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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的心臟倏地揪成一團。
是誰來了?
不會是二皇子。
二皇子現在應該及時去安排他的計劃,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救她身上。
那么就只有…
林昭言腦中閃過楚文含笑的眉眼,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如果她現在被救下了,所有的計劃就都要功虧一簣。
可她此刻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他的安危。
在延陵的時候雖然親眼見證過他的武功,但卻不清楚周霆琛的底細,想他能上戰場抵御萬敵,身手就不可能會差。
如果他敵不過周霆琛該怎么辦?
周霆琛不殺她是因為還想要慢慢折磨她,可是他不一樣,他如果輸了,周霆琛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
想到這兒,林昭言全身上下皆因害怕而顫抖起來。
便是方才她差點摔下高臺,她都沒有這么害怕。
外面傳來一陣陣尖銳刺耳的劍嘯聲,仿若天外龍吟,根本不用看,林昭言就能想象出那刀光劍影,殺氣騰騰的場面。
高手過招,林昭言不敢亂喊亂叫,哪怕心里擔憂到極致也生怕會令他分心而害了他。
她只能掙扎地坐起身子,將耳朵貼到車壁上去聽。
只聽“咻”的一聲,好像離弦之箭破空而出,帶著殘暴凜冽的殺意和摧枯拉朽的強大氣勢。
是駕車之人射出的一箭。
兵不厭詐,兵不厭詐啊!
林昭言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剛剛修剪過的,涂滿了鮮艷的鳳仙花丹寇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血肉里。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中,有濃郁的血腥味鉆入了鼻尖。
應該流了很多血。
不會是她的。因為她分明聽見了銳器刺破皮肉的聲音。
不會是周霆琛的,因為她也分明聽見了一聲悶哼,他的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林昭言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結,大腦也前所未有的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原本還愁找不到機會對付你,沒想到你為了個女人自己送上門來!蕭歧,這一世你活該要被我折磨死!”
可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緊閉的車簾突然被掀開,然后有什么東西被重重扔了進來。
“既然你們要做一對亡命鴛鴦。那我就成全你們!到時候說起來,就說你們是私奔未遂才雙雙跳崖,相信蕭王府和皇家為掩蓋丑事,定不會徹查!”
林昭言才猛地反應過來,被扔進來的是蕭歧。
他沒有死?!
這個認知讓她瞬間狂喜,她顧不上可能會激怒周霆琛,連忙憑著感覺朝蕭歧撲了過去。
“蕭歧,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觸手卻是一片溫潤粘滑。
是血。
她的身子又一僵。
突然有雙手輕輕握住了她,寬厚溫潤。帶著些微的安撫和溫柔。
“你別怕,我沒事的。”他輕輕出聲,因為受了傷,聽起來很虛弱。
林昭言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心臟好似被什么緊緊攥住,又脹又痛,令她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你怎么這么傻…”想要對他說太多話。千言萬語,到頭來。卻只匯成了這一句話。
你怎么這么傻,你怎么會這么傻。
她根本不值得啊!
“蕭歧…”
“噓。”他卻突然將她扯了過來。薄薄的嘴唇貼著她的耳垂道:“我是故意的,不受點傷他很難相信我落敗,你放心,那箭沒有傷到我的要害,只要止住了血,很快就會沒事的。”
“你…”林昭言的身子又是一顫。
他又緩緩地笑了開來,“我知道你和二皇子的計劃,我不會妨礙你們,只是留你一人被周霆琛擄走我終究無法安心,所以我是來陪你的。昭兒,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
他呼吸間的熱氣悉數噴灑在她的耳畔,帶著數不盡的溫柔情深,林昭言的喉頭一哽,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你別怕,一切有我。”他安慰性質地握緊了她的手。
林昭言需要死死咬緊牙關才能抑制住自己即將破口而出的尖叫和呼喊。
他怎么這么傻,他怎么會這么傻?!
“死到臨頭了還有時間談情說愛,誰能想到看上去知書達理的二皇子妃這么不知廉恥!”車簾突然又被掀開,周霆琛帶著狂暴怒意的吼聲一下子傳了進來。
林昭言下意識地擋在了蕭歧面前,她怕周霆琛會傷害他。
誰知道周霆琛卻是沖上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不容分說地將她壓倒在了車廂內,“既然你這么不要臉,不如也滿足下我怎么樣!”
