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 蒼羽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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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數十名天王宗長老不由得怔了一怔，瞬即他們便驚駭地發現，自己身下的金色圓臺竟是開始綻露出一道道裂縫，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圓臺上就已滿是密密麻麻的裂紋，便如蜘蛛網一般。
蘇夜隨意劈出的七十二刀，居然傷及到了“金焰修羅大陣”的根本？
眾人都知道蘇夜的法陣造詣非常厲害，卻沒想到竟會厲害到如此地步，圓臺處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人都是倍感不可思議。然而下一刻，一幅更讓他們感覺不可思議的畫面就又出現了。
那本是極度凝聚的金色火焰，竟完全失去了控制，從四面八方覆壓而下。
“轟！”
數十名羽化境強者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金色火焰吞噬，凝若實質的恐怖殺意如驚濤駭浪般從火焰中迸發出來，宛如一柄柄鋒芒畢露的利劍，裹挾著森冷的寒意狠狠地刺入眾人的靈魂深處。
霎時，慘叫聲、悶哼聲接連響起。
當耀眼的金芒消逝后，這處金色的場地已是一片狼藉，三十六座圓臺化作了廢墟，三十六名天王宗的羽化境強者在廢墟之間，或是一動不動地徹底昏迷了過去，或是躺倒在地、面色慘白、口中呻吟不斷，也有少數坐了起來，神色恍惚，還能勉強站立的只有區區兩人，也是臉色灰敗。
那“金焰修羅大陣”崩潰反噬，他們這些催動法陣的羽化境強者，全都因殺意的侵襲而靈魂或輕或重地受創。
“蘇夜，你、你…”
那叫明琛的灰袍老者身軀搖晃，手指哆哆嗦嗦地點著對面手握斷刀的蘇夜，后面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來。
不管是他，還是其余還清醒的羽化境強者，都只剩下濃濃的震駭和驚懼。
蘇夜手段這般神乎其神，下界還有誰是其敵手？
雄夔宗主在千島海算計蘇夜，這怕是天王宗歷任宗主所走的最臭的一步棋？現在只能看太上宗主的了。若是他老人家能夠擊殺…不，擊殺怕是不太可能，只要能挫敗蘇夜兩人，天王宗就還有希望。
否則。這傳承了無數年的六大圣地之一，怕是會遭逢滅頂之災！
“咦？”
蘇夜沒有理會明琛等人的眼神，他的目光已越過眾人，落在了場地內側，那里居然有一座巨大的金色洞窟。剛才。那洞窟完全被金色火焰所覆蓋，如今火焰消散，洞窟也隨之顯露了出來。
“里面有人！”幽瞳腳步微動，便已來到蘇夜身畔，美眸望著洞窟，黛眉微挑，略有些訝異的開口道。
“唔，應當還是個比較厲害的家伙。”
蘇夜笑了一笑，從那洞窟之內，隱隱有兩道氣息透散出來。
其中一道氣息的主人。乃是個一腳已跨出羽化境的強者，其實力比極樂劍山的戴劍只強不弱。另一道氣息，應該是源自于法器。那法器的氣息正在不斷提升，從氣息的波動來看，極有可能是仙品法器。
“仙品法器？”幽瞳低呼出聲，也察覺到了洞窟中那件法器的存在。
“我明白了。”
蘇夜微微頷首，恍然笑道，“那家伙之所以一直藏在洞窟之中不出來，應該是正在用某種手段催動那件仙器，而這些人催動那什么‘金焰修羅大陣’。堵住洞口，想必是在為其爭取時間。”
幽瞳美眸一轉，笑瞇瞇的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把外面這些人全殺了。看里面那家伙出不出來。”
“蘇宗主，還有這位姑娘。”
一個風箱漏氣般的嘶啞聲音驀地從那洞窟內傳了出來，緩慢而嘶啞，“你們闖入我天王宗，洗劫了珍寶、丹王、靈武三殿，又打破‘金焰修羅大陣’。重創我天王宗數十名長老，也該適可而止了！”
“適可而止？”
蘇夜冷聲一笑，語氣間沒有絲毫敬意，“老東西，你是在開玩笑么？我只不過是剛收了點利息而已，你居然叫我適可而止？”
“你要如何才肯停手？”
沉寂片刻，那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夜雙目微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誚：“想要我停手，那也簡單，只要你們即刻解散天王宗，再把雄夔叫回來，讓他在我面前自殺謝罪，我與你們天王宗的這筆賬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想要我們解散天王宗，門都沒有！”
