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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入南中張松獻圖 攻益州南燁得蜀(5)

  趙云、楊雄得令起兵分別攻打二寨,趙云打泠苞寨,楊雄打鄧賢寨。レ♠レ用五千兵馬去攻萬人營寨,這在其他諸侯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但是在南燁這里卻并不稀奇。交州軍的戰力、裝備比劉璋麾下人馬強出一倍不止,就算不能以一當十,一個交州士卒頂兩三個益州士卒還是沒問題的。

  南燁兩個先鋒各自回營準備,趙云下令四更造飯,五更收拾完畢,天亮進兵,從左邊山谷而進。楊雄遣人打探一番,得知趙云安排,便吩咐麾下人馬二更造飯,三更起兵,想要夜襲鄧賢爭個首功。

  楊雄士卒得令之后飽餐一頓,等到天黑,馬摘鈴,人銜枚,卷旗束甲,前去劫寨。南燁得知楊雄兵馬先行,趙云兵馬未動有些擔心。他到不怕二將爭功,因為這也算是良性競爭。南燁擔心的是泠苞、鄧賢會合兵一處,先攻楊雄。交州士卒雖可以一敵二,但是以一敵四就多少有些勉強了。

  郭嘉見南燁擔憂便勸道:“楊將軍雖說年少,卻也久經戰陣,國師不必過于憂心。若實在放心不下,可遣陷陣營接應一二。”

  高順的陷陣營有一點好處,就是隨時準備戰斗。這支特種部隊根本不需要戰前動員和過多的準備就能上戰場打硬仗。得到軍令之后高順立刻領陷陣營出發,楊雄沒有危險便罷,若有危險他們便可隨時接應。

  泠苞、鄧賢的營寨分別設在通往犍為的兩條大路上,南燁發兵來攻,這兩條大路便是必經之路。泠苞、鄧賢也是軍中宿將,早在路上設有暗哨。楊雄雖然小心,可還是提前被鄧賢探知。

  鄧賢得知南燁兵到,便喝令士卒起身。原本他還想設下伏兵阻擊楊雄人馬,卻沒想到交州兵行軍速度極快,還沒等鄧賢埋伏已然到了營外。不過鄧賢并不擔憂,畢竟交州兵少,自己又是以逸待勞,就算不設伏兵硬撼楊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楊雄逼近鄧賢營寨,便聽營中三通鼓響,鄧賢領兵殺出營來,列陣營前。楊雄見鄧賢有所準備也不心慌,他同樣不怕正面交鋒,于是打馬上前道:“我乃國師麾下先鋒楊雄,鄧賢可敢出馬一戰?”

  鄧賢出營列陣就是想讓楊雄和交州士卒知道偷營已然失敗,打擊楊雄士氣。卻沒料到楊雄士氣不減,還敢叫陣,于是挺槍縱馬來戰楊雄。想趁著楊雄行走半夜人馬力乏之際給他個下馬威。

  楊雄已然跨入超一流武將的行列,胯下黑云馬也是南燁重金尋來的寶馬良駒,縱然半夜趕路對戰力也影響有限。反觀鄧賢武藝不過是三流水準,哪里是楊雄對手?二將交馬不到二十合,鄧賢便不敵敗退。

  鄧賢單挑不是楊雄對手,可,可他還有大軍在后,一邊回馬一邊令大軍接應,于是益州兵馬一擁而上。

  楊雄麾下士卒早在楊雄得勝之時便跟隨楊雄沖殺過來,兩支人馬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處,雙方士卒刀槍并舉,殺出一片血雨腥風。

  單從數量上看鄧賢士卒比楊雄多出一倍,可是若從質量上看,交州兵卻比益州兵強上好幾倍。南燁一直走的是精兵路線,老弱病殘在軍中一個沒有。反觀劉璋與張魯交戰多年,士卒死傷多了,兵源質量也就越來越差。至于訓練、裝備等方面,益州兵就差的更多。往往兩個士卒對拼,交州兵可以輕松砍破益州兵的鎧甲,益州兵卻無法砍透交州兵的甲胄。

