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使對天使
黃昏，沙灘，海浪，原本應該是十分浪漫的或者溫馨的景象，但是這里現在的情況實在稱不上溫馨：當麻緊緊地把自己的老爹護在身后，而他的前方，黑衣白發的男人正握著一柄長刀，與嬌小的紅衣修女對峙著。
“也許我不該來這里。”黑衣白發的男人，也就是南宮影，開場的第一句話就讓周圍強勢圍觀的少女們集體撲街。
“解答一，回到天上是必要事項，解答二，我不想與你為敵，個人見解一，你最好不要干涉這件事。”依然是毫無感情的回應方式，米夏克洛伊潔芙，也就是加百列拔出了L型釘拔。一陣海風吹過，不僅吹起了南宮影的長發和風衣，也將少女的劉海吹開，露出了那毫無感情像是監視器鏡頭一樣的雙眼，現在這雙絕對不屬于人類的雙眼蒙著一層詭異的紅光，像是中了Gaess的人一般。
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正在從米夏克洛伊潔芙那嬌小的身體內不斷地涌出，無形無質也無法被看見，但是卻無法被忽視。南宮影很清楚這是什么，殺氣，已經凝結成了實質的殺氣。帶著這濃郁的殺氣，米夏將手中的L型釘拔指向了天空，剛剛好對上了即將落山的夕陽，僅僅一瞬間，夜幕降臨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兒？這個日子無論怎么看...都應該是上弦月才對吧？”當麻看著天空那一輪滿月咽了一口唾沫，現在的事件太過超現實了。米夏居然能掌控整個世界的晝夜，不，更準確的說，是米夏能夠掌握整個太陽系的星體運行。這種抬手就能毀滅世界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力極限。
“還不明白么，她把這變成了對自己有利的黑夜啊喵。”土御門抄著陰陽怪調的假關西腔，帶著古怪的笑容湊了上來，“學校可是教過的哦阿上。只要地軸偏轉超過十度，地球上就有四分之一的物種會滅亡；只要地球停止自傳，那么世界就會整個毀滅了喵。地球可是以每小時一千六百六十六公里的可怕速度在自轉啊，到時候所有的大陸都會被慣性掀出去的啊喵！”
“放心吧，它沒那個本事，能這樣做的只有一方。”似乎是出于安慰。南宮影出言作了解釋，不過目光依然沒離開米夏，“身為人類信仰凝聚的思念體，它所需要的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夜晚’，而是人類認知上的‘夜晚’。剛才它所做的只是修改了全人類的認知方式，讓人類把‘傍晚’當成‘夜晚’。實際上的星體位置沒有任何變動，不然太陽系早就被引力潮汐攪碎了。”
米夏并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以月亮為中心，月暈飛速的展開，最終消失在了地平線。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數繁復的光之線條在天空中織成了一個絢麗的巨型魔法陣，其中還有無數像繁星閃爍一樣的光點，如果眼力夠好的話。可以看出，那也是無數的小型魔法陣。
“你們快離開吧，帶著刀夜老爹離開。”南宮影回頭，面色嚴肅地對當麻土御門神裂三人說道，“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如果不想有人無辜死去的話，在這半個小時內想辦法毀掉儀式現場。”
“喂，難道連你也打不贏它么？”當麻焦急的吼道，雖然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短短一個來月的接觸。南宮影在這個倒霉少年的心中已經有了“無所不能的大哥”這個形象。連無能力者佐天淚子都能在十天內得到相當于Lv.4的能力，如果連他都解決不了米夏的話，當麻已經想不出該指望誰了。
“打不贏么？真是天大的笑話！”南宮影十分猖狂的大笑道，接著表情又轉變成了落寞，“只是不想打而已。快去吧，沒這個美國時間可以耽誤了。”
“唰啦！”一聲，潔白的片翼在南宮影背后展開，宛如神話中的天使一般純潔而美麗。南宮影長刀平舉，右手緩緩地抬起，隨著他的動作，即使是黑夜也可以看見大片的烏云凝聚過來，那一看就不是簡單的烏云，因為米夏釋放的魔法陣轉瞬間就被侵蝕了一半有余。
而米夏，看到這一幕的它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轟然一聲響之后，它的背后也長出了翅膀。但是與南宮影的片翼不同，并非那純白而美麗的天使之翼，而是像孔雀開屏一樣冰雕翅膀。數十根好像是隨意切削而成的水晶劍山排布在米夏的身后，因為從頭到尾都灌滿了天使之力而呈現純黑色。同時，米夏背后的海面出現了不規則的浪潮，數十噸海水如同出海狂龍一般沖到了它的背后，和劍山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水之翼。
