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蘊想讓秦芳轉過來看著自己,他喜歡她臉頰上的那抹嬌羞,可是手差一絲就要觸及她的臂膀時,他又頓住了。
因為他忽然間發現,如果他把她撥轉了過來,他該對她說什么呢?
說自己喜歡她嗎?
他,說不出口。
說自己喜歡她臉上的嬌羞嗎?
如此直白的話,她就算不認為自己是在言語輕薄,他也會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手慢慢地放下,他有些困惑。
困惑自己那個時候,并不是全心與真意時,可以不厭其煩無所顧忌的說著,要收了她,要她為妾之類的話,而如此,他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了,卻發現,這些話好難啟齒。
因為他知道,秦芳不同與別的女人,她不肯做妾,而是要做妻的,然而做妻的話,他卻偏偏給不了她這個身份,只因為當年拜在師父門下時,他的未來妻子之位,就已經被許了出去…
眼里涌上一抹暗色,他靜謐而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內心已從一片火熱變成了冰涼。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明明伸手可攬的佳人就在一臂之內,可是卻如隔著萬千重的溝壑,讓他內心充滿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惆悵與痛。
我該如何才能擁有你?
我該如何才能讓我們的心,走到一起?
海浪聲聲,他的內心也同著海浪一起在浪拍著浪,一的情感疊加…
就在這時,他忽然驚覺屋頂有人。眼神一瞇。他抬手運氣后朝著屋頂一揮。屋頂輕輕一震,有了一些煙塵下來。
“怎么了?”秦芳聽著動靜轉了身看他,此刻紅紅地臉上毫無困倦之色。
“沒什么,一只黑貓而已。”蒼蘊輕描淡寫的說到:“你趕緊睡吧!”
“哦。”秦芳應了聲轉頭,再次把背給了他,而他卻是看了一眼屋頂,而后也就閉上了眼。
你呀,又因她亂心了…
蒼蘊在內心提醒著自己。這一次他又亂心,以至于讓某人都到了屋頂他才發現…
而這樣的狀態可是他不希望出現的,只是現在,他再一次的為了她而走神到險些無察。
“你說殿下他一直蹲在頂上做什么?”搏統領站在燈塔低下,看著屬于塔頂上那抹完全不動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問著身邊的副手。
“不知道。”副手搖搖頭,也是一臉不解。
他們的皇子從海上一回來,就是一臉陰郁之色的立在塔下死死地盯著上面。
那表情讓他們誰都不敢多話,以至于后面看到皇子如賊似的小心翼翼地攀去燈塔之尖,上了塔頂時。他們也不明白皇子這是要干嘛。
他們好奇的偷眼瞧望,想看看皇子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皇子就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里了。
而且一蹲就是一個時辰,那紋絲不動的架勢,讓他們除了不解和疑惑外,內心只有對皇子定力的無限欽佩。
而燈塔頂上的敖卓,人雖然是紋絲不動的,但是那雙眼則是充滿了尷尬,煩躁以及震撼。
他讓了自己三招,然后只是一招,自己就被拿住了咽喉,快的連自己都沒能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敖卓其實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武功高深的人,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可是,面對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年齡和自己無差的人,他竟然在海域上被人一招制住,他實在心有不甘。
所以他已經用盡了全力,小心翼翼的想要試驗一下,自己可不可以悄悄的近身于這個家伙,豈料自己只是因為看到了主仆兩人竟然睡在一張床上而呼吸就重了那么一點,結果就被人家發現不說,還用內力直接給震懵了經脈,封住了穴…
我的天!她的巫術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而她的親隨竟然也有如此妖孽的深厚內力,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對主仆我可惹不起,他們這是什么來路啊!
不過…怎么主仆會睡在一張床上呢?就算他保護她,也應該是坐在跟前或是躺在腳踏上才對啊?
被內力封穴到動不了,也出不了聲的敖卓,一臉的糊涂。
“啊…”張著嘴打了一個哈欠后,秦芳醒了。
這一夜,前半夜都拿來兀自心慌意亂,以至于到了后半夜人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這會兒睡醒了,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身邊,才發現身邊空空,根本沒有蒼蘊的身影。
下意識的,她伸手摸了摸一旁,涼涼地,并無溫暖,便知道他起來已經有一陣了。
起床,剛準備去洗漱,屋內的門一推,蒼蘊走了進來,此刻他已換了一身青色的武服,配上他束著的馬尾,看起來很有江湖的氣息,只是那張假面的臉,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名的侍從,尤其是他還一手端著個托盤。
“醒了?這是給你準備的衣服,換上吧!”蒼蘊說著將托盤放到了秦芳跟前,繼而是轉身就走了出去。
秦芳看著那門關上后,看了一眼托盤里同樣青色的衣裳挑了一下眉。
換好了衣裳,洗漱捯飭完后,秦芳走了出去。
一出去,海風便拂面,那昨夜藏在夜色里的海岸線就漂亮的呈現在眼前。
“好美…”她輕聲喃語了一句,聽到了下方的一些聲音,居高臨下的向下張望,這才看到一片青衣的兵勇正在持著矛叉繞著燈塔巡邏,而敖卓竟然和蒼蘊兩人立在海邊說著什么,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挺近。
此時,海邊的蒼蘊一看到她出來,和敖卓說了兩句話后,便離開了海邊往燈塔上來。
“你們關系變好了?”看著蒼蘊到了跟前。秦芳微笑而問。畢竟昨晚敖卓可是和他打架來著。
“人們從來都敬畏強者。”蒼蘊輕聲說著。眼里閃著他一貫的傲色。
“那你們聊什么呢?不會是他在向你表達敬仰之情吧?”
