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修行無界
邱天凡是這樣想的，江楓也是有著一樣的想法。
越是尋常無奇，往往越是反常！
二者的臉色略顯凝重，意識到恐怕到這一步，對無盡地的探索，方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始。
至于前五處規則之地，充其量只是熱身的前戲罷了。
“江兄，請吧！”但也沒有太多的遲疑，邱天凡面帶微笑的示意道。
江楓頷首，二者聯袂一動，開始登山。
當在這第六處規則之地的邊緣望向這座山的時候，山體的高度和規模一眼就是能夠納入眼中。
只是在登山的那一個瞬間，江楓與邱天凡的臉色同時一變。
整座山，向上無限高，向左無限遠，向右無限遠…
那樣的高度，直抵云端，向左或者向右，失去了邊界線…
變化就在這一個瞬息發生了，哪怕江楓和邱天凡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這樣的變故，某種程度上，依舊是始料未及的。
“這？”
相視一眼，江楓與邱天凡各自苦笑不已。
不過既然已經開始登山，且已經走到這樣的一步，江楓也好，邱天凡也罷，都是不可能退縮，更是不可能走回頭路。
速度就在這一刻加快，兩道身影分作兩個不同的方向，朝著那前方疾馳而去。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江楓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無界山！”江楓暗自說道。
整座山體，自上而下，自左往右，廣無邊界。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江楓不難明白，要想橫跨此山，無異于癡人說夢，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難怪邱天凡會說，已經有數百年時間，不曾有人走過第七處規則之地！”聯想起邱天凡曾經說過的話，江楓一聲輕嘆。
休要說走過第七處規則之地，哪怕僅僅是觸及都是很難，無界山仿佛天塹一樣，橫亙在此地，讓觸及第七處規則之地，變成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不對…這不是真正的無界山！”一會之后，江楓說道。
在天元大陸廣為流傳的神話體系之中，有著關于無界山的記載，也就是說，無界山并非真正意義上存在，而是一個被神話的象征。
江楓之所以如此斷然的斷定這座山不是真正的無界山，很大程度就是基于此點。
因為此故，這座山充其量只是模擬無界山的形態，是某種規則衍化之物。
當然，這也很是不凡，令人驚嘆。
“我該怎么走？”江楓自語道。
固然不是真正的無界山，但是要想跨過此山，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江楓并無任何的頭緒。
這時候江楓沒有著急爬山，而是想著，自身接下來，該如何走。
如若不然，在這里只會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只怕是走到生命的盡頭，也未必能夠成功橫渡過去。
這一思考，就是數個時辰。
直到身后風聲響動，江楓方才是回頭望去，轉即一道熟悉的身影映照入江楓的視線，是戴玉成。
戴玉成也看到了江楓，但并未近前來，微微一頷首，朝著江楓打了一個招呼，就是繼續前行。
短時間之后，江楓又是見到了孟原幾人。
孟原幾人的反應，與戴玉成如出一轍。
“每個人所走的路線都不相同！”江楓若有所思的想著。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選擇，或許并非刻意為之，但毋庸置疑的一點就是，沒有人打算走相同的路線，就比如他和邱天凡，哪怕是合作關系，可也是頗為有默契的，分作兩個方向行動。
“不對，應該是，每個人都自認有著一條登山的路！”旋即，江楓又是說道。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后，江楓豁然開朗。
一個人一條登山路，那樣的一條路未必是正確的，但是，那是屬于個人的認知，就像是修行之路，一個人一條路，亦是一種個人且主觀的認知。
“這座山就在這里，每個人的起點相同，終點相同，但過程不同！”江楓快速說道。
這樣的說法看似極為拗口，但道理則是極其淺顯，歸根結底，就是每個人，必然要堅持走屬于自己的路，以及，在一道道的岔路口，做出正確的選擇。
如若不然，誤入歧途尚且是小事，導致道心崩毀，方才是無從逆轉的災難！
“堅定前路！”江楓低語，眼神悄然之間，變得火熱。
看似茫然無頭緒，實則，正是如此，方才是要更為堅定，不然的話，在這座規則衍化的無界山，最終的命運，只能是被淘汰或者拋棄。
想清楚此點之后，江楓就不再耽誤時間，一步朝著前方踏出，其身影瞬息之間，就是出現于那萬米之外。
