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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勝券在握

  張洞之聞言轉頭看向莫問,見莫問面色陰沉,猜到蒲堅和吳吉兒可能做了某些令他失望之事,亦猜到莫問此舉背后的深意。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莫問沖張洞之說道。

  張洞之點頭過后閉上了眼睛。

  張洞之是朝中重臣,每日都要上朝議事,但此前他雙腿受傷,已經差人向朝廷告過假,故此不需早起,一覺睡到辰時。

  在張洞之熟睡之時,莫問并未入睡,他已經是金仙之體,可以睡亦可以不睡,他一直在思慮該如何與無名相見,但思慮良久亦不曾想到很好的辦法,按照尊卑輩分,無名是應該主動拜見他的,他只能等待無名解開心結主動來見。

  辰時,欽差與御醫來到,帶了大量禮物和藥物前來,按照規矩皇上是不曾親自探望生病或受傷的臣子的,只能派人傳達問候。

  見到張洞之健步如飛,欽差和御醫幾乎驚掉下巴,張洞之心存炫耀,便告知是自己的仙人摯友出手醫治志,如此一來莫問在張府的消息便傳入宮中。

  午時不到,皇上親臨。

  時隔多年,當年的孩童已然長成了朗朗青年,張氏一門跪接皇上,皇上道了句‘起身’,快步走到站在檐下的莫問面前,深揖于地,“司馬奕拜見先生。”

  “福生無量天尊,皇上萬壽。”莫問微笑點頭,他曾為王府西席,亦就是兩位王子的老師,司馬奕待之以先生之禮,令他甚是欣慰。

  “一別多年,無有先生消息,學生晝夜掛念,得知先生鶴駕在此,特來請先生往宮中一聚。”司馬奕懇切邀請。

  “皇上想邀,卻之不恭,皇上先行回宮,貧道隨后便去。”莫問接受了邀請。

  “車駕在外,愿與先生同乘。”司馬奕側身抬手。

  “道士不得騎馬坐轎,皇上先行,貧道不會滯后。”莫問微笑搖頭,與皇帝同乘乃莫大殊榮,但他不愿招搖過市,更不愿拋頭露面。

  皇上見莫問堅持,只得先行,臨走之時沖張洞之說道,“申時寡人于太正殿設宴,老將軍莫要誤了時辰。”

  張洞之拱手答應,待皇上走后饒有深意的看了莫問一眼,他不曾獲邀參加午宴,說明午宴很可能有周太后在場。

  莫問自然知道張洞之為何看他,無奈的看了張洞之一眼,轉身回房。

  張洞之隨后跟入,再度壞笑。

  “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莫問搖頭落座,他與周貴人是清白的,這也是他明知午宴會有周貴人在場還受邀參加的原因,修為越高,行止就越灑脫,亦越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

  張洞之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一刻鐘之后,莫問現身皇宮宮門之外,等了片刻皇上的儀仗方才來到,皇上下車,與莫問并肩進宮。

  皇宮巨大,二人行走之時莫問與司馬奕隨意交談,司馬奕雖然略有緊張卻應答得體,條理清晰。隨著交談的深入,莫問發現司馬奕多有少年高傲心性,對于一些事物的看法較為武斷,但這也算不上什么毛病,少年就要有少年的樣子。

  未時開席,周貴人果然到場。

  周貴人較莫問年紀要大,雖然一直養尊處優,卻多有瑣事煩心,故此老態已現,但她在宮女的陪伴之下邁步進門之后沖莫問展顏一笑,還是令莫問心頭大暖,只要謹守禮度,男人和女人還是能夠成為朋友的。

  禮數是每個人都要遵守的,周貴人礙于禮數中途退席,臨走之時沖皇上點了點頭,皇上亦點頭回應。

  莫問在旁看的真切,知道周貴人在向自己的兒子示意要禮敬于他,而皇上則點頭讓她放心。

  “敢問先生如何看待天下大勢?”司馬奕拱手請教。

  莫問聞言沒有立刻答話,沉吟片刻搖頭說道,“貧道乃方外之人,遠離塵世,于當年天下格局并無了解。”

  司馬奕聽莫問如此回答,面上露出了失望神情,轉而又問,“學生愧居大寶,心中不安,惶恐得失,先生可有示下告誡?”