蒼蘊眨眨眼:“今早剛剛得到的消息,昨天半夜,卿家大少爺已趕回族地。”
秦芳聞言眉一蹙:“這時機趕的還真好。”
蒼蘊看了秦芳一眼:“卿楓在卿家族地威望很高,你和他對上,勝算并不大。”
“我知道。”秦芳說著昂起下巴看著海面上那輪升起的太陽,一臉毅色。
“不要擔心,我會幫你。”蒼蘊輕聲言語,秦芳卻扭頭看他:“怎么幫?”
“我現在是你的親隨。”蒼蘊說著微昂下巴:“替你放倒他便是。”
卿楓雖然厲害。但要和他比,顯然還不夠格。
秦芳聞言嘴角勾笑:“沒錯,強者就是贏家,但,要想讓卿家族地的人認我,奉我為族長,必須是,我,親手贏他。”
“可你…”蒼蘊的眉立刻就皺在了一起,話沒說完。卻將對她的疑慮完全顯現了出來。
“怎么,對我沒信心?”
“卿楓很強。”蒼蘊實打實地言語:“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能打敗卿楓。這毋庸置疑,可是就秦芳那點花架子根本連人家三招都撐不過的,他不明白她怎么會忽然信心滿滿。
“我有小米”秦芳很老實地說出了自己的仰仗:“你感受過小米的電擊的。”
強悍到妖孽的蒼蘊也是被小米的電擊給“收拾”過的,所以秦芳很有信心,憑這個,自己就能讓卿楓敗在手里。
可是蒼蘊聽見這話,卻并不是了然之色,也沒半點欣然之態,這讓秦芳眨巴了下眼睛盯了他:“怎么?你不會告訴我,小米的電擊放不倒他吧?”
開玩笑!小米的電伏提高的話,別說放倒,把一個人電成渣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放的倒,但你放不倒他的傲氣,他的心,以及他的威信。”蒼蘊說著盯了秦芳:“你必須讓他輸在他最擅長的東西上,只有瓦解掉他所有的自信,他才會真正的潰敗,而你,也會得到族人的信奉。”
秦芳當下就明白蒼蘊說的很對,可問題是…
“可我不會武功啊。”秦芳攤手。
“所以我說我來。現在我是你的親隨,我代表的是你。”蒼蘊堅持了自己的初衷,他寧可自己出手為她奪下她想要的,也不想看著她被人欺負。
秦芳沉默了,她骨子里還是想靠自己。
“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絕世武功就好了!”一分鐘后她嘆氣而言,說完這話卻猛然想起自己那時被詭異的寒氣給凍住,而彼時蒼蘊解救她時,卻說那股內力很強,他也只能把它逼在一角…
“等下,我體內是不是有很強的內力?”秦芳眼有期待的看著蒼蘊。
蒼蘊頓了一下點了頭:“有。”
“那你教我什么法門什么心法唄?總之你讓我把內力用出來,不就行了?”秦芳的臉上有了興奮之色。
她是練過的,只是練過的都是擒拿什么的招式,沒有內力,所以和人對招,遇上高手自然是被人打的份,可如果能把體內莫名出現的內力為己所用,那她豈不是一名會武功的人?
蒼蘊聞言卻是搖頭:“不行的,你想法雖然是對的,可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那股內力,那股寒氣的反噬會要你的命。”
秦芳卻是一把抓了他的胳膊:“不會的,我有你啊!到時候不行,你就跟那天救我一樣,幫我化解不就完了?”
“這…”
“別這了那了…”秦芳說著搖晃了蒼蘊的手臂:“幫我吧,好不好?你把我教會了,以后萬一有人欺負我,我至少當時也能應付的過來啊!”
“你有我保護,誰能欺負你?”蒼蘊的眼里全然是肯定之色,秦芳卻是心騰了一下后說到:“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可你又不是神仙,你能一天到晚時時刻刻不離開我?你這輩子難道就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連自己的事都不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