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馬哥

　　此時，麻袋中阿力的頭已經癟了下去，竟是被砸爛了，白花花紅呼呼的東西絲絲滲透出來，撲鼻的血腥氣傳來，“嘔…”程運扶著墻壁嘔吐了起來。

　　雖然吐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腸子都在抽搐，可是心中的快意根本無法形容，這是第一滴血，這滴鮮血也代表了過去的程運徹底死去，從今天起，將是一個嶄新的他。

　　“有朝一日，我必將——出——人——頭——地！”

　　對于這個阿力，程運除了將自己的痕跡清理趕緊之外，就沒管它，任由阿力曝尸小巷，也算是給張偉杰添些麻煩。做人要恩怨分明，當時張偉杰只是瞧不起他，也沒有做什么侮辱他的事情，那么添些麻煩就算是報復了，不用分個生死，可阿力就不一樣，這樣的屈辱，不用鮮血怎么能洗刷干凈，想要出人頭地，就要有股子狠勁。

　　仇報了，這個事情也就告一段落，程運本打算離開這里，去找個幫派加入，從小混混做起。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作為一個黑戶，想要走正路根本沒可能，只能混黑道了。

　　下定了決心，程運只覺一身輕松，下面就要看加入哪個社團了。

　　蛇有蛇途，鼠有鼠道，下層人之間也有著各種消息來源，要了解香港的社團，并不難。對于社團的選擇，程運自有其看法。

　　第一，這個社團不能太大，因為太強大了就會有嚴格的等級，太強了也不利于自己的上位；第二，社團不能太弱小，容易被人吞并，一不小心就和社團一起沉了，危險性太大；第三，要有主要的對手，兩者勢均力敵，甚至略有弱勢，這樣才利于上位；第四，就要看勢力范圍和經營方向，看看是不是有得賺，最好是那種賺錢又不是很危險的行業，比如販毒之類的就不合適，一旦出事，基本就廢了。

　　符合這四個條件的，才能入選，剩下的就是仔細比較，選擇一個最符合的。最后，程運選中恒達，這個社團距離這里不遠，現在的老大就姚廣興，這個社團很符合他的要求，甚至于社團還有著自己的公司，外表看起來很正規的樣子。

　　社團的總部就在不遠處的大廈，那里才是真正的繁華地帶，各種商場寫字樓不計其數。既然想要加入，就要到他們的勢力范圍去尋找機會，甚至于王奉還想親自到景泰大廈考察一下，看看到底怎么樣。

　　有了計劃，就要實施，干凈利落地出發。

　　到了地頭，除了自己觀察，當然還要找個人問問具體的情況才行，程運將目光放在了大廈門口擦車的那個人身上。一般來說這種人會對身后大廈的情況了如指掌，甚至于周邊地帶也很是熟悉，只要和他接觸一下，就能夠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于是程運就走過去，“嘿，老兄，我也在這找個活干，行不？”

　　那人看了他一眼，一笑道：“隨便！”這個笑容很是灑脫，別看這擦車的人衣著破舊，面容憔悴頹廢，嘴邊一圈胡茬，顯得很落魄，但是當這個笑容一出現，就能看出他也是很帥氣，很瀟灑的人。

　　只不過，那人瘸了一條右腿，腿上打著鋼板，在外面固定著，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叮叮當當。看著這個人的樣子，程運覺得他很像周潤發，不過周潤發怎么可能在這擦車，而且這個香港也與他知道的不同，鬼知道有沒有發哥，不過程運感覺這個形象有些熟悉，隱隱想起了什么，有說不上來。

　　“謝了啊。”程運穿的也挺破，現在的他也不過就是流浪漢而已，想好也好不了。

　　兩個人沒有說話，都是各忙各的，一手抹布，一手清潔劑，一輛車一輛車擦過去，轉眼就到了中午，看著兜里的鈔票，程運很高興，對著旁邊的人說：“還是這里好賺，謝謝你讓我在這呀，你可真是個好人，中午我請客。”

　　“也好，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隨手將抹布搭在肩上，就跟著程運走了。

　　說是請客，兩個人也不會去下館子，那太奢侈了。每人一個盒飯，一瓶啤酒，帶著來到一個地下停車場，那是這棟大廈對面一棟大廈的停車場，按理說應該是很多人爭搶的地方，卻只有一個人住在這里。

　　那人坐在撿來的破沙發上，而程運席地而坐，一邊吃喝，一邊聊著。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問道。

　　“我叫程運，叫我阿運就可以了，你呢？”

　　“我叫小馬！”

　　聽到了這個名字，再看到他的樣子，程運終于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小馬哥，這是《英雄本色》的世界？”

　　話說當時他在那個二手電腦上打開的就是這個電影，作為一部多年之前看過的經典影片，本想回味一下，哪知道居然被吸進了電腦屏幕，還來到了這個世界。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樣，是神的惡作劇還是魔鬼的陰謀？一切的一切都太過離奇，就算已經在這里過了一個來月，有過穿越的心里準備，也還是不由得愣住了。

　　“小馬哥？”叼著筷子，手中的酒瓶停在半空，這個人的出現實在是帶給程運太大的沖擊，一時間腦袋都有些當機的感覺。

　　要說程運最喜歡的影視角色，那就非小馬哥莫屬了，黑色的呢子風衣，用發蠟梳的整整齊齊的發型，嘴里叼著火柴桿，瀟灑不羈的笑容，堅定熾熱的眼神，豪氣沖天，義氣干云，程運幼年時期心中的英雄形象。

　　楓林閣一戰，那首閩南語的歌曲優美的旋律及勵志內容，和小馬哥欲哭無淚，強顏歡笑的表情完美的結合，成為了程運心中最完美的畫面，如此的令人心碎，又如此令人迷醉。

　　在那旋轉的舞步間，一把把手槍放置在花盆中，那笑容堪稱男人版蒙娜麗莎的微笑。

　　而最后，當他開著汽艇，一身落魄，卻帶著一筆足夠他好好過下半輩子的錢再次回到港口，宋子豪和小馬相視一笑的，又是如此的令人熱血沸騰，男兒當如是。

　　當他倒在血泊之中時，那副滄桑的樣子又令人感嘆歲月加諸于他身上的不公和磨難。

　　這就是小馬哥，永遠的小馬哥，永遠的英雄本色！

　　頓時，他的眼神就留露出狂熱的神情，就像個腦殘粉遇到了偶像一樣。

　　程運的話和表情令小馬一愣，隨即咧出一個滄桑的笑容，透著往事不堪回首的凄慘，“你想這么叫也可以。”

　　之后，程運一直處于亢奮的狀態，一直過了好久才緩過來，到底經歷的很多事，又遭逢大變，心態也不一樣了，程運下午和他一起擦完車，回到住的停車場，一時間心潮澎湃，思慮很多。

　　晚上，他翻來覆去，左思右想，想了很多，一直到很晚才迷糊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程運就爬了起來，將一些需要的帶東西整理了一下，用撿來的破書包裝好，頭也不回里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他來到小馬哥住的停車場時，小馬哥正打算出門，看到“全副武裝”的程運，不由一愣。

　　“小馬哥，不介意我搬來和你一起住吧？”程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容很溫暖也很真誠，令小馬哥愣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