“絕不可能！”
“蘇夜，你這是白日做夢，天王宗傳承無數年，絕不會因任何威脅而解散！”
金色洞窟之內，還沒有回應，明琛等天王宗長老就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悲憤，紛紛喝叫出聲。他們這些人，無不是在神馭峰呆了數十年、上百年甚至是數百年時間，怎能容忍天王宗就此煙消云散？
“蘇宗主，你這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
一聲深沉的嘆息從洞窟中傳了出來，“天王宗傳承無數年，若是在我等手中覆滅，日后如何能夠向列祖列宗交代？蘇宗主，看來我們是談不妥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只好對不住你了。”
“蒼羽金芒，殺！”
幾乎不含絲毫感情的厲喝聲中，一束水桶粗細的巨大金光從洞窟中激射而出，以心神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刺向蘇夜，這一剎那，方圓千米虛空幾乎都被璀璨耀眼的金色充塞，令人難以逼視。
那金芒不但迅疾無比，更是蘊含著毀天滅地般的氣息，這般一往無前，仿佛能摧毀世間任何障礙。
“蘇夜，小心！”幽瞳提醒了一聲，卻并沒有插手，只是瞇著美眸望向那束金光來源之處。
“放心，區區靈級仙器，也想傷我？”
蘇夜口中冷笑，意念之間，體內陰陽靈力便已催動到極致，而他手中那截斷刀則是閃電般地豎在了身前，絢爛的白色瑩光立刻就爆散開來。電光石火之間，那束金芒就已擊中了斷刀。
“嗡！”
異常激越的顫鳴聲陡然迸響。
在這一瞬間，天地之間的所有雜音仿佛都已消失，只余刀鳴之聲在激蕩，緊接著，便有一股無比霸道而強橫的刀意從蘇夜掌中斷刀處暴射而出，所過之處，金芒飛速消散，而刀意卻是狂飆急進。
彈指過后，那刀意就追著金芒進入洞窟之內。
“這是…嗯…”
一聲嘶啞的驚呼陡然從洞內傳出，只是話還沒說完，一聲悶哼便響了起來，那洞中之人顯然已被刀意所傷。
聽到這聲音，明琛以及另外還能勉強站著的那名天王宗長老都是一屁股坐了下去，臉上不見絲毫血色。周圍其余還清醒著的天王宗強者，蒼白如紙的面龐上也是不自禁地浮現出絕望之色。
蘇夜則是頗為驚訝，他沒想到，對方的攻勢居然能激發斷刀刀意的反擊。
他的本意只是想先用斷刀擋住那束金芒的鋒芒，再以念力攻擊洞中之人的靈魂，最后一舉將其擊潰。可是，他后面的步驟都還沒有實施，在洞中發動攻擊的那位天王宗強者，就已受傷。
不過這樣也好，算是省了點事。
心念間，蘇夜就已抬起腳來，只是他還沒邁出去，幽瞳就忍不住道：“蘇夜，你也該讓我過把癮了。”
說話間，幽瞳那只白嫩的右掌就已微微抬起，五根纖細的手指以極其細微的幅度顫動起來。
明琛等人沒發現幽瞳在做什么，蘇夜卻知道，幽瞳又在動用那根肉眼難辨的細絲。
“啊！”旋即，洞中便響起了一聲痛呼。
“咦，居然躲過去了，不錯嘛！不過，能躲得過一次，卻不見得能躲過兩次。”
幽瞳有些訝異，瞬即便禁不住嘻嘻一笑。
差不多是她話音落下的剎那，一束粗若水桶的金芒便洞穿了山體，從神馭峰右側暴射而出，可那洞窟之內，卻已沒了聲息。剎那之后，一道身影便從洞中呼嘯而出，墜落在蘇夜和幽瞳身前。
那是一名身穿黃袍的矮小老者，狀若骷髏，瞪大雙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脖頸處一圈細小的血線清晰可見，而他右掌，則還握著一件法器，長不過一米，最寬處也就半尺，看上去像是跟金色羽毛。
“太上宗主！”
“你…你竟然殺了太上宗主！”
“完了！完了！”
短暫的驚愣過后，那數十名羽化境強者或是嘶聲大叫，或是淚流滿面，或是哀嘆不已，更有人恐懼得渾身顫抖。只時有虞波的前例在，他們不管是憤怒還是懼怕，都無人咒罵幽瞳。
幽瞳也沒有去理會那些人的叫囂，右掌微抖，便收起了那根長長的細絲，而后彎下腰肢，一把將那金色羽毛抓了起來：“這就是他剛才用的靈級仙器，叫‘蒼羽金芒’？樣子倒是挺好看的。”
“他實力雖強，卻還不足以催動靈級仙器，想來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段。”
蘇夜微微一笑，這位天王宗的太上宗主既然死了，他怎么催動的仙品法器，蘇夜也沒興趣去深究。
意念之間，蘇夜便轉眼向明琛等人看了過去，兩道目光瞬即變得了冷冽下來。似察覺到蘇夜眼神極為不善，明琛等人全都閉起了嘴巴，此前那些亂糟糟的哭喊嘶叫聲也是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該處置他們和這天王宗了！