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某個趁夜跑路的帥哥并沒有意識到,鄉村居民和城市居民之間有著不可逆轉的文化差距,當然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城市居民識字的也并不多,事實上對于記憶喪失的他來說,那些行云流水寫出的鬼畫符一樣的字他也不認識。仿佛存在于本能中一般,在想要提筆提筆給那個好心的少女留下些什么的時候,這種文字就自主自覺地跳了出來,而書寫出那封騙人成分居多的信件的人卻連這種文字叫日語都不知道。
說起來某大帥哥現在的情況其實很古怪,首先因為不知名的意外他缺失了很大一部分重要的記憶,括弧肯定不可能是那大頭沖下的隕石撞地球,以至于連自己的名字、來這里是為了什么、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自己都有什么親戚朋友這些重要的問題忘光光了,但冥冥中的本能卻可以很明確的指揮他在什么時候該干什么。就比如這次趁夜出逃,實際上他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躲著那個好心的少女,但每當想要留下時自己的本能中都會有一條狂閃紅燈:不要以任何方式給女孩子立FLAG。
實際上大帥哥并不明白什么叫立FLAG,以他記憶中殘存不多的常識來看,所謂的立FLAG這種不中不西的用詞,正規的翻譯應該是插旗來著,但是怎么把旗插在女孩子身上,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所幸的是他還有這最基本的常識,還能區分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插旗這個詞匯就算單從字面意思來理解,一旦聯系上女孩子也容易聯想到沒羞沒臊的事情。所以他決定自己還是先跑為上。
而那之后遮斷大妖怪感知的黑暗期,大帥哥先生也并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只是想讓貓又幫自己起個名字,這種丟人的事情怎么能讓第三者知道?行走江湖自然需要一個響亮的名字,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給自己起名可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而腦海中第一時刻翻騰而上的“李狗蛋”和“龍傲天”也證明了這種直覺,雖然第二個名字貌似沒什么問題,但本能告訴他如果使用的話將會是抹不去的黑歷史。
而我們的貓又同志也不負重望。也可以說是壓力產生動力,作為一個文化水準并不怎么高的妖怪,硬是從那不多的墨水里憋出了“空條神太郎”這么個霸氣的名字。但這個名字卻被某帥哥否決了,雖然知道貓又起這個名字是把自己當成了神一樣尊敬,但是卻又不想太過張揚,屬于絕對意義上的好名字,但不知為何某帥哥總是會想到一群姿勢很多的肌肉男。惡寒之下堅決拒絕了這個名字。
所以現在某帥的名字就叫做神無,“神”字的原因不解釋,而“無”字則是因為他什么都不記得的關系,顯然貓又起名字的本事還算不錯,完全可以在醫院門口擺個攤子給小孩氣起名維生。那么以后我們也就先叫他神無好了,現在我們半夜跑路的神無大人在干些什么呢?答案是他在刷怪。更混確的說是在迎接離開新手村以后的第一戰,雖然他這個“新手”實際上比那些骨灰的實力都要扯淡。
在昨晚用很難被察覺方式掃描了周圍的環境以后,神無就明白這個世界并不安定,屬于強者多如狗神明滿地走的范疇,可惜無論是“強者”還是“神明”水分都實在太大。對于神無來說翻手就可以滅一群。但是說實話,在搞清楚自己怎么來為什么要來來干什么之前。神無并不想和本土勢力發生什么沖突,所以他一直都繞著感知中那些“強者”走,但遺憾的是他畢竟不是人體雷達,掃描也就只能掃描到那些還算入眼的存在,怎么也想不到這里居然會像國產RPG一樣到處都是怪。
憑借著不俗的腳力,即使繞了不少的路,神無也在一夜間遠離了那座不算很大的小山好幾十里,但有些時候這幾十里也并不算是多么大的距離,尤其是在你碰到一個妖怪的時候,幾十里的距離往往就意味著妖物密度已經喪心病狂了。這個妖怪并不是什么實力強大的大妖怪,相反還是一個小角色,以至于神無在感知的時候甚至會主動剔除掉他。也許正是因為實力差距過大,這只妖物反而看不出神無是能夠翻手滅掉它一萬個的存在,也因此才能毫無顧忌的發動攻擊,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嘛。
這只妖怪的上半身維持著婦女的外形,而下半身卻是一只蜘蛛,長得十分有后現代風格,但卻并不像某些動漫中刻畫的一樣長著一張俏臉以方便人獸,相反其長相足以讓任何色中餓鬼瞬間陽痿。這只妖怪叫絡新婦,神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認識她的,只知道這是由蜘蛛變化的妖怪,以美女的形象誘惑男人,并且會在3天后割下男子的首級食用,相比起座敷童子之流是一個很不討喜的妖怪。
不過神無現在卻要對這個神話表示明確的反駁,以面前這只絡新婦的長相,被他勾引的那些男人如果不是眼睛有問題的話,那絕壁是腦子被門擠了,就算是我這種失憶的傻蛋也半點都萌不起來啊口牙!而這只妖物攻擊的方式也很是讓人惡心,除了不斷地噴涂粘噠噠的蛛絲之外,剩下的就是從嘴里發射紫黑色的毒箭,就算知道那些液體毒箭對自己沒傷害,有鑒于那惡心的顏色,神無也不打算被沾染上。
所以從戰斗開始,神無就一直在躲避,躲蛛絲躲毒箭還得躲那只天殺絡新婦的丑女撲殺,現在看來絡新婦的捕食手段絕對不是高大上但卻很有技巧性的誘餌戰術,反而會是矮窮挫但卻絕對實用不用學的暴力撲殺。看著天空中濃厚的妖云,神無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真的他并不想殺掉這只絡新婦,并不是因為仁慈。單純是害怕引出她背后的大妖怪,雖然不怕但是很麻煩。但是現在看來,這只絡新婦的智商余額嚴重堪憂,估計腦子里就只剩下了吃,如果不殺了她自己就得一直被拖在這兒了。
反正是一只為禍四方的妖怪,也沒有貓又他老大那種特殊的戰略地位,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砍了算了。神無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砍人前先計算砍了對方的后果的習慣是哪兒來的,不過這么一想之后砍人的心理壓力明顯小了很多。但是看看絡新婦那蜘蛛下體,以及人類上半身那彌漫著各種污物的潰爛皮膚,神武就感覺到了一陣反胃,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手碰到她,愛刀也不行!
