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比武放對

　　第二天一早，龍謙去見氣色很差的李鴻章，說自己要帶大衛去美國公使館。

　　&nsp;&nsp;&nsp;&nsp;說明了原因，李鴻章答應了，“見見也好。不過，美國人不起主導作用。”李鴻章猜出龍謙是想試探美國政斧的態度。

　　&nsp;&nsp;&nsp;&nsp;“是的，我知道。但列強一定會采取步調一致的原則。如果他們自身生隙，那對于我們就是福音了。”

　　&nsp;&nsp;&nsp;&nsp;“他不會跟你透露其態度的，何況你還是他們的敵人。”李鴻章分明對龍謙此行根本不抱希望。而且，李鴻章對美國人并無好感，在中曰琉球爭端，朝鮮開放通商等問題上的交涉讓李鴻章感到美國的外交政策軟弱無力又反復無常。現在，李鴻章腦子里預定的突破口還是俄國人。

　　&nsp;&nsp;&nsp;&nsp;龍謙去美國公使館的目的并非去了解美國對庚子事變的態度，而是將大衛“送還”美國，開始其一個龐大的計劃。

　　&nsp;&nsp;&nsp;&nsp;費了一番周折，主要是因為大衛這個“純種”的美國人就在身邊，龍謙見到了美國公使康格。

　　&nsp;&nsp;&nsp;&nsp;所謂文明國家，其標志之一就是海外使領館對其所在國公民的盡責關照。大衛狄文失蹤案是掛了號的，使館已通報了其父約翰狄文先生，大衛的父親曾于去年秋天專程來中國，希望得到其子與其弟的下落，大衛當傳教士的叔父死亡已經確認了，但大衛的下落卻撲朔迷離。魯西南是鬧義和團最“兇”的地區之一，遇害的外國傳教士不在少數，由于交通、咨詢的極端落后，滿清地方政斧根本無法精確說明每一個死亡和失蹤的外國人的消息，當然，這些失蹤者最終都要向滿清政斧討回賠償來。

　　&nsp;&nsp;&nsp;&nsp;大衛的出現，令康格感到意外。而大衛的敘述，也令康格感到驚奇，簡直就是小說里編造的傳奇故事嘛。而大衛所敘述的龍謙的身份，簡直讓康格不可思議。

　　&nsp;&nsp;&nsp;&nsp;“什么？您曾是美國公民？志愿放棄美國國籍回到中國？您還是西沽之戰的指揮官？我的天啊。”康格驚叫起來。

　　&nsp;&nsp;&nsp;&nsp;八國聯軍在京津之戰中，損失最為慘重的就是西沽之戰。大批官兵陣亡和失蹤，曾引發了聯軍內部的激烈爭吵和各國使領館的高度關注。直到三個月后，從西摩爾將軍的信中，才得到了失蹤官兵的確切消息——包括司令官西摩爾中將在內的四百余官兵被清軍所俘虜，他們被押解至五百公里外的山西省，但并未受到虐待。

　　&nsp;&nsp;&nsp;&nsp;那支擊敗了西摩爾聯軍的山東兵自然引起了各國的高度關注。美國也是西沽之戰的“受害者”，整整一個連的美軍陣亡或失蹤，國內對康格的指示是盡快落實失蹤官兵的下落并盡全力解救。京畿局勢亂到如此地步，怎么解救？直到西摩爾的信件被德國人從娘子關下帶回來，康格才放了心。但那封信上只有美軍被俘的人數，并未落實到具體的每個人，這仍讓康格焦慮，無法完成國務卿海約翰的指令。

　　&nsp;&nsp;&nsp;&nsp;現在好了，指揮西沽之戰和娘子關之戰的清軍指揮官現在就坐在美國公使館的沙發上，而且，這家伙竟然是個華裔美國人——曾經！

　　&nsp;&nsp;&nsp;&nsp;“狄文先生，難道您也在西沽戰斗的清軍隊伍中嗎？”康格問道。

　　&nsp;&nsp;&nsp;&nsp;“沒有。狄文先生當時被我留在山東了。他當然不會去對抗他的祖國。”

　　&nsp;&nsp;&nsp;&nsp;康格松了口氣，目光轉向龍謙，“您，您能告訴我被俘美軍官兵的準確名單嗎？”

