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又因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所以某個當年許下了“這個仇我記下了”的倒霉女劍客,如今又被南宮影給抓了包。很明顯她是沒有什么報仇的機會了,雖然當時南宮影和她之間貌似也沒什么仇,除了Gaess解除器被強制摘除這一點可能造成了一定的疼痛之外,貌似也就只有十分意外的情況下看到了她的正面全裸這一點可以被她記恨了。
不過南宮影表示自己當時真的很無辜來著,誰叫你這個傻姑娘被人家抓去做人體試驗了呢?你又沒有亞雷斯塔的福利,人家自然不可能讓你穿著手術服飄在罐子里嘍!至于會在這個世界抓住她,南宮影才不會傻到去問她為什么呢,從她那含沙量略大的話語里就可以看出這姑娘絕對屬于“打死都不說”的革命黨。當然,她也肯定不會想到雪華綺晶剛和她口中的“組織”人員交了手,南宮影也不認為能從一個行動的跑腿人員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情報。
當然,就這么放她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對南宮影來說現在是敵人在明我在暗,不論那個不知道是誰建立的“組織”想干什么是敵是友,這么明顯的優勢南宮影都不會白白扔掉,尤其是“是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的現在。對方顯然也不可能料到雪華綺晶背后會有這么一票專門兒等著膈應他們的變態存在,從這個女人肆無忌憚搶奪《法之書》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肯定已經自詡天下無敵了。不過一切優勢都是基于沒有“組織”的人把消息傳回去這個前提上的,南宮影雖然屬于典型的迂腐男人。但還沒傻到自毀長城的地步。
南宮影不準備殺掉這個女人,因為他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而且也不像是什么窮兇極惡之輩,指不定哪天嘴炮超水平發揮騙到點兒“組織”的情報也不是不可能。迂腐是迂腐了點兒,但是他要沒這種迂腐的騎士精神,又怎么可能把吾王泡到手呢?所以說有一失必有一得,古人誠不欺我也。不過不殺歸不殺,必要的戒備還是得有的。別看這姑娘一通粗詞兒義正詞嚴搞得跟慷慨就義以身飼虎似的,其實她鬼著呢。這可以從水銀燈從她貼身內衣里摸出的一塊兒水晶上看出來,這自然就是她用過的傳送水晶,南宮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因為她嘴里的喪失發言而松開鋼絲,她肯定立馬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有鑒于此,兩只小人偶上下翻飛。把她身上所有可能是空間裝備的東西全給拆了下來。比如說空間戒指啊、空間掛墜啊、空間發簪啊、空間手鐲啊、空間鞋子啊、空間安全褲啊...好吧我承認兩只小人偶略微喪失了點兒。最后要不是南宮影以僅有的節操死諫,估計這倆人偶連人家的衣服也能給扒了,反正人偶的價值觀和人類不怎么一樣,雖然不知道雪華綺晶如何,但是水銀燈從來不介意在南宮影面前赤身,讓南宮影幫她洗澡換衣服什么的都是常事。明顯是真把自己當洋娃娃了,雖然也不排除小人偶本身就喜歡他所以不怎么在乎的原因就是了。
要是這姑娘真的連自己的衣裙也動了手腳的話,那南宮影也就自認倒霉了。不過看她被放下來之后如喪考妣泫然欲泣的樣子,這個可能性實在不大,除非她是北影表演系畢業的。南宮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抹眼淚的女劍客。上次見面的時候剛把她從培養罐子里撈出來,根本沒注意看。也就只有“美女”這么個概念。現在發現她其實挺漂亮的,也算是個超規格的美少女了,比路西菲爾和蒂菲兒這種妖孽自然是比不上,但是比比春日這種正常型號的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膚色有些蒼白,連嘴唇都是毫無血色,讓人懷疑是不是吸血鬼。及腰的長發漆黑如墨,被水銀燈抽掉發簪之前還盤著一個十分古典的法式,眼睛也是黑亮的跟黑曜石似的。身材算不上火爆,相反還有些單薄,不過配上蒼白的臉色,反而看上去有一種病美人的趕腳。身上的白色長裙也頗有古典韻味...
南宮影覺得有點兒意思了,一個滿口葷段子ACG宅語的古典美女,這屬性還挺稀有的。蹲在她面前頗為輕浮的勾起了她的下巴,雖然南宮影不是什么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但是和自家妹子玩兒鬧的時候這招也是練得爛熟了,當下一臉淫蕩的表情笑了笑:“小妞,告訴大爺你叫啥名字?”
女劍客很無辜的眨了眨眼:“回大爺的話,奴家姓陸名雪琪。”
南宮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張小凡來清理門戶?”