某把本來沒有名字造型也超脫人類常識,后來被主人直接命名為“正宗”的長太刀發出了歡樂的顫鳴。為主人的決定鼓掌叫好,看來即使主人失憶了,也不至于拿自己去干切水果劈柴一類的掉價事,可喜可賀可口可樂。神無真正的身份顯而易見,但是鑒于記憶問題我們暫時還是先稱他為神無,以神無強大的實力來說。即使不動用愛刀不動手,要想毫無后患的殲滅這只絡新婦也不是什么難事。
按照潛意識中的記憶運轉起了布設在眼睛中的不知名回路,原本圣青色的眼睛迅速切換成了紅色,三個黑色的勾玉圍繞著黑色瞳孔,以三等分的位置排列旋轉著。但是這還沒完。本就讓人心悸的怪異眼睛,在力量的催動下再次發生了變化。右眼中的三個勾玉消失,瞳仁變為黑色,但是卻以瞳孔為中心出現了三個好像兩把蒙古彎刀背靠背交叉一樣的圖案,眼神鎖定住了絡新婦,招式名脫口而出。
“天照!”在這個時代意義十分特殊的兩個字,就是這一招真正的名字,而它的威力也對得起這個特殊的名字。黑色的火焰并非從眼中發射出來,而是從無形中席卷而出,也因此絡新婦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就被燒了個正著,被高溫燙的“嘶嘶”慘叫了起來。這是來自于太陽最中心的黑火,不燒盡敵人決不罷休,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原本不可一世的絡新婦就化作了地上小小的一灘骨灰。
用變化的右眼對準了地上還在燃燒的黑火,那些黑火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在翻卷之中消失于無形,雖然不燒盡目標絕不熄滅的特性聽起來很牛逼,但也證明了這種火焰的流毒之大,使用后不好好收起來是絕對不行的。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這只下級妖怪,神無又踏上了自己的旅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完全是在漫無目的的閑逛,不過他卻知道,永遠留在一個地方是絕對不行的。
對于長生種來說,時間從來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概念,以巨龍這種懶到發毛的生物來舉例,往往一覺就能睡好幾百年,所以眨眼之間,距離神無踏上旅途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十年...好吧,以上內容純屬口胡,其實就過了一個月而已。在這一個月之內,因為會主動避免麻煩的天性使然,神無的生活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可圈可點的地方,也就是偶爾虐一虐小怪罷了,倒真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但正所謂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是銀子總會花光的,是節操總會掉光的...咳咳,你說你長著這么出眾的一張臉,架著這么鶴立雞群的一副身板兒,頂著這么超凡脫俗的氣質,要是不來倆妹子倒貼再來倆腦殘送經驗多對不起讀者?所以我們的神無同志就喜聞樂見的悲劇了,而悲劇方式就是被抓了起來,當然我們都知道,如果他不想被抓的話就算是節操掉光的隙間也別想抓住他,所以他實際上是故意被抓的。
而被抓的原因也很簡單,簡而言之,就是他和那些或者后現代或者超現實的下級妖物玩兒夠了,所以轉而想和食物鏈底層的人類玩兒一玩兒。雖然天性是避免一切麻煩的節能型,但是作為一個失憶癥患者,顯然是天性中的好奇心更加占上風。他十分想看看在密度喪病的妖魔壓迫下,這個世界人類的風土人情是什么樣的。
但遺憾的就是。并不是每一個人類都會像那個叫做出云的少女一樣,既善良又沒有什么防備心,或者說像她那種類型在這個世界才是奇葩。這個世界的人類在妖物的壓迫之下,腦神經普遍都十分緊張,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崩斷掉,如今突然竄出來這么一個人高馬大到不科學的洋人,讓他們瞬間就壓力山大了。
所以當時的對話是這樣的,首先是鎮民:“你是人類么?”