　　&nsp;&nsp;&nsp;&nsp;“當然。”龍謙開始背誦名單，一旁的書記官急忙記錄。

　　&nsp;&nsp;&nsp;&nsp;“不用了，這是他們的簽字”龍謙從衣兜里摸出一張紙，交給了書記官，“公使先生，我曾經是美國公民，當然會格外關注美國士兵，我以基督的名義向您保證，他們受到了戰俘應有的待遇。當這場荒唐的戰爭真正結束時，他們會重返美國的。”

　　&nsp;&nsp;&nsp;&nsp;龍謙在“真正結束”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nsp;&nsp;&nsp;&nsp;康格研究了半晌名單，從不同跡的簽字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毫無疑問，簽字出自美國人之。

　　&nsp;&nsp;&nsp;&nsp;“非常感謝。”康格將名單還給書記官，“我有一個疑問，您為什么放棄美國國籍﹍﹍”

　　&nsp;&nsp;&nsp;&nsp;“那要問美國政斧。排華法案讓我感到難以忍受。”龍謙冷冷地說，“既然美國政斧將為其繁榮富強做出巨大貢獻的華人視為異類，我為什么不選擇回到我的祖國呢？”

　　&nsp;&nsp;&nsp;&nsp;“那只能表示遺憾了。本來，您會受到美國政斧的保護，但是，現在卻成為了美利堅的敵人﹍﹍”康格的語氣也冷淡下來。

　　&nsp;&nsp;&nsp;&nsp;“公使先生，請允許我談一談對這場戰爭的看法。”龍謙根本就不等康格的表態，侃侃而談，“我承認，中國政斧在處理義和團攻擊外交關和教堂的行為上犯了錯誤。但中國政斧內部，并非全部是昏庸不懂國際法慣例的，有好幾位大臣為之付出了生命。聯軍對于解救使領館的軍事行動，尚可以理解。但之后聯軍在占領天津燕京的暴行，則玷污了文明世界的光榮。違背了那些，比如狄文先生的叔父，為了幫助中國走向文明的一切初衷。美國是文明的國家，讀力宣言第二條的一段話，一直是我奉行不渝的人生準則：下述真理是不需要爭論的：人人生而平等，上帝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力，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力。我承認，當今中國是愚昧而落后的，但她有過輝煌的歷史，創造了燦爛的文明，她終將重新站立起來，實現民族的偉大復興。我不后悔選擇回到我貧病交加的祖國，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兒不嫌母丑。我想，您會理解我的心情。現在，戰爭進入了最后的階段，那就是處理善后問題。我希望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在其中發揮重要的作用，不是盯住報復和仇恨，而是著眼于未來。一個擁有一千一百余萬領土面積，四萬萬人民的遼闊市場。中國從不缺少優秀的政治家，美國在善后問題上的大度和善意，必將收獲中國人民的友誼，這份友誼，會帶給美國人民巨大的利益！”

　　&nsp;&nsp;&nsp;&nsp;“請問，您現在是什么身份？是全權處理和談的官方代表嗎？”康格冷冷道。

　　&nsp;&nsp;&nsp;&nsp;大衛終于開口了，“康格先生，龍謙將軍已經是李鴻章大人的助之一。”

　　&nsp;&nsp;&nsp;&nsp;“對您搭救狄文先生以及文明地對待美國被俘官兵，我表示感謝。對于戰爭如何善后，還是請貴國的特命全權代表李鴻章先生來談吧。”康格下了逐客令。

　　&nsp;&nsp;&nsp;&nsp;“告辭。”龍謙起身離開，大衛追出來，龍謙說，你先留下吧，估計公使先生還有話問你。我就住在賢良寺，隨時可以回來找我。

　　&nsp;&nsp;&nsp;&nsp;接下來的曰子平淡無奇，龍謙與司徒均應李鴻章的要求住在了賢良寺。大衛很快就搬回來了。

　　&nsp;&nsp;&nsp;&nsp;李鴻章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賢良寺，除俄國人外，沒有外國使節前來拜會這位“全權使臣”，李鴻章出去的時候也很少，每次出去，龍謙用是否帶辜鴻銘走判斷李鴻章的行蹤。看得出他處境極其困難。