  鄧賢原本以為自己兵多又是以逸待勞便可穩操勝券,可是此時見交州兵如此強悍才知道自己打錯了算盤。此時他真后悔沒有去向泠苞求援。不過戰場之上后悔是最沒用的情緒,當發現麾下士卒不敵的時候,鄧賢便命后隊人馬退回營寨,而后接應前隊也退回營中固守,同時遣人向泠苞求救。

  交州兵在正面戰場上鮮有敗績,便是攻城奪寨也不在話下,但是楊雄見鄧賢領兵退回營中卻停止了進攻。并非楊雄打不下鄧賢營盤,而是楊雄覺得沒必要浪費兵力。強攻營寨與強攻城池一樣,進攻方并不占優勢。假如偷營成功也就罷了,此時偷營不成變為強攻,那還不如讓士卒先休整一番恢復體力呢。

  楊雄、鄧賢二人進入了僵持階段,泠苞也接到了鄧賢營寨被襲的消息。得知楊雄領兵偷營,泠苞二話不說起兵來救,當初設這兩座營寨就是為了互相接應,一寨被襲之后,令一寨正好出兵攻敵后路。

  泠苞行到半路,忽然山背后鼓聲震天,趙云引五千兵馬從山谷里截殺出來,大叫道:“泠苞下馬受降!”說罷挺槍直刺泠苞。

  趙云這支伏兵可謂出其不意,泠苞抵擋不住,撥馬便走。益州士卒更不是交州兵的對手,早已顧不得救援鄧賢,跟著泠苞往來路退去。趙云見泠苞軍心大亂哪里肯放,追在后面一路砍殺。

  泠苞被趙云趕得雞飛狗跳,總算遠遠看到自己營寨。他剛想依靠營盤抵擋追兵,卻見營中旗幟變換殺出一將,正是高順。

  高順領陷陣營跟隨楊雄一路,發現楊雄與鄧賢交戰并無危險,于是轉而埋伏半路防備泠苞援軍。便在此時趙云兵馬到來,便接替高順埋伏,讓高順趁機偷營。

  泠苞見營寨已失,后有追兵,只好拼死來戰高順。高順以領兵見長,個人武藝在南燁麾下并不出眾,也就是二流巔峰水準,不過對方泠苞卻足夠了,何況泠苞背后還跟著個趙云呢。高順壓著泠苞打了二十余個回合,趙云從背后趕上,一槍桿將泠苞抽落馬下擒住,余者皆降。

  趙云見泠苞麾下降卒甚眾心生一計,囑咐高順一番,又遣一名心腹小校往鄧賢營前去見楊雄。

  楊雄令兵馬休整一番正要繼續攻打鄧賢營寨,趙云的傳令士卒便到了。楊雄聽完士卒所言不由感嘆道:“子龍將軍果然強我百倍,我不如也。”說罷傳令士卒做好準備,配合趙云行事。

  鄧賢在營中一邊防備楊雄,一邊等待泠苞援軍。待到正午,忽聞楊雄背后鼓聲大作,一彪兵馬殺來,正是泠苞旗號。

  楊雄見身背后出現益州兵馬,當時棄了鄧賢營寨,去與身后兵馬交鋒。兩軍剛一交手,泠苞人馬便不敵而走,楊雄催兵緊緊追趕。

  鄧賢剛與楊雄打過一仗,深知交州兵的厲害。泠苞不是楊雄對手也在鄧賢意料之中,可是鄧賢卻沒想到泠苞敗的如此之快。這讓鄧賢心中大急,慌忙打開營門引兵去追楊雄,欲與泠苞前后夾攻。

  楊雄回頭望見鄧賢出營來追微微一笑,對前方逃跑的“泠苞”道:“子龍將軍,鄧賢已然離營,我等可反戈一擊。”

  趙云此時穿著益州軍盔甲,打著泠苞旗號跑的正歡,聽楊雄說話便與他并騎而行道:“我等再引他一段,好方便高順將軍偷營。”

  原來趙云、高順定下的計策便是由趙云偽裝泠苞人馬去襲楊雄,再裝作不敵而走。鄧賢自然不可能坐視援軍戰敗,必然出營相助,高順便趁此機會偷營。

  趙云、楊雄將鄧賢又引出一段之后同時勒馬,回身來戰鄧賢。鄧賢見自家兵馬與敵軍合兵當時大驚失色,又見泠苞帥旗之下那人根本不是泠苞,便驚問道:“你是何人?竟降南燁。泠將軍何在?”

