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氣功大師
馬樂聞言一愣，驚訝道：“這您老也看出來了？”
老頭子哈哈笑道：“人體動作自成平衡，你的動作不僅緩慢，很多地方也不甚協調，手上的護腕肯定是沙袋，而且…分量不輕！”說著，他指了指馬樂馬樂原來練掌的地方，那里是空地邊緣，這里沒鋪瓷磚，是土地面，經過馬樂的踐踏后，留下了深深地一片腳印。
“我不知道你那護腕是什么材料的，怕少說也有幾十斤吧…”老者指著散亂的腳印笑道：“不過，這也正好能看出來，你的掌法步伐不甚規范，練了幾分鐘，就踩得到處都是腳印，這是下盤不穩的表現！”
馬樂略有些不服氣道：“我也沒有特意在一個地方練，腳印多也正常啊！”
老者搖頭道：“我注意觀察了，雖不知你練得是什么，但一共有一十八式，而且是注重上肢功夫的掌法，步伐變化有限，這樣幾乎不需移動的功夫，被你練完都一地的腳印，若是教你一套輕功，還不飛到越南去！”
馬樂聽出來了，這位老爺子八成是練家子，這是在指點自己功夫的不足！雖然自幼就在電視電影上看到過中華武術的神奇，但如今，身為擁有超人體魄的冒險者，馬樂對于所謂武術還是很不屑地。在他眼中，現實中的氣功大師武林高手，多半就是騙子，有節操一些的，也不過是普通的搏擊高手。所以，雖然這老頭說的多半沒錯，但他還是持懷疑態度：“老爺子，聽您的意思，您也是武林中人？”
老頭子哼笑一聲：“如今哪還有什么武林，拳頭再快比得過子彈？硬氣功再強防得住炸藥？上擂臺戴著護具計分判勝敗的，那可不是武林中人該干的事！時代不同了，武道都成了供人觀賞的比賽，老夫也不過是一個守著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希望香火不斷的糟老頭子罷了！”
看著老頭子那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無奈神態，馬樂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中二氣息。他試探著問道：“這么說，您老真是練家子？也懂內力輕功，會飛檐走壁開碑裂石的么？”
老頭子眉毛一挑，笑道：“小子，你覺得老夫是在吹牛忽悠你，對吧？”
馬樂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晚輩怎敢質疑老前輩呢？”可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說你行，露兩手瞧瞧啊！”
老頭子還真被馬樂激起了些火氣，笑著點頭道：“好好好，老夫今天就破例，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功夫！閃開…”說著，老頭子把馬樂從石階上推開，一邊活動手腕腳踝，一邊對他說：“看好了，電影里那些光線亂飛的特效都是唬人的，真正的功夫，應該是這樣的！”
說著，老者深吸一口氣，提起右腿，雙手做出跑步擺臂的姿勢，腰背微躬，低喝一聲：“開！”從腰背到右腿的肌肉瞬間繃緊，整個身體如彈簧一般展開，雙手一甩保持平衡，右腳則以肉眼難測的速度踢到了那塊石階上！
“喀拉”一聲，半尺厚的條形石階，竟然被老者這一腳給踹斷了！這可不是什么空手道批磚頭瓦塊的伎倆，那些表演，磚頭瓦塊下面都是墊空的，只要勤加練習，普通人也可以劈斷。但這可不一樣，首先這石階就比磚塊厚實堅硬的多，二來，它雖然沒固定在地上，但絕對是嚴絲合縫的放在土地上，這都能弄斷，就不只是力量和速度的問題了，這說明在老者踢中石階的瞬間，他的腳也至少要有石頭一樣堅硬！
馬樂徹底驚呆了，他并不是震驚于這一腳的威力，單純踢爛一塊石頭，他可以輕松做到。但是他可是經過強化的冒險者，而這個老頭…馬樂的第一反應是這個老頭也是冒險者，可是奇跡徽章掃過，老頭的身體數據清晰地顯現出來，力量5點，敏捷5點，體力6點。這個年紀，還能保持這種身體素質著實罕見，但是這終究是常人的范疇，這可憐的屬性根本無法支撐他那駭人的一腳！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老頭真的是世外高人！
馬樂覺得自己真傻，真的，他只知道現實世界里有于小凝這樣的超能力者，卻沒想過氣功也是可能存在的…
老頭見到馬樂那吃驚的表情，十分受用，笑著說了一句：“活動活動也累了，該回家嘍…”轉身就要走。馬樂豈能放過他，直接撲倒在地上，一把抱住老頭子的大腿高喊道：“師傅再上，請受徒兒一拜！”