“你指草廟村上來的那個吊絲?”暫定“陸雪琪”的美女翻了個白眼兒,“他要有這本事估計田胖子做夢也能笑醒了吧?”似乎是注意到南宮影“你丫繼續裝”的眼神,她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啊,我知道怎么回事兒了,那本兒《誅仙》我看了,寫的不錯,就是腦洞大了點兒,把青云門都寫成給那個吊絲送經驗送裝備的新手村了,真當傳承千年的門派那么好欺負?蒼松那老混蛋剛到草廟村就被道玄老頭給拍死了,普智壓根兒就沒跟張小凡見面。”
南宮影覺得好大一口槽憋在嘴里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自稱“陸雪琪”卻只有外貌靠邊兒,不但一點兒仙子氣質都沒有反而跟小太妹一樣的少女看見南宮影慢性咽炎一樣的表情,十分惡劣的笑了笑,然后果斷進行了補刀:“道玄老頭管理了青云門百多年,怎么可能放著蒼松老狗那么大個隱患不管?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張小凡的內秀之資?當他三百多歲都白活了么?太清境界的功力都是擺著看的么?也許某個平行時空的老頭確實被豬油蒙了心。但在我那兒,張小凡和林驚羽是被道玄老頭發現并且帶上山的。驚才絕艷的林驚羽估計是交給萬劍一了,內秀的張小凡就被交給了最有耐心而且沒幾個弟子的田胖子。不過那小子也算是有點兒本事,入門八年練到了玉清境六層,七脈會武的時候確實打進了四強,然后被我放倒了,當時田胖子挺高興的。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子太面,明明喜歡自家師姐卻不敢告白,現在還擱那兒糾結呢。至于齊昊想都不要想,蒼松事發以后龍首峰的人已經成過街老鼠了。”
先不論這個“陸雪琪”究竟是真是假,南宮影突然覺得聽她在這兒嘚啵毀原著也挺有意思的,資訊投影和真實世界間有一定差距的事兒南宮影不是沒見過,不過要真像這個太妹所說的話,那事情就有點兒意思了。南宮影反正也不著急,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你接著編。會武以后怎么了?聽著還挺可樂兒的。”
“陸雪琪”立刻狂翻白眼兒,毀原作作戰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可能讓這位太妹有些接受不能了。比不過這也有南宮影被神展開刺激的神經粗大的原因在,而且他多多少少有些相信這太妹的話了,至少他自問沒辦法毀原作毀得如此井井有條還大氣兒都不帶喘的,只不過事實委實太難以接受。南宮影需要最后確認罷了。
“沒什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修為高深閑到憂傷的弟子多得是,怎么可能讓我們幾個六七層的小輩去執行查探魔教的重要任務,就跟十四歲拯救世界一樣,這不純屬扯淡么?后來我就參加主宰游戲了。別的什么也不知道,有時候還真想回去看看呢。”古典太妹聳了聳肩。說的話在南宮影聽來有種莫名的嘲諷,他挑了挑眉毛:“哦?那你的天琊神劍呢?別告訴我是那把冒煙兒的撲街貨。”
“水月那個小氣的女人怎么可能把那種好東西給我?我的身世和田靈兒其實差不多,我娘也是水月的同輩師妹,然后被外來的賤男人拐跑了。我爹媽后來全歇菜了,水月那個女人見到我的時候時恨不得掐死我,要不是本小姐天資聰穎外加道玄老頭求情我肯定活不到現在。水月對我完全就是放養態度,如果不是文師姐照拂...那日子可真難過,要不然我怎么會不顧一切逃離小竹峰?”太妹版“陸雪琪”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當年咱也是輕靈出塵的仙子一枚。可惜,人都是會變的,經歷了這么多...那種固步自封孤芳自賞的態度,只是會增加自己的死亡率罷了。對了,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變成薩菲羅斯了?”
“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不會比你的故事短多少,有時間的話可以給你講講。”南宮影淡笑著站了起來,雖然十分難以相信,但是他已經確認面前之人就是那個出塵仙子陸雪琪了,理由就是沒有人可以撒謊撒的如此理直氣壯而且有理有據。南宮影伸手把打著赤腳的陸雪琪拽了起來,順手把那一大堆零碎還給了她:“看來你跟‘組織’之間并沒有什么密切的關系,為什么拼死也要維護他們的秘密呢?”