而某失憶癥的神無回答得很干脆也很誠實。腦袋一搖:“我不是人類。”
接下來的就是喜聞樂見的一擁而上,神無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于傷害這些人類有著本能的排斥,同時也確認這些神經過敏的家伙并沒有能力傷到自己,所以神無也就任由他們疊羅漢一樣把自己摁倒在地。之后神無就保持著一種神游天外的狀態,任由這些鎮民把自己一圈一圈兒的捆成木乃伊,任由他們把自己綁在小鎮子中央不知道干什么的立柱上。任由他們在自己腳下堆上柴火,任由他們點火烤人。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沒做,身體畢竟是由碳水化合物構成的人肉,如果放任不管讓火燒的話無論如何也是會燙傷的,除非他自此改姓孫然后大名悟空。所以實際上他在身體周圍薄薄的放了一層防護罩,記憶中是叫AT力場來著。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但莫說是這些微薄的熱量,就算是天降板兒磚也能毫無壓力的擋給你看。
然后神無就在鎮民一頭黑線之中,腦袋一歪呼呼大睡了起來,沒辦法無聊啊。現在這些鎮民正處于神經過敏期,無論自己說什么他們也是不會信的。必須等他們自己冷靜下來才行,反正也動不了不睡覺還干什么?就這樣,受刑的人睡的哼哼哈兮風生水起,而施刑的人卻因為要照看那一堆篝火而熬的兩眼發白雙腳虛浮,在雙方的拉鋸戰之下,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了兩個太陽升起的長度。
因為沒有細致的計時工具,所以這些鎮民們都是以這種方式計算時間的,作為外來者,神無也很聰明的習慣了這種表述方法。即使是太陽升起,神無也感受不到絲毫太陽的溫暖,因為凡是人住的地方都被濃重陰霾的妖云所覆蓋了,太陽是否升起區別只在于天亮還是天黑,反正是別想看到天照的本體。就在這天剛剛天亮的時候,神無感覺到那股一直維持在腳下的熱量終于消退了,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嚷嚷了起來:“所以說,雖然不是人類,但我也不是那些惡心的妖怪啊,真的妖怪另有其人...”
“呔,你這妖物莫要狡辯,待我取你首級!”喊話的人突然換了一個,不再是這兩天經常聽到的那幾個聲音,而且也明顯比這些營養不良的鎮民要有氣勢的多。神無在瞬間就起了興趣,睜開眼就看到了三四個地中海,他們的打扮比鎮民要華貴得多,但最重要的卻是腰間的太刀,這證明他們是這個世界的貴族階級:武士!
見到是幾個武士,神無立馬閉口不說了,沒看人家連砍人的架勢都擺好了么?再浪費口水屬于沒用的行為,神無才不會做這種毫無意義可言的事情。而在武士這邊也確實如此,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聽這個像是人類的家伙辯解,活捉一只妖怪的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假的自己也得給它說成真的。只要有了手刃妖怪的功績,以后的事業就是一路坦途了,到時候出任大將軍迎娶城主之女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還有些小激動,所以不論真假,這個被鎮民抓住的男人都必須作為妖怪而死。
所以僅僅是進行了場面上的宣告,一把太刀就毫不猶豫的對著神無的腦袋劈了下去,這一擊足以把一個人的腦袋片成兩半,而看圍觀鎮民血脈噴張的表情,無疑他們也很樂于看到這種血腥場面。但是神無會被這么一把普通的太刀劈死么?顯然是不可能的,要想傷到他起碼得是三貴子這個級別的存在出手,并且拿的是天叢云十拳劍這一類寶具才行,隱隱突破星球UO級別的實力可不是說笑的。
所以這些鎮民果斷的失望了,伴隨著“劈咔”一聲并不正常地斷裂聲,砍在神無腦袋上的太刀直接崩斷,但是武士收不住力量,所以太刀剩下的部分就順著神無的身體滑了下去,將那一圈又一圈的粗大麻繩盡數切斷。這種現象除了證明武士拿的是一把好刀之外,還可以間接證明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眼看斬首失敗,這個武士的地中海瞬間被汗水浸透,果斷“刷刷刷”退到了自己的戰友身邊。
“啊啊啊,多謝了同志,雖然自己也能掙斷這些繩子,不過那樣有些太麻煩了...”繩子從中間被逐一切斷,當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神無帶著賤賤的笑容,甩著肩膀走下了火刑臺,完全看不出被烈焰燒烤了兩天兩夜的樣子。周圍的鎮民立刻進入了戒備的狀態,紛紛握緊了手中的農具,而幾個武士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抓了抓頭:“所以說真正的妖怪另有其人,你們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算了,看在這位仁兄放我出來的面子上,我幫你們把他抓出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