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巖女王

　　“你究竟是什么人？”武器交擊之中，被很干脆的震飛的尼祿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面帶驚悚之色的問道，這并不是因為害怕，只不過因為從剛才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很完美，尼祿在魔劍祭開始前接到了獵殺惡魔的任務，但最終還是趕在姬麗葉唱完最后一句贊歌前趕回了會場，雖然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是起碼還算是完美的履行了彼此的約定。之后姬麗葉也接受了尼祿贈送的禮物，雖然算不上有價值，但是很有誠意的一條項鏈，兩個人繼續參加著魔劍祭剩余的部分，不同的是姬麗葉很虔誠的聽著教皇的嘚啵嘚，但尼祿卻很叛逆的掛上耳機聽起了重金屬搖滾。

　　就算身旁是一直像姐姐像母親一樣照顧著自己，而且自己也很喜歡的女孩兒，但是尼祿也不打算給她面子乖乖聽教皇的說教，他本就是這種叛逆的個性，姬麗葉其實也懶得說他了。本來一向無聊的魔劍祭就該這么無聊著結束了，然后尼祿就回去繼續過自己無聊的小日子，但是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打破了這一切：她刺殺了教皇！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對？丁叔不男的么？怎么用的是“她”？

　　當然，情況不可能是丁叔被娘化成丁嬸兒然后等著主角攻略，這貨就算娘化了也不可能變成軟軟萌萌的萌妹子，絕壁是一個能拎著拖鞋打得整個小區怦然作響的女流－氓。沒有任何攻略價值可言。其實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刺殺教皇的換人了。尼祿自然不清楚有劇情設定這么回事兒，他只是覺得這個少女太有傷風化了，即使他本身也是個典型的“風化”破壞者，也改變不了他的這種認知。

　　不管怎么說以近似三點式的打扮出來殺人也未免太扯了點兒吧？

　　而且殺人方法也太扯淡了，尼瑪拿刀拿槍都好商量，拿一門潘多拉對艦一千毫米幽能炮...咳咳，好吧不是這么鬼畜的玩意兒，但是一門拿著一門口徑兩百往上的重炮來轟一個人也太過分了吧喂？

　　總之在尼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教皇就已經帶著胸口的大洞躺下了，尼祿對這一幕最清晰的記憶，就是那個少女完成殺戮之后轉過頭來，那以右眼為中心熊熊燃燒的血色火焰。

　　接下來就是慌亂，作為宗教信仰核心的教皇就這樣被擊殺在眼前，虔誠的信徒們立刻就亂了方寸，紛紛叫喊著就沖出了演歌廳。尼祿也立刻拉著毫無自保之力的姬麗葉就要去避難。為了掩護平民撤退，大舅哥克雷多指揮著教團騎士就包圍了少女，尼祿印象中最后一個畫面，就是少女單手將巨炮當重斬刀一樣掄起來虐待周圍騎士的畫面。

　　在尼祿的認知中，這無疑是很不科學的，論起冷兵器的使用能力。現代的人類應該不可能比過還在頑固排斥熱武器的教團騎士才對，但事實上就是即使揮動著沉重無比的武器，少女應對周圍的騎士也顯得十分輕松，甚至可以說是戲耍。等到尼祿安頓好姬麗葉再趕回來之時，還站著的魔劍騎士就剩下了克雷多。而時間大概只過了一分多鐘不到兩分鐘的樣子，可以說尼祿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顛覆殆盡。

　　但顛覆歸顛覆。尼祿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上前跟少女戰斗一番的，雖然他一直不鳥老教皇，但這么多年下來自己的生活費一直是這老頭兒支付的，而且如果沒有老教皇的默許他也不可能這么囂張，叛逆是一回事兒，最簡單的事理他還是明白的。而且現在科雷多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雖然其劍術遠在尼祿之上，但未經過升天儀式之前畢竟還是個凡人，和怪物是沒法比的，在少女將武器切換為輕便的鐮刀之后，原本就戰斗的很辛苦的克雷多就更加左右支拙了。

　　那是一種很超現實的變換方式，巨炮本身就像是多邊形建模的一般，在冒出紅光之后，以紅光所勾勒出的線條為輪廓，以一種微微解離的方式形成了無數的多邊形，然后這些多邊形就收縮變形成了一把白色紅刃的鐮刀，完全視物質守恒定律于無物。不過尼祿也沒心思考慮這個，本身就不是好學生的他也不懂什么是物質守恒定律，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話，繼老教皇之后悲劇的就是自己的大舅子了。

　　起碼現在他還沒有轉職虐舅狂魔的打算，因為南宮影一直推脫緋紅女皇的維修問題，想要等到劇情開始時再交給尼祿，所以現在手無寸鐵的魔人小子也只能用自己的雙管m500——湛藍玫瑰進行戰斗。這把槍能夠近乎同時發射兩顆子彈，不過子彈之間還是有著微妙的時間差，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對抗有厚重裝甲的惡魔，第一發子彈用來破甲，第二發就可以透心涼了，可以說是一種很機智的設計理念。