神裂強硬的拉走了還想說什么的當麻，并且為他解釋起了南宮影說的“只有半小時”是什么意思。米夏用無機質的雙眼看了一下，并沒有出手阻止，那也是當然的。如果當麻他們成功摧毀儀式現場，也就是當麻的家，那么它就可以回到“天上”；如果不能的話，半小時以后摧毀世界的火箭豪雨將會降下，到時它一樣可以回到“天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吃虧。
兩位不同意義上的天使同時升上了半空，相距大約十公尺，但是對他們這種非人的存在來說，即使一百公尺也算不上遙遠。米夏的眼神毫無感情，背后的一根水之翼緩緩活動了起來，如同擇人而噬的惡龍一般活動著。長達七十公尺的水之翼灌滿了天使之力，一旦擊中地面，整片沙灘都會徹底消失，最后只能留下一個隕石坑一般的大坑。
米夏把高舉在空中的水之翼對著南宮影揮下，這樣的動作給人一種高山倒塌的錯覺，被高速揮動的水之翼壓縮的空氣變成了風刃四處凌虐，最后就連空氣本身也被擊潰，水之翼毫無阻礙的垂直對著南宮影當頭落下。
一切都結束了，是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簡簡單單的一揮刀，沒有什么復雜的準備動作，沒有帥氣的招式名，僅僅是一記簡單的袈裟斬，卻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威力。來勢兇猛的水之翼被平平地斬斷。切面光滑如鏡，甚至連碰撞聲都沒有發出。被切下的水之翼則是在一陣清脆的“咔嚓”聲中布滿裂紋，爆散成了無法尋找的細小碎片。
這就是南宮影真正的實力，和神裂完全不在一個級數上的實力，即使是天使也沒有資格讓他全力出手。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艾華斯。亞雷斯塔和歐提努斯才有這個資格了，但是前兩者不會這么做，而后者則是不肯。
南宮影緩緩的抬頭，圣青色的雙眼中同樣沒有任何感情。他不是神裂那種在性命攸關的戰斗中依然對敵人放水的笨蛋，既然決定了與對方為敵，那么就已經做好了殺人或是被殺的覺悟。因為他的生命，并不是為自己而活的。片翼一震，南宮影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沖向了米夏，后者匆忙的將兩片水之翼交叉在身前以示防御，但是南宮影只是一個上挑就讓這個在魔法師眼里堅不可摧的防御分崩離析，緊接著狠狠地一腳，將米夏遠遠地踹飛了進一公里。戰場被挪到了海面上。
如果是莎夏的話，挨了南宮影這一腳肯定就飛的找不到了，即使不死也是重傷，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大天使加百列，因此僅僅倒飛了一公里就穩住了身形。開始揮舞著背后所有的水之翼瘋狂的抽打了起來，因為它在南宮影的身上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一時間平靜的海面就像水雷陣爆炸一般，巨大而密集的水柱不斷沖天而起，每一下都能將近百噸的海水送到空中。
南宮影以靈活的飛行技巧躲避著米夏的攻擊，實在躲不開的就揮刀砍掉。既躲不掉也來不及砍得就用AT力場擋一下。不僅僅是水之翼的攻擊，就連因為水之翼的抽擊而激起的水柱也必須躲避，因為那里面也充滿了天使之力。南宮影的強大并不是在抗揍能力上，被擊中的話他也會受傷。
這一切說來漫長，實際上一秒鐘都不到。因為交戰的雙反速度都已經達到了亞音速，被兩人的運動所壓縮的空氣發出了雷鳴一般的轟鳴聲，那是本應在物體速度達到音速是才應該有的“音爆”聲。南宮影輕易地沖到了米夏面前，舉起正宗當頭斬下，但是被米夏小手中的L型釘拔擋了下來，雖然它在釘拔上也灌注了天使之力，但是南宮影的一刀依然幾乎將之砍斷，銳利的刀罡甚至在米夏的小臉兒上隔空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米夏伸出空閑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抬頭用無機質的眼神直視著南宮影：“提問一，為什么要攻擊我？提問二，為什么又要幫助我？個人見解一，你應該去想辦法破壞儀式現場；個人見解二，你沒必要如此賣力。”
“我這是在教訓你啊笨蛋，也許在你的眼里，人類是低賤，骯臟，沒用，死掉幾十億也無所謂的生物，但是在我的眼里，人類可是最美好的生物啊！”南宮影冷笑了一下，“人類可能會撒謊會欺騙，會貪得無厭會奸淫擄掠，但是至少人類是有心的。他們會哭會笑，會因為別人的作善行而感動，也會因為別人的罪行而憎惡，人類擁有著生老病死。他們擁有著你我這樣的天使所沒有的東西，你之所以被拉扯下來，難道不是為了尋找一個心么？”
“為了尋找...心么？”米夏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小聲的喃喃自語。