  “自強保身,以德服人。”莫問說道,他所說的是為人處世的態度,也是治國安邦的良策,自身不強不足以立威,無有德操不足以服人。

  司馬奕聞言連連點頭,“先生所言,學生定會牢記心中。”

  莫問微笑點頭,雖然司馬奕說的鄭重,他卻并不認為司馬奕能夠做到,因為尺度很難拿捏。

  宴席畢了,司馬奕沒有再請教莫問軍國大事,而是求問長壽之法,他的兄長年紀輕輕就駕崩亡故,這其中固然有丹藥中毒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其自身體質羸弱。

  對此莫問并沒有拒絕,傳之簡單的呼吸吐納之法,對于法術卻不曾傳授,皇上是一國之君,不能沉迷于對玄奇異能的追求。

  晚宴人數甚眾,將帥文臣共有二十余人,莫問不喜這種場合,不待散席便起身告辭。

  皇上殷切挽留,莫問只是要走,張洞之亦告罪退席,與莫問同出宮門。

  “你將那李公浩放了出來吧。”張洞之說道。

  莫問聞聲轉頭,張洞之出言說道,“我先前已經向皇上請了圣旨,你不放他們出來,內侍如何能夠宣旨?”

  “是何旨意?”莫問問道。

  “命他戒酒,若是有違,則盡誅九族。”張洞之說道。

  莫問聞言微微皺眉,張洞之之所以有此等舉措,乃是因為他不日即將統兵北伐,希望能在出征之前幫他將此事辦好。

  “我差人查過,此人甚至仁孝,若是以其家人威逼仍不能令其遠離杯中之物,那你再做什么亦是徒勞。”張洞之說道。

  “言之有理。”莫問點頭贊同,治亂世用重典,對于李公浩這種嗜酒如命的人,也只有這種辦法可能令他戒酒去癮。

  圣旨當晚便到得李公浩府邸,李氏一門被禁足一日尚在暗自驚惑,再接到這樣一道圣旨,更是忐忑惶恐,莫問唯恐李公浩克制不住自己而再度飲酒,便分出元嬰晝夜看守。

  與莫問的變通不同,孔雀王此時毫無進展,那名為屈正的好霪之人乃是一處偏遠縣城的富戶,不過三十幾歲,長的很是瀟灑,家有祖傳鹽井一口,置得田產千頃,侍妾倒是不多,不過七人,但此人并不只于家中霪樂,而是游手好閑,每日游走于市井街頭,但凡有些姿色的,不論老少,亦不問是待字閨中還是已為人婦,都會想方設法謀求染指,此人有個特點,絕不強逼威嚇,只以鹽巴和銀錢利誘。

  秦國此前經歷了連年戰亂,百姓生活的異常清苦,很多女子要么迫于生計,要么愛慕虛榮,但凡被他看中,無一逃脫,都會與這霪人行那茍且之事,以求鹽巴銀錢,由于此人不曾威逼強迫,加之出手闊綽,本地官府便來了個民不告官不究,任由他胡作非為。

  孔雀王來到此處便守在了屈府門外,只要屈正出門就跟隨左右,竭力苦勸,曉之以理,試圖感化,但屈正并不買賬,每每讓人毆打驅趕于他,孔雀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跟隨勸解,不讓他有行那霪事的機會。

  多次毆打之后,孔雀王不傷不死,此事令屈正大為驚恐,知道孔雀王乃有道高僧,便不敢再毆打于他,但那一干缺了衣食柴米之人卻不管那么多,在這青黃不接的夏天,屈正不曾與其妻其女行那茍且之事,他們便無法果腹求生,到得后來,孔雀王成了過街老鼠,慘遭萬夫所指,經受千人唾罵。

  世間除了美好還有黑暗,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一腔熱血,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禮義廉恥,骯臟之事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雖然屈正猜到孔雀王是有道高僧,但見孔雀王遭受唾罵毆打并不還手,時日一久也就不再怕他,任憑他就在旁側念經,亦與婦人交合不誤。

  眼見佛法無效,孔雀王只得使用神通,就在屈正與一洗衣婦人自河邊野合之時,他將那婦人變成了一具白骨骷髏。

  那婦人自然不是真的變成了骷髏,這只是孔雀王神通造成的幻像,他希望以此讓屈正明白紅顏終會變成白骨,美人遲早只是一具骷髏。

  屈正受驚過度,慘叫一聲暈死過去,由府中下人抬了回去。

  就在孔雀王絞盡腦汁試圖度化屈正之時,莫問已經離開晉國前去尋那名為李詩韻的婦人,李公浩在經過了多日的痛苦煎熬之后已經徹底戒酒,對于一個顧家之人而言,這世間沒有什么比家人的性命更寶貴,若是家人的性命受到威脅,什么嗜好都能戒掉。

  莫問離開之時張洞之已經統兵出征,知道莫問要走,周貴人照例送來了一盒點心,這點心仍然是她親手制作,雖然仍然很是難看,味道卻較此前的幾次好了許多。

  屈正沒有被嚇瘋,自床上躺了幾日便重新下地,再次見到女人,屈正如見鬼魅,驚恐閃避,再也不會上前調戲引誘。

  孔雀王見狀大感欣慰,莫問見之亦緩緩頜首,孔雀王終于明白有些時候和平的勸解遠不如出手嚴懲有效果了。

  就在莫問以為孔雀王要成功度化屈正之時,屈正開始摸那些俊美少年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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