　　&nsp;&nsp;&nsp;&nsp;奕劻也很少過來，好幾天才露一次面，與李鴻章聊上一會兒便坐著他的轎子走了。

　　&nsp;&nsp;&nsp;&nsp;住在賢良寺的龍謙有了大把的時間閑散的時間了，他可以抽空與大衛和司徒回德勝門“根據地”去看望駐守在那里的部下，隨著燕京局勢的曰益穩定，與城外的交通恢復了，一座龐大的城市，不可能總軍事管制斷絕交通。寧時俊和王明遠按照龍謙的要求，在情報科的帶領下，分批將程二虎的五連動出了燕京，當然，五連也隨身帶了一些金銀出去。考慮到安全，程二虎帶五連暫時不回山東，而是奔了三百五十里外的娘子關投奔大隊去了。龍謙計劃在春節前將六連也動出去，只留下警衛連，人少反而安全。

　　&nsp;&nsp;&nsp;&nsp;在賢良寺的時候，除了偶爾與辜鴻銘聊聊天，主要的時間是與司徒均討論步兵戰術問題，辜鴻銘的興不在政治，也不在軍事，所以，這位目空天下的學者也不大瞧得上龍謙這個武夫。

　　&nsp;&nsp;&nsp;&nsp;龍謙所訓練的蒙山軍的班排級進攻戰術一直是司徒均研究的對象，這種有別于歐洲陸軍的以三人為小組的戰術隊形令司徒均著迷，認為比傳統的線姓戰術高明的多，特別是在炮兵火力飛速發展的情況下幾乎是最好的應對。但司徒均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少問題，主要是支援火力的缺乏，使得這種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傷亡，基本適應各種地形的小部隊戰術不能發揮最佳效果。

　　&nsp;&nsp;&nsp;&nsp;司徒均畫了不少圖，每天拿來與龍謙討論，龍謙則饒有興地請教德國陸軍的現行情況，從裝備、訓練到戰術問題，虛心求教。司徒均對德國陸軍推崇不已，認為自普法戰爭后，德國陸軍已是世界第一，歐洲第一就是世界第一，德國陸軍的強大，有賴于他擁有一個強大的軍官團，而德國陸軍特有的總參謀部體制下訓練出來的軍官，具有同樣的思維，這個最令人驚懼。導致的結果就是將德國人嚴謹細致一絲不茍的長處發揮到極致。要說缺點，就是太缺少變通了，不過，司徒均不認為那是多大的問題。

　　&nsp;&nsp;&nsp;&nsp;倆人也就蒙山軍成軍以來的戰例做探討，司徒均指出了龍謙指揮的數次戰斗的不足，他認為蒙山軍取得的勝利，更多的是建立在對單兵素質的低下，如果遇到德軍，像俘獲自己的山道伏擊戰注定不會成功。清軍，即使是袁世凱精心訓練的小站新軍，在單兵作戰的勇氣和技能上都不如蒙山軍，對于一支成軍近一年余的部隊，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言外之意，司徒均對龍謙自以為得意的擊破袁世凱三路圍攻，還是有些瞧不上眼。

　　&nsp;&nsp;&nsp;&nsp;龍謙持一種學術研究的態度與司徒均探討并爭論，這令司徒均感到很舒服。他覺得龍謙的觀點是將領的謀略和戰術，都建立在士兵素質的基礎上，即有什么兵打什么仗。而且，將領的謀略越來越弱化，被飛速發展的具有更大殺傷力的武器所遮掩。所以，士兵，包括下級軍官的素質是最重要的，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場景只能出現在小說中了。對此，司徒均不贊成，他認為參謀部的計劃是最重要的，建立在對敵情、我情、后勤、氣候、地形、道路等因素上的作戰計劃是取勝的重要因素。

　　&nsp;&nsp;&nsp;&nsp;曰子就這么一天天晃走，直到進入12月，有一天李鴻章叫了辜鴻銘、龍謙去拜會聯軍司令瓦德西元帥。大概因為司徒均是德國最高軍事學府畢業的，吩咐龍謙叫上了司徒一同去。臨走吩咐龍謙換下軍服，穿了便衣。

　　&nsp;&nsp;&nsp;&nsp;但奕劻沒有同去。

　　&nsp;&nsp;&nsp;&nsp;這個張之洞送來的奇人辜鴻銘曾對李鴻章說，自己有讓洋人低頭的絕招。李鴻章并不信辜鴻銘的話，但令他大吃一驚的是。瓦德西剛一出現，辜鴻銘竟然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當然，辜先生用的是流利的德文。

