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街道上,沈辰拎著已經失去掙扎之力的劉勇,一步步朝郡府大牢走去。
被他提在手中的劉勇,此刻已經全身經脈盡斷,難以動彈,但意識依然還很清晰,只不過,這種清晰的意識,此時卻成為了一種絕望的煎熬,那是一種對接下來未知命運的絕望恐懼!
事到如今,劉勇真的后悔了,面對如此一尊修羅,他膽寒欲裂,滿心痛恨自己為何會招惹這樣一名少年,不,應該是這樣一尊魔神,如下的下場,竟然凄慘到自我了結都是一種奢望,這是等懲罰,是何等的冷酷和無情?
“知道害怕了么,呵呵…放心吧,我說過,你還可以活到天亮的…”似乎心有所感,沈辰漠然的笑了起來,臉上每一寸笑意,落在劉勇眼中,都還比魔鬼在玩賞到手的獵物…
很快,郡府后院到了,看著面前那道熟悉的圍墻,劉勇眼瞳中掛起一絲希冀,他想大叫,只可惜,沈辰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手指輕輕在他脖頸上一點,他頓時喉嚨一痛,雖然還能張口,卻猶如啞巴失去了聲音。
緊接著,沈辰取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黑色布袋,套在劉勇頭上,三兩下裹的嚴嚴實實。
做完這些準備后,沈辰嘴角微微一挑,旋即腳尖一點,飛過后院圍墻往那座石窟快速掠去。
鏗鏘!
“什么人?!”
這一次沈辰進來的很從容,十幾名獄卒看到這大半夜突然有人闖入,慌忙之中,兵器齊聲出鞘,那名長相粗礦的牢頭,更是停止了鞭打一名裸著上身的囚犯,提著長刀上前喝問,一對陰郁的小眼睛中,充滿了戒備和憤怒之色!
剛才他正在鞭打一名剛被抓進來的青年男子,由于喝了些烈酒,酒勁上頭,正興奮的發泄著那種將好好的活人打的皮開肉綻的快感,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虐待犯人已經成為一種陰暗的享受方式,此時有人打攪,自然恨不得拿刀殺人!
“咯吱”然而沈辰依舊很從容,他輕輕關上房門,將手中提著的劉勇像一條死狗般扔在地上,甚至沒有多看那名渾身濺滿犯人血漬的牢頭一眼,就像外出歸來的主人回家一樣,讓人看不出絲毫危險氣息。
那一臉的淡淡笑意,更是顯得有些人畜無害。
“咻!”
可就在下一霎,沈辰赤金長劍毫無征兆的出鞘,紫光一閃,一道紫氣順著劍鋒疾速掠出。
“你…”那名走上來蠢蠢欲動的牢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便是臉色驟然凝固,身形緩緩往后栽倒了下去,喉嚨間有著一道細微的劍痕,正在濺血!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前前后后不到一息的時間,等到十幾名獄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這里實力最高,有著融血境四重修為的牢頭,已經變成了那個不速之客的劍下亡魂!
這是何等的實力?
“你你你…”
所有獄卒握住兵器的手臂都在顫抖,渾身上下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力,臉色蒼白,眼瞳中噙滿了濃濃的恐懼和駭然,甚至…連牙齒都在不停打顫。
沒有人不怕死,尤其是他們這些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人命的獄卒,看慣了殺人,等到死亡威脅降臨在自己身上時,更是對死亡充滿了撕心揭底的恐懼!
而且他們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終日龜縮在這大牢之中,揮舞著各種刑具,幫助郡府嚴刑拷打那些鋃鐺入獄的犯人,從來不理會青紅皂白,也沒有半分修士的骨氣,此刻突然站出來這么一尊殺神,所有人都有種如臨末日的錯覺,以為昔日造下的罪孽,今朝終于遭到報應了!
“不想死的話,就站在原地靜靜的聽小爺說話!”
沈辰漠然的掃了一眼那十幾名幾乎已經快要崩潰的獄卒,沒有再動手殺人,斬殺牢頭的威懾效果已經達到,對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沈辰提不起半點兒動手的興趣。
“咕嚕…”
聽到沈辰那般淡淡的聲音,十幾名獄卒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就像小雞啄米般,可勁的不停點頭,額間冷汗淋漓,順著兩鬢和鼻梁滾滾滑下,猶如雨淋一般!
或許是已經恐懼到極點的緣故,有幾名無法控制手臂顫抖的獄卒,竟然趕緊扔掉兵器,戰戰兢兢的雙手捂住一起,生怕那名少年誤解了意圖,招來殺身之禍!
頃刻間,整個不算太過寬敞大牢一片沉寂,空氣中甚至能聽到十幾名獄卒粗重的呼吸聲。
而一側邢架上、牢房中的那二十幾名犯人,因為不清楚那名少年的來意,當即一個個的也是緊張的發抖,大氣不敢發出一聲!
“很好,你們都很知趣!”看到事情比預想中還要順利,沈辰淡淡一笑。
隨即,他微微抬腳輕輕踢了踢地上那道已經被蒙住腦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緩緩抬起頭來,沖著那十幾名已經嚇的全然找不到北的獄卒玩味笑道:“小爺的目的只有一個,將你們平日里‘招待’犯人的看家本領拿出來,好生伺候我這位朋友,記住,誰要是在天亮以前把他弄死了,別怪小爺翻臉無情!”