馬樂雖然有時候有些馬大哈，但卻一點也不笨。當意識到這老頭子不簡單的時候，他已經聯想之前的經過，立刻反應到，這位高人多半看重他身體強健，降龍十八掌打得也似模似樣，起了收徒的心思…反正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馬樂也顧不得自己猜的對不對，直接霸王硬上弓，師傅叫出口，先弄個名分再說！
馬樂猜得不錯，這位老者也確實看中了他，收徒不收徒先放一邊，還真動了指點指點的心思。老者回過頭來，看著馬樂笑道：“現在不說我是江湖騙子了？”
馬樂略有些委屈道：“我本來也沒說，都是你自己yy的…”
“還頂嘴！”老者佯怒道。馬樂一縮脖閉上了嘴，百依百順。他雖然實力強大，但終究是個速成貨，力量雖強卻無法融會貫通。反觀這老者，能以常人之軀施展超人之能，顯然是浸淫武道數十年的強者，論起經驗心得，做馬樂的祖宗都夠了。面對這種老前輩，馬樂也不敢造次，畢竟多學一點東西，就多一些保命的資本。
老者笑道：“罷了，也怪老夫一時手癢，起了愛才之心…走，跟我去后樓，隨便指點你幾招！”
馬樂大喜過望，脫口道：“去什么后樓啊，在這就…哦，我明白了，您一定要傳我不世神功，獨門秘籍密不外傳，對不對？”
“對你個頭！”老者敲了馬樂的腦袋一下，隨后指著廣場說道：“你小子沒羞沒臊的抱我大腿，太招人眼了！”
馬樂回頭一看，果然不少鍛煉的居民都停下了手中的項目，對著他這邊指指點點。馬樂眼珠一轉，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對著老者慘嚎起來：“師傅，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師傅！我就你這么一個師傅你也就我這么一個徒弟啊，我們師徒二人相依為命…”
“得了得了！”老者的臉皮都掛不住了，“我都答應教你的，別作了行么！走跟我去后樓！”
來到了后樓，兩人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馬樂得知這位老人姓錢，已經年逾古稀，就住在馬樂的隔壁單元。今天出來遛彎，正巧看到馬樂練掌法，他看出馬樂應該是內行，但是很多動作還很稚嫩生疏，便有些心癢打算指點一二。
“現如今，像你這樣還能懂得傳統武學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可是看得出，你也是野路子出身，多半得了些武學典籍自學成才，沒有名師指點，所以運力走招的時候有些滯澀，還有很多不必要的小動作。我今天就提點提點你！”說著，錢老讓出一塊空地，“來，把你那負重摘了，重新打一遍，動作盡量標準些！”
馬樂把沙袋放在一旁，重新打了一遍降龍十八掌。沒了那四百公斤的負重，他的動作利索標準了許多，老者看著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你根骨奇佳，舉手投足間又有一股殺伐之氣，簡直好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生在這個時代，埋沒嘍…”
馬樂練完收式，反問道：“現在練武的很少么？您這一腳能踢斷石頭，威力也不差啊！”
老者搖頭苦笑道：“中華武道，講究健體養氣，以氣運力！練至大成，就算達不到武俠小說中那般神奇，開碑裂石的掌力還是有的。但能到這一境界的都是絕頂高手，資質與機緣俱佳，還要幾十年的磨練，才能到此程度。而在這之下，九成九的所謂高手，還都停留在打熬力氣的外功階段，比起現在的搏擊高手也不強太多。到了近代，打仗都靠槍炮，再牛的高人也是血肉之軀，怎么敵得過熱武器？這氣功，也漸漸淪為耗時長，收效低的無用技術，久而久之，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老者神色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但隨即又道：“但據我所知，如今也有不少人鉆研此道，但現在的人哪有當年老前輩們的精力和時間，所以成果不顯，能為不高。對了，聽說，他們在網絡上還成立了什么…論壇俱樂部的，我年紀大了，電腦玩不轉，你若有心，可以多留意留意。”
聽了錢老的話，馬樂也無盡唏噓，不止是因為中華武功的沒落。身為冒險者，他已經在現實世界中見到了超能力者，氣功高手。若是之前有人在他面前說起這些，他斷然不信，可是如今，馬樂自己就是比這些人更離奇的存在，接觸了這些非正常人類后，他不禁要問，所謂現實世界，還藏著多少不“現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