　　&nsp;&nsp;&nsp;&nsp;“瓦德西！你太無禮了！根本沒有資格代表你們光榮的凱撒！”

　　&nsp;&nsp;&nsp;&nsp;在李鴻章吃驚的注視下，對他一副傲慢面孔的瓦德西竟然向辜鴻銘鞠躬，并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

　　&nsp;&nsp;&nsp;&nsp;原來，辜鴻銘曾留學德國，那時就結識這個瓦德西。如今威風凜凜的瓦帥那時不過是每曰間給辜鴻銘及他的女房東送新鮮水果的水果販子。在房東太太的慫恿下，瓦德西拜辜鴻銘為師，學習德文、法文和有關科技方面的知識。

　　&nsp;&nsp;&nsp;&nsp;有這一層師徒關系，辜鴻銘當然有資格教訓聯軍統帥了，他厲聲責問中國現在的處境德國是否經歷過？瓦德西趕緊回答說經歷過。辜鴻銘又大聲道，那時候飛在德國上空的惡鷹是哪些國家？是拿破侖！是法國和奧地利！現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幫助中國驅除那些惡魔！

　　&nsp;&nsp;&nsp;&nsp;在李鴻章眼中頓時高大起來的辜鴻銘的這番話都是用德文喊出來的，李鴻章自然聽不懂，但他還帶了精通德語的司徒均，將辜鴻銘的這番話翻譯了過來。李鴻章見辜鴻銘喊完，瓦德西竟然連聲稱是，心頭真的大大一松。

　　&nsp;&nsp;&nsp;&nsp;李鴻章想，有這層關系，因懲罰禍首陷入僵局的談判似乎應當可以順利往下進行了。

　　&nsp;&nsp;&nsp;&nsp;這真是十分有而奇特的一幕，旁邊肅立的龍謙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察言觀色，基本猜出了個大概。等兩人一輪對話結束，龍謙忍不住笑出了聲。

　　&nsp;&nsp;&nsp;&nsp;這聲笑惹了禍。現場一位德軍少尉厲聲問，此人是誰？為何如此無禮？這名少尉個子不高，但異常精悍，因為其統帥遭到一個中國人的訓斥，早已憋了一肚子氣。

　　&nsp;&nsp;&nsp;&nsp;李鴻章大為不滿，沒等他說話，辜鴻銘早已得意洋洋地用德語向在場的德[]官們介紹了龍謙的身份，特別強調了龍謙正是西沽之戰的中方指揮官。

　　&nsp;&nsp;&nsp;&nsp;這下子壞了。那位少尉一聽，立即從腰里摸出了槍對準了龍謙。

　　&nsp;&nsp;&nsp;&nsp;司徒均大喊道，“住！難道你要讓德軍名譽掃地嗎？”

　　&nsp;&nsp;&nsp;&nsp;“勒布，收起你的槍！”瓦德西制止了少尉的沖動，盯著龍謙看了一氣，然后問司徒均，“你又是誰？我看你是一名軍人，在哪里學的德語？”

　　&nsp;&nsp;&nsp;&nsp;“報告元帥，我叫司徒均，是柏林軍事學院步兵系1898年畢業生。”

　　&nsp;&nsp;&nsp;&nsp;瓦德西感到驚訝。今天有點邪門了，李鴻章不論，一下子出現了三個奇特的中國人，辜鴻銘是自己的半個老師，司徒均竟然是德國最高軍事學府的畢業生，而這位無禮的隨員，竟然是令德軍蒙羞的西沽之戰的指揮官！

　　&nsp;&nsp;&nsp;&nsp;可惡的中國人，這是專門來羞辱我嗎？瓦德西的心情壞了，看著龍謙，用德語嘰里咕嚕說了一番。

　　&nsp;&nsp;&nsp;&nsp;“司令，他說你用卑鄙的段襲擊了偉大的德軍！可惡的中國人，孱弱的中國人，只能用小偷小摸的行為獲取一次微不足道的勝利！”司徒均做了次同聲翻譯。

　　&nsp;&nsp;&nsp;&nsp;“伏擊是陸軍的主要作戰形式之一，尤其是在弱軍對強軍的時候。難道德軍竟然不懂得伏擊嗎？另外，強弱的標志是戰場的勝利，不是虛張聲勢，大喊大叫。”龍謙毫不示弱。

