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章 真血
《本帖禁水》
夢禪蛾美眸紅紅，這姑娘心有不忍，偏過了頭去。
夢雨涵和步非煙也是眸光復雜，原以為像夢靈谷這樣的隱世之地，人心單純，可沒想到，內部卻出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兒，可謂是害慘了夢靈谷。
這件事自然不可能到此便終結，知曉事端后，谷主夢諾怒然喝問：“易欣，你究竟將多少醒夢露，送給了那些妖人？”
“哼！”易欣嘴角溢血，面色怨毒，不愿配合。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么？”身為谷主，夢諾自然有著鐵腕的一面，頃刻間眼中殺意涌動。
周圍的族老，皆是冷怒注視，連夢姑，都不曾阻止，這個時候，如果易欣還冥頑不靈，那她真的是死不足惜了！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易欣終于有些害怕了，夢姑已經放棄了自己，她再負隅頑抗，恐怕那賤人真的要動手斬殺自己了，當即不甘的咬牙道：“三百人使用兩天左右的分量！”
“什么？！”
不僅是夢諾和夢姑，在座的長輩，聽聞后皆是震怒。
醒夢露要用特殊材料配制，提煉不易，通常夢靈谷的存量，也很少有超過能夠提供千人使用三天的情況。
而今皇庭眾將到來，夢靈谷自然不可能敝帚自珍，正在加緊配制，可這毒婦，竟然向夢靈谷的死敵提供了那么多，簡直心腸歹毒！
“將他們帶下去！”夢諾氣到不行，一揮手，喝令族人帶走這群叛徒，生怕自己壓制不住怒火，將其全部拍死！
“那等分量，已經足夠那些妖人的強者，發動數輪攻伐了。”一位元老面露憂色。
其他人，亦是默然，此事是他們大意了，易欣以往掌管醒夢露，究竟使用了多少，也沒人具體重視過，如今看來，她一直都在藏私，多年的時間，已經積攢了那么多。
“無妨！第一輪先讓他們付出點兒利息，后面的才是關鍵大戰。”沈辰開口笑道。
現在消息未曾走漏，縱然柴貫老鬼被擒，會讓那些妖人有所警覺，但想來也不會料想到是皇庭所為。
按照沈辰和眾人的猜測，柴貫老怪遲遲不歸，五鬼古教，肯定會提前動手，派出強者攻伐夢靈谷。
這種交鋒，最近幾天便會上演。
下來后，沈辰將柴貫老鬼弄醒，以命星仙典的妙法，探查了他的識海。
“小子！教主和宮主不會饒恕你的！”柴貫醒來，怨毒的咆哮。
“說的沒錯，我也不會饒恕那兩個老怪物。”沈辰嗤笑，隨意抬手，一掌結果了這老家伙的命，讓其形神俱滅。
“怎么樣？”古琴等人詢問。
“五鬼古教本身，只有那位吉湯老教主，有著神游境的實力，不過，早在數年前，幽冥宮的幽冥靖那些家伙，便對這個邪教重點扶植，派駐了不少冥煞族強者坐鎮，而今他們這個級數的至強者，起碼有著六位！”沈辰認真道。
“縱使他們一波前來，我等也無懼，如果其中一部分前來打斗陣，我們倒是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古琴眸子寒光湛湛，輕聲笑道。
“你是說第二波，我們將那些家伙，一鍋給端了？”沈辰兩眼放光，大致猜到了古琴的意圖。
“首輪來襲后，那批人馬如果被我們所滅，不到半日的時間，五鬼古教內部肯定便會有所警覺，會有大批強者殺來。”蕭翎風平靜出言，道：“那個時候，我們或許可以直接去抄他們的老巢！”
“不錯的主意。”沈辰贊同。
入夜，夢靈谷格外靜謐，山谷內的族人，都在養精蓄銳，因為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他們不清楚皇庭眾將的實力，故而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
反倒是沈辰這些人，對于即將到來的第一站，不以為意，他們有著與整個五鬼古教正面一戰的底氣，只是一批強者的話，肯定要全部滅掉！
“沈辰，夢姑請你過去一趟。”夜色中，一道火紅的曼影來到門口，輕聲低語。
沈辰跟著離開住處，很快便是在一棟閣樓上，見到了那位老人家，后者上前見禮，隨后讓步非煙先行離開了。
“聽聞，少主已經答應了夢諾她們的不情之請了？”夢姑在桌上，為沈辰倒了一杯香茶。
“咳…是的。”沈辰有些無言以對，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而后直言道：“如果前輩反對，可隨時取消！”
“呵呵！不瞞少主，老身的私心更重，希望少主不要選誰，而是將她們三個，都接納為妃。”夢姑搖頭輕笑。
“…”沈辰差點噴出來，被噎得不輕，原以為老人家愛惜孫女，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結果好像恰恰相反啊。
“少主為人族至尊，天下間不知多少妙齡女子，愿隨少主為奴為婢，若非雨涵她們與少主關系莫逆，夢靈谷縱使臉皮再厚，也不會提那種無理要求。”夢姑認真沉吟道。
