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章 其中利害
這件事情上，沈辰倒是愈發敬重那位火鳳大人了，后者對于天羅族，真的可謂是毫無保留的庇佑，縱使身為鳳族一員，也是不愿在這種事情上徇私，害了古族。
“傳言中，縱使不集齊完整的洪荒圖，只要拼湊到九分之一的地步，便能召喚出無法想象的禁忌之物，古籍上有言，那種禁忌之物，或許可以讓修士一步登天，臻至一種難以想象的修為高度！”澹臺婉凝隨后又吐露了更多的實情，“鳳族無盡歲月來，一直都是天地間金字塔頂尖的存在，據說在他們手中，早就有了九分之一左右的洪荒圖，所以這個時候，就算天羅族帶著自己那一份去獻殷勤，或許最終也不可能得到那種‘一步登天’的半分機會！”
“那老祖們的意思是？”沈辰愈發好奇了，感覺這場浩劫，越來越魚龍混雜，哪怕是相互依附的勢力間，也是各懷鬼胎，難怪局面那么亂，除非有著生死攸關的聯系，否則，誰也不可能真正相信誰。
“幾位老人家，還有火鳳大人的意思，自然是要讓自己人，牢牢把握這個機會，挑選合適的存在聯手，讓本族之內，也有杰出后人，能夠得到那種傳說中‘一步登天’的機會！”
澹臺婉凝輕嘆：“很顯然，原本宗族的這份希望，是留給古琴師姐的，其它人存在的意義，便是日后輔佐她，去做那件大事，即是力圖自保，也是為古族爭取一個萬古以來驚天動地的契機，但而今，沈辰哥哥你應該也已經猜到了，老祖和火鳳大人們，最后關頭，改變了注意，將這個事關古族命脈的機會，給了你，所以…所以不偏袒的講，古族縱使做出那等舉動，也沒有絲毫對不起你，反倒是將宗族內最重要的東西，連帶最重要的人，一同轉交給了你！”
說到最后，小妮子眸光復雜，或許，正是因為知曉古族的掏心掏肺，孤注一擲，她之前才不忍心，逼著沈辰哥哥做出讓古族心寒的抉擇，因為不忍，所以才強忍著壓下了私心。
認真聽完小妮子的話，沈辰和鐘靈，都是徹底愣住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他們還未那些老祖的決定，心存抵觸，感覺宗門高層的人，處事草率了些，而今看來，小妮子說的沒錯，人家哪里對不起他們了。
尤其是小妮子最后的那句話，更是讓沈辰心存愧意，古族將最重要的東西，連同最重要的人，一同給了自己，可以想象，在做出這等決定的時候，那些老祖的心緒，是何等復雜。
沈辰心頭莫名，已經無言以對，蠕動了一下嘴巴，嘆息著轉移話題道：“那老祖們最終打算與那尊無上存在合作？”
“瑤池圣地！”少女玩味的笑了笑，“估摸著，沈辰哥哥很快又可以跟含煙見面了，這件事情，暫時還只是考慮，需要古族派人前去與之具體落到實處。”
“居然是那片凈土…”沈辰有些意外，但細細想想，卻又感覺是在情理之中。
“其實有如此打算的，不止天羅族，諸如浩光殿、無極宗、姜族、蕭族、姬族這些人群巨擎，也是有著類似的念頭。”
澹臺婉凝輕聲道：“縱觀萬古歲月，瑤池圣地素來與世無爭，而且對人族勢力很友好，名聲方面，更是從未有過任何的污點，這也正是那個超然的存在，被視為人族圣地的關鍵所在。”
“所以與圣地合作，大家都比較放心一些，對吧？”鐘靈笑吟吟的在一旁補充。
“對，就連那些背后與不朽傳承有牽連的勢力，其實也更愿意相信瑤池圣地一些，傳聞中，那是混沌仙族的后裔，萬古歲月來，都在做一件大事，不像那些不朽傳承般，有著強烈的目的性和私心！”澹臺婉凝笑道，很優雅的伸展粉臂，環住鐘靈的粉頸。
兩張顛倒眾生的小臉，慵懶的聚在一起，就連某人，也是為之心神一蕩。
“小妮子，其實我很好奇，那樣的機會，不一定非要選我，你也可以啊。”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沈辰玩味一笑，望著少女道。
這小妮子的資質，絕對堪稱風華絕代，神體的恐怖，遠遠超越了古籍上的傳說，甚至沈辰有種預感，萬載以來，蕓蕓眾生的認知，可能有些錯誤，神體不應該歸為十大圣體，因為這等恐怖體質的某些能耐，連沈辰都無比震撼，比如說從無到有，演繹天地萬法，修復那些缺失的古經、神術等等。
此等造化參天的手段，估計就算還有神明在世，連神明都要心驚，或許，神體和靈瞳一樣，都是某些與天道本源直接息息相關的禁忌存在…
“沈辰哥哥你明明猜到了，還故意問我，”澹臺婉凝聞言，微微臉紅：“沒錯，我們澹臺家族，在很久以前，也是意外得到了一角洪荒圖，所以我不需要占用古族的機會…”
“呵呵。”沈辰笑笑。
“沈辰哥哥你不會怪婉凝以前沒有告訴你吧？”少女很擔心，幽幽的望著他。
“當然不會！”沈辰揉了揉小妮子的腦袋，這件事關乎甚大，恐怕在澹臺家族中，都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一旦泄露出去，足以招致滅頂之災，所以小妮子不敢輕易說出來，倒也情有可原。
夜晚，一道超然的身影，周身縈繞著霧靄，在這片山莊出現。
沈辰心有所感，不敢怠慢，身形自屋內消失，迎了出去。