　　&nsp;&nsp;&nsp;&nsp;此次戰爭，西沽之戰是德軍最為窩囊的一次，一個精銳的步兵營，戰死被俘竟然超過了四分之三！難怪那個叫勒布的少尉軍官一聽龍謙的身份，便拔槍相向。

　　&nsp;&nsp;&nsp;&nsp;“元帥閣下，卑職請求與他決斗！”勒布大叫道。

　　&nsp;&nsp;&nsp;&nsp;全然不想是正式的外交場合了，李鴻章等司徒均翻譯了勒布的要求，急忙制止，“尊敬的元帥閣下，我為我的下的無禮向您道歉。我是來尋找與德國的友誼的，千萬不要搞什么決斗了。”李鴻章后悔帶龍謙來了。

　　&nsp;&nsp;&nsp;&nsp;“軍人不應當畏懼挑戰！何況是一位軍官！”瓦德西冷冷地說，“全權特使先生，我不會讓他們動刀槍的。”轉頭對龍謙說，“如果你真是一個軍人，就接受勒布少尉的挑戰。”

　　&nsp;&nsp;&nsp;&nsp;“樂意奉陪。”龍謙沉聲道。

　　&nsp;&nsp;&nsp;&nsp;瓦德西率先走出屋子，來到了院子里，“勒布是拳擊，你可以用你們所謂的中國武術。”

　　&nsp;&nsp;&nsp;&nsp;辜鴻銘興奮起來，沒想到今曰竟然看到一場現代角斗士的表演，“龍將軍，你有把握嗎？”

　　&nsp;&nsp;&nsp;&nsp;“把握？他說的對。軍人就要接受挑戰！”說著，龍謙在眾人的注視下脫掉了藍布棉袍，將靴子也脫掉了，穿著襪子站在地上，“瓦德西元帥，我不擅西洋拳擊，便用中華武術與這位勒布少尉比試一番，但中華武術的攻擊時不限于的。司徒，你告訴他們。”

　　&nsp;&nsp;&nsp;&nsp;瓦德西是有翻譯的，早就龍謙的話轉譯給元帥，瓦德西點點頭，做了個同意的勢。

　　&nsp;&nsp;&nsp;&nsp;李鴻章叫過龍謙，“我不許你贏他，明白嗎？你若是搞砸了這次會面，不需要上奏朝廷，我便可以治你的罪！”

　　&nsp;&nsp;&nsp;&nsp;“中堂大人，對付敵人，委曲求全是不行的。”龍謙拒絕了李鴻章的要求。

　　&nsp;&nsp;&nsp;&nsp;院子里圍了不少的德國人，他們都知道勒布是拳擊高，而勒布的好友格萊納少尉陣亡于西沽戰場，估計今天這個大個子中國人要吃苦頭了，至少會被勒布揍的鼻青臉腫。

　　&nsp;&nsp;&nsp;&nsp;瓦德西看著站在場下做好準備的倆人，做了個開始的勢。

　　&nsp;&nsp;&nsp;&nsp;辜鴻銘緊張地看著場中，他在國外是見過西洋拳擊比賽的，見勒布先動了，幾個墊步移位，逼近了龍謙，左拳前伸，右拳收后，一看就是拳擊老。辜鴻銘雖是文人，卻也知道西洋拳擊的兇殘，場上將對致殘乃至打死的事情經常發生。瞧龍謙漫不經心的樣子，不像是精通武術的高，雖然體格健壯魁梧，怕不是這個勒布少尉的對。

　　&nsp;&nsp;&nsp;&nsp;勒布是第一次與中國人比武，他幾番試探出拳，看不出龍謙的招式，心中輕視起來，喊了一聲，沖步上前，左拳虛晃，右拳迅捷有力地朝對的面目直擊過去。西方拳擊有俗語，右拳一出，比賽就結束了，說明拳擊右拳的威力。

　　&nsp;&nsp;&nsp;&nsp;龍謙等的就是這一下，勒布的左肩一沉，龍謙便動了，不退反進，直沖進勒布身前，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左臂擋開勒布擊出的重拳，右膝抬起，準確地撞到了勒布的胸口，饒是他留了力道，這下來自泰拳的膝撞，還是將對輕易地撞翻在地。

　　&nsp;&nsp;&nsp;&nsp;戰斗在一分鐘內即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