“我要走的路與每個人不同，到目前為止，這一條路無從復制，因為，同境界無敵只能有一人！”江楓說道，一邊說話一邊行走。
無敵之路并非是表示江楓要多么的與眾不同，也并非表示，江楓一定要做出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選擇。
所謂無敵，終極真意乃是信念無敵。
若是沒有無敵信念，那么，無論如何都做法做到真正的無敵。
江楓前行的速度極快，在其身后，接近透明顏色的冰晶面積迅速擴大，直至，江楓再也看不到山腳。
當然，江楓也看不到山頂。
山體無界，從左往后從下往上都是一片白茫茫，人類修士身處其中，天然就是有著一種渺小之感。
但已然意識到每一處規則之地，都是關于修行路的一種詮釋，江楓理所當然的，不會有太多的遲疑，僅有的，是一個關于選擇的問題。
不過做出選擇，比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因為這里不辨方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往上再往上，一直企及到一個高度的臨界點。
那一個臨界點，也是可以稱之為，修為境界的高度。
以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江楓認為，在企及那樣的高度之后，只需要撕裂那一高度的壁障，那么，就是能夠橫跨這座無界山。
當然不容易的因素便是無界山太高太高，誰也不清楚臨界點究竟在哪里，抑或是并沒有這方面的認知。
因此一來，往往極為容易出現半途而廢的情況。
畢竟此地無比輕易就是令人心生敬畏，在負重前行的前提之下，一旦固有的認知被擾亂，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淘汰。
“轟！”
劍光幻化，撕裂往前，江楓身后，被拉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白線，白線的盡頭，是一道神識都無法捕捉到的身影。
“已經半個月了！”江楓默默說道。
從江楓踏足無界山開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有余，這半個月的時間，江楓所做的事情就是往上攀登。
這也是江楓唯一做的事情，心無雜念。
“嗯？”
在江楓的視線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差不多同一時間，那一修士也是看到了江楓。
“江兄，這是什么地方？”見江楓出現，那修士立馬詢問道。
“你認為這是什么地方？”沒有回答江楓的問題，江楓反問道。
“我不知道。”那修士搖頭，眼神茫然，低低說道：“我寧愿進行一場生死戰，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這該死的鬼地方，我一刻鐘都不想待了。”
“或許，很快就能看到希望。”想了想，江楓說道。
“希望在哪里？”那修士怒吼，臉色猙獰。
江楓搖搖頭，就不再多言，腳步不停，掠過對方，眨眼消失。
江楓沒有想過希望在哪里，因為，看似很近的希望，實際上依舊無限遙遠，若是執著于這一個問題，只會加速道心的崩毀。
而到目前為止，江楓的道心依舊恒定，哪怕一絲裂痕都沒有。
“這算是修行路上的岔道口？”江楓想著。
每個修士所走的路不同，但并不是永遠平行，而是會發生交集，江楓覺得，自身遇上那一修士，算得上是兩條不同路上的交集。
這樣的交集不止一處，往往就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礙因素。
江楓直接無視之，這等因素對江楓的影響微乎其微。
時間就在這般漫長的攀登過程中，眨眼又是過去半個月，但江楓的心境反而愈發沉篤，江楓前行的腳步，反而愈發堅定。
“我錯了，并沒有臨界點！”這一日，江楓有所感悟。
臨界點也好，前行路上的壁障也罷，都是江楓的主觀臆測，此地的真實情況，更為非同一般。
修行路上，每一個人都奮力前行，企圖去觸及那更為之高的高度，但那到底是多高，無人知曉。
有一句話叫做，道無止境！
如果有人天真到認為，能夠觸及到那高度的終極，注定會惡狠狠的摔上一個跟頭。
“這里，看似很復雜，其實很簡單，堅定前路固然重要，可是，認清楚腳下的路，更為重要。”江楓沉吟道。
江楓的思緒漸漸變得明朗，仿佛是剝開云霧終究是得以見到太陽一般，于是，江楓的腳步停了下來。
“我明白了。”江楓自語道。
“轟！”
就在江楓腳步停下的這一個剎那，江楓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頂，山還是那座山，一眼就是能夠納入眼中。
這里一成不變，不是這座山無界，而是修行無界！
一座山在腳下，可還有另外一座山，征服了眼前的這座山，可還有著更多的山需要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