“見過姬祖！”絕崖邊，沈辰上前行禮。
這位老者，當日明明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卻不惜揮灑熱血，將一身道法，徹底而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他，此等大義和情份，沈辰自然銘記于心。
“小家伙，你在責怪我們這些老骨頭，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做出那等武斷決定么？”姬祖回頭，道法盎然，嘆息連連。
“晚輩自然不會如此不知好歹！”沈辰搖頭。
“看來，那神體女娃，是將一切，都告訴你了！”姬祖微微一笑。
“嗯。”沈辰點點頭。
“那你意下如何？”老人詢問道。
“我…”沈辰不知該如何回應，心頭很復雜。
“有些事情，你便當我們這些老骨頭心存一己之私吧，”姬祖莫名感嘆，“天羅族，已經九萬年沒有在誕生封神存在了，族人體內神血越來越稀薄，神血池中的神性，也是漸漸枯竭，縱使有著封神之器坐鎮，恐怕也很難維持太長時間了！”
“這…”沈辰詫異，“可是古琴師姐體內神血不是極盡精純么？”
“沒錯，那丫頭天資卓絕，天羅族古來罕見，”姬祖露出一抹自傲，隨后，搖頭苦笑：“可嚴格而論，那也并非所有都是她自己造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我們這些老骨頭，孤注一擲的舉動所為。”
“這話從何說起？”沈辰愈發不可思議了，感覺古族中，似乎還有著不少大秘。
“神血凋零，已經無可逆轉，所以，在我等看來，與其坐等古族徹底歸于平庸，倒不如放手一搏！”姬祖悠悠的追憶往事，道：“數百年前，我們便開始尋覓最佳的苗子，后來在七十多年前，終于等到了一個絕佳的后人，那丫頭還在她娘腹中的時候，我們便以特殊秘法，將整整幾輩大半族人血脈中的神性，抽離出來，滋養進了古琴娘親的體內，神血池的靈性，也是為之耗損了大半，外界傷筋動骨的底蘊支撐，才有了古琴如今毫無瑕疵的神血！”
“什么？”沈辰震驚，這則辛秘，在古族中，從未聽人說過，好像就連小妮子，都不知道。
“說來慚愧，那等舉動，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一意孤行，愧對那些被抽離了血脈神性的族人，”姬祖黯然嘆息，“我們將所有希望，押在了古琴身上，希望日后她能走到那一步，幫族人重塑血脈，但而今看來，小家伙你似乎更合適。”
“嗯，日后我走到那一步，當然會為古族做這件事！”沈辰信誓旦旦的保證。
“呵呵，沒那么簡單，”姬祖搖頭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造化參天的神力塑造神血，其實只是前提，真正的關鍵，是封神存在的直系血脈傳承，只有走到那一步的人，為古族開枝散葉，留下后人，塑造出來的神血，才能長久下去，傳承很長時間，否則一兩代人，便是凋零了，所以你明白我們這些老骨頭，為何要厚顏無恥的逼你與古琴成婚了吧？”
“這…”沈辰一怔，完全沒想過還有這等原因。
“當然了，你如果愿意，可以在古族中，迎娶更多的女孩。”姬祖認真道。
“咳咳…”沈辰老臉發燙，突然有種被人當成種馬的膩歪。
“但當務之急，我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這些老骨頭還算厚道的薄面上，與古琴成婚，否則讓你承擔那件大事，日后我們無法向百萬族人交代，希望小家伙你能理解。”姬祖旋即又道：“而且這件事，對你也有著莫大好處，早日強大起來，你才能守護那些你需要守護的人，否則大劫掀起上古時期那種大戰，整個九州，恐怕都會成為一片廢墟！”
“嗯。”沈辰默然，而今的九州，據說已經亂成一團了，硝煙四起，一切都在預示著更大的波瀾。
老人家的說辭，固然有些私心，卻也未嘗沒有道理。
否則，古族有何理由，將命脈希望交給他？
“好吧，我同意，只要古琴師姐不反對就行！”沉吟片刻，沈辰點點頭。
“反對？”姬祖笑笑，老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和嚴厲：“那丫頭自小隨性冷傲，但這一次，她沒有權利反對什么，因為這是她和她們那一支系虧欠無數族人的。”
沈辰抹汗，老人家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隨和平靜，卻沒想到，也有如此固執絕決的一面，那位冷冰冰，總是將人拒于千里之外的古琴師姐，曾經身不由己的拿走了古族很多族人的東西，而今，看來是要讓她付出一些代價的時候了。
他倒是無所謂，可是一想到那女人冷若冰霜的樣子，沈辰便有些不寒而栗，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