　　當然，如果槍械本身威力過小的話，不管多么機智的設計理念都是對惡魔無用的，所以尼祿才會選擇m500作為改造素體，本身就是手槍中威力最大的存在，再加上他老毛子一樣簡單粗暴的改造，現在的威力已經達到了牲口級，也就他這個半魔人能夠駕馭了。眼見兩發威力巨大的子彈射向自己，白發的少女很輕蔑的打量了一眼尼祿，鐮刀一轉逼退了想要趁勢偷襲的克雷多，任由兩發子彈射穿了自己的腹部。

　　大口徑子彈留下的傷口并不算大，畢竟少女的身體遠比惡魔脆弱的多，雖然力量強大但防御力卻不在一個層面上，而子彈在高速運動中其實是變形為針形的，湛藍玫瑰本身是用來對付惡魔的槍械，子彈在少女身上受到的阻力不達標。自然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讓人難以想象是12.7mm口徑子彈打出的細小的傷口中流出了鮮血，紅色的鮮血。但卻沒有人類鮮血的那種流質感，反而像是半凝結的紅色熒光劑一樣。

　　事實上少女的血是正常流動的，并沒有形成果凍史萊姆一類的視覺特效，但是有鑒于其特殊的顏色，在某些方面來講很孤陋寡聞的尼祿克雷多看來，會產生這種視覺誤差也就不足為奇了。當然，血的顏色狀態并不是重點，少女那毫不在乎的神色以及快速愈合的傷口。加上這種形態特異的血液，讓尼祿瞬間明白她并不是普通的人類。

　　“克雷多，快帶姬麗葉離開！”意識到這一切的尼祿立刻命令自己的大舅哥帶著自己未來的媳婦兒閃人，現在的克雷多絕對無法對抗這個非人的少女，但是他自己卻可以。自從一個月前右臂受傷覺醒惡魔之手以來，除了得到那只功能繁多刀槍不入的超級手臂，他的身體素質等各方面也在全面提高。這代表著他體內的魔人血脈正在逐漸覺醒，原本讓他遮遮掩掩想要去掉的東西，此時卻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克雷多雖然心有不甘，卻也明白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當下最重要的應該是保護姬麗葉的安全，作為一個妹控。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在這種時候暫時服從自己未來妹夫的指示，換個角度來想這也算是對尼祿的信任，畢竟如果尼祿死了姬麗葉也不會幸福的，他們三個是一家人。面對狼狽逃竄的克雷多。少女似乎并沒有什么阻止的意思，畢竟他的目的并不在于這個苦逼大舅哥。尼祿怕刺激到她也沒有出手，一直等到兄妹倆個離開演歌廳，湛藍玫瑰的槍聲才再次響起。

　　想比起一開始的主動中槍，這時的少女似乎是拿出了真正的實力，鐮刀靈活的旋轉之間火星四濺，尼祿射出的所有子彈都被滴水不漏的擋了下來，顯然就算恢復能力驚人，少女也并不想當第二次活靶子。缺少近戰武器的尼祿只能四處游斗，嘗試著用自己剛開發出的魔手能力抓取了幾次，卻都被身形靈活的少女躲了開去，最后煩躁之下，尼祿不管不顧的抄起身邊一把量產的騎士劍就沖了上去。

　　對于這種看上去似乎很無謀，但實際上很聰明的行為，白發少女只是表現出了略微的驚訝，然后就沉著而輕松的應對起了尼祿水銀瀉地一般的攻擊，明明應該是長柄武器里都很難使用的鐮刀，但是少女愣是將之舞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互相之間攻防交手了幾十個回合，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白發少女右眼上的火焰猛然竄了一截兒，尼祿只感覺手上成熟了一股巨力，刀斷掉的同時自己也倒飛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這就是本章一開始問題的出處。

　　“我？你可以叫我white－rock－shooter！當然，叫我女王大人我會更高興的！”白發的少女惡劣的笑著，背后在進行了那種不魔法的多邊形構建之后，出現了兩只棱角分明的機械羽翼。從那機械羽翼上帶著的寒光爍爍的刀鋒來看，尼祿相信這玩意兒絕對不是光看著好看的，也不見這兩只機械羽翼有什么動作，白發的少女就已經遙遙的飄了起來，朝著一開始被她在天花板上打出的大洞飄去。

　　“別走！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尼祿的個性，自然不可能允許少女這么沒頭沒腦的打進來，沒頭沒腦的把教皇給干挺，沒頭沒腦的和自己打了一架，留下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然后又沒頭沒腦就這么離開的。雖然同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性格，但是相較于自己叔父的懶散和漫不經心，尼祿實際上是一個很認真的男人，對于那些沒頭沒腦的事情，他一定是要找到正確答案才甘心的。