林昭言看不到他的神色,卻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他此刻鋪天蓋地的怒火與仇恨。
“你說要是我在他面前強要了你,他會怎么樣?你又會怎么樣?你們一定會很痛苦吧?哈哈哈,你們痛苦我就快樂了!你們越痛苦我越是快樂!”周霆琛哈哈大笑著,粗噶的手掌已撫上了她的脖頸,大有一路向下的趨勢。
林昭言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大約是蕭歧在場的緣故,她并沒有那么害怕。
她咽了下口水,穩住自己的呼吸,正待開口與他談判,那廂蕭歧已經淡淡開口:“那就請你隨意好了。”
周霆琛一頓,猛地轉過身看他,“你說什么?!”
蕭歧斜靠在車壁上,依舊云淡風輕地望著他。“我說請你隨意,你聽不懂人話是么?”
周霆琛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你不是很愛她么?!”
“那又怎樣?”蕭歧刺啦一下撕開衣擺,垂眸認真研究著自己腰腹上的劍傷。始終是面無表情,“我讓你停手你就會停手么?那我讓你放了我們,你會不會放了我們?”
“你做夢!”周霆琛氣急敗壞。
蕭歧輕輕一笑,“那不就得了,既然我阻攔不了,又何必浪費唇舌。”
他用手按住不斷流著血的傷口,然后用撕下來的衣擺布條認真替自己包扎了起來。
周霆琛看得太陽穴突突發跳,心底的怒火也瀕臨爆發邊緣,他猛地松開林昭言朝蕭歧沖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他從容鎮定的臉上。
“你根本就不是真愛她,你們都不是真愛她!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她會愛上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將蕭歧打倒在地上,卻還嫌不夠,又用力去撕扯他的傷口,原本都已經止住了血的傷口又一次流出血來,這一次流的更多更猛,瞬間浸透了他方才包扎好的布條。
不是不痛的,蕭歧卻連哼都沒哼一聲。面上始終淡定從容。
“那你想要我怎么樣呢?我既然決定追來救她,就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你覺得我連死都不怕,還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么?”蕭歧淡然地望著他。縱然此刻被他壓倒在地,身體處于劣勢,可氣勢上卻不輸分毫。甚至他那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強大自信令他瞬間在這場精神博弈中占于上風,兩廂對比。竟然是完好無損的周霆琛更顯得狼狽不堪。
蕭歧見他臉上已經初現裂痕,又輕輕一笑。“不如你現在就把我們殺了吧,我們也好早日到地府團聚,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妨礙我們了。”
“你想的美!我不會那么輕易讓你們死的!”周霆琛激動地叫了起來,妒火叫他失去了理智,“我要慢慢折磨你們,我要讓你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說著,猛地從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蕭歧的左肩刺了進去,臉上全是發狂般的笑意,“我不讓你死,我要折磨你,我要折磨你!”
林昭言聽到動靜,嚇得失聲尖叫,“你若敢傷他分毫,我即刻就咬舌自盡!”
蕭歧臉色慘白,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可還是咬著唇,一字一句笑道:“那好,你先死,我隨后就來。”
周霆琛果然沒有再動,沉默片刻后又將匕首從蕭歧的左肩胛上猛地拔出,“好!既然你們這么情深意重我就成全你們!不過不是現在,我既要讓你們死,也要讓你們遭受萬人唾棄!”
蕭歧總算受不住地悶哼了一聲。
林昭言嚇得全身發抖,等感覺到周霆琛掀簾出了車廂,才敢朝蕭歧撲過去,“你這是何苦?!”
蕭歧對著她輕輕一笑,“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則憑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不定就心血來潮殺了我,到時候我還怎么護你周全?”
林昭言的眼淚又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可她不敢在這種情況下煽情,而是迫不及待道:“你幫我把眼罩和繩子解開,我幫你包扎傷口!”
她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真怕蕭歧沒被周霆琛殺了,反倒自己失血過多而死。
誰知蕭歧卻道:“不必了,這點小傷不算什么,你被蒙住眼睛也好,至少不會看見我虛弱狼狽的樣子,我不想讓你看見。”
林昭言喉頭一哽,無言以對。
蕭歧突然將她拉了過來,然后輕輕環住她的腰,將頭靠在她的懷里,“噓,不要說話了,我們好好睡一覺吧,等睡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他的聲音漸漸虛弱,林昭言知道他是精疲力盡,心里酸澀地想哭,可卻只能將他摟得更緊,輕聲道:“好,我答應你,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