“是啊，沒錯，難道你沒發現自己已經找到心了么？”南宮影嘲諷了一句，手上借了一下力，一個倒空翻躲過了兩根交叉刺來的水之翼，甩手扔出了幾道長達幾十米像是銀線一樣的刀氣，正是居合斬。在南宮影現在實力的催動下，最原本只是鋒利的刀氣已經擁有了接近“絕對斬斷”的概念性攻擊能力，輕而易舉的斬開了緊隨而至的水之翼，在海面上留下了幾道肉眼可見的切割痕跡。
米夏小手一揮，海面上暴起了三道直徑接近五米的水龍，并且在轉瞬間凝聚成了黑色的冰晶劍山，飛速的沖向了南宮影。并且在擊中南宮影之前同時爆開，變成了遮天蔽日的冰晶刀陣，看來米夏是看出單體攻擊對南宮影沒用，所以想用大招洗地的方式，以覆蓋式彈幕擊敗他。
這一招對于神裂這種除了拔刀術，其他刀法都可以說是稀松平常的劍客來說，的確是無解的絕殺。但是南宮影從來沒有練過拔刀術，他從來都是靠連續的刀術磨死敵人的，加上戰場是海面而不是陸地，根本沒有顧忌身后的必要，因此南宮影只是輕松的打掉了會擊中自己的幾十片冰晶，之后任由剩下的冰晶擊中了身后的海面，激起了沖天的水幕。
南宮影右手一抬一握，四個黑色的魔力球突兀的出現在了米夏身邊，然后迅速合攏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在這之前可以看出米夏想要逃跑，但是不知為何動作慢了那么一步，就這樣被魔力球直直的擊中。
這一招自然是薩殿的招式里被評為最沒用的“暗黑融合術”，南宮影也一直很好奇，這招在游戲里基本打不中人的招數，薩殿究竟出于什么理由才將它開發出來的。等到真正掌握了這一招他才知道，這一招根本不是什么打不中人的廢招，四個魔力球之間會形成引力場將敵人扯住，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只能硬接，在游戲里那么廢，只是因為資訊投影的差錯沒有表現出這一點而已。
爆炸的強光緩緩消散，露出了毫發無傷的米夏，當然，也不能說是毫發無傷。米夏身后的水之翼被盡數炸斷，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身上的衣服已被炸得破破爛爛的，原本就很接近半透明的襯衣直接灰飛煙滅，只剩下幾片碎布片被身上的皮帶夾住，在那里隨風飄蕩，顯得凄慘無比。
“明白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南宮影抬起長刀直指米夏的鼻尖，雙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冷酷，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一次認真對敵，雖然敵人并不是他想殺掉的人，但是如果必要，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揮刀。“當麻他們應該快要解除天使墜落了，現在立刻把這個對文明術式解散掉！”
米夏并沒有做出回應，但是它身后的海面卻發生了大暴動，粗大的水龍沖天而起，與它背后殘破的水之翼殘片結合在了一起，轉瞬之間就重新生成了水之翼，比原來的更粗更長，擺明了是非暴力不合作。沒什么血色的櫻桃小嘴也在微微蠕動，應該是在施展什么大威力的天使術式。
“既然不愿意的話，以這一招作為你的終結，無心天使！”南宮影怒喝一聲伸手一指，一個由光芒組成的六翼熾天使就出現在了米夏的頭頂上，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因為“它”就是憑空出現在那里的。（一直覺得薩殿一伸手放出一個丘比特真是挫爆了，所以果斷改招。）
無心天使雖然威力恐怖，可以在一瞬間抽空敵人的魔力和體力，根本無法防御，但是它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絕對不會把目標殺死，只會使目標進入瀕死狀態。當然對南宮影來說這時候反而是最大的優點，南宮影只要讓莎夏和加百列同時處于瀕死狀態等待當麻破解家里的儀式場，等加百列離開后用治愈光波治療莎夏就可以了，是一個完美的戰術。
而無心天使也不負所托，它發出的光芒瞬間籠罩了米夏，后者就像是后腦突然受到重擊一般，瞪著眼睛直直的向海面栽去。不論是背后的水之翼還是天上的魔法陣，都因為力量供給突然被切斷而分崩離析，連天空都恢復了傍晚的景色。南宮影忙不迭的散去了為了增強力量而召喚的黑云，接住了昏過去的米夏，遠處的旅館，一道白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直奔神奈川縣而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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