此話一出,十幾名獄卒頓時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幾乎無法置信,眼前那位殺神深夜造訪,竟然…是為了假借他們之手,用這里的配套設施“招待”一個人!
難道不是來劫獄的么?所有獄卒在此刻都是不禁有些腦筋轉不過彎了。
“唔唔唔…”而在地上,在聽到沈辰那般說辭的瞬間,劉勇原本就充滿絕望的心情,霎時間愈發跌入了谷底,使勁兒的在地上掙扎、嗷嗷嚎叫,雖然無法說話,但那口齒不清的支吾聲,還是將此刻他心中撕心揭底的恐懼暴露了出來。
雖然回到郡府沒多久,但這座大牢中的那些“設備”,劉勇可以說絲毫不陌生,對于那些獄卒“招待”犯人的方式,同樣早已經耳熟能詳,甚至前幾天還親自上陣,對幾名囚犯體驗了一下這里的配套。
當時的劉勇,同樣是感受到了和那名牢頭一般的邪惡快感,某些夜里,在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劉勇為了發泄心中的怨毒,甚至還會特意深夜造訪這里,找幾名囚犯“疏通疏通心情”,而每一次,毫無例外的皆是會把被鞭打、蹂躪的犯人,當成沈辰來發泄…
而眼下…
聽到那個曾被他假想中凌虐的少年,竟然要用那些連他自己都看的心驚肉跳的手段對付他,劉勇心如死灰,恨不得一頭找根石柱撞死。
那些手段,每一種,夠可以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想到前幾日自己在獄卒“言傳身教”下凌虐犯人的一幕幕場景,劉勇此刻幾乎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呵呵,你在害怕么…”看到劉勇在地上掙扎,沈辰戲謔笑道,心中暢快無比,沒有絲毫的罪惡感。
如果可以選擇,沈辰情愿將這白眼狼的血肉一寸寸刮下來,換回那些同門的命!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動手!”咬牙切齒間,沈辰目光一冷,抬起頭來冷厲喝斥那十幾名獄卒,同時順勢抬腳,將地上的劉勇踢了過去。
“是…是…是!”
十幾名獄卒聽到那猶如惡魔的冷斥聲,渾身一顫,旋即,連忙戰戰兢兢的點頭,強忍著早已癱軟的雙腿,走上來三五人將地下的那人扛了起來。
他們雖然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了,不過還沒蠢到有誰伸手去揭開這人的頭套,那尊殺神將其蒙著臉面送進來,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看到真面目,這點自覺,幾名獄卒還是有的。
當然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此時被他們扛在肩上,正在往邢架上送過去的這名男子,其實…正是他們家郡丞的二少爺劉勇,事實上,縱使知曉此人的身份,在那尊殺神的威逼下,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唔唔唔…”一路上,劉勇不停掙扎,就像一只待宰的野豬般口齒不清的哀嚎。
幾名獄卒不知曉他的身份,但劉勇卻是對這里的一切心知肚明,甚至,雖然被蒙上了腦袋,眼睛看不見,但從腳步聲中,他能判斷出,幾名獄卒正在將他往這座大牢中配套最齊全的三號邢架上送。
“唔…”一瞬間,劉勇白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嘩!”
只可惜,在這等猶如人間地獄的地方,暈厥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被幾名獄卒綁在邢架上之后,下一刻,一盆摻雜了碎冰的冰水潑到了他的頭上,劉勇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
對付這等舉動,可以說…幾名獄卒很專業,經驗老道!
“大…大…大爺,我們是要先上皮鞭,還是先往他眼睛里灌辣椒水,還…還…還是先用鐵火印…”弄醒“罪犯”后,一名獄卒生怕自作主張惹惱了那位殺神,戰戰兢兢的跑到沈辰面前低著頭請示。
“呵呵,這方面你們才是專業人士,自己看著辦吧,從輕到重,悠著點,盡量給他活到天亮時分。”沈辰這回臉色很柔和,給了這名獄卒一個溫和的笑容。
然而那話聽在這名獄卒耳中,卻是猶如魔鬼在微笑,眼下不過三更時分,離天亮起碼也還得有兩三個時辰,卻要耗光這么多時間才準弄死,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不過,這名獄卒自然不敢多問什么,弄兩三個時辰雖然有些為難,但他們畢竟經驗老道,當下,這名獄卒快速跑了過去,開始與其他的獄卒商量對策。
不得不說,這些家伙在這方面真的很有天賦,辦事效率奇高,僅僅半刻鐘的時間,就拿出了一套完美的用刑方案,而后正式開始實施。
邢架下,被蒙在腦袋的劉勇,在已經嚇破了膽,這些獄卒在他身旁商量的時候,話音并沒有刻意壓低,那一件件熟悉的酷刑工具在耳邊回響,諸如什么“金針刺十指”、“辣鞭裹身”、“冰火雙重印”等等,哪一樣不是令犯人聞之色變的手段,而這些,即將在他身上逐一操演…
“啊——”
熟悉之后,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厲叫聲,劃破夜色,在整個郡府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