泡在水中。走了這么久,她們的體溫也一樣流失嚴重。而且她們由于是處在靜止狀態,所以體溫再生幾乎完全依靠三個人彼此間相互取暖。但此刻,許三笑的血都熱不起來了,更何況是她們?
漆黑的溶洞里,兩個女孩子的氣息越發微弱,只剩下許三笑沉重悠長的鼻息聲和輕微的破水前行聲。
許三笑以僅存的最后一點意志以動觀止之法催動意念引氣血行走小周天。心頭保有一絲暖意,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不大會兒,腦海當中開始幻覺疊生,漆黑陰冷豁然不見,眼前豁然一亮,在碧藍的天空下,有一片冰湖如玉。一位肌膚賽雪眉目如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身不由主的往前一縱,投入其中,將女子抱在懷中,親吻撫摸,恣意纏綿憐愛,只感到生命竟是如此可愛。
渾然忘我的陶醉在這感覺中,潛意識里,在問自己,這水為何變的這般輕柔?兩個女子也變的越來越輕,仿佛已經被融入到水中,又似乎融化在他懷中。耳中似聽到女孩子痛苦婉轉的啼呼呻吟,仿佛瀕死的絕望,靈魂的呼喚。
許三笑心頭忽然升起一念悲憫和不甘,不知不覺中長長吸了一口氣,意識剎那回歸,仿佛如夢初醒。忽然發現水已經剛淹沒腳踝。就這么一夢的工夫,竟不知不覺堅持到了水退潮。
一念慈悲心,陰陽隔兩界,將死未絕意,煥然若冰釋。
渾身突然劇痛莫名,以致難以忍受,瞬間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