  鄧賢一開口,趙云、楊雄同時大笑。趙云道:“我乃常山趙子龍。泠苞已然被我擒拿,你若下馬投降,我可饒你不死。”

  聞聽泠苞被擒,鄧賢頓時嚇得魂飛天外,此時他才注意到趙云統領的那些益州兵左臂上都扎有一條白巾,與自家兵馬有所區別,顯然不是泠苞降卒便是交州兵所扮。鄧賢自知中計撥馬便逃,他連一個楊雄都打不過,此時再加上趙云,不逃也不行。

  趙云、楊雄隨后追趕,便追邊喊:“你等皆有父母妻子,降者免死!”

  那些跟隨趙云而來的士卒既有交州軍假扮也有泠苞麾下降卒,此時聽趙云喊話,那些降卒便用川蜀鄉音喊道:“國師仁慈,降者不殺!”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鄧賢麾下川軍一聽家鄉口音便知是泠苞士卒歸降了南燁。既然泠苞士卒降后未死,那就說明南燁確實不殺俘虜,于是鄧賢士卒紛紛投降。

  鄧賢跑回自己營寨的時候簡直都快成光桿司令了,可是就算這樣還不算完,只見一彪人馬從自己營中殺出攔住去路,帥旗之上寫一“高”字。

  高順見鄧賢來了嘿嘿一笑,并不與鄧賢死戰,只是拖住鄧賢。待楊雄趕上,猿臂輕舒,將鄧賢擒于馬下。

  趙云、楊雄、高順三人擒了二將,占住兩處大營,俘虜士卒萬余回營向南燁復命。南燁笑問道:“子龍、楊雄各擒一人,何人當居首功?”

  楊雄慚愧道:“若非子龍將軍用計,我尚不知何時破營,當是子龍將軍首功。”

  趙云道:“若無高將軍領陷陣營來援,二將皆不能擒。當是高將軍首功。”

  高順道:“此戰皆賴二位將軍之力,我又何功之有?”

  南燁見三人謙讓不由笑道:“此戰生擒敵將你三人皆有功勞,不過當以高順為首。”言罷重賞高順,趙云、楊雄也皆有封賞。

  厚賜三人之后,南燁命人押泠苞、鄧賢到帳下,去其束縛,賜酒壓驚問道:“你等肯降否?”

  泠苞看了一眼南燁道:“承蒙國師免死,為何不降?劉璝、吳蘭與我乃是生死之交,若肯放我回去,當為國師招二人來降,獻出犍為。”

  南燁聽泠苞說完又看向鄧賢道:“泠將軍愿降,不知鄧將軍如何?”

  鄧賢沉默片刻道:“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恕我不能從命。”

  南燁聞言點了點頭,施放竟能存星、取星,順便看了一眼二人的將星錄。與那些知名武將的將星錄不同,二人的將星錄十分簡要,簡要到只有一句話:益州牧劉璋部將,建安十六年,劉備攻取益州,鄧賢與泠苞、劉璝等統兵抵御劉備,為劉備所敗。

  兩個在三國歷史上打醬油的武將,此時卻展現出了巨大的人性反差,一個賣主求榮,一個誓死不降。二人在南燁心中頓時鮮活起來,不再是書中的歷史人物,而是有著思想感情的人。

  自從赤壁之戰殺死曹操、許褚等人之后,南燁心中就一直十分失落。對于一個三國迷來說,殺死自己的心中偶像并非什么樂事,可是南燁卻不得不為。因為放過曹操這位奸雄就意味著更加激烈的戰爭和更多士卒的死亡。所以南燁沒得選擇。可是這一仗討伐劉璋,南燁卻可以選擇盡量少殺些人,畢竟只要益州攻陷劉璋敗亡,這些武將即便不降也失去了威脅。

  郭嘉與南燁相處日久,又十分聰慧,多少能猜到南燁心思,也看到了南燁目光中的不忍,便小聲勸說道:“鄧賢不可放,泠苞更不可放。”

  南燁聞言一愣,不放鄧賢他還能理解,可是不放泠苞是什么意思?南燁不由問道:“奉孝這是何意?”