“只不過是想讓你惱羞成怒獸性,然后好伺機逃跑罷了。”陸雪琪撣了撣身上的灰土,接過了那一堆零碎,“我被他們截在了任務世界,他們答應讓我回去,代價就是幫他們搶到這個勞什子的《法之書》。在主宰游戲里混過,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好,只不過沒想到點子會這么背,居然兩次都栽在你手里,青云門自詡玄門正宗,沒想到拿到大千世界里卻是如此不堪。”
南宮影想了想,發現青云門除了幾個真訣之外,操縱法寶往人身上砸的道法貌似還真沒什么高深之處,好像隨便出來一個蜀山弟子都能完虐他們。似乎是注意到了南宮影古怪的臉色,飛速打扮完的陸雪琪伸了個懶腰:“青云門的功法是很差勁兒,牛哄哄的神劍御雷真訣全力施為也就和仙劍里一招天雷空破的威力差不多。更別提人家的雷動九天之類的全屏AOE大招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改修蜀山劍訣了,只是沒想到你這家伙會這么變態。話說回來。你把這水晶還給我,就不怕我逃跑么?”
“要跑你早跑了,怎么可能在這兒給我解釋?”南宮影神情古怪的瞅了瞅把水晶在小手里轉來轉去的陸雪琪...他真的不想承認這個太妹氣質迎風能送出二里地的家伙是那個出塵仙子,看來平行世界真的是十分神奇的東西,僅僅是十分微妙的一點歷史差距就能塑造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來。前略,天國的陸爹陸媽,你們的女兒似乎長成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人。
“總感覺你在想什么失禮的東西,算了...你到底準備把本小姐怎么樣?”
南宮影看著他那副“你敢用強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忍不住樂了出來。雖然身份和性格讓人覺得各種不靠譜,但是他發現這個太妹版陸雪琪其實也挺可愛的:“安心吧,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相反我還會送你回家。不過不是現在,我有一個計劃對抗這個明顯不是什么好人的‘組織’,需要你的幫助,不過分吧?話說回來。你真的不知道這個‘組織’是誰搞出來的?”
“我連‘組織’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什么啊?”陸雪琪攤手聳肩,“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似乎擁有與主宰相同的力量,可以隨意的把人送到任何世界。我是在任務世界直接被截下來扔到這里的,甚至根本就沒人露面。”
南宮影的臉沉了下來,最壞的情況居然已經發生了。而且看對方大張旗鼓要搶奪《法之書》這種禁書的行事風格,很明顯不會是什么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公益組織。陸雪琪見狀捅了捅他:“我說,到底要本姑娘幫你搶什么東西?麻溜兒說出來,早完事兒我早回家,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的日子我受夠了。”
“我跟那些家伙不一樣。”南宮影一個腦瓜崩把她彈開了。“現在還用不上你,也許以后一直都用不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吃飯睡覺還有盡量別惹麻煩。再有就是有點兒當俘虜的自覺,至少在我這里你不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因為都是你這個笨蛋一直自覺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搞得大家想別腦袋都沒機會。”一直沒動靜的水銀燈適時吐槽,不過語氣很有些幽怨,南宮影覺得這個槽自己還是不吐的好,所以果斷選擇了閉嘴。
“你殺掉了凱恩,那是曾經救了我一命的前輩,所以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你。”陸雪琪突然幽幽得感嘆起來,感情她還惦記著當年那臺送人頭的撲街機甲呢,南宮影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秘密,看來兩人的梁子就是這么結下的。陸雪琪轉臉看了一眼南宮影,眼神里不再有那種太妹的痞氣,而是變得古井無波甚至還有些冷淡,相信這才是她本來應有的眼神:“不過凱恩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參加了主宰游戲,那么遲早會有死掉的一天,死在人的手上總比死在畜生的手上好。”
南宮影咂咂嘴,感情這位機甲控這么有深度,恐怕當時他是一心在求死,這種通情達理的人死了有些可惜,不然肯定能和他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什么的。陸雪琪沒有在意南宮影的沉默,自顧自的繼續感嘆,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從目前的情況看,至少你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畜生,所以我不會再因為這件事取你性命了,我肯定也辦不到,但是...”
一道凌厲的劍光劃過,南宮影沒有躲,因此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陸雪琪收劍往結界的出口走去:“這樣我們就兩清了,說到底我也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而已,回不回青云門根本無關緊要,暫時跟著你倒也無妨。但是如果你想對我做出什么不軌之事的話,雖然肯定打不過你,但是自我了斷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南宮影摸了摸臉上的血痕笑了出來:“真是沒想到,這筆陳年老賬居然會在自己的家里被討回來。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疼么?”水銀燈心疼的摸了摸南宮影臉上的傷口,但是并沒有對揮劍的陸雪琪說什么。南宮影躲過這毫無花巧的一劍自然是很容易,但是他卻選擇了承受,小人偶相信他有著必須承受這一劍的理由。南宮影淡淡的笑了笑,笑的有些發苦:“有點兒疼,但是心里舒服多了。一道傷口換了一條命和一只眼睛,我是不是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