沈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能轉移話題：“前輩身上，有著一股特殊的夢幻氣息，是否曾染指過夢魘真血？”
夢姑微微一怔，旋即啞然笑了起來：“這是夢靈谷漫長歲月中的大秘，連諸多長輩，都無從知曉，不過而今既然已是皇庭中人，少主問起，自然不能再欺瞞，誠如少主所言，老身確實曾煉化過一縷夢魘真血。”
“原來是真的。”沈辰激動，古鏡來的時候交代，夢魘真血對它有諸多大用。
這件事沈辰一直放在心上，這樣問雖然唐突，但眼下是非常時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過還好，這位老人家似乎凡事明了于心，并沒有太過介意，反而是坦誠相告。
“實不相瞞，老身資質平平，九百多年，才勉強臻至天元境巔峰，之所以能以平凡資質，活這么久，便是得益于那一縷夢魘真血。”
夢姑輕聲一嘆，老眼中，浮上一抹憂傷和黯然，道：“九百多年前，夢靈谷人才凋零，無奈之下，老身與幾位當時的年輕翹楚，便以身試法，嘗試煉化祖先留下的夢魘真血于體內，改善資質。”
“那后來呢？”沈辰饒有興致的問。
“二十七位試法的族人，沒人以一滴夢魘真血為量，引入體內，除卻老身僥幸撿回一條命，余下者，除卻一位小妹神智瘋癲，皆是當場經脈碎裂而亡…”夢姑老眼中，晶瑩閃動，當年的那一幕，縱使時隔數百年，依舊記憶猶新。
后來的歲月，她縱使夢中驚醒，此生最難以揮散的噩夢，便是當初眼睜睜的看著二十五個族兄族弟，姐妹好友，橫死暴斃。
“抱歉。”沈辰面露自責，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揭開了這一族漫長歲月以前的傷疤。
“呵呵，其實一切都是值得的，老身的子女雖然不算出眾，但夢魘血脈，卻在雨涵她們這一代人身上，展現出了光彩，那位一生瘋瘋癲癲的小妹，便是非煙丫頭的曾祖母，她也是蒙受福澤。”老人家凄然一笑，輕輕一嘆：“只是這種代價，有些沉重罷了！”
沈辰默然，仙子姐姐已經說過，夢魘是神族級別的生靈，更是孕育于混沌中存在。
這等奇珍異獸的真血，恐怕連那些強族生靈，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尋常的人族？
夢靈谷的祖先，在漫長歲月前，因為大氣運，得到了夢魘的諸多遺殊，但奈何族人平庸，從古至今，也未曾給這一族帶來太過耀眼的輝煌！
“其實早在祖先那一代，他們便是自知，夢魘的遺殊驚世駭俗，絕非我們這一脈人能夠占為己有，只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罷了。”
老人家嘆息道：“為此，夢靈谷隱世不出，每一代人，皆是充滿希望，又一生惶恐不安，那就像一個魔咒，漫長歲月中，已經不知是福是禍。”
“人族渺小，這是上天的給我們的桎梏，但變強之路，并非走不通。”沈辰認真道。
“少主所言極是，因為你已經親身證明了這一切。”夢姑滿眼嘆服，這個年輕人于當世崛起，敢與不朽傳承的神族生靈爭鋒，實在出人意料。
她滿懷希冀道：“正因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我們這一脈的人，心頭那股變強的火焰，才愈發堅定，而今少主開創萬世基業，老身等人也恬不知恥的希望我們這一脈，能隨少主有所作為，雨涵她們三個至今唯有心儀之人，若是少主肯接納為妃，自然會好生侍奉，為少主開枝散葉！”
“咳咳…”沈辰老臉發燙，怎么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了。
夢姑一笑，這個年輕至尊的尷尬，不像是裝模作樣，長遠來看，對于雨涵她們，也是一件好事。
她輕笑間，盈盈起身，認真道：“少主請隨老身前來。”
“哦！”沈辰點頭，跟了上去。
在夢姑的帶領下，二人走出閣樓，穿過庭院，徑直來到了后山。
這里是夢靈谷的墓冢所在之處，有著古陣守護。
那些陣紋并不強，沒有多少攻伐契機，但不知為何，竟然連沈辰，都是心驚肉跳，有種心神要深陷進去的錯覺。
“這里有著夢魘的道法遺跡，無盡歲月的演化，成為了天然的絕地，除了我族少數一些人，外來者一旦踏足，很容易心神潰散，陷入無邊的夢境中永世不醒！”夢姑笑道，此等手筆，自然不是夢靈谷的人能辦到的，是先天所留。
“少主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夢姑隨后獨自走進了那片天然洞穴開鑿出來的墓冢。
不多時，她折返出來，手里托著兩個玉罐，神曦流轉，散發出迷離的光彩，連沈辰瞥上一眼，都覺得頭懸目眩。
“哧哧”混沌神光在兩個玉罐上噴薄，一尊異獸，像是黑色的馬，生有獨角，有著如火焰般飄動的赤紅色馬鬃和尾毛，四蹄帶有混沌之力，在空中飄浮。
沈辰咂舌，這便是真正的夢魘身影么？
“曾經那尊夢魘在此隕落，真血有一部分，已經化為妙法氤氳，籠罩這片山脈，這兩玉罐，是我們祖先所得，悠久歲月中，倒也沒有使用多少。”夢姑笑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