　　以他的戰斗意識，很輕松的就能感覺到，在剛才的戰斗中，白巖其實一直是在有意識的引導自己，讓自己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直到她見識了自己的所有招式以后，才揮出了那一記作為結束的超重擊，讓自己得以脫身離開。先是費心潛入刺殺了教皇，然后又大肆屠殺教團騎士。現在卻又對同屬教團騎士的自己各種照顧，別說是腦子聰明的尼祿了。只要智商不低于二位數都應該明白她另有目的。

　　“我的目的？看一下周圍你就明白了！”以一種極其自戀的姿態淡笑了一下，白巖伸手示意尼祿注意周圍的情況，被她擊殺以后順手挑開了面罩的教團騎士們，此時都已經恢復成了惡魔的本來面貌。當然，他們實際上并不是惡魔，只是由阿格納斯調試出來的融合了惡魔細胞的人類，有些類似于神羅公司的“戰士”這種存在。

　　當然尼祿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只是以為自己的戰友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惡魔。一直在討伐惡魔的組織本身就是由惡魔構成的，這種充滿了現實諷刺意味的劇情，讓尼祿這個小初哥傷透了心。既然教團的騎士們都是惡魔，那么自己一直視為兄長的克雷多會不會是惡魔？姬麗葉又是什么情況？教皇本身會不會也是惡魔？

　　一瞬間，尼祿就感覺到了一片濃密的陰云壓到了自己的頭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但卻找不到其中那一絲曙光，這事要擱他叔父身上那肯定是直接用暴力將之打散。但奈何尼祿是一個比較傾向于腦力活動的人，所以在這種時候就鉆了牛角尖兒。不過白巖可沒心思給他做心理疏導，她從丁叔那里搶來這次的出場券可不容易，怎么可能全為他侄子服務了？她大白巖女王可不是這種慈悲好人。

　　“不過，這只是我目的的一方面...”所以，白巖就將尼祿從自己那不申嚴謹的沉思中叫了出來。自然還是那種極端自戀的語調，除非在南宮影面前，否則她永遠都是個完美瀟灑的抖s，“聽說，在你們教團的技術局有一個白發及腰的男人。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為什么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錯覺么”尼祿敏銳的在白巖的語氣里察覺到了那一絲底氣不足，但是怎么說呢？白巖出場以來的一系列表現。已經成功把自己的形象在尼祿的心里定位成了完美瀟灑的抖s女王，尼祿雖然不是太懂這些東西，但是他覺得這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氣光芒的女性，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有底氣不足這種現象出現。

　　所以尼祿很果斷的認為自己的敏銳是一種錯覺，顯然他并不明白，一個抖s之所以一直是抖s，只是因為她還沒有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那個能讓自己變成抖m的抖s。好吧有點兒亂，總之我們都知道白巖為什么底氣不足，尼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很認真的思考起了白巖的問題，在他的記憶中，教團貌似只有自己一個白發的男人來著，當然，就算是算上女人，在南宮影加入前白頭發的也只有他一個。

　　說起尼祿這白頭發還有點兒小故事，他之所以和克雷多姬麗葉兄妹這么親近，關系好的仿佛一家人，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尼祿是小時候被克雷多的父母從孤兒院收養回家的。而收養的原因則比較讓人啼笑皆非，就是因為尼祿那一頭銀發，因為傳說中魔劍士斯巴達也是銀發，作為虔誠的教徒，克雷多的父母直接就把尼祿當成了斯巴達的替身，并且毫不猶豫的辦理了全部的收養手續。

　　當然，到了后來這件事即使在尼祿家內部也已經作為笑談而存在了，克雷多的父母雖然無比虔誠，但還不至于燒壞腦子，銀發是一方面，收養尼祿多半還是因為他們確實喜歡這個孩子，也就是投緣。后來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會覺得當時的動機有些好笑，不過卻并不為此后悔，他們是真心把尼祿當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顧的。

　　這種關系一直延續到了他們死于惡魔之手，然后完美的被克雷多和姬麗葉繼承了下來，他們在日后生活中對尼祿的照顧，完全可以作為“長兄如父長姐如母”的最直接詮釋，所以尼祿這小子不但是個姐控，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母控，鼓掌撒花...咳咳，扯遠了。

　　總之，經過認真的思考，尼祿死活不記得教團里什么時候有除自己之外的銀發男人了，畢竟這是一種很非主流的特征，但顯然白巖的目標也不可能是他，要不然也不可能有此一問。尼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認真，只是直覺告訴他找出這個答案應該不是什么壞事，所以他再次檢索了自己的深層記憶，隱約記得自己把燒壞的緋紅女皇委托給技術部修理時，似乎在門縫里瞟到了一縷和自己一樣的發絲...

　　“啊，我想到了！”尼祿猛地一錘手掌，當時委托緋紅女皇那一天，也就是和南宮影打了照面那一天的記憶全部浮現了出來，他只是個性懶散不重要的事情不太愿意去記，但不代表他記性真的很差，“在技術部那一塊兒，似乎是有這么個男人來著，只不過沒說過話...”

　　“是么？多謝你了臭小子！”聲還在，人已走，等尼祿回過味兒來的時候，演歌廳的七彩玻璃穹頂之上早已一個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