  郭嘉道:“泠苞受劉璋恩重勝于鄧賢,豈會為國師所用?若脫身一去,不復來矣。”

  南燁沒想到面前兩個史上無名的下將竟然還都是忠臣。不過南燁知道這世上恩將仇報的事也不是沒有,他不明白郭嘉如何判斷泠苞就是詐降。南燁有自己的判斷方法,直接對泠苞施放了控人技能,結果泠苞只是愣了一下,根本沒有被南燁控制,這更坐實了郭嘉的判斷。

  南燁微微一笑問郭嘉道:“奉孝怎知泠苞詐降?”

  郭嘉道:“鄧賢望泠苞皆是怒意,泠苞看鄧賢盡是贊許,由此可知端倪。”

  南燁聽郭嘉解說馬上反應過來。忠臣看降將心中發怒,這很好理解。可是降將看忠臣贊許就說不過去了。假如降將贊同忠臣的做法就應該也做忠臣才對,既然不做忠臣又羨慕忠臣,眼神應該是愧疚不敢對視才對。贊許的目光只有忠臣遇忠臣時才會出現,照此推論泠苞自然是忠心劉璋故意詐降。

  郭嘉雖然沒有南燁的技能,卻也能看透人心,不愧是頂級謀臣。南燁微微點頭道:“鄧將軍既不愿降,我也不能輕放,否則引兵再來只會令我士卒損傷。還請鄧將軍在我營中委屈些時日,待此戰結束再放將軍回家團聚。至于泠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攻打犍為之事不勞將軍費心,將軍便陪鄧將軍一起在我營中做客,免得鄧將軍一人寂寞。”說罷便命士卒押二人出帳軟禁起來。

  泠苞、鄧賢都沒想到自己會是這個結果,更沒想到截然不同的選擇竟然會造成相同的結果,一時間都有些錯愕,直到出帳才反應過來。南燁在帳中就聽到帳外傳來二人的爭吵之聲。

  “你這無恥小人,我算錯看你了!”這個聲音顯然是鄧賢。

  “賢弟,你真冤枉我了。”這個聲音顯然是泠苞。

  “你賣主求榮有何冤屈…”鄧賢的話音漸遠,看來南燁把他們放在一起作伴對二人也是一種折磨。郭嘉還當南燁故意如此,在一旁笑彎了腰。

  泠苞、鄧賢雙雙被擒,自然有逃脫士卒報到城中。劉璝、吳蘭聞報大驚,要知道斬將容易生擒難,趙云、楊雄兩個先鋒就生擒了自己這邊兩員大將,還招降了大半士卒,這讓劉璝、吳蘭不由驚慌。

  劉璝、吳蘭再不敢出馬與南燁交戰,城頭高懸免戰牌,遣人往成都求救。劉璋得知折了二將,也是驚慌失措,聚眾人商議對策。可惜幾名上將都遣往北地防備張魯,一時間也不知要遣何人御敵。

  長子劉循出班道:“兒愿領兵前去守城。”

  劉璋見兒子愿為自己分憂十分開心,可是又不放心,便問眾將道:“我兒肯去,當遣一人為輔,不知何人愿往?”

  吳懿出班道:“末將愿往!”

  劉璋見吳懿愿去當時大喜,吳懿的妹妹嫁給了劉璋的三哥劉瑁,算是劉璋的心腹之人。有他與劉循同往,劉璋放心許多,又調派三萬人馬給二人同去守城,也不指望二人建功,只要守住城池待南燁、張魯一人退兵,便是大功一件。

  劉璝、吳蘭見劉循兵到接入城中,劉循問二將道:“南燁近日可曾攻城?”

  吳蘭道:“不曾攻城,只是在外打造器械,偶爾城前搦戰,我等只是不應。”

  吳懿道:“南燁意在速戰,故而誘我等出城。我等切不可中其奸計,任其打造器械便是。待其造好器械攻城之時,張魯之圍已解,北面大軍一到,南燁必退。”

  劉循也知吳懿所言是穩妥之計,便安排人馬守城,四人分守四門。吳懿照顧劉循給他兩萬余兵馬,其余三人只用一萬余人守城。劉循年少,血氣方剛,并不想讓吳懿關照,可是卻拗不過吳懿、劉璝、吳蘭三人苦勸。最后劉循決定親守正對南燁的南門,否則就要減兵。吳懿三人也